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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善意谎言


  楚千凝和容锦仙两人在老夫人榻前守了一整夜,赵嬷嬷和流萤如何劝说她们都不肯离开,后来也就由得她们去了。

  毕竟——

  她们也都明白,今夜她们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

  翌日老夫人一醒,前一夜府中发生的所有事都无法隐瞒,届时她能不能承受得住也是众人最担心的。

  可再担心,也还是得咬牙面对。

  清晨时分老夫人幽幽转醒的时候,就见孙女和外孙女都一脸忧色的守在榻边,令她心下生疑,“凝儿昨夜未归?”

  “……嗯。”楚千凝胡乱应了一声。

  “你们怎么都在这?”

  “外祖母先起身吧。”说着,容锦仙亲自伺候她梳洗更衣,又命下人摆了早膳,细心的为她布菜,“您多吃点。”

  明显感觉到这两孩子有异,老夫人也没再追问,沉默的用着膳。

  她们既是此刻瞒着她,便自然有瞒着她的道理,想来府中出了什么大事,恐她待会无心进食,是以才暂且隐瞒不告。

  既如此,她索性不再问了,稍候她们自会坦言。

  能让凝丫头都露出这般沉重神色的事情,看来非比寻常。

  许是……

  谁人有何不测了。

  想到这种可能,老夫人的手微微一颤,羹匙碰到碗沿,发出清脆的一声响,却好似重重的敲在了人的心头,房中之人神色微变,脸色各异。

  一顿饭,吃得人心里五味杂陈。

  缓缓的放下筷子,老夫人擦了擦手,声音毫无起伏的对她们说,“说吧,究竟出了何事……”

  闻言,楚千凝和容锦仙相视了一眼,前者斟酌着回道,“是表哥……他昨夜在洞房之时被齐家小姐刺伤了……”

  “在哪儿?!严不严重?”老夫人起身欲走,急着去看容景络的情况。

  “并未伤及性命。”

  “那就好……”老夫人松了口气,随即眉头又紧紧皱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洞房,怎么会把自己的夫君刺伤了呢?!”

  “当时房中只有表哥和齐家小姐两人,具体情况外人不得而知。”

  “络儿眼下情况如何啊?”

  抿了抿唇,楚千凝低着头回答,“舅父从宫中请了太医回来,钦阳侯府那边也让遏尘神医来瞧过,于性命无碍。”

  老夫人脚步一顿,目露疑惑的看向搀着自己的丫头。

  不对劲儿……

  她询问了两次络儿的情况,凝丫头只说未曾伤及性命,可其他的一概不提,怎么想都觉得事有古怪。

  “凝儿,你还有何事瞒着我?”

  “外祖母,表哥他……”

  “他伤及了要害之处,日后怕是难有子嗣了。”直接打断了楚千凝的话,容锦仙声音清冷的说道,神色未有丝毫变化。

  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样子,好像伤到的人与她毫无干系。

  老夫人听完她说的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祖母,兄长的伤虽在身也在心,恐一时难以痊愈,如今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愿见人,您若是去了,保不齐会更令他感到难堪,不若日后再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话未说完,老夫人便晕了过去。

  幸而楚千凝和容锦仙一左一右的搀着她,这才及时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叫遏尘进来。”

  “是。”

  楚千凝便是担心发生这一幕,是以早早便让遏尘在外面等候。

  看着老夫人昏过去之后眉头还紧紧的皱着,脸色苍白无比,唇上血色尽褪,赵嬷嬷和流萤等人都急的团团转。

  好在她只是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并无大碍。

  “我已为老夫人施了针,稍候便会醒来,世子妃不必担心。”将银针一根根收回,遏尘恭敬的说道。

  “有劳。”

  “在下不敢当。”

  略一拱手,遏尘便拉着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顿的云落走了出去。

  让流萤亲自下去煎了一副汤药,容锦仙看着躺在榻上的老人家对楚千凝说,“事到如今,你可有何解决之策吗?”

  倘或坐以待毙的话,那待会儿祖母醒来想起这件事再晕过去怎么办?

  这样折腾下去,怕不是个办法。

  垂眸思索了片刻,楚千凝缓缓抬起头望着容锦仙,一字一句道,“将容景络送走吧。”

  “送走?!”

  “嗯。”

  “你要将他送去哪儿?”

  “于你我而言,将他送去哪里都好,但对于外祖母来讲,那个地方须得能治好他的病症,如此她方才能安心。”

  眼不见,才能心不烦。

  只有让她老人家相信容景络的情况还有得救,她才能不那么忧心思虑。

  “可怎么才能让她相信呢?”容锦仙觉得唯独这点最难办到。

  容景络受伤之处非比寻常,连遏尘都说了没办法,这般情况下想要令祖母信服,怕是不易。

  而且——

  单凭她们两个一面之词,容敬那边也不会答应。

  “此事……须得借由一个人的口来说……”只有他说出来的话才有说服力,外祖母才有可能相信。

  “谁?”

  “黎阡陌。”

  “他?!”容锦仙略感惊讶,可随即一想,她便明白了楚千凝的意思。

  自从与她大婚之后,黎阡陌的身子骨便一日比一日好,之前曾听她说过是对方寻得了什么灵验的方子,若有他的话为凭证,祖母或许还能信一些。

  正如此想着,便见流萤快步走了进来,“世子妃,世子爷派鹤凌传话来了。”

  闻言,楚千凝微怔。

  鹤凌?!

  他怎么来了?

