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艰难的第一桶金3
2012年7月7日凌晨五点多，唐刚和母亲、妹妹一起行走在山路上，唐刚挑着九十来斤蛇，母亲给他拿行李，妹妹负责照手电，也算是各尽所能吧。路上还看到两条银环蛇，母亲以安全为理由不准唐刚去抓，小黄还有更多的提醒，不过都被唐刚忽略了。
早上8点钟左右，一家人赶到了崀山镇。母亲想去坐客运中巴车，一家三口只要10元钱就到县城了，唐刚急忙拉住母亲，然后花100元租了一台长安面包车，说好目的地就出发了。
“为啥不坐中巴车，浪费钱！”母亲舍不得花钱。
“我们带了货，如果被林业局的临时工查到就麻烦了，林业局的临时工经常去中巴车上查，我们不能因小失大。”
县里的情况是林业局请了不少临时工去各山区农村进城的中巴车上查野生动物，查到了就没收，依据是根据天朝野生动物保护法，经营野生动物必须取得局里的许可证，而农民没许可证。不过查到的东西一般都上了临时工自己或局里领导的餐桌。而县城的野生动物贩子们（本地人简称蛇老板，因为大家主要做蛇生意）却是有许可证的≮∑，，唐刚专门看过蛇老板们的许可证“收购、养殖、研究、运输非国家一级保护野生动物，并妥善处理病弱个体。”按字面理解，蛇老板们是能收蛇不能卖蛇的，但妙就妙在“妥善处理病弱个体”上。实际的情况是蛇老板们既不“养”也不“殖”，收购以后用“妥善处理病弱个体”的名义快速合法地贩卖到粤省（因为放久了总有死的，也会掉膘，也会有真正的“病弱个体”出现），而真正的“病弱个体”是不会运到粤省的，因为粤省人喜欢“生猛”。这也许是天朝的特色_吧！
崀山镇到县城有二十多公里，8点半左右就到了相熟的刘姓蛇老板处，很快就交易完，蛇老板给了4500元，因为蛇都很“生猛”，大条的五步蛇、乌梢蛇、大王蛇都给了高一点的价格。然后就去了唐刚高中同学刘容开的超市里购物，先不惊动刘容，直接在他的超市里买了一箱营养快线给妹妹，一箱牛奶给母亲，一箱八宝粥给奶奶，还买了一些水果准备去看父亲，总共花了200元。把行李寄在超市里后先去送母亲和妹妹上中巴车回家（晚点怕当天回不了家），然后去了建筑工地看望父亲和弟弟。看着满脸憔悴的父亲和非洲黑人似的弟弟唐刚有些心痛。
“爸，小弟，吃点水果吧，你们不要干建筑工地了，回家抓蛇吧，只要小心一点也能赚到钱。我在家抓了三天蛇就卖了4500块，够你们两个在这干半个月的了。”开“外挂”的人也能说出这种话，真无耻。
“你那是运气，如果哪天抓不到就没收入了，而且有危险，如果被毒蛇咬了还会赔上老本。而这里干一天有一天的钱，稳当。”父亲这一辈还是讲究稳当。
“爸，下半年别让小弟去读高五了，他不喜欢读书，该出去闪荡一番了。即使考上大学也不一定有出息，没听说过大学生贱如狗这样的话吗？”
“是啊，爸，我不想复读了，你让我跟大哥去穗城打工吧。”唐鱼马上接话。
“多读点书总有好处的，你如果再读一年还没考上我也没办法了，放你去打工吧。”父亲情绪有点低落。
“那你说话算数。”唐鱼马上又接话，估计在想再混一年就解放了。
“爸，我想回学校。”唐刚把编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真能赚一万？那我就不会出去求爷爷拜奶奶借钱了。”父亲还有些不信。
“我身上还有4300块，再赚一万，下半年的钱就够了，你少干点活，赚够小弟的学费、生活费就行了，我走了，我约了高中同学。”
