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温泉水滑洗凝脂
妙妙的记性倒是极好。
先帝这人善妒，对所有臣子他都防备着，更别说对自己的兄弟了。
翼王爷的父亲和先帝的父亲是兄弟，翼王爷自是有皇家血统的，此外翼王爷又是个极为能干的人，在百姓中口碑甚好，就连先帝的父皇曾非常喜欢翼王爷。
先帝的父皇走的时候，先帝一上位，首当其冲就要对付这位翼王爷，不仅限制了他的权利，更处处防备着他，明目张胆地在他身边安插眼线，先帝对他不是一般的不放心，就算翼王爷完全没有心思造反，估计也要被他给逼得造反罢。
不过翼王爷究竟还是忍了下来，后来他骑马的时候摔坏了腿，成了一个瘸子，这时候先帝才算放心了一些，毕竟历史上可没有哪个皇帝是个瘸子呀。
后来的事情大致也就如此了，翼王爷结婚之后丧偶，独身到现在，纵然皇家子弟各个血统出色，翼王爷年轻的时候虽然成了瘸子，也绝对是全天下最帅气的瘸子，可到了四十五岁了居然还能让司徒红豆看上他......但愿司徒红豆不是意气用事。
但转念一想，司徒红豆并不是个盲目的女子，她也有可能是真心喜欢上了这人，故而下了这种决定的。那就得说这个翼王爷确实魅力非凡了，只是他是如何同意皇祁的做法的，和皇后私通这事情要是传开了，两人都要被午门斩首罢......
妙妙心底一颤，忙甩开了这个想法，皇祁并不是这样子的人，至少她不想因为别人的片面之词就改变自己对皇祁的看法，那个风趣幽默的白面书生，纵然做了皇帝，也不会变成她完全不认识的模样罢。
这般想着，便将这事情给放下了，，她眼下只需要做好自己手边的事情就可以了。
妙妙原以为司徒红豆被自己给气着了。她的目的也没法完成了，她肯定灰心丧气地回京城去了。
却没想到司徒红豆竟然还没离开。
翌日凌晨刚开张不久，陆陆续续进酒楼吃早点的人群中，一身贵气。面前精致的司徒红豆尤其显眼，妙妙想要忽视也忽视不了。
好吧，不知道今日皇后娘娘是越战越猛，还是想到曲线救国的法子了，她拭目以待。
其实以妙妙对皇祁的了解。既然皇祁会让司徒红豆和自己的皇叔在一起，并且怀孕生子，只要司徒红豆和皇祁好好说说，他应该也会愿意让司徒红豆和皇云翼在一起的。
这世上要在一起的法子可多了，妙妙想，可以用司徒红豆昨日给自己提的法子用还在她身上——比如让司徒红豆离开皇宫，换个身份换个姓名，从此和翼王爷海角天涯笑傲江湖。对了，翼王爷是个瘸子，要照顾他一下。那就找个远离京城的地方住下，不也照样过得快活。
不过皇祁要是没了这个皇后做挡箭牌会伤脑筋的话，也可以让皇后和翼王爷继续保持偷、情状态，在这种紧张又刺激的感觉下，两人的恋情说不定更日渐升温，美满乐无边哩。
司徒红豆一进门，便见到妙妙笑容满面的模样，看着让人心底毛毛的。
不过皇后娘娘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她沉吟片刻：“沈妙妙，我昨日听闻了一个好去处。你陪我过去走走罢。”
这话哪里是在征询她的意见，分明是在命令她，偏偏妙妙拒绝不得，只得无奈地答应下来。而后旁敲侧击地问出自己心里的疑惑：“皇后娘娘似乎是偷偷跑出来的，不回宫真的没关系么？”
司徒红豆摆摆手，理所当然道：“为什么不放心，这天下是皇祁的，又不是我的，他自己都没有好好呆在京城哩。况且京城有云翼在，没问题的。”
妙妙暗暗惊奇，司徒红豆这意思是说朝堂上的事务最近是由皇云翼在主持么，看样子皇祁和先帝不一样，似乎格外信任这位皇叔哩。
