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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送礼就送仙丹


“子贲脸上何故如此?”殿中唯一敢正大光明问出来的便是嬴政了,事实上他一开口,众人目光便没有忌讳的落到了王贲那张肿得跟猪头似青青紫紫般的脸上。

        作为施暴的人,并且被打的不是自己,丢脸的也不是自己,但在嬴政一开口时,王翦不可自拨的陷入羞愧与抓狂的丢脸之中,他今日看儿子这副模样时便已经叮嘱他不要再入宫,可惜这小子不听话,他前脚刚入宫,王贲后脚便跟着进来,王翦前几日见儿子眼睛都睁不开的情况时不由有些后悔,认为自己是不是打他太过严重了些,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打死了又没一个重样的,可惜今日王贲的行为令他郁闷得要死,早知道便下手再重一些,把他腿给打得起不了榻,今日也不至于丢人现眼入宫中,反正南阳郡事情一了,大王不会急着在此时用兵,王贲就算请上一些时候的假也绝对没问题的。

        不过王翦心中也清楚,别说自己只是将儿子打成这副模样,以这小子性格,恐怕就算真将他腿打瘸了,他也要爬进宫中凑热闹的!有个令人伤脑筋而又不听话的儿子,实在是让人足足要少满了十年!一想到这些,王翦心中不由绝望,见众人投来的忍笑目光,他也唯有强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却听那头王贲一见嬴政开口,便大大咧咧挥手道:

        “无事,只是父亲教训而已,大王不必担忧。”一边说完,一边笑嘻嘻的,使得王翦看他吊儿郎当模样,拳头便又开始蠢蠢欲动,他一辈子英明,行事自认谨慎小心,可不知是不是上辈子作孽太多,生了一个儿子完全是来跟他做对的,这会儿王贲话一说完,殿中便忍耐不住传来好几声笑声,王翦额头青筋跳了几下,忍着想上前给儿子一脚的冲动,黑了脸站在一旁。

        “子不教,父之过矣!”嬴政先是笑了笑,突然开口说了一句,又看了王翦一眼,这才温和道:“只是子翦下手未免过重,以政看来,子贲虽年少,行事难免跳脱,但亦带着少年之特有磅礴朝气,此乃善事,子翦不过过于苛责,若是打压下了子贲气势,政可是饶不了你!”像是笑骂一般教训了王翦一句,王翦心中泪流满面,他教训儿子如今也得要受大王警告,往后王贲有了嬴政这样撑腰,岂不是胆敢将天都捅出一个窟窿来?这个儿子他是管不了了,若是哪天惹出祸事儿来,不知自己会不会后悔早些年生下来时见儿子力大无穷极似自己而不舍得早早教训他,以致他养成了这样的野性子。

        不过王翦却也知道,嬴政说这话的原因,既然嬴政亲自开口说要王贲保持这股气势,说明他要的便是王贲这样能冲能打的将领,回想这些年来嬴政若有似无对王贲的包庇,甚至于对王贲行为的某些鼓励,王翦顿时悟过味儿来,原来自己儿子如今越来越性情变本加厉,做的事情一次比一次更离谱,说不定其中便有嬴政纵容的结果!一想到这儿,王翦郁闷得直想挠墙,他好不容易一个看着有出息一些的儿子,如今不止自己是不能将他性格掰直,反倒看他往歪路上越行越远却是毫无办法,实在是令人痛心疾首的一件事,但嬴政开口,他却偏偏无法反驳,也不敢去反抗,他看得出来,嬴政有心使王贲作灭国的先锋,所以才纵着他的胆子,不怕猛虎伤人,就怕猛虎胆小不敢伤人!恐怕此时的嬴政心中便是这样的想法。

