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局（六）
就这样了了她们的心愿，让她罚上一次，她的心里是否就能出了那口恶气。
她一直心心念念的好祖母，真的只是看见了她的动作而不了解她们的目的吗？
苦涩一笑，也是，她到底还在奢望什么，她与楚湘菀她们，真的能比吗？而爹爹，她打从知道了连芸是爹爹的人，就该明白的，在他的眼里，心里，她和那些人没有什么不同的。
没有什么不同的。
前世里她被驱逐出府，不就是爹爹和祖母发出的命令吗，后来她在北庭云身边服侍，爹爹不才愿意认回她，让她重新把名字记上族谱吗？有什么看不清的，可笑的是，不论前世今生，她都一直为自己找借口，为他们找借口。
而今呢，有哪里来的借口！
真可笑！这一切，不过是她自欺欺人，宁愿自闭双眼罢了。
“二丫头，你这是认了？”楚氏的眼睛一闪不闪的盯着她，满是利刃，见她不开口，目光微闪，瞬间冷了下来。看向苏素道“去把家法拿来。”
今天，她顺了她的意，对她们几个不加包护，已是够疼她的了，现在在不教训她一番，她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是”苏素站在她身边，闻言冲着沐歌冷笑冷笑。
老夫人这是要对二小姐，不，楚沐歌执行家法了。
看来这次大小姐无意中做出的疯狂举动做对了。给了老夫人一个应对贵人的借口，发生了这样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们的眼睛可不是白长的，要是老夫人再对二小姐“偏私”的话，可就不合情理，说不下去了。再说了，老夫人也不算是违反了贵人对她的命令，毕竟在这两天里，老夫人并没有在二小姐开口为自己狡辩的时候插上嘴。对二小姐的话表示怀疑，已经是受了命令了。
二小姐此刻要受家法，还不是因为自己无话可说，无处可辩。那也怪不得她们。是二小姐自作自受，自个犯下的。
她走到沐歌身边，刻意稍稍停顿了一下。轻声一笑“二小姐，你也有今天。”
她的声音极低，书雅的目光一凝。看着那个从头到尾一言不发的人。
只见她忽然曲了身子。对着楚氏缓缓跪了下去。
“去把我的家法拿来”沐歌听见她果断的命令，极慢极慢的扯出一抹笑来。眼里含着一丝丝的悲怆。
也好，就这样了吧，了断了祖母对她多日来的不满，也了断她对她们最后一点的期盼。
……
“彦，你说她这是在做什么？快些辩解啊，她不是有三寸不烂之舌吗？只要她把事情说清楚了，一切不就解决了吗？为什么还要傻乎乎的跪下，接受处罚。”
这女人，他真看不懂。明明是明眼人都看的出的，要是她当时不挡那一下，不去拧开那个疯女人的手，她的衣裳可就被撕开了，莫说这堂子里满是丫鬟嬷嬷，就是那个侍卫在，她的身子要被看了去，那可是只有委身下嫁或是只能送到尼姑庵里去。更不况她还是定了亲了的，这一看下去更是了不得，以宣朝的法规。还不落个被退亲，只能以死证清白的份。
他原以为这一家子，她已是够毒了，处处算计他人。没想到她的这些亲人更毒，恨不得直接把她挫骨扬灰了啊。
虽然他是很欣赏她的毒的，要和主子匹配的人，没有一点手段，还需要他们时时保护的话，那还不如直接杀了干脆。免得到时遇到什么事情还要连累了主子。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欣赏那些陷害她的人。那些人的手段在他眼里就真的是恶毒了，他家主子看上的女人，虽然坏了点，可是至少给别人留了机会，给了后路啊，她们呢，直接给她一击，连后路也不给。
虽然他承认，这不过是他爱屋及乌的想法而已。
“你不是在睡觉吗？怎么醒了？”高彦转过头，一脸戏诧的看着他。
“哪里还睡的着，太阳这么大，里面又这么吵。”
吵都把他吵醒了，一醒来看见自家女主子深陷困境，可把他吓了一跳。
“谁叫在半睡半醒间死命要我拉你过来的，把你吵醒了，也是你自己思虑步不周惹得。”
“行行行，你就扰了我 我错了还不行，我不该在半睡半醒间拉着你老的衣服使劲不松手，还在你老的衣服上留下了两个黑污污的大手印，你老就大人大量，放过我。”
不就是两个手印，就算知道他是有洁癖的，可是至于吗，主子不是也给他扑过，但是没开口吗？
“主子叫我们保护她，你说我们要不要……哎，只要轻轻拐个弯就能想到的事，他们这么就这么蠢呢。”
“要去你去。”高彦不为所动的道。“再说蠢，我看你跟在主子身边这么多年，还是照样死脑筋，就是楚雁在朝为官，不懂得内府里的这些弯弯道道，算计人的伎俩，她楚老太太会不知道？不过是找了个借口，给自己泄泄气罢了。”
他带着不屑，冷笑了声。
“那那个女人也没有想到，这也太笨了吧，愧我还以为她是很聪明的呢，不，我要传话给她。”
“传什么？”高彦拦着他站起的身子“她早知道，不然就不会开口问她的爹爹了。”
“那她还跪着？”
“不然呢？”高彦冷笑“人心都是肉做的，她这么做，估计是对她们还有些念想 可惜了，她失望了，现在不过是为了消灭她的可笑风想法吧了。”
没准，她比自己还看得透呢。
一个口口声声说派人去保护她的人，到了危险来临的时候，派去的人接收的却仍是他传的袖手旁观的命令，就是她不心寒，怕也是只能苦笑了吧。
不过这种作风，也是对她还有所怀疑，看会不会有人对她出手相救吧。
不愧是楚雁才会有的谨慎。
看来主子想的没错，楚雁当年娶林氏，一定带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才会在他女儿稍微有些不对劲的时候就派人看护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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