再转念一想，可能这位皇叔曾帮助皇祁登基继位罢？毕竟当年的十三皇子是那么不起眼，以皇祁做事情滴水不漏面面俱到的性子，必然结交了不少的势力，这位皇叔显然和皇祁的交情不一般。
心底想着事情，脚步便慢了许多，司徒红豆不耐烦地唤了她一声：“沈妙妙，你在想什么？”
妙妙一愣，总算回过了神，眨眨眼：“民女在想皇后娘娘这是想要去哪里？”
闻言，司徒红豆忙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而后紧张地往周边瞧了瞧，确定没有人注意到妙妙那一声“皇后娘娘”，这才道：“沈妙妙，这是在街上，你还不快改口！”
妙妙点了点头，表示自己错了，一双眼睛继续眨巴眨巴，等着司徒红豆回答。
司徒红豆见她一脸乖顺的模样，笑了，一把展开手中的折扇，有模有样地扇了起来，旁人看去，倒像是一个俊俏公子带着一个小娘子在逛街，两人容貌俱是不一般，惹来许多人驻足回眸。
妙妙在心底暗暗地叹了口气，她昨日见到司徒红豆的时候忍不住挑剔她的男装打扮，于是人家今日便做了个大改善，看上去活脱脱一个俊俏的美男子，足以颠倒众生的那种。
见大家都忍不住回头看她，司徒红豆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还一个个点头回礼，笑容越发欢畅：“早听闻番邦男子个个身高九尺有余，体魄强壮，身姿矫健，更让人惊奇的是他们一个个金发碧眼，样貌不凡，我一直想见见可惜没机会，昨日听说秦淮有家洗浴店专门做的这个，便想要去试一试。只是一个人去怕有不妥，所以特意将你也带来瞧一瞧。你放心，昨日是你请我的，今日必然是我来请你。”
妙妙闻言，脸当场就黑了，连忙回过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司徒红豆。
却见她的表情不变，虽无暧昧之情，但眼底却是格外的热切激动，看样子是真不知道这洗浴之所是做什么用的。
“皇......”才刚起了个头，就被司徒红豆送来一个眼刀子。妙妙马上闭了嘴，唤了个称谓：“红豆姑娘，这事情恐有不妥......”妙妙支支吾吾，她平素可没有这么矫情。毕竟自己也是个开青楼的人，但该如何告诉皇后娘娘这洗浴之所其实就是变相的青楼，与青楼不同的是，这地方只供女子进入，也就是狭专门供女人消遣的地方。这里的客人大多是有钱没处花的寡妇，又或者在家得不到满足便出来偷偷尝鲜的妇人......
有句话如何说的，女人四十如狼似虎，来这里的妇女大多也是这个年纪的，旁人几乎是唯恐避之不及。
这些她当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司徒红豆情绪高涨，一听妙妙说什么不妥，生怕她不答应自己，当即板下了脸，亮出了皇后的威仪，一副“我会带上你可是给你脸上贴金”的表情。拽着妙妙便往这洗浴之所走去。
两人走进了一条开豁的长街，才进入这条街道便觉得这里与其他地方的气氛完全不一样了，这里的楼房各个都造得很是精致，有辉煌壮丽的，也有婉约静谧的，无一不透露着一股子浓浓的慵懒味道，就连空气中都带着一抹暧昧。
不时还有空中丢下的小手绢，和各种花朵香料的气味传来，让人心驰神往。
妙妙暗暗庆幸，好在现在是白日。街上的人比夜间的少，要是让皇后娘娘看见这种香艳的场面不知道她会给出什么反应。再者，上次皇后来秦淮的时候接见了不少的官绅，万一那人记住了皇后娘娘的尊荣。认出了她可如何是好。
带着皇后娘娘逛这种地方，她会被杀头罢！
当下忙紧张兮兮地往左右瞧去，胆战心惊。
这条街妙妙走过无数回了......
