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 慈悲之悲
“不！”
慈悲怒吼，但一切已经无济于事。
慈悲的右眼眼眶中挥洒出黑色的液体，诡异的露出一个巨大的窟窿。
有细小的触手从眼眶中伸出来，想要将血龙眼夺回来，却扑了个空。
但旋即，黑液集聚。
空洞的眼眶陡然被黑液填满，形成一个诡异的眼瞳，似乎不受慈悲控制一般，自动转动，疯狂地扫视四周。
慈悲咆哮。
眼眶周围黑色的血管涌动，在面孔上露出蚯蚓般蠕动的狰狞。
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眼眶内怦然作响。
好似一颗巨大的心脏在跳动。
怪异无比。
几乎同一时间，权三面色一变，指尖拉扯，操纵着蝎一掌推开慈悲，然后硬生生拔出穿进胸口的邪神长矛，丢在一旁。
同时，指尖机关打开，出现了几根千本，被蝎控制在手中，刺进慈悲的右眼眼眶。
而这时，慈悲才停止惨叫。
他艰难的倒在地上，右眼中的漆黑的液体转化为血一般的猩红，凄惨无比。
“那是......”
将手中的血龙眼收起封印，瞬一转头看向权三
因为雷神之眼不久前才吞噬完一颗血龙眼力量的原因，导致现在吞噬之牢的技能还处于冷却期，所以不能立即将这颗右眼的力量也一并吸收。
只能暂时封印处理。
但是，失去了血龙眼的力量后。
慈悲身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邪神的力量暴走了。”
权三目光一直死死盯着慈悲，忽然说道：
“那颗眼睛应该是用来平衡邪神力量的核心，虽然我不知道您现在到底要做什么，但是最好快一点，这几根千本只是暂时封住了附近的眼睛附近穴位的查克拉的流动，压制不了太久。”
‘邪神的力量么......”
傀儡外装之下，瞬一勾起嘴角，抬起了自己的手掌。
代表着“咒.神授王权”的图案向四周蔓延出紫色的线条。
它不停地抽取着查克拉转换为咒之力，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晕。
“正好是我需要的啊......”
傀儡外装一个跳跃，来到慈悲面前。
三目相对。
慈悲表情狰狞的吓人，但心中却莫名涌现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要问我呢？”
瞬一冷眼看着他，“慈悲先生，这么多次的相遇，好歹‘朋友’一场，当然是要送你一程。”
“你想杀我？”
慈悲艰难的冷笑了一声，嘲弄道：“不妨试试。”
“.......”
瞬一愣了一下，然后同样嘲弄的大笑起来：“我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和我提这么直白地要求，那么，慈悲先生，如你所愿，试试就试试......”
瞬一俯下身来，五指猛的拍击向慈悲的胸口。
几乎同时。
紫色的线条从指尖蔓延到傀儡外装之上，然后再扩散到慈悲的胸口上。
恐怖的吸力传来。
慈悲脸色一变，只感觉体内刚刚还躁动不已的邪神之力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缩成一团，却依旧阻挡不了这股吸力的吞噬。
“该死！埃克斯！你......你做了什么！”
慈悲脸上骤然露出无比惊恐的神色。
他想要挣脱，可在这种恐怖的吸力下，他的行动愈发艰难，根本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埃克斯”将自己才刚刚算计不久的邪神之力，再次转手。
他绝望地闭上双眼，数千年的算计。
机关算尽。
无数次的挣扎。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逃脱“宿命”。
难道自己就要毁在这个地方吗？
他这般想着，身体内的邪神之力愈发稀薄，身上的漆黑亦全面褪去，出现人类的肌肤。
但这时，瞬一却停了下来。
“......”
慈悲睁开眼睛，疑惑地看着瞬一，惨白到毫无血色的面孔上露出颇为自嘲的笑容：“为什么停下来？埃克斯先生？该不会是善心大发，想要放我一马吧？”
“你猜啊？”
瞬一哼了一声，不屑说道：“只是想着，要不要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可别想得太美了。”
“机会？”
“慈弦的情报。”
瞬一收回自己手掌，紫色的纹路若活物一般蔓延回手掌之上，如果此刻打开傀儡外装，就会发现瞬一身体上已经遍布了这种紫色的纹路。
“原来是这个？埃克斯先生，难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慈悲艰难的喘息着，眼神望向头顶那片阴霾的穹顶。
脑中闪过数千年前的场景。
数千年的寺院。
两个年轻的沙弥。
那时候他们佛心未生，只是两个对一切都好奇，又什么都想尝试的笨蛋。
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会发生那样的变化。
可惜了，可惜了，慈弦。
那一天如果不是我装病偷懒，让你替我去劈柴打水，那一切是不是又有不一样的结局。
这数千年来。
你变了。
我也变了。
主人？
呵呵......
就这样结束也好。
数千年了。
永生这种事情，还真得很累。
慈悲看向瞬一：“杀了我吧，埃克斯先生，哪怕是作为给予敌人的最后一点尊重，我是不会说出关于慈弦的任何情报的。”
傀儡面具下，瞬一眨了眨眼，虽然很讶异这个二五仔竟然也有如此不二五仔的一面。
难道这就是独属于二五仔的节操。
瞬一转头看了看权三。
权三明白瞬一想要问他的是，读取了多少，他摇摇头，又点点头。
虽然只是些零星的碎片，但或许，也是有些用处的吧。
瞬一眯起眼睛，大概是明白了权三的意思。
他看了看慈悲，然后站起身来。
“既然这么多年，你都挣扎着活下来了，那就不妨再苟延残喘一段时间，卑微的继续活着好了。”
瞬一俯视着慈悲，看着慈悲那惊愕到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给你留下了一部分力量，也同时解除了你心脏上存留的那个小小的枷锁。
虽然这一次你失去了很多，但是那一点邪神本源如果应用的好的话，凭你的能力，应该也能够带来不小的收益。
恭喜你，你自由了，慈悲先生。”
说着话，瞬一转过身来，不再理会到震惊到已经说不出话来的慈悲，和权三一前一后，收起了重创的蝎，以及黑绝刚刚没来得及带走，故意留给瞬一处理的包裹着三代雷影的畸形白绝，以及邪神之矛，向远处走去。
“为什么？”
随着两人越走越远，负重的权三追上瞬一，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放了那个家伙？这样的人，放走的话，后患无穷。”
“在我的计划里，他本来就应该是活着的。既然我这次能打败他，那下一次一定也能。”
瞬一顿住脚步，转头看向权三：
“而且，你以为，对他而言，活着会比死了容易么？
或者，换句话说，对于慈悲而言，他真的......能够享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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