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交易
“进来！你想进来就进来！”沈大人听着外面的声音更觉得头疼，几乎是吼道。
沈夫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姓沈的胆子肥了！竟然敢吼她！把她拦在外面就算了，现在又吼她，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吗？
沈夫人的眸光望了望身边的人，沈呈佑的小厮还有伺候她的贴身婢女。
小厮和贴身婢女都低着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
沈夫人哼了一声，“都在外面等着，不！去院子门口等着！”离这个门口远着点，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是。”夫人又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吗？啊啊啊——
“是。”为啥呢？咱也不敢问。
看到人都退远了，沈夫人推开了门，进了沈呈佑的书房。
沈呈佑相对于朝廷之上的很多人，其实算是本分的了，脑子和心思还是有点的，但是绝对是比不上苏德章和郭正臣那般的钻营和圆滑，要不然也不会看不清形势，做什么始终坚持自己的原则，所以当初根本不往太子殿下那边站队，还以不执行太子殿下政令作为反抗，以至于自己的权利被架空了，空有个空壳子的工部尚书的官职。
就是那么个不够圆滑甚至有点小坚持的人，在感情上也算是坚持，譬如他钟爱妻子胜过爱孩子。
所以当初死了女儿也无所谓，死了也就死了，还能让他的妻子再遭受什么罪过吗？
可有时候，夫妻感情甚笃的时候，要是过了火，就容易形成不太愉悦的局面，以为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个家庭，但是一个家庭不仅仅是由夫妻两人组成的，还有孩子。
“你到底有没有去问问无暇现在怎么样了？一回到家你就躲进书房，你以为你躲进书房里就没事了？！”
“你能不能小点声？”沈大人再次烦躁地吼道，无暇，无暇，他们的儿子现在哪里还无暇，都被人诟病成什么样子了？
沈夫人现在脸上是什么怒气也没有，只是冷冷的，淡淡的，心中也是空空的，像是什么也不在乎了一样，只是眸子中是浓重的讽刺意味，看着躲在她爱半生曾经也为她遮风挡雨的男人，也曾对她小心翼翼呵护的男人，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地地对她吼，半分尊重都无，这种反差的变化让她受不了，但是又不得不接受。
但是甘心这样接受吗？怎会？还我对我百依百顺的相公！
沈夫人的眸子之中奇异地涌现诡异的光华，而两手支撑脑袋还郁闷烦躁的沈大人还一点都没有发现自己发妻的变化，或许是那么多年来相互扶持的生活让他忘记了很多事情，理所当然变得不是那么警惕。
或许他是觉得他现在伤心难过不开心来着，所有的人都应该迁就着他，又怎么会对他做些什么呢？
“你这是怪我？”沈夫人的声音异常柔顺，带点女子如水的忧伤，很容易让人放下心房，但是撸起袖子来什么的，就很违和了，只是沈大人没有看到，他沉浸在自己世界里。
“......”内心的痛苦和夫人的伤心让沈大人两面夹击，怪的吗？其实内心还是怪的吧？但是他从来不说后悔的话，因为那是在否定自己，这是他自己都允许的。
但是若是说不怪，又怎么会呢？他终究只是个平凡的人，还是个男人，当自己出色的嫡子因为自己、也因为曾经他们犯的错而与自己疏离的时候，父不父，子不子，如此这般局面。
如若不是当初没有那般事情，如若当初不是妻子将女儿推了出去，一切或许都会不一样，但是想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为什么不说话？将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来啊?如果当初我死了，是不是一起都会不一样？说不定儿子会和你一起想念我，然后再懂事地安慰你不要为我伤心，说不定还会劝你再娶一房妻室，然后你说不定日后就把我给忘了，什么海誓山盟花前月下你侬我侬是不是都比不上你妻妾成群啊？”
沈呈佑脑子中一滞，不自觉地随着话语代入那个画面，好像.......好像......