刚刚过去那家店，曾和她有过争执......
再过去五十步左右就是她春风渡了......
清一阁面前站着的那个小厮是认得她的，现在正一副目瞪口呆的样子看到她在凝脂楼前停了下来......
要命，她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厮脸色大变急急地跑进清一阁。妙妙的内心是无比崩溃的。但身旁的皇后娘娘正兴致高涨，如何也不愿理会她的想法，嘴角勾着笑，大步垮了进去，而后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妙妙，还不快跟上......”声音尾部打了个转转，婉转如莺啼。
有人见她一身男装打扮，正欲上前来提醒提醒她，这下听了她声音，马上反应过来这位是女扮男装的，倒也机灵地对她作了个揖，引导着她往里头走去。
身后的妙妙不甘不愿地跟了上来，哪知这位前堂的管事是认得她的，当下笑意盈盈地对妙妙点了点头：“沈掌柜的，别来无恙啊，你难得过来一次，今日定要让大家好好伺候伺候你，你放心我给你打八折......”
妙妙的脸又黑了，见司徒红豆一脸了然地看了她一眼，不用问也知道司徒红豆肯定误会她经常来这里洗浴了。
果不其然，那管事在给两人介绍的时候，司徒红豆忍不住瞪了妙妙一眼，给她咬耳朵道：“好你个沈妙妙，我原以为你没有来过这地方，还一心想要让你开开眼，结果哪里是我让你开眼，分明是你让我开眼才对......”
妙妙冤枉，她在春风渡这么多年了，一直都秉承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宁愿花点小钱让楼里的姑娘给自己按摩，也不肯来这地方花钱的......这地方的客人并不多，毕竟没有几个女子会厚着脸皮明目张胆地跑过来洗浴的，倒是有许多的后门可以让客人进入，除此之外，也有许多的上门服务。除了这点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他们的收费高，一般人家的女子可消费不起......妙妙别的不管，她最在乎的就是钱了，要是让她像泼水一般花钱简直是要她的命！
只是这次看样子还是要大出血一次了，她一个再加上皇后娘娘一个，不知道要花去多少，总不能皇后娘娘客气地说她来请客，她就真的让她来请客罢，这费用自然还是得她来出的。
妙妙光是想想便觉得心口被挖去了一块肉，伤口还怎么也缝不上，疼得差点要抬手抹眼泪。
妙妙摇摇头：“我是第一次进来。”
司徒红豆哪里会相信她：“沈妙妙你就别骗我了，这个男人和你这么熟，一见到你就认出你了，还热情地给你打八折哩。”
妙妙正欲再做解释，那管事的絮絮叨叨说完了话，抬眼对着两人扬笑：“不知道两位想要试试什么样的服务？”
司徒红豆两眼放光。
这位管事方才说的妙妙没有全部记着，倒是听他说这里有各个国家的美男子，胡人，东瀛，爪哇，高丽......很多很多，这倒是挺稀奇的。
妙妙也没有出过海，倒是接待过几位番邦小国的客人，矮矮小小还黑不溜丢的那种，怎么看怎么丑，至于传闻中天生就是俊美一族的人种，她还真的有点想瞧瞧......唔，糟了，好美色的毛病呀。
司徒红豆倒不像妙妙这样没出息，也不和那管事矜持，开门见山地问道：“可有金发碧眼的？”
那管事点点头，连忙笑着答道：“自然有，上个月刚来了两位，长得俊朗帅气，且体格健壮，还请二位稍等片刻，我马上去安排。”
他说罢，便转身离去，和一旁候着的小厮说了两句话，应是让小厮去问了间浴池，果然不一会儿小厮便跑了回来，说安排在燕京阁，请两位姑娘一起过去。
妙妙咬咬牙，现在要劝住司徒红豆已经是不可能的了，见就见罢，大不了和他们严格申明一下自己只洗澡，不需要额外服务，这样应该就没有问题了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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