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步步紧逼

“姑……姑娘……”

        韩子衿看着宝钗的模样，心里更是不解，正待开口多问，却听见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身子一颤，缓缓背过身，却看见素着一张小脸，瘦的快脱了形的柚子，几乎就快认不出来了。

        “姑娘，没想到今生今世，柚子还能再见你一面。”柚子站在门口，一双眼睛定在韩子衿身上，不再挪开，苍白的脸上也绽开了一份笑意，整个人也显得鲜活了些。。

        韩子衿死死地咬着下唇，快步走了过去，颤抖着搂住柚子单薄的身子，“柚子，是姑娘我害了你。”又推开柚子，看着这双毫无生气的眼睛，语气坚定，“柚子，你放心，我定会还你个公道，不会让你这一年的委屈白白受了去。”

        柚子灰白的嘴唇，毫无血色，像两片在空中瑟瑟发抖的柳叶，可见她这一年是遭了多大的罪，如花似玉般的丫头不过一年功夫就成了这枯槁萎靡的模样。

        韩子衿看着更觉心疼，鼻子发酸，吸了吸鼻子，转身看向李氏等人，柳眉踢竖，嘴角噙着讽刺的冷笑，“含辛茹苦养育我长大的母亲，可否解释下我这放出府的贴身丫鬟怎的变成这般模样？”

        李氏本想挺起腰杆，继续强词夺理，看到目光如炬的韩子衿，却心中一阵阵发虚，张了几次口，却是面色涨得通红，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伊人只能款款走了出来，语气也带了一丝怯意，“三妹怎的就断定你这丫鬟不是心甘情愿……”

        话音未落，一条藤蔓从韩子衿手中凭空出现，卷住了伊人，将她狠狠惯在了地上，又疼又吓的伊人一声连一声的尖叫却止不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好好说着话，无缘无故的对着你大姐动的什么手，赶紧放了她！”李氏见韩子衿突然对伊人动了手，一颗心是提到了嗓子眼，忙扑到伊人身边，搂住了自家女儿，对着韩子衿呵斥道。

        韩子衿面色一冷，手中的藤蔓更是收紧了几分，只见那伊人头上冷汗尽冒，嘴里的嚷嚷也含含糊糊的，显而易见是疼得厉害。

        “好好好，韩子衿，你果然心狠手辣。我说，我说，你放了你大姐。”李氏看见伊人趴在地上，没了往日的端庄，只顾着喊疼，心似被揪了起来。

        韩子衿却没有收回藤蔓，左手一扬，将宝钗也捆了起来，摔倒了伊人身边。

        从刚刚开始一直黯然无神的宝钗吓了一跳，抬起头死瞪着韩子衿，厉声嚷道，“你不就是走了好运，被仙人看上了学了几招吗？不就是想回来耀武扬威一番，将之前受的委屈尽数还了回来，我韩宝钗不怕，也不求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韩振有点坐不下去了，也不敢摆出父亲架子去呵斥她了，难得的温声劝道，“子衿这是做什么？一家人闹成这样，不是叫下人看了笑话。快快松了你两位姐姐，有什么问题，我们坐下来，心平气和说道说道。”

        柚子面如死灰的脸上布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犹豫了片刻，走近了韩子衿，小声语道，“姑娘，莫因为柚子闹得这般僵持，这往后你可怎么待了下去。柚子这辈子还能再见到姑娘，已经是心满意足，毫无遗憾了。”

        韩子衿听了，眉头一皱，手中却是“唰唰”收回了两条藤蔓，还没等李氏舒完起，身形又是一闪，先后捏紧了伊人、宝钗的下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被弹了一粒黑黝黝的丸子入了肚。

        “你，你给我吃的是什么！”伊人双眼欲裂，死死地卡着喉咙，想逼自己吐出那颗不明药丸。

        韩子衿这会觉得神清气爽起来，拉着柚子慢慢坐回椅子上，抿了扣茶，才笑吟吟道，“一年没在家，大过年回来，总归要给两位姐姐送上一点见面礼吧。这是我们修仙常吃的养气丸，吃了对我们身体、修炼都是大有裨益的。”

        伊人神色稍缓，却依旧一脸狐疑，正待问些什么。

        宝钗抢白道，“你别以为打了三榔头给我们一颗枣，我们便不和你计较了。你以下犯上，毒打长姐，这帐算起来可是不小。”

        韩子衿突然“呀”了一声，猛地拍了一下后脑勺，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哎呀，这可如何是好。都怪子衿思乡情切，只巴巴的想给两位姐姐一点好东西，却疏忽了养气丸凡人是万万不能吃的。若是吃了下肚，短则三两周，长则数月，就会因为经脉承受不住这充沛无比的灵气，导致经脉尽断，爆体而亡。唉，这该怎么办呐。”

        宝钗却神色不变，语气轻蔑，“我还真不信你有这个胆子敢对我们怎么样，别以为随便编造个什么借口，我们就信以为真了。”

        韩子衿平心静气吃着自己的茶，不再理会众人，只低声和柚子说这些什么。

        “啊……啊，我……我肚子好头痛。嘶……脊背也疼，全身都疼了起来！”伊人刚被下人扶回椅子上，却突然身子发软，整个人又再次瘫倒在地上，紧紧地抱成一团，攒紧拳头，只差没在地上滚了起来。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你不要吓母亲啊……”李氏吓得面上血色全无，跪在了地上紧紧搂住伊人，眼中的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

        这边宝钗也发现体内的不对劲，似乎有一股气流在体内横冲直撞，感觉皮肤下每一处地方都在突突直跳，似乎要爆体而出。

        韩子衿这才慢悠悠说了话，“看来，大姐是那见效快的了，二姐是见效慢的那种了。唉，这可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子衿实是无颜面对父亲母亲了，这就离去回山中面壁思过，想必在父亲母亲的有生之年，是无缘相见了，这便告辞了。”说完，起身拉着韩子衿就要走了。

        李氏哭着扑向门前挡住了去路，李氏眼中含恨，脸上满是泪痕，咬牙切齿道，“韩子衿，我说了我告诉你柚子的事儿，你又何必再下毒手，要夺了我女儿性命。”

        韩振也一脸焦急地跟了过来，眼中含着责备，“子衿啊，就算你丫鬟柚子的这件事是你母亲、大姐二姐一时糊涂，迷了心做错了事。你打也打了，脾气也发了，便快些想办法解了你两位姐姐身上的异样吧，莫要她们这般痛苦了。”

        韩子衿松了柚子的手，一步步逼近李氏，“我下毒手夺了你女儿的性命？我倒想问，谁下了毒手，夺了我母亲的性命！”

        李氏大惊失色，一个后退，就撞开了门，摔在了门外，惊慌失措地望着韩子衿，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再看韩振，也是瞪大了双眼，踉跄几步，跌倒了木椅上，张着嘴不敢置信地望向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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