“你胡说什么？！”沈呈佑头也不抬，他是那样的人吗？！那么多年夫妻，她竟然这样想他！
“啊——你干什么？！放手！放手！你疯了！”
外面在不远处守着院门口的小厮和婢女突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听到什么了吗？
小厮：我好像是听到老爷的惨叫了！但是这该说吗？说了又能怎么办？夫人在里面啊！
婢女：最好装听不到！听不到才是最好！要不然.......要不然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夫人终于是要对老爷下手了吗？可怜的老爷。
小厮和婢女心理建设了一番，各自将目光转向别处，他们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放手？晚了。”沈夫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手上的力度一点都不减，别以为她没有看见刚才他眼中的神情，她特意凑近了看，这老家伙竟然都没有察觉到，大白天的做美梦吧？
她承认她自私，为了她的爱情，为了她的小命，她做错了事情，她是个母亲，虽然不是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她也是会心痛的，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发生过的事情就是发生过的，所以就算是儿子恨她她也不怕，不应该恨她吗？应该的，所以她不强求什么，就算是她不后悔一样，这点他们一直很像。
夫妻之间有相似之处，有的是相互影响的，有的则是一开始就是有相同的价值观，所以修来同船渡。
但是现在，姓沈的表现让她觉得他是后悔的！这无疑是打她的脸！更可恶的是这厮对她的态度竟然如此不尊重！她势必要让他好看！
亏着她吃教训了，就是为了避免悲剧重蹈覆辙，所以她一个闺阁女子竟然想起强身健体练武来着，多多少少不至于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啊！
今天，就先用来教训教训她相公！反正是在书房里面，谁也看不见，至于外面的人，谁敢嚼舌头胡说八道就卖了谁！量他们也不敢！
沈呈佑惊呆了，他一个大男人竟然被他家夫人钳制住了，这不正常啊！简直是比太子是女的都不正常啊！
他妻子明明是个大家闺秀来着！怎么力气这么大？一只手揪着他耳朵，一只手掣肘他的手臂让他反抗不了，还有膝盖竟然抵住了他的后腰让他直不起身子来！
这突然而来的刺激让他小心脏有点受不住啊！
还有就是男性的尊严!他的尊严何在？不过幸好这是在他的书房里，谁也看不见，如果这是年轻的时候，或许他会很配合，但是现在都一把年纪了，且现在他伤心难过正生气呢！卿卿这是干什么？！
但是背后的温热柔软的身躯，以及现在男人尊严被挑衅的羞耻感，这让沈大人有点上头！被揪住的耳朵更是热得很！
老夫老妻了这是闹哪样情绪？他现在没空陪她闹！
“放开！”沈呈佑吼道！
“不放！你再凶！”沈夫人现在哪还有先前守礼的贵妇人形象，反倒是有点潇洒不羁的洒脱。
“疼——疼——你能不能轻点！你夫君的耳朵要掉了！”
“闭嘴！我问你答，你你今天到底有没有去看无暇，无暇究竟怎么样了？”
沈呈佑的心里忍不住升起一股怒火，儿子儿子！就知道儿子！现在你夫君的耳朵疼！嗷——耳朵更疼！他夫人今天发什么疯！
“没有！没有！我现在哪里进得去东宫？！”
“你去找太子殿下找人通报了吗？”她才不信！法子是人想出来的！
“找太子殿下？夫人？你是嫌你夫君的命太长了吗？再说，太子殿下，哼！”太子殿下竟然玷污他冰清玉洁的儿子，他凑上去讨理吗？他敢吗？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今天你一下朝就躲进书房，现在提起太子殿下还阴阳怪气的，无暇怎么了？说啊！”
耳朵实在太疼了！大男子的尊严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要怒了！
“儿子是被太子宠幸了！”你满意了吧？！
沈夫人皱了皱眉，“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吗？”至于这么激动？东宫都入了啊！