“好吧，去到穗城就给我个电话，完工后也给我个电话。”爸爸叮嘱着。
“好的。”说完唐刚就走了。
唐刚从工地出来后先给刘容打了个电话，确认他在家，于是取了行李就去他家。刘容的家在县里的城郊结合部志木山，一座三层的小别墅。在县里，志木山是高档社区，住里面的非富即贵，经常听到街上的小贩们吵架“你以为你家住志木山啊……”，可见志木山在县里的地位。刘容的父亲没多少文化，在供电局做抄表工（天朝最有钱景的职业啊，一个月就忙几天，钱却不少），本来是没资格住志木山的，不过刘容的叔叔是副县长，于是没资格也变成有资格了。刘容不爱读书，高中三年连作业带考试都找唐刚，也算是唐刚的损友了。刘容高中毕业就开了一个超市，有四五十号人，在县城算规模大的了，他的员工都叫他“刘总”，不过唐刚叫他“总刘”（好象谐音是“肿瘤”啊），到了刘容家，他正在玩游戏。
“肿瘤，少玩点游戏，多做点运动，你看你肚皮越来越大了，小心过几年低头看不见自己的脚尖。”唐刚一见面就叫他的外号。
“潲缸，我每晚都会做运动啊。”刘容也不示弱，回敬了唐刚高中时的外号。
“你那是夜夜做新郎，你那种运动锻炼不了身体，做多了还会损坏身体，你不知道有句老话说得多好：少来不知精珍贵，老来望逼空流泪。”
“潲缸，你脸上怎么了，还有牙齿印，是不是被靓妹咬了，你不是没谈过恋爱吗，怎么一上手就是一个这么嗨的靓妹啊！听哥的，如果玩一下，怎么嗨的都无所谓，如果准备做老婆，一定要大家闺秀，最次也要小家碧玉，而且一定要处_女。”刘容这才发现唐刚左脸上的伤，不过他的理论也挺奇葩的。
“你才被靓妹咬，这是前天抓蛇的时候被乌沙公咬的，你见过哪个靓妹有这么小的牙齿啊！”
“那也是一条美女蛇，一定是白娘子变的！你不是刚回来才几天吗，怎么想起找哥玩，要不要哥带你去嗨皮一下，我认识好多靓妹啊。”
“打住，打住！哥还是处男，不想用二手货。这次找你有正事，我在学校的导师帮军方开发高能电池，我在打下手，负责帮导师测试，我就顺出来一台，想拿回家里电鱼，看能不能解决一下学费。”唐刚编了一个理由，同时把小黄拿出来给刘容看。
“这不是大块头手机吗，怎么看都不象高能电池啊，这个怎么能电鱼啊？”
“这就是最新的高能电池，因为是军方项目，你看到的只是它的伪装，虽然它真的能打电话，但它能充一两千度电，你见过能充一两千度电的手机吗？不过你还是要保密啊，不然国安的人会找你喝茶，你的副县长叔叔也罩不住你。我们先去你老爸管的电房充电吧，放心，赚到钱了我会交电费的。”唐刚一边说一边拉刘容的手臂往电房走。
“电费不是问题，反正我爸每月都有表损。不过自从我们县2010年申请成功世界自然遗产以后就不准电鱼了，县里畜牧水产局组织了一帮街头和乡下的小混混做临时工，专门抓电鱼、炸鱼和毒鱼的人，还美名其曰渔警，那帮人靠没收和罚款的提成为生，真的是五亲不认，连我这种人想吃鱼了也只好划小木船去网鱼或钓鱼。不过还真有点效果，现在我们扶夷江里的鱼又多起来了，还出现了以此为生的渔民。这几年来我们这里旅游的人多了，扶夷江里的活鱼也值钱了，一斤以上的活鲤鱼收购价都要每斤25块钱，半斤以上的黄骨鱼每斤30，一斤以上的鲶鱼每斤30，半斤以上的甲鱼每斤150，打鱼的运气好点有两三百一天，好过打工。”
“放心吧，这是最新科技，不象别的电鱼机一工作就响，一里外的人都能听见声音，渔警们抓不到我们的，而且我等一下做一个大大的网兜，把正负极都做在一个网兜上，把高能电池用胶布缠到网兜的竹杆上，电线从竹杆内部走，这样谁能发现这是电鱼机。一般的电鱼机要两个竹杆，我们的只有一个，一般的电鱼机有电池有连线，我们的电池和电线都内置在竹杆上一点看不见，一般的电鱼机会响，我们的全静音。”唐刚继续忽悠：“而且我们这个可以声控，我可以用开关大小几个字来控制，是不是很先进？”
