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13 神溪涧
清晨，何冷正在练习仗剑术。
“嗤啦”！
这是剑气割裂树木的声音。
“哗啦啦”！
成片的枝桠倒地之声。
……
“卟”！
一枚石子击中何冷持剑的手腕。
“姿势不对，哪个叫你没事捉到树枝乱砍一气？这满林子的树木招惹到你了！”
这就是对扰人清梦之人的惩罚，一个早上，何冷身上也不知挨了多少颗石子儿的袭击。
何冷莫名其妙的摸着满身的包，一脸委屈：“书上不都这么写的么？但凡有大侠出世，习得绝世武技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石头、树林、山峰之类的出气，以试炼武技的威力！”
“卟”。
“还振振有辞了你！野书看多了吧你，还大侠出世，哼哼！话你好像还未将这‘绝世武技’炼成罢。阿哈？”
赵岗坐在一块凸出的山石上面，旁边石头凹陷进去好大一块，形成一个的石头窝窝，他伸出指头在窝窝内一敲，又敲松了一块石子儿，拿在手中垫了垫。
一套仗剑术三遍练完，勉强练得熟了，只是要将之连贯的施展出来用之对敌，恐怕还得花上一段日子的练习。
……
“爷爷，这套《斩气诀》属于什么等级？”
“没级！”
“没级？没级是个啥意思？”
“没级的意思就是——专为像你这样刚刚开始修行，处于炼气阶段的人所准备的不入流的武技。”
“不入流？明明上面写的是上乘武技……”
“那你就没发现‘上乘’前面写的是‘入门’二字？一切入门武技都是不入流的武技！”
“……”
爷孙二人互相斗着嘴，遁着前往天云山的方向一路行去，途中掏掏低阶魔兽的窝，捡几颗飞行魔兽的蛋煮来吃了，惹的一些飞行魔兽遁着味道追来，爷孙俩抱头鼠窜。
荒野里的这段日子，赵岗也跟着家伙一起疯，老头儿很是快活，他知道这样的快活日子没有多少了，待回到天云山凌天峰宗门之内，到时候没完没了的宗门任务会耗去他的余生。
快活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实际上不用等到返回宗门，麻烦已经主动找上门来了。
这一日爷孙二人来到大垭口。
这是一段距离约莫百里左右的山谷，两旁猿声啼不住，山高入云峰，山谷上空终年黑云缭绕，谷内树木野草全部枯死，整座山谷死气沉沉。
此刻，垭口内，四十三具漆黑棺木一字排开，棺木后面，一男一女面色狰狞的跌坐轮椅中，浑身鲜血淋漓，从凌乱的衣衫上隐隐可看出鞭痕，他们盯着从谷外渐渐走近的赵岗脸上，仇恨之色在他们脸上一览无疑。
轮椅的后面，静静的站立着十数余人，为首之中年人打量着对面不足百步的赵岗，皱着眉头深深思索。
赵岗拉着何冷站在百步开外，目光冷漠的扫了一眼对面，默然不语。
良久，那为首的中年人才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双眼猛的一亮，心翼翼的拿话语试探：“可是天云山凌天峰座下大长老赵岗赵老先生仙驾亲临？”
这人竟识得自己？
赵岗双眼一眯，皱眉问道：“阁下是？”
中年人一听状似大喜，上前紧走几步，来到赵岗面前，激动的道：“当真是赵老先生当面？外面据传，赵老隐居山野再不出世，没想到竟在此相遇。”
“你是？”
俗话伸手不打笑脸人，赵岗不知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他也确实不认得此人。
“是我啊！氏童。当年天云山召开青年战榜会，在下侍奉师尊左右一同登上天云山，有幸见过赵老一面。”终年人一脸唏嘘的回忆道。
赵岗经他一提依稀记起，略一思量后便恍然于心，“你是……当年神农氏身旁的端茶童子？”
“正是氏童，不想赵老竟还记得在下。”
“额，那这是为何？”赵岗眼睛略过他身旁，扫了一眼对面那几十具棺木。
终年男子一脸惭色：“来惭愧，氏童本是出生神溪涧，被师尊看中得奉他老人家左右，前几年家父不幸去世，留下神溪涧无人打理，便被师尊打发回来继承了这神溪涧……前几日，这两个孽徒出门为在下采办生日寿礼，尔后独臂而归，神情狼狈，经他二人细细禀明后，在下发现过错全在他们，两人乃是咎由自取，在下自然大怒，各自鞭挞一百以儆效尤，再将其余余孽尽数惩罚，又闻得他们得罪的高人前辈往我神溪涧方向一路行来，在下担心这位前辈是来兴师问罪，所以率部分门人迎接在此，以求宽恕。”
这番解释……
连旁边的何冷都听得漏洞百出，直皱眉头。
既是故人之徒，赵岗也不为己甚，只是微微一笑：“天大的误会，如今你既然知晓我身份，当是知道我欲回天云山，这个方向乃是必经之道，至于问罪甚的，巧合而已！”
名叫氏童的中年男子状似擦汗，苦涩的道：“家父一走，神溪涧如今分崩离析，大不如前，在下不得不心翼翼维持，赵老勿怪。此处距离神溪涧总坛不远，不如就请赵老前往一坐，在下也好为前辈接风洗尘。”
“这就不用了，老夫刚从海外归来，山门尚有诸多事情等待老夫回去处理。”心知去神溪涧恐怕不会有甚好事，赵岗直接拒绝。
“这……那就让氏童相送一程可好，赵老久不出来走动，也好让在下给赵老介绍一下近年来修行界所发生的一些大事。”
“这……”
的确脱离修行界很久了，赵岗闻听此言不免心动，沉吟半瞬头答应：“也好！”
何冷走过阴森森的棺木群，心中清楚这些棺材里装着的就是前些日子在龙门镇上的那一众蒙面人，这氏童所谓的惩罚也未免太过残忍了。
走过黄钰身边，怯生生的叫了声：“姐姐。”
黄钰恍若看待死人一般盯着何冷看了一眼，看的家伙浑身发冷，待赵岗走来时，干脆闭上了眼睛。
赵岗不置可否，神情自若的从棺木群穿过。
氏童留在后面交代了神溪涧的门人几句，很快赶上爷孙二人。
出了大垭口，三人找了个集市歇息，此处仍属神溪涧势力范围，一应用度自有氏童安排周到，何冷早早进房打坐冥想，赵岗、氏童二人促膝长谈，了解修行界近年来所发生的一些重要之事。
“……听火焰山一带最近火山又发，火灾厉害，里面似有火妖出没，此处前往天云山大概会与火焰山交错而过，赵老到时还请留意。”
聊完了修行界之事，氏童有意无意间透露出这么一则消息。
这就是你的戏肉么？
赵岗似笑非笑，透过窗户看着远处的灯火，漫不经心的道：“是么？”
氏童硬着头皮，道：“在下也只是听，至于到时候究竟怎样，相信赵老心中自有揣度。”
赵岗头，心道看你究竟在玩些甚么花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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