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唯独对他冷眼相待
乔沐婉待在熟悉的房间里，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她的脑海。她捂住脑袋，浑身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这本是婚房，可傅寒峥不止一次在这个房间里虐待她。每番云雨前，傅寒峥都会蒙住她的眼睛，拒绝去看她的脸。
因为她的缘故，他没能娶到心爱的女人，所以总是变相地折磨她，疯魔的样子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女佣总会好奇她炎炎夏日总是长裳蔽体，她们不知道的事，她纯粹是为了遮挡住身上的伤痕。
三年的婚姻，傅寒峥可折磨了她整整三年。她没有过半句的怨言，谁让她偷走了别人的人生？
思及过往，乔沐婉觉得自己愚蠢地可怜。明明可以潇洒地转身离开，却非要留下来任他羞辱。
大概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傅寒峥上楼，见她蜷缩在角落里，试图将她抱上床，“黎小姐已经走了，她过两天再来看你。”
乔沐婉肩膀瑟缩了一下，眼里写满了抵抗的情绪，“别碰我！”
傅寒峥将手缩回去，心里空落落的，“好，我不碰你。”
他蹲下身，声音很轻，“我让张阿姨给你煮了碗面，你吃点东西再睡。”
乔沐婉拒绝他的关心，“别假惺惺关心我了！如果你真的在乎我的感受，就不会将我囚禁在傅家了。”
傅寒峥对她的话置若罔闻，“我知道你有吃夜宵的习惯，所以让张阿姨做了你最喜欢的刀削面。”
乔沐婉喃喃自语道：“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吃过夜宵了。”
吃夜宵的习惯，是她嫁入傅家后养成的。脱离傅家后，很多习惯都被她摒弃了。
傅寒峥挺拔的身影站在阴影处，半张脸都陷在黑暗里，看不清眼里的情绪，“为了抹掉跟我在一起过的痕迹，你究竟做了多少改变？”
明明是他印象中的模样，为什么又显得格格不入？
乔沐婉挣扎着站起来，满目荒凉，“你想说我变了，是吗？没错，我是变了！”
她再也不是孤注一掷爱着他的傻姑娘了。
傅寒峥情绪向来收放自如，可在乔沐婉面前，他的情绪总是不受控制。
喉咙寸寸收紧，“你是想提醒我，你已经不爱我的事实吗？”
乔沐婉戒备地看着他，“既然心里明白，又何必多问？给彼此留点尊严，不好吗？”
傅寒峥胸口闷痛，喉咙仿佛塞了团棉花，“阿婉，你的日记我已经看过了，这些年我从未放弃过找你的事。”
乔沐婉微微一怔，随后笑了，“傅先生原来还有偷窥人隐私的癖好呢！”
傅寒峥下鄂的线条收紧，“如果我不偷看日记，又怎会知道你爱我爱得那么辛苦？”
乔沐婉依旧笑着，“确实辛苦，所以我不想再继续了。”
不想再继续委屈自己了。
傅寒峥情绪很激动，“我已经查清楚，当年柒柒受伤那件事是她栽赃嫁祸给你的，是我鬼迷心窍。我已经受到惩罚了！”
乔沐婉冷笑，“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傅氏集团掌权人，依旧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你失去什么了？”
“你害我失去了我的孩子，失去了我最亲的亲人，让我们乔家支离破碎，仅剩我一人孤苦无依。”
傅寒峥听着乔沐婉控诉他的桩桩罪孽，却无力反驳，“你离开后，我的精神饱受摧残，每天都在自责和懊恼中度过。不过相比你受到的伤害，我所遭受的一切简直微不足道。
乔沐婉不顾形象放声大笑，“傅寒峥，原来你有自知之明。如果你想让自己的罪孽轻一点，就彻底从我的世界里消失吧！”
傅寒峥摇摇头，“除了放你走，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
他不想放她走，不想再忍受失去她的痛。
乔沐婉固执地想要离开，“除了放我走以外，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的奢求。”
没有期待，就不会有失望。
傅寒峥那么骄傲的人，依旧逃脱不了这句话带来的伤害。
大概只有心灰意冷的人，才会对他说出失去期望的话。
“如果我不答应呢？”
乔沐婉笃定地说道:“那你一定会后悔的！”
傅寒峥心头被阴影笼罩，“不想拿自杀来威胁我？”
乔沐婉脑海里闪过一些不好的画面，“就算要死，我也会选择跟你一起下地狱。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傻姑娘了，留着你这么个祸害，还会去荼毒别的小姑娘的。”
傅寒峥薄唇笑了笑，“如果你想跟我同归于尽的话，那我也会欣然接受。既然活着不能在一起，做对亡命鸳鸯也不错。”
乔沐婉听着只觉得刺耳，她又不是不了解他，在她面前装什么痴情种？
既然暂时不能离开，那她只能慢慢消耗他的耐心。总有一天，他会放她走的。
“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我都不想跟傅家有任何的瓜葛。”
张阿姨端着刀削面上来，敏感的察觉到气氛的剑拔弩张。
她试探性的问道:“傅先生，刀削面已经做好了……”
傅寒峥揉了揉疼痛的眉心，烦躁的说道：“太太不想吃，把面拿去后花园喂狗吧！”
张阿姨很少面对疾言厉色的傅寒峥，战战兢兢得站在门口，一时不知所措。
乔沐婉看出了张阿姨的局促，友善地说道:“张阿姨，你把面放在床头柜上，刚好我也饿了。”
以前她住在傅家的时候，张阿姨待她还算不错。即便她和傅寒峥之间有仇怨，也不该把气撒在无辜的人身上。
张阿姨看了看傅寒峥的脸色，见他没有表态，就照着乔沐婉的吩咐把煮好的面搁在床头柜上。
“太太，我是照着你喜欢的口味做的，不知道你口味变了没有？”
乔沐婉不忍让她失望，“张阿姨，谢谢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我的喜好。面我等会儿就吃！”
张阿姨开心地念叨，“太太，您已经好久没回来了，这个家都冷清了。傅先生说你要回来，已经吩咐我们重新把床铺好了。”
乔沐婉突然有些感慨，虽然房间里的摆设依旧，可是她早就不属于这里了。
“张阿姨，夜已经深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张阿姨见气氛依旧压抑，也不敢多做逗留，端着盘子就下去了。
傅寒峥心头情绪万千，她对一个下人都能和颜悦色，却唯独对他冷眼相待。
他在她心里的分量，连一个下人都不如吗？
“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乔沐婉拒绝，“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谈的？”她端起面自顾吃了起来，还是久违的味道。
总不能浪费张阿姨的一份心意吧？
傅寒峥见她不去搭理他，只好将她的面抢走。热腾腾的汤水溅到他的手背，他也浑然不觉得疼痛。
“你到底要跟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乔沐婉见他的手背被滚烫汤水淋到，下意识拿起他的手察看伤势，“傅寒峥，你疯了吗？”
傅寒峥用探究的目光看着她，“你还关心我，对吗？”
那种下意识流露的关心，不正是她还在乎他的证明吗？
乔沐婉触电般松开他的手，“看来我的态度还不够坚决，居然让你有这样的误会。”
傅寒峥有意在逃避这个话题，“爸听说你回来了，想见你一面。”
乔沐婉没有拒绝，偌大的傅家，傅老爷子是唯一能带给她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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