“我不信，不过你是不是吹牛明天就知道了。”
不一会就到了电房里，唐刚找了两条50平方的电缆就给小黄充电。
“你怎么接两条火线，那是380伏，别人都是一条火线一条零线220伏，不怕烧坏它？”刘容虽然学习不好，但家学渊博，380伏和220伏还是分得出来的。
“这是最新科技，380伏和220伏都能充电。”唐刚又脑补了一句：“1万伏也能充，不过说出来怕吓到你。”
“我现在有点相信是最新科技了，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直接插380伏进手机充电的，要不要在这守住？”
“不用，我们先去吃中饭，充满它会自动停的。”无耻啊，你不知道按这个电压电流充几十年也充不满吗？（当前工况下电流最多用800安，每小时最多充304度电，到明天上午10点共22个小时最多充6688度电，几十年也充不满小黄的。）
两人吃过中餐后又回到刘容的家里，唐刚先要做网兜。好在刘容喜欢网鱼、钓鱼，家里什么都不缺。
“你怎么选那么大的网兜，你要抓几十斤一条的鱼吗？”
“万一碰到就好了，有备无患吧!你还是去玩你的游戏吧，这里我负责。”
唐刚选了一条3米长的竹杆，一头较大，那一节竹筒刚好能藏下小黄，把中间钻了能穿线的孔，选了一条2.5平方两芯电缆线，花了两个小时才做好特别版电鱼机。又找了一条1.5米长的死竹，这种竹扎实耐用，孔很小，也穿1条2.5平方两芯电缆线，一端做了两个电极，接上小黄就是一个简易版电击器，有点象射雕里面黄蓉的打狗棒的味道，可惜唐刚不会打狗棒法。
7月8日早上9点多，唐刚和刘容做好准备就出发了，刘容有台1.6排量的奇瑞小车，在县城里也算是“有车一族”了。先到不远的电房，已经10点钟了，唐刚先拔掉小黄的充电线，再和小黄约定开关大小等命令的含义，然后查了一下余电情况：6782度，真好！用gcd的电一点也不心痛。
到了码头，停好车拿好东西就上了刘容的木船，先朝他们读书的新宁一中后面划去。
“潲缸，你拿那么多布袋、蛇皮袋、网兜，会有那么多收获吗？”
“肯定有的，我手上拿的可是最新的军用高科技产品。肿瘤，你还记得我们读高中时候的事吗，那时一到夏天的周末，只要天气允许，我们就到一中后面的扶夷江里抓鱼。”
“记得，那时你就靠一双手，一条木棍，几个袋子，每次少的时候抓两三斤，多的时候抓五六斤，有时还有还能抓到银环蛇和甲鱼，一上岸就去饭馆加工，我们一群人打牙祭。”
“那时你就负责提袋子，现在却做老总了。”
“我那是个小超市，一个月也嫌不了多少。还是你好，很快都大学毕业了，也会赚大钱的。”
“是大专，如今是大学生贱如狗的年代，我一个大专生能有多出息。”转眼就到一中后面了，这时小黄提醒附近岸边的水草里有银环蛇，赶紧要刘容划过去。拿起自制的电鱼机伸进水里说了声“开”，一条七八两重的银环蛇就从水草中游出来了，然后头一歪就昏过去了，唐刚急忙用网兜接住它，说了声“关”就把电鱼机拿上船，趁它还没醒过来，用手一抓就装进布袋，打个结就丢到船上。开门红，接着继续工作，没多久就收获了不少好东西了。
“哇，潲缸，你这真是高科技，两三斤的黄鳝啊，一般的有半斤重就算大的了，你这个要成精了，没有80块一斤不准卖。”
“哇，一斤多的黄骨鱼啊！我平常钓到条半斤重的就笑歪嘴了，怎么还有这么大的。”