        楚国如今虽已分为三户,但毕竟根基尤在,当年大国风范如今尚且历历在目,许多人提起楚国时说不得便会心生忌惮,更有甚者在听到魏、楚联军时说不定便首先会在心中生出阴影来,若要像此次借南阳郡之事而分裂魏、楚两国,不止不惧二国合力之威,反倒敢做出那样天大的事,挑拨两国关系,使其内斗而逼老将项燕退兵,除了似初生牛犊,被嬴政养得早已经不怕虎的王贲与年轻气盛,又有仇恨且有毅力的张良二人敢干出这事儿之外,恐怕就连王翦自己,说实话,三思而后行,他也干不出这样冲动而又危险的事情来!而王贲性情刚烈且勇猛胆大过人,这样的人性情直爽,又跟军中士兵打成一片,与他相处久了的士兵,极易受他感染,若由他带队,可训出一队天不怕地不怕,连天都敢捅出窟窿来的凶猛无比的虎狼之军,如同此次王贲带入魏国的秦兵一般,敢冲敢拼,受他影响,不止作战勇猛,且胆色过人!

        一瞬间,王翦顿时明白过了嬴政的意思,他也知道儿子这性情既然是嬴政有意放纵如此,恐怕自已就算想纠正也是无力回天了,幸亏儿子外表看似莽撞毫无心机,实则并非真正只长肉不长头脑的傻大个儿,他心中有数,想来一方面是他天性如此,一方面也是有意配合嬴政,所以才致如今,敢做不顾军令领兵入魏的事,但又将时间掐得恰到好处,既不是在项燕攻南阳郡之前亦未回归,亦未被自己胜利所迷昏头脑,反倒知道功过相抵之事,这回他立下大功,虽然嬴政未曾明言赏赐,但想来心中有数,往后儿子前程,错不了,而他能心中明白到这些,并且不计较眼前这些暂时的得失,心中也是清明,不用自己再三提点与操心了,不过已经替他担忧收拾善后惯了,这会儿一旦想通,王翦不由心里生出一股失落的感觉来。

        禹缭人老成精,自然早看出嬴政打算,但却一直未曾占破,此时见王翦智计过人,竟然也明白了嬴政此举意思,眼中不由闪过诧异之色,却也没有再盯着这父子两人瞧。

        殿中众人正围着王贲看,那头徐福师徒却由侍人引着很快自宫外剩坐了马车朝章台宫这边行来。因徐福师徒虽然才出山,但因其身份不同,乃是出自鬼谷,因此头回进宫之初自然有坐马车的资格。徐福一向出入云梦山各处,见惯的也是鬼谷中的洞舍与各处自然景色,虽然优美与带了些出尘脱俗如同仙境,但相较起咸阳王宫来说,却少了几分那种威临天下的气势与说不尽道不明的荣华与富贵,王宫身为天底下最为富贵的地方,便是一路过来的雕梁栋柱,便已经看得徐福师徒眼花撩乱了。徐福虽然十岁后才入云梦山拜鬼谷子为师,不过他入山之前,不过是齐地琅琊靠近海边一村庄,并非多么富贵之人,因此乍一见秦王宫,心里顿生震慑之感,一想到自己往后要在此地为官,徐福脸上便不由自主的露出憧憬与笑意来。

        相较于徐福心里兴奋但脸上还勉强能忍住的情景,年轻的夏无且则是显得要欣喜雀跃许多,他一边贪婪的看着宽阔的广场,以及那恢宏而又庄严宫殿阶梯下两旁站着如同两条长龙一般穿着黑甲提了长矛的士兵,那危险的气息与彪悍的气质,令得夏无且与徐福经过时,二人都忍不住闭了下气息。

        “师尊,往后吾等当真要在此地居住?”入咸阳之时,夏无且便已经看到了咸阳各处热闹的情景,一想到从此以后会在咸阳居住下来,夏无且脸上的笑容便是挡也挡不住,与王宫的庄重肃穆与大气威严相较,咸阳城热闹与繁华显然更得年轻的夏无且喜欢,一排排林立的房屋已经使在鬼谷山中只住山洞的夏无且看得眼睛都花了,其实这会儿徐福心中也不太平,他一向居于鬼谷之中避世,一心只想得道成仙,没见过荣华时并不觉得荣华有多令人向往,可一旦见着这象征着天下权势的王宫,却令徐福心中有些意动了起来,他开始怀疑起自己一向致力于炼丹术究竟是对是错,人生短短几十年,若是炼出仙药能长生便罢,可若一辈子未能炼出仙药,自己岂不辜负了这上天赐予的年华?

