440 何处是家（5）
卡尔觉得自己的头皮一阵麻，居然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这是诬陷！”他失声喊道：“埃尔文是我的朋友，我怎么可能会杀死他呢？”
“别紧张，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许尔勒继续不动声色道：“但是长期以来一直是由你来负责监视恩斯特，而他居然在你的眼皮底下与林德曼将军等人勾结在一起动了政变，仅从这一点来看，你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将军先生，请您听我解释……”
“请让我把话说完，”许尔勒将手一抬：“我愿意帮助你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前提是你必须解开我的某些疑问。”说完，他便在电脑上播放了一段视频——上面清楚地显示着齐格菲尔德在刑场上对秦风扣动扳机的全过程，以及随后他与卡尔一起离开监狱的画面。
“这不能说明什么！”卡尔急促的喊道。
“别着急，从视频上来看，它确实证明不了什么。”许尔勒微微一笑，接着又道：“不过至少它能证明你是和齐格菲尔德将军一起离开了监狱，而在这之后他就死在了恩斯特手上，如果有人认为这并不是一种有趣的巧合，那么你又该作何解释呢？”
“我和弗莱舍尔中校之间从来没有过任何密谋！”卡尔大声为自己辩解。
“别着急，我这里还有一段视频，你看了以后一定会很感兴趣的。”许尔勒又播放了另外一段视频——它的时间很短，而且画面非常昏暗，只能勉强看清楚有两个人正面对面的站着，但是当脸庞面对摄像头的恩斯特开口说话时，卡尔的心脏却几乎停止跳动了——“好！如果我要你去杀死齐格菲尔德，你会同意吗？”
视频恰如其分的停了下来，但是卡尔的头上却已经布满了汗珠。
“为了查明齐格菲尔德将军遇害的真相，我派人对弗莱舍尔中校生前去过的地方展开了调查，结果在一处名叫克萨维尔的秘密监狱中现了这段有趣的视频，只可惜监狱的视频监控系统已经遭到了破坏，所以我们只得到了这一小段视频，如果可以得到视频的完整版，那么真正的凶手就一定会浮出水面。”
卡尔觉得自己的喉咙干的厉害，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们的情报人员对这段视频进行了分析，并且查阅了这座秘密监狱的看守记录，但是他们却现有人不但销毁了从今年2月17日以后所有的记录，而且还杀死了在这里工作的看守，这就给我们的调查带来了非常大的困难。”
卡尔的心突然开始向肚子里沉去。
“我们试图从这段视频中获取最直接的证据，然而除了能看清楚弗莱舍尔中校的面孔外，那个被要求去杀死齐格菲尔德将军的人却根本看不清楚长什么模样，调查就此陷入了僵局，不过……”
卡尔的心猛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上。
“通过一段时间艰苦的努力，我们从一个名叫奥特的监狱看守身上找到了线索，当时他给自己的妻子写了封信，不仅抱怨长官取消了他的假期，而且还告诉妻子说当时你是整座监狱中唯一的囚犯，更有趣的是，我们的调查人员也觉得那个看不清长相的人似乎和你有些相像……”
“没错，自从秦风的事情泄漏后，我就被关押在克萨维尔监狱，而且弗莱舍尔中校也的确在监狱中对我进行过审讯，但是我从来没有隐瞒过这件事情，再说元本人也知道这一点，不信您可以去问他，看看我到底有没有说谎！”卡尔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如果再有所谓的证据出现，他一定会彻底疯掉的。
“我相信你是无辜的，”许尔勒扮作同情道：“但是如果这段视频落到了别有用心的人手中，那么你就算想辩解也没有机会了。”
“您要帮帮我，将军先生！”卡尔苦苦哀求道：“我真的和埃尔文遇害这件事情没有任何关系！”
“别着急，先坐下听我慢慢说。”许尔勒拉着卡尔坐到了沙上：“你知道林德曼将军当初为什么要逼迫齐格菲尔德将军杀死秦风吗？”
“这是他们提出的交换条件之一，只要埃尔文照做，那么他们就会与我父亲达成和解。”
“你太幼稚了，”许尔勒摇着头说：“林德曼将军根本就没打算与你父亲达成和解，而他们之所以会提出处决秦风的要求，也完全是在为动政变寻找借口。”
“借口？”
“是的，因为他们吃准了齐格菲尔德将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杀死秦风，所以他们才会提出这样的条件，而你父亲一旦拒绝了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公开宣称你父亲正在通过秦风与敌对国家签署秘密投降协议，所以他们为了捍卫第三帝国的尊严，也只有动政变这一条路可走！”
卡尔顿时张大了嘴巴。