“哇，两三斤的鲫鱼啊，两三斤的鲤鱼见得多，两三斤的鲫鱼还真没见过。”鲫鱼和鲤鱼很象，不过经常钓鱼的人还是能分出来。
“哇，四五斤的草鱼蛇啊，这条蛇今晚加餐，有口福了！”一个吃货。
“哇，两三斤的甲鱼，还一下来两个，潲缸，你发财了！”
“哇，十四五斤的鳙鱼啊，今晚剁椒鱼头。”刘容见到好东西第一时间就想到吃。
“哇，两斤多的银环蛇，银环蛇能长那么大吗？”
“我这个是高科技，它给鱼类、蛇类造成地震来了的感觉，不得不从洞穴里跑出来，而且又没声音，谁都不知道我们在电鱼，等一下我们去石头湾，那里应该有更大的惊喜。”
“石头湾那里岸边是绝壁，水下是乱石，水又深，钓鱼的和网鱼的都不敢去的地方我们去能行吗？”
“行不行试过就知道了。”
不一会就到了石头湾，唐刚要小黄提高电压，马上就有了惊喜。一条二十多斤重的鲶鱼一冲就出来了，唐刚用网兜一捞，差点被它带到水里。
“哇，十多斤的鲤鱼啊，我只见过饲料喂的有这么大，野生的还没见过这么大的。”
“哇，四五斤的甲鱼啊，发财了！”
“哇，七八斤的甲鱼啊，那边，那边有个大石蛙，怕有两三斤重吧！”
“哇，十多斤的甲鱼啊，只见过这么大的海龟，没见过这么大的甲鱼。”
没多久，带的蛇皮袋、布袋、网兜都用完了，只好往回走。
“肿瘤，按理说，今天的收获应该一人一半，不过我的情况你也知道，开学又要交一万多的学费。你看这样行不行，挑几只大的甲鱼给你爸去送礼，我就不交电费了。另外挑那个十多斤的甲鱼、二十多斤重的鲶鱼、十四五斤的鳙鱼今晚打牙祭吧！”
“好的，我不缺钱，你现在正在爬坡，电费就算了，我老爸有表损，可以核销的。今晚吃饭就用七八斤的甲鱼、二十多斤重的鲶鱼、十四五斤的鳙鱼、四五斤的草鱼蛇、两三斤的黄鳝吧，十多斤的甲鱼是稀货，可以卖高价，至于送礼，给局长一只四五斤的甲鱼吧，四个副局长每人一只两三斤的就行了。不过今晚要请多点人，这些都是稀货，人情够重！”
“去哪里卖好一些，我就认识一些蛇老板，他们除了甲鱼和蛇其他的都不收。”
“去夷江王海鲜酒楼吧，那是我一个哥们老爸开的，专做海鲜和本地山珍河鲜，价钱应该高点。”
“好吧，就去那里，我们的中餐也在那吃吧！”
很快就到了夷江王海鲜酒楼，先要他们炖了那只两三斤的大石蛙，蒸了两条半斤重的黄骨鱼，然后又把晚上吃的和送礼的单独放好，其他的分品种过秤。一会儿，酒楼经理就过来了“清单在这里，你看一下，普通的东西就按正常价收购了，一共196.1斤，5695元，那只16.5斤的甲鱼特别处理算200元每斤，3300元，一共8995元，就算9000元吧，另外今天中午的加工费我们就不收了，算我请客，这是我的名片，以后有好货就往我这里送吧。”唐刚接过钱，吃过中餐就和刘容开始回他家，在路上第一时间去电房给小黄充电。
晚上刘容和他爸一共请了三桌客人，酒醉饭饱之余刘父提起七月份表损可能多一点，局长大手一挥，多少你都报上来，我签字核销。当晚酒水和加工费一共2000块，唐刚偷偷地去买了单，还被刘容骂了一顿。
7月9日和10日，唐刚都忙着充电和捕鱼，留了几只甲鱼和石蛙（这两样什么都不喂，只要有水，都能活十天半月的），其他都卖了，两天一共收入1.5万元，小黄的余电也有18792度了，也算是赚到第一桶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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