        若能得富贵,纵然只是享受上几十年,也比自己一生蹉跎来得要好,若是能借秦王之力,使自己一边享受生活一边炼丹,那岂非比以前更好?这一刻徐福心中的情绪随着越是临近章台宫大殿,越是生出变化来。师徒二人在章台宫殿下的石阶前下了马车,为了显示对秦王的敬重,徐福先是低垂着头站在台阶下,长揖了一礼,由侍人高声回报之后,才大踏步朝石阶之上行去。每一步徐福走得都轻快而又迫切,徐福心中不自觉的发生变生改变,眼中渐渐染上了野心。

        徐福的身影渐渐在远处宫殿门之外的台阶上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青色宽袖长袍,一面走时轻风刮得他衣袖飘袂,站在石阶之上由远及近,远远看去,配上他被风吹得不住拂动的长须,倒也当真有几分仙人之姿的风采,嬴政看着这个略微有些瘦弱的中年人时,便深深看了徐福一眼,眼前的徐福身材略有些瘦弱,身上带了些书生之气,面容儒雅,竟然生得并不像是嬴政想像中一般猥琐的模样,反倒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有几分仙风道骨之气,与禹缭一看便像是隐世高人的外表不同,徐福身上的风姿带了一分欲脱离尘俗之气,光是凭这外表,若说历史上的徐福长成这副模样,又出身鬼谷,再加上他能言善道,那能哄得秦始皇不止奉上人力财力最后助他成王,那也确实有道理了。

        鬼谷子王禅教出来的徒弟确实有本事,而鬼谷子也非浪得虚名,不说其徒弟本事如何,光是凭这份外表,不论是从禹缭还是从这徐福身上,能被王禅教得带了几分仙风道骨之气,便已经可证明此人本事。徐福出身鬼谷,鬼谷原本就令人向往,再加上他嘴舌伶俐,又抓准了人心中对于长生的渴望,历史上的徐福能成功,不是没有道理的,但如今嬴政乃是自后世而来,心志之坚远胜世上许多人,且心底冷静,又早知徐福目的与结果,自然不会再上这样的恶当,不过徐福若是当真还怀了历史上那样想骗取财物与孩童自立为王,他却是绝对会让他栽上一个大大的跟斗!

        “鄙人徐福,见过大王!愿大王千岁!”徐福一进来,便长揖一礼及地,他也是识时务,知道自己此来是给嬴政打工当小弟而不是做老大的,自然不会端着架子,更何况就连在鬼谷中人地位几乎只在鬼谷子之下的禹缭如今都跪坐于嬴政之下,徐福自然也舍得下脸面。他一揖礼,站于徐福身后的夏无且便跟着跪了下去,这时候还没有臣下在见王之时口呼万岁的称呼,徐福一来便说了这样一句,令得嬴政眼神一眯,嘴角边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来,看着台下,微微抬了抬手道:

        “来者可乃鬼谷徐福,徐先生?”嬴政一旦开口之时,徐福脸上便露出恰到好处的笑意来,一边便又更弯了身子一些,恭敬道:“正是福矣,有幸与大王效力,实乃福之荣幸矣。”他说完,便令身边跪伏在地的夏无且将医药箱取了过来,一边从里头拿出几个玉瓶,一边便托于双手之上:“此次见于大王,是福生平之幸,此物乃是福平日得恩师指点之下所炼,使大王见笑,虽说献丑,但亦是福盼大王长寿无疆之心,望大王笑纳!”