“我们的元当时一眼就看穿了林德曼将军等人的图谋，所以他才会力劝你父亲接受这个苛刻的条件，因为这样一来就会使林德曼等人失去动政变的理由，但是在劝说齐格菲尔德将军杀死秦风这件事情上他也感到非常痛苦，以至于惨剧生的当天他甚至没有勇气坚持到底就离开了监狱，我甚至在想，假如哪天他没有先行离去，而是和你们一起走的话，也许齐格菲尔德将军就不会遇害了。”
卡尔凝视着许尔勒的眼睛，现那里面竟然透着一丝惋惜的目光，他不由惊讶的问道：“将军先生，听您的口气好像很同情埃尔文，但是为什么在过去的岁月里我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一点？”
“说句老实话，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齐格菲尔德将军。”许尔勒毫不掩饰自己的观点：“他举止粗鲁，缺乏教养，对很多像我这样的日耳曼人有着一种近乎于偏执的仇恨，但是平心而论，我却不得不承认他是帝国军队中一颗璀璨的将星，而他的死对第三帝国来说也意味着顷刻间损失了数百万军队，所以我才会为他的死感到可惜。”
“这么说，您看重的是埃尔文的才华，而不是他的为人……”卡尔喃喃道。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来讨论关于他的事情了，”许尔勒迅转变了话题：“眼下强硬派已经把矛头对准了元，他们声称元当初之所以会接受这一条件，其根本目的是为了掩盖通敌的证据，而且齐格菲尔德将军突然遇害一事也是他在背后操纵的结果……”
“这不是诬陷吗！”卡尔高喊道：“我真搞不懂，对帝国元展开这样的攻击能让那些人得到什么好处？”
“当然是为了夺取最高权力！”许尔勒说：“这些人担心元会继续执行你父亲的改革路线，所以他们才会绞尽脑汁要把他赶下台，而你则非常不幸的成为了他们眼中的牺牲者。”
“我明白了！”卡尔心惊胆战的说：“他们是想通过诬陷我的方式给元扣上罪名，然后再趁机夺取政权。”
“如果他们的阴谋得逞了，那么你毫无疑问将会被送上绞刑架。”许尔勒冷冰冰道。
“我要做些什么才能避免出现这样的后果？”
“办法倒是有，但是你必须做出一点牺牲。”
“只要能够活下去，您要我做什么都行！”
“好吧，卡尔。”许尔勒沉声道：“虽然那些人很想利用秦风被杀这件事情做文章，但是他们只拿到了齐格菲尔德将军开枪击毙秦风的监控录像，却并没有直接证据能够证明元也参与了这件事情，而你作为这件事情的目击证人，必须对外公开宣称杀死秦风完全是齐格菲尔德将军的个人行为，与我们的元没有任何关系。”
“让我公开表声明没有问题，可是我要怎么说才能让他们相信我没有说谎？还有，那天在监狱里有不少看守和士兵也在场，谁又敢担保他们不会把元亲自监督埃尔文杀死秦风的过程说出去？”
“你根本不用为这些事情担心，因为就在政变被平息的第二天，我已经下令将那座监狱里所有的看守和士兵全都转移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要是他们逃跑怎么办？”
“死人是不可能泄露秘密的。”
“您把他们全都杀了！”
“没错！”许尔勒说：“虽然元在得知此事后非常愤怒，但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征求他的意见，因为他那颗善良的心根本见不得血腥，而这恰恰是政治家的大忌。”
“我记得您过去也曾经是强硬派的一员，甚至还和林德曼将军一起对元维护非日耳曼族群利益的做法表达过不满，但是现在您却卖力的维护他的地位，这到底是为什么？”卡尔对许尔勒投去了质疑的目光。
“这就是政治，”许尔勒说：“如果副统帅阁下还活着，那么我肯定不会投靠到元麾下，但是人生不能假设的，而且林德曼将军虽然待我不错，但是有些东西他永远也给不了我，那就是不容挑战的地位和神圣的权力，而元恰恰能满足我的愿望，所以我必须为他卖命，否则我就会失去自己想要的一切。”
“如果有人给了您更大的诱惑，那么您是不是就会立刻背叛元？”
“你的问题很好回答，”许尔勒微笑道：“因为人永远都是一种追逐利益的动物，所以我从来不看重所谓的道德，那只是卫道士用来捆住自己手脚的绳索，但是我坚信元必将主宰这个星球的未来，因此我才会百分之百的效忠于他，而你，亲爱的年轻人，我现在就能感觉到你的未来将是一片坦途，而唯一的悬念就在于你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卡尔一动不动的瘫坐在沙上，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许尔勒刚才说的这番话。
“你不打算和我一起走吗？”许尔勒推开了办公室的门。
卡尔心头一颤，双腿却不由自主的跟上了许尔勒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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