  “让他进来吧。”

  “是。”

  流萤悄然退下,再次进来的时候,身后跟着一身灰衣的鹤凌,“属下参见世子妃。”

  “黎阡陌让你来有何事?”

  “世子爷让属下转告世子妃,说他认识一位得道高人,之前治病的仙方便是从他那讨得的,如今容公子的病症既然令群医束手无策,不如去寻那道人一试。”

  听鹤凌瞪着眼瞎白话,楚千凝似是透过他,看到了黎阡陌说这番话时的情景。

  他总是能思她所思,想她所想,为她排忧解难。

  而且,他人都没在却能考虑的这般细致,可见其智之深远胜于她。

  正想着,就见赵嬷嬷扶着老夫人慢慢从榻上起身。

  见状,楚千凝故作惊喜道,“外祖母,世子妃方才派鹤凌来传说,说是或许有法子能医治表哥的病症,您先勿忧。”

  “什么法子啊?”老夫人急急问道。

  “之前世子爷曾向一位得道高人求得仙方保住了性命,他说若能寻得那人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那……”

  “是以方才我和表姐商量着,不若派人去找找,万一有效验呢?”

  “好、好、好,速速派人去请。”一听说能够治好容景络,老夫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倒是没有再晕倒,令在场之人心下稍安。

  顿了顿,楚千凝又说,“表哥如今不爱见人,不若暂时送他去别处养病,离了建安城也远离是非,免得他受外面那些流言蜚语的影响,您觉得呢?”

  闻言,老夫人沉思着没有回答。

  远离是非固然是好,可不在家人跟前,到底令人放心不下。

  心知老夫人尚有迟疑,楚千凝再接再厉道,“听世子爷说,那位高人性子古怪的很,恐寻常之人去请他未必肯来,若是表哥身子好些了亲自去见或许会事半功倍,便是当出外散心游玩也好。”

  “如此……便依你所言……”

  “那就烦劳表姐去安排了。”说着,楚千凝意味深长的看了容锦仙一眼。

  后者会意,几不可察的朝她点了点头。

  方才出了房中,便见盈袖神色凝重的凑了过来低声道,“小姐,钦阳侯府来人了,本意是探望大公子一并向老夫人致歉,老爷已经将人请进正厅了。”

  “此事绝不能让祖母知晓!”钦阳侯府间接造成了容景络受伤,祖母只怕是恨他们还来不及呢,容敬这会儿竟然和颜悦色的将人请到了府中,分明是不打算顾念父子之情了,倘或祖母知道的话,恐会再一次气晕过去。

  “可待会儿老爷要是直接将人带来怎么办?”盈袖不安的问道。

  “你去偷偷告诉他,若他不想彻底搞僵与钦阳侯府的关系便推脱祖母抱恙无法相见。”

  “是,奴婢知道了。”

  恐盈袖的话不足以令容敬信服,容锦仙还让流萤候在了院门口,以免有何意外。

  而她则是让人备了马车,趁着容敬和钦阳侯府的人周旋之时将容景络送出了建安城。

  后者是在被迷晕的情况下带走的,十分安静,让人误以为他是自愿离开容家外出寻医。

  老夫人本欲去送一送他,却被楚千凝一番话给拦住了。

  “您眼下过去,不过平添表哥与您自己的烦忧罢了,此刻相送不如日后相迎,况您自己的身子也重要,这府里一大家子的人还都指望您呢。”

  “唉……”

  深深的叹了口气,老夫人似是在瞬间苍老了许多。

  望着她两鬓花白的发,楚千凝眼眶微红,隐隐有些发酸。

  第一次,她如此憎恨自己的无能,不能想到一个万全之策,既能向容敬等人报复又能不伤害到无辜的老人家。

  即便重活一世,可仍旧有些事力不从心。

  见她眸中水光盈动的样子,老夫人握住她的手拍了拍,满眼慈爱之色,“放心吧,外祖母这把老骨头还撑得住!”

  “外祖母……”

  “那么大的风浪我都挺过来了,如今络儿一息尚存,我自然不会倒下。”

  楚千凝知道她指的是楚家之事,不禁微微抿唇没有吭声。

  一切,都源于楚家的那场大火。

  只是这些,她根本无法坦言相告。

  真想……

  实在是太过残酷了。

  “凝儿。”老夫人忽然唤她,目光却落到了远处的虚空,不知她在看着什么。

  “您说。”

  “之前你曾与我说,若是容家出了何事,让我多想想自己、想想仙儿和你舅母,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如今,可是到了你说的那般情况了吗?”

  “外祖母……”楚千凝的手下意识握紧,眸光倏然凝住。

  “大抵……是报应吧……”

  孟氏害了江氏的孩子,所以这些事便报应到了晴儿和络儿的身上。

  如今,就连孟氏自己也病重垂危,怕是命不久矣。

  可那两个孩子,他们还年轻,如何能就此失了性命!

  “晴儿那丫头……”

  未等老夫人的话说完,楚千凝便柔声道,“外祖母宽心,昨日她出府后我便让人将她救下了,如今安置在城外的一处小院中。”

  “那就好、那就好……”说着,老夫人忽然心疼的看向她,“委屈你了。”

  “您何出此言?”

  “这两个孩子心术不正,你与仙儿对他们诸多厌恶,如今仍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外祖母心里很欣慰,也很感激。”她是老了,但还没彻底糊涂。

  有些事情她不说,不是她不知道,而是不愿点破。

  这个家……

  怕是终究到了该“散”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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