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八章 自由与幸福
真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啊。
给点甜头，你就赶鸭子上架。
真以为，我要那个成果有用啊......
看着表情闪烁打着小算盘的瞬一，野乃宇心中叹了口气，脑中又想到了伪装成玉藻前天天给自己“喂毒”的漩涡玖辛奈。
真是世风日下啊。
说好的孤儿院院长呢？
自己这个理想中的要走“酷帅霸道高冷”路线的“行走巫女”怎么就成了一群“铁憨憨”的“奶妈”？
还都是一个比一个憨的那种。
野乃宇欲哭无泪，可是，看着那个一旁摇摇晃晃的背影。
却又多了一种莫名的无奈和心疼。
该死的。
难道是和憨憨呆多了，自己也要变成憨憨了？
她忍不住想要给自己一巴掌。
但想了想，却猛地用力向后，对着无面人没有五官的脸，“啪”的一声就是清脆的一巴掌：“看什么看，还不回去好好喂鸭子。”
无面人：“......”
瞬一嘴角抽搐了下，本来还想着偷偷向无面人打听打听，邪神教是不是又什么千年流传的秘宝什么的，这么一看立刻老老实实的走出房间。
留给无面人一个“你一定要坚强”的模糊背影。
在和野乃宇交接了三代雷影的身体实测数据和部分细胞组织以后，瞬一带起给大蛇丸准备的那份细胞组织，转身就走。
在一间特地供应了冷气，连靠近都感觉极为冰冷的房间内。
不时传来敲击的声音，就好像木屐在坚硬的石板上有节奏的踩踏，再配合上这股子冷气，分外的瘆人。
瞬一皱了皱眉，环抱双臂，走进房间之内。
黑暗中，枪之权三带着用来进行细微操作的眼镜，拿着细小的铁锤和螺丝刀，正精密的将蝎身上的每个部分都拆卸下来，然后又重新组合起来。
细微的调整，看似只是做着无意义的动作。
但实际上，只有最高明的傀儡师才明白，这一拆一安之中，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已经和刚刚完全无异，但实际上已经烙印下了独属于傀儡师的自己的印迹。
一旦两人再次交手。
枪之权三只要动个手指头，就能瞬间将蝎反制。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一切还不能让蝎发现出任何异常。
将细微的极致隐藏在每一个细小的零件之中，这才是身为前初代傀儡师，白秘技的创造者门左卫门真正不传的傀儡秘技精髓所在。
“看来换了具身体，并不影响你制作傀儡啊。”
瞬一看着他：“特地把环境打造得这么冷，难道你现在的身体喜欢这样的环境吗？”
“只是这样能让我保持冷静罢了。”
放下手上的工具，枪之权三摘下眼镜，抬起头来，脸上同样显现一抹疲倦：“至于影响的话，当然有，精密程度完全和以前没办法想比。”
他抬起自己手，五根查克拉线自指尖延伸......
不，竟是从头部延伸，控制住手臂，手腕，乃至指尖？
“这是......”瞬一疑惑地看向权三。
“白秘技.以傀止傀。”
枪之权三解释道：“用精神操纵肉体，把自身当做傀儡，做出宛若机器一样的细密操作，换作以前，可不需要这么麻烦。
如果可以，你可以让净琉璃尝试下这样的操作，当初制作她的时候，她的精密性比起门左卫门只高不低。
如果只是用来做你‘剑姬’护卫的话，未免有些浪费了。”
“你倒是好心。”
瞬一感觉有些好笑，颇感兴趣地看着他：“这么掏心掏肺的为我着想，我是不是该好好谢谢你？”
“我只是在尽快找一个能替代我的‘人’而已。”
枪之权三脸上露出了极为诚恳的表情：“我的作用越小，您就不会依赖我，然后对我的杀心也会越小。
当我把自己的所学全部倾囊相授的时候，说不定有一天，您就会觉得我没用而提前放了我。”
“你就这么想要自由？”
瞬一好奇地看着他。
“难道您不是吗？”
枪之权三笑了笑：“当年我为了寻找自己的过去，寻找真正永生的秘密，不惜冒险踏入那个陷阱。
可等我真正被算计，被困在高天原那么长的时间，我才想明白。
这世间最宝贵的事情，不是什么权力财富，不是什么天下无敌，不是洞悉过去的种种，更不是追求什么永恒的生命。
真正宝贵的，其实只有自由。
这么多年，我每时每刻不在想，只要能逃出那个该死的地方，让我重新感受这个世界，让我干什么都可以。”
“你倒是看得开。”
瞬一摇头，却并没有被对方的话打动，只是笑了笑，似是嘲弄。
“难道你觉得这世界上会有真正的自由吗？”
“难道您觉得没有吗？”
枪之权三反问道。
“当然没有。”
瞬一冷漠的否定了他：“无论你再怎么不在乎，再怎么没有欲望，来到这个世界上，你便已经深陷牢笼。
你的行为会受到身边的人影响，你对世界的认知会不断出现偏差，你会被各种各样的客观条件不断牵绊着各种各样的选择。
而每一个选择的开始，便是你给自己套上了一层牢笼的锁链。”
“我想你大概搞错了一件事情，枪之权三先生。”
瞬一顿了一下，盯着枪之权三的脸，表情转冷，神情郑重：“你应该认清一个事实，除非你真正脱离这个世界，否则只要身处其中，你是得不到任何自由的。
所谓自由，只不过是一种让人不停向前的期许罢了。
在高天原的时光，你或许觉得那里是你的囚笼，但是那才是你真正自由的所在。
当你从高天原走出的那一刻起，枪之权三先生，自由这种东西就已经离你远去了。就算是三十年后，从我这里离开，你所感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落寞武士的悲哀而已。
毕竟，你现在所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牢笼。”
“......”
枪之权三愣住了，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直到许久后，他才又一次地抬起头，郑重的看向瞬一：
“那您呢？您做了那么多，您心中追求的到底是什么？”
“我追求的吗？”
瞬一眯起眼睛，迎着权三困惑而又期许的眼神，忽然微微一笑。
宛若拨云见日，桃花盛开。
“大概是幸福吧，在无尽的痛苦中，有限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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