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污染
“就是你们几个，坏了我的好事？”
灰色的眸子中有血光涌动。
那瞬间，空气中平白多了几分肃杀和凄冷。
没人知道就在刚刚的短短几分钟，贵马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看的出来，他似乎正处于一种极为特殊的状态。
简直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分外恐怖。
“前辈。”照美冥眯起眼睛，“贵马前辈身边飘着的那些液体似乎有问题！”
权兵卫点点头，目光死死的盯着贵马，眼神阴霾起来：“碧，带着鬼刀离远点。照美冥小姐，你也离开这里吧，贵马他的问题可能比我们想的严重，回去请元师大人定夺吧。”
“可是.......”
“没什么可是。”
权兵卫低声道：“他身上有那种怪物的气息，应该是被什么特殊的东西污染了水化之术，在没搞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
“你们想走？”
“贵马”目光幽幽的看着几人，身体已经缓步向几人走来，“我有说过让你们走了么？”
话音落下，他抬起双手，如手枪般的姿势指向众人。
水铁炮.双丁！
水遁.水阵壁！
几乎是“贵马”举起手指的同时。
照美冥就已经快速结印，在几人身前凝结成一道巨大的水墙，将“贵马”攻击阻挡在半空。
而碧则一把抱起重伤的鬼刀，向后急奔。
照美冥和权兵卫对视一眼，正要后退。
忽然，一个被水包裹的巨大拳头猛的击碎水墙，紧接着，鬼灯贵马出现。
猩红的嘴唇里，如野兽般锋利的牙齿与迸溅的水幕中显露狰狞。
紧接着，他四肢着地。
灰白色的头发随风荡起。
本就修长的十指被增生的皮脂相连，变得如鸭掌一般，更有锋利的指甲在上面显现。
他僵硬的扭动了自己脖子，瞪大的灰色眼珠里，满是猩红的血丝。
整个人就像是一只灵巧的猴子一般，四肢发力，向前窜出。
权兵卫眉头一皱，十几枚手里剑向前甩出，毫不留情，直接封锁住贵马所有前进的路径。
可贵马不闪不避，被击中以后毫发无损。
即便是发生如此异变之后，仍旧能让身体保持水化之术的效果。
越来越多的血丝充斥进那双灰色的眼眸内，他的喉咙里开始咕哝着不明意义的呜咽。
光是从外表来看，鬼灯贵马这一刻就已经脱离了人的范畴。
开始朝着怪物的方向进行畸变。
“杀了他吧。”
看着一旁被这一幕惊愕，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的照美冥。
“不用请示元师了，贵马他.......”
权兵卫叹息了一声。
“已经没救了。”
下一刻，水龙咆哮。
巨大的水龙呼啸而出，将贵马的身体缠绕在半空。
紧接着，权兵卫再度结印。
巨大的水龙立刻开始如漩涡般高速旋转起来。
水遁.涡流绞杀！
高速旋转的涡流中。
贵马的身体立刻就被旋转带来的冲击力绞杀肢解，分崩离析。
可自肢解的躯体中，水化的躯体却又再度快速凝结成一起，好像这强力的攻击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权兵卫面色不变。
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内，继续结印，施展忍术。
雷遁.毒鳗万流击！
十几条遍体皆黑的特殊电鳗自水流中召唤而出。
刚一出现，便随着涡流的旋转而急速转动，并释放出恐怖的电流。
而在那电流之中，黑色的液体电鳗口中瞬间扩散，几乎片刻，就将整团涡流侵染的如同墨水般漆黑。
自那其中。
痛苦的惨叫声自涡流中响起，赫然是鬼灯贵马原本的声音。
权兵卫的脸上闪过一抹不忍，但知道事实既成，一切已然无力为继，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任由那哀嚎和惨叫在通道里不停的响起。
令人颤栗难安。
直到惨叫消失，涡流停止旋转，黑色的黏稠液体流淌了一地，散发出腥臭的味道。
而自那其中，已经找不到贵马的尸体，好像整个人已经被这黑水化作一滩脓液。
“可惜了。”
权兵卫忍不住再度叹息了一声，“鬼灯家又少了一个......”
“这个术......”
在权兵卫身旁，照美冥睫毛颤抖，默默握紧了拳头：“权兵卫前辈，你刚刚用的这个术......”
权兵卫转头看向少女，仿佛知道她要说些什么。
他凝视着那双印象中向来只有坚定，但此刻却罕见的有些迷茫的碧绿双眼。
不得不再次叹息了一声。
只感觉今天可能要把这辈子的气都快要叹完了。
他沉默着，半晌后，在那种执拗的逼迫下，方才摇头，说道：
“没错，就是你知道的那个，当年三代大人继位水影后，为了防止鬼灯一族叛乱，针对水化之术所开发的特别忍术，村子当时只有一些被特地选中的人才有资格修行，如你所见，当年的我，也参与到了那件惨案当中。”
“为......为什么？”
虽然因为跟着元师修行的原因，照美冥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某些不为人知的辛密，可耳朵听到的终究和亲眼所见的完全不同。
如今真正亲眼见到自己的同伴就这样惨死，照美冥一时间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因为我们雾隐和别的村子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比起其他村子来，我们还是太弱小了。”权兵卫凝视着眼前的少女，眸子中隐含深意。“弱小，就是原罪。”
照美冥眼神闪烁着，微微后退一步，她深呼吸一口气：“只要强大起来，就能变得不一样么？”
“不，我不知道。”
出乎意料的，权兵卫摇摇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说实话，这个问题，我不知道答案，也无法回答你。
从初代大人开始，到二代，以至于如今的三代，每位大人都有自己的答案，每位大人的答案都有不同。
而对于我来说，我找不到答案，所以，我也只能做一名忍者，合格的忍者。上面吩咐我做什么，我去做就是了，不计代价，不计得失，我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完成任务。
但你和我不同，照美冥小姐。你是元师大人最看重的种子之一，也是最有希望探寻这个答案的人，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够做到那个位置，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
照美冥皱起眉头，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权兵卫，看着这个被元师称为手下最沉稳的忍者。
同样沉默，但眼神却已经迷茫不在，愈发的坚定起来。
“我想我明白您要表达的意思了。”
嘴角勾起一抹动人的微笑。照美冥微微颔首，对权兵卫半鞠了个躬。
“我们走吧。”
“去和元师大人汇合么？”
“不。”
照美冥摇头：“我们继续执行任务，找到那个让贵马前辈变成这个样子的混蛋，然后......”
她话音一顿，眯起眼睛。
“我要让他体会和贵马前辈一样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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