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章 风萧萧寒
【一】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借钱不想换。”哼着曲调，傅流云骑着小毛驴，走在乡间小道上。
在仙剑门的禁室里呆了十几天，傅流云觉得自己长胖了。千金难买老来瘦，若是长胖了那得多少病？傅流云觉得如果在仙剑门混的好，没准真能够延年益寿。
“请长老留步。”几个穿着仙剑门衣装的弟子，恭敬地对傅流云说道：“前面是仙剑门禁地，请长老出示手谕。”
“手谕没有。”傅流云说道：“我的小毛驴喝了酒，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我这就让我的小毛驴往回走。”
“在仙剑门内还请长老不要乱走，以免引起纠纷。”一位仙剑门衣装的弟子微笑着说道。
“听见了吗，小毛驴，下回不要乱走了。”傅流云拍着小毛驴毛茸茸的小脑袋，说道：“下回少喝些酒，别到这里来了。”
小毛驴面无表情，好像听不懂傅流云在说些什么。
【二】
“你说什么，今天没有酒卖？”傅流云对酒店老板说道：“你知道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吗？这是钱，是买酒的钱，你觉得这锭银不够买酒喝吗？”
“确实对不住，有大户人家办喜事，将小店的酒都拉走了。”酒店老板周全地说道：“连窖底下的藏酒都没有了。”
“你们这是酒店，怎么会没有酒卖呢？”傅流云说道：“你就不能去别的店里拉些酒来给我？”
“你怎么不去别的酒店买酒？”酒店老板说道：“我看你不像是来找事，也不像喝多了酒。”
“我就觉得你们店里的酒好喝。”傅流云笑着说道：“你这里真的就连一瓶酒都拿不出？”
酒店老板说道：“你如果想喝酒，可以去那个大户人家喝去，那个大户人家大摆宴席，足有三里长的酒宴席，宾客不拒。”
“三里长的酒宴席？”傅流云说道：“那岂不是要杀几百头猪才够吃？”
“我觉得到时候会有几万人去吃席。”酒店老板说道。
“你怎么没有去？”傅流云笑着问道。
“酒宴席大摆三天三夜，我随时去都有得吃。”酒店老板笑道。
【三】
“三里长的酒宴，三天三夜的酒席。”
“不知是谁家这样气派，不知是谁家这样奢华？”
“我到时候一定要去看看，不吃一点都要看一眼。”
龙天明的婚典在七月初七柴罗节，龙抬头那一天如期举行。
柴罗节省纪念一位著名的英雄，龙抬头是为了纪念一场战役的胜利。
龙天明是个迷信的人，将自己的婚典选在七月初七这一天还有二七一十四的典故。
龙天明的钱足够将一个城市的每一家店铺，每一间房屋，甚至连每一块地砖都买下。
在京城，有四分之一的土地与店铺都属于龙天明。
龙天明曾经修了一个庄园，每一寸土地都为了一个女人而建，那个女人就是婚礼的女主角。那个秋明山庄坐落在大土国北方的一座高山上，相传这座高山曾经有仙人得到成仙。
走在以自己名字命名的道路上，龙天明很想知道，如果这些路人知道脚下道路的由来，一定会对自己恭敬。那一年，这里还是烂泥潭，这个小镇还是小山村，东边的山洞发现了矿产，一群强盗将山洞占领，想独自开采金矿，后来一个小孩将山贼在山洞里的事情传了出去，引来许多客商与江湖豪杰聚集。许多争斗后，龙天明来到了这里，独占了金矿，并将自己的银号开在了镇上最显眼的位置，自此这里变得和平，安乐，直到现在，当年的小山村也变成了如今的小镇，繁华、富足，许多外乡人都想搬到这里居住。
走完第十八条道路，龙天明发现了杀气。
从东北的房屋，一股不舒服的感觉让龙天明警觉，一个女人的笑容，让龙天明感觉寒冷。
从未见过杀气这样重的女人，将杀气流露在脸上，而周围人都未察觉。
这个女人一定练了某种功夫。——想着，龙天明觉得这是一个天道级的高手，才会让周围人对她失去了感觉。
龙天明达到天道级高手的那一年，龙叁少还在塞外修炼，皇宫里还是另一个皇帝当政。
许多年未过寿诞的龙天明，早已经记不得自己的年纪，直到遇到苏秋的时候，才为自己编造了一个年纪，三十五岁，龙天明觉得自己的脸像个三十五岁的中年人。
看着对面的房屋，那个女人已经察觉到了自己。
杀气——如黑夜中的一抹亮光闪过，让龙天明觉得不适。
如一只老虎在自己的地盘发现入侵者一般，龙天明一定不会让这个带着杀气的女人让自己睡不着觉。通常的做法，那间房屋已经被夷为平地，反正龙天明有的是钱财赔付。
临近婚典，龙天明自然变得慈善了许多，龙天明觉得先将婚典举行完毕。
【四】
每道菜装五千五百五十五个盘子。
一共三百三十三道菜。
傅流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菜，这样的宴席。