沈大人傻眼了：为何夫人接受度如此良好？他儿子是个男人啊！男人入后宫被宠幸啊！
*
“殿下您......”您知道外面都怎么说吗？您知道外面有关于您和沈公子的谣言都流传成什么样子了吗？您无所谓吗？您的名声啊！当然，如果殿下您一点都不介意自己名声的话，那就太好，要不咱就将沈公子是您的人坐实了？
“有什么话就说啊？吞吞吐吐地干什么？没看见本宫正忙着的吗？”驿站有了，路也正在修了，国外也借了势在人家国内有个传信的站点，但是紧紧依靠人力，依靠马匹，这样的物流速度还是不过快，代步工具也一样需要改善，自行车？短距离还算是方便，但是速度不行，汽车的话，能源是个问题？况且这方面她所涉及的就真的是纯理论知识了，不过跟科学院的人说道说道，说不定他们能有什么想法呢？
但是科学院的人才还是不过啊，秋闱的话能招到这方面的人才吗？有点玄乎吧？
毕竟像是这类类似偏门有所成的大匠，脾气可能会偏古怪些，万一又是那种隐世的，这让她去哪个山疙瘩里面去找？但是还是安排上，即便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概率，但有一个算一个。
“殿下，再过几个月，来年开春，您就及笄了。”是大姑娘了，是不是该考虑人生大事了？就算是咱是启国史上独独一份的女太子殿下，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上，这东宫太子妃也就是未来的皇后，这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呢？哦，就算是不确定未来男主人，可能是太子殿下您有点想念相爷，对相爷余情未了想为他留着，但相爷走了啊，您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所以留着太子妃的位置也没关系，但是侧妃什么的可以先配置起来啊？哎，殿下身边的现在也每个长辈，陆公公又远去，若是他不关心太子殿下，还有谁会在意殿下过的舒心不舒心呢？
总不能每日都投身在公务之中吧？这他家太子殿下还没有当皇帝呢，这操心劳累的简直是比陛下还多，他家可怜的殿下哦，这身边连个贴心的解语花都没有，这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独孤邈听到这话，手中的笔就搁置了，要及笄了？这就意味着又年长一岁，这对于女人来说是个并不好友好的消息，还好她还没有十八，咦？这样想自己还是个清纯靓丽的小菇凉？但是想想这不是她的现代啊，这是古代啊，这十五和原来的十八一个意思啊！
虽然有点小小的感慨，但是想想她也是活了那么些年的人了，面对这点淡淡的忧伤，几乎是已经习惯了。
所不习惯的大概就是常常梦里不知道身是客的惆怅和恍惚吧，每每总觉得有种庄公梦蝶的错觉，特别是她穿书至今，紧绷感持续，虽然一再知道自己穿书不代表是主角，毕竟人家小世界也有自己的主角，但是越是知道自己是炮灰越是担心日子不好过，谁让她肩头有责任呢？
只是大概是龙墨城来了一遭，算是领略了小小的穿书情节，大概有点走流程上纲上线，算是完成了那么一小步，让她小小地休息了那么一下，至今还没有出现其它意料之外的事情，所以日子还可以得过且过些，男人嘛，想想就行了。
她绝对是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对于某人还念念不忘心不死？大概......还是怀有希望的吧？
希望时光就那么流逝着，流逝着，而终有一天，我的累的时候，渴望到阈值再也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停步，一回首，你就在我身后，笑着彷如昨日，一切都没有改变。
当然，这不过是美好的希冀，但是人嘛，谁还不能做个梦呢？万一梦着梦着就实现了呢？
但是她也是有骄傲有尊严的，她不想让自己看起来过于可怜，失去了最后的底线，所以，她总是要做点什么的。
譬如，太子殿下宠幸了风华绝代的某某某，而某某某的姿色与才能与相爷不相上下哦，嗯，太子的眼光真不赖！太子殿下就算是没了相爷也依旧是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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