        若是嬴政当真是秦始皇本身,就算是得过禹缭之前提醒,恐怕见到徐福奉上的‘仙丹’,又听说他是得鬼谷子指点之后,怕是也得欢天喜地的收下,可此时嬴政早已经得知此时丹药之中含大量铅粉,他就算是活得不耐烦,也不会去找死吃这东西的,因此见徐福呈了这东西上来,便有些啼笑皆非,不过看在禹缭脸面之上,仍是示意侍人将这玉瓶收了下来:“徐先生一片心意,自是难得,政亦欢喜不及,又何来见笑一说!”

        一旁禹缭见到这情景,只觉得脸颊上头火辣辣的开始烧了起来,徐福这会儿口中虽说是献丑,但他表情却是得意洋洋,却不知自己当真是在献丑了,禹缭看到他这模样,不由掏出心里良知出来反省了一下,虽说徐福喜好炼丹之术追求那不知努力却凭借歪门斜道想得长生的念头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但两人怎么说也是出自同门,自己早早便揭了他老底,使他此时早已出丑却不自知,是不是有些太没有同门之爱了?这头禹缭刚有些反省自己这样对徐福是不是有些太过残忍,那头徐福一见嬴政收了自己丹药,顿时心里便是得意洋洋,他所炼丹药在云梦山周围实在是大受欢迎,此时见堂堂秦王亦将自己丹药收下,顿时便感满意,也多了几分傲然之气,想了想,又从药箱之中再取了一瓶出来,脸上露出肉痛之色,又冲嬴政福了一礼。

        说实话,嬴政见他动作还当他要再送自己一瓶,顿时眉头便微微皱了皱,虽说有人主动送礼是件好事,不过收到这样的丹药却实在是令人高兴不起来,这可不是延年益寿的药,恐怕多吃一些,便是催命符了,他自己自然是不会吃,不过若是这瓶丹药用得好了,说不定也大有用处!一想到这儿,嬴政眼里冷色褪了几分,那头徐福却并未如嬴政所料的一般又将手中的玉瓶送到他手上,反倒冲他拱了拱手道:“大王,福自山中出来,与师兄早已久未见面,如今愿呈上薄礼送师兄与诸位公卿,望大王应允!”

        话一说完,禹缭脸色顿时便扭曲了一下,嬴政大笑出声:“徐公其心可嘉,政许矣!”他一旦应允,徐福便满脸得色,郑重的将手中的瓶子朝禹缭呈送了过去,交给他时,表情便如同交付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禹缭嘴角不住抽抽,不知是该将手中药瓶砸到徐福脸上,还是该转送给身边魏辙才好,可那头魏辙已经亲自由满面通红的夏无且塞了两个药瓶过去,看禹缭脸色,顿时便明白,见禹缭要递瓶子过来,连忙摆手谦让道:“禹缭不必如此善心矣,辙已有两瓶仙药,禹缭年事已高,原比辙更需多吃才是,不若辙手中的药便也让公两瓶。”

        他一说完,禹缭便已经知道自己今日这东西是塞不出去了,在徐福有些颇为受伤的神情中,面不改色的将那药瓶又收了回来,塞进胸口中,接着便淡然道:“既如此,子辙便自己留着既可,子福乃某师弟,想来送某的药该最有药效才是!”