傅流云听说皇宫曾经举行过千叟宴，各地老人长老到皇宫参加皇帝亲自主持的礼敬，傅流云虽然没有本事去那里，却觉得也不过如此。
菜多得好多都没有吃到，傅流云觉得明天再来吃也不迟，喝着小酒，走着歪步，想找个地方休息。却发现走到了河边，一个小船停靠在河边，一个渔翁看着老人，面无表情的将船划开，傅流云躺在河边打盹着。
“你知道吗，明天会有人刺杀龙天明。”
一个声音传到了傅流云耳中，傅流云觉得即使有刺客，自己明天还是会去吃几口菜，喝几口酒，到时候跟着众人逃跑也不迟。
“你开什么玩笑？”一个声音说道：“连官府都怕龙天明出事情，派出三千多人维持秩序，刺客怎么可能冒着三千人的防守，去刺杀龙天明？”
“那张刺杀信被一只飞镖刺在龙天明的‘龙宅’牌匾上，光那个牌匾值四千两金。”一个声音说道：“没想到，龙天明见到那个刺杀信反而笑了，说那是小孩子的恶作剧。”
“我想那些刺客也是想借着龙天明出名。”
傅流云再也坐不住了，觉得应该换个地方睡觉，免得做噩梦。
刚走几步，傅流云就发现一个脸带着杀气女人正看着自己。傅流云绕开走，一个锥子链向傅流云射来，傅流云一溜烟跳入水中，游走了。
脸带杀气的女人，盯着河水，却无意发现自己的脸上杀气顿现。
【五】
“那个恶婆娘真是恶毒，差点害死我，害得我一身衣服都弄脏了。”傅流云咒骂着，忽然发现那个渔夫看着自己。
“你看什么看，你觉得我脸上有你想要找的鱼吗？”傅流云说道。
“我只是觉得你怎么会把那个女人惹上。”渔夫说道：“我看见那个女人想要杀你。”
“你看的是我吗？”傅流云大声说道：“你说话可得凭良心，你不要把人认错了，给我惹麻烦，你看见的人根本就不是我。”
“那你这一身是怎么弄湿的？”渔夫觉得这个老人家实在可爱。
“我人老，不小心滑进了水里，你管不着。”傅流云说着，用树枝挑着衣服走开了。
在一个刚找到的山洞里，傅流云生火烤衣服，却在打了个盹后发现衣服被烤出了个黑洞。看着阳光从黑洞内照过来，傅流云骂道：“衣服破了洞，我明天怎么见人呀？”
【六】
傅流云穿着一件借来的新衣裳，坐在宾客席里，筷子又夹了块肥牛肉。
细嚼着肥牛肉，傅流云发现那个小孩子正在不远坐着。
“你妈问你杆子上的衣服哪去了，你就说‘逗你玩’拿走了。”
傅流云还记得当时是这样对那个小孩子说的，看着小孩子一脸稚气，傅流云笑着又夹了筷子糖肉在碗里。几十筷子后，傅流云发现酒壶里没有酒了，就到旁边的坐上蹭酒，没想到那个小孩子一眼认出了傅流云，激动地说：“逗你玩，他就是逗你玩。”
“不许胡说。”孩子他妈打了小孩子的小手，给傅流云道歉。
看着这样诚意的两母子，傅流云觉得酒席散了后应该多走几步路，把衣服还回去。
“真是好吃的宴席，不知道明年还有没有的吃。”傅流云自言自语地说道。
“咦，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傅流云把魏青看见了。
魏青在仙剑门中规中矩，除了一气之下将拉磨盘的耕牛给吃了，与田园长老吵了几架外什么名都没有出过。如今，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记得魏青在吃耕牛的时候，自己还喝了几口汤，傅流云便笑着跑过去敬酒，却没想到魏青此刻的表情安静得就如新娘是魏青的前任老婆一样。
“这是第二十杯酒，你就不能少喝点？”傅流云说道：“若是你喝多了耍酒疯，把仙剑门的人给丢了，掌门一定不会饶了你。”
“新娘和我在一个村子长大。”魏青平淡地说道。
“那真是恭喜你，可你怎么没去上座？”傅流云还以为魏青在和自己开玩笑。
“我和新娘一起长大，一起生活，还差点结了婚。”魏青说道：“想不到，竟然是龙天明娶了她，我真该祝她幸福。”
“那你怎么不去向新娘敬酒，送个祝福？”傅流云向魏青眨着眼。
“新娘恨我。”魏青说道：“三年前新娘的父亲自杀身亡，怀疑与我有关，便来杀我，临走时还让我七月初七参加她与龙天明的婚典，没想到他们的婚典三年后才举行。”
“若是龙天明的人知道你在这里，便会杀了你去邀功。”傅流云小声说道：“我若是你，根本不会来这里，根本不会祝福新娘。”
“我与新娘毕竟有过感情。”魏青的话语很平淡。
“那你想不想我后一嗓子，告诉所有人，你就是新娘一直在恨的杀父仇人？”傅流云小声说道：“若是不想，就借点钱给我花。”
“拿去。”将银票丢过去，魏青的脸色就如面前的菜一样绿，绿到了极点，恨不得傅流云就是盘里的菜，被一口咬得稀烂。
笑着，傅流云说道：“你真该解释一下事情。”
“事情已经过去多年，不必再提。”魏青说道：“我只希望新娘会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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