        蒙骜等人正为难着,没料到自己来看场热闹就收了这样一个礼物,有心不想接,不过连最上位的嬴政都被塞了一瓶,众人就是想推拒也不好意思,只是在一听到禹缭说的他收到最有效的药时,登时众人心下便平衡了不少,连带着王翦收瓶子时脸色都好看了许多。

        殿中众人每人都收了一瓶礼物,不过却是收得哭笑不得,徐福心中也感满意,这些药都是他一路行来没有送完的东西,在魏国时他一是不舍得送太多,二来也知道仙药这东西,偶尔送些给旁人,旁人便是感激不尽,可若是烂大街的货,恐怕就是傻子心中也会怀疑仙药的效果,因此在魏国没敢送太多,可是入秦之后再要送人时,情况却与徐福想的完全不同了。徐福原以为秦国刚经历地动,此时正是受灾之时,他药送出来,就算不是人人哄抢,也该有人视若至宝才是,谁料来了秦国之后没人知道他是鬼谷子徒弟的身份,受灾的秦人又早早得到嬴政准备下的药材,哪里会吃这样来历不明的东西,因此一路行来徐福原准备好的存货竟然没送出去多少,这会儿见自己拿来做了人情送人,徐福心里一面想着秦人不识好歹的同时,又有些庆幸自己幸亏没将药送完,否则今日哪里可能用来送做人情,与人交好。

        王翦等人原是来看热闹的,这会儿见着了徐福,王贲眼尖的便已经看到夏无且开药箱时里头码得整整齐齐的药瓶,顿时便变了脸色,哪里还肯留下来等下收一堆破烂回去,连忙率先开口道:“大王,末将重伤未愈,深恐失礼于王前,还望大王恩准,使末将回府疗伤,以免在大王面前失仪,使大王受到冲撞!”他说完,便伸手捂住了脸,顿时便哀哀唤了几声。王翦嘴角抽搐了两下,顿时也跟着接口道:“大王,既小儿身体不适,臣心中实在担忧,望大王准臣告退,可同回以便加以照顾~!”

        这父子两的话一说完,便遭到众人嫌弃的眼神,王贲这小子刚刚还活蹦乱跳,又哪里可能重伤复发,更何况他的伤口恐怕都在脸上了,王翦此人看似老实,内里却是奸诈无比,王贲脸上的这些伤,恐怕是他打给嬴政看的,否则虎毒不食子,又哪可能真刀上阵打得儿子生活不能自理?最多外表看似严重一些,实则只是一些皮肉伤,根本未曾伤到筋骨,以王贲身体,如今虽然看着吓人,但最多养上几日便好,又何来重伤之说,更何况小子哪里懂得失礼不失礼的,今日猪头肿脸的便进了宫,这样的人还会怕没礼仪冲撞了人?

        魏辙无语的看了主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父子一眼,王贲脸上的伤还是王翦打的,他会担忧才怪!明明就是怕再被送礼不想收而又不好不收才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这鬼话能蒙得了谁?偏偏这借口就被他想到了!魏辙等人心里都郁闷无比,徐福就是行为再不靠谱,可他也是禹缭师弟,以及嬴政亲自请来的鬼谷子徒弟,就是给他几分脸面,这些由他亲手送来的丹药也不可能收到手再扔出去,而收到了这东西又得禹缭提醒不能吃的,再收下来便是烫手的山芋,魏辙正嫉妒王氏父子想出这法子逃窜时,那头徐福一听王贲父子之话,便打量了王贲脸上伤口一眼,直将天不怕地不怕的王贲看得额头青筋暴裂,拳头亦是捏得‘咯咯’作响时,徐福才突然一笑:

        “不过是些许外伤而已,并未伤到筋骨,治这伤处,又有何难!”他一说完,王翦眉心便跳了跳,心里涌出一层不好的预感来,却听徐福已经朝夏无且伸出手来——这个动作实在是太熟悉了,刚刚他朝夏无且要药送人时就是这模样,王翦正要开口先一步请辞时,那头徐福已道:“无且替为师挑一瓶上好外伤药,送予将军疗伤便是!”他一说完,张良顿时没能忍得住,看王翦呆滞的神色,一下子便闷笑了出来,也不好让王翦瞧见,连忙便侧了身子,偏过头去一张脸鳖得通红。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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