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赛马大会

又过了三天，就到了赛马大会之期。

        清早起来，围子里处处彩旗、彩带飘扬，马族上下老幼个个打扮得焕然一新。人人喜气洋洋，扶老携幼说说笑笑着都聚往设在围子旁边的赛马大会会场。

        马如龙亲自来请，陪着孙戈也到了会场。

        紧挨着围子的草原上，不知何时已竖起一根粗大的旗杆。从旗杆顶部拉出几十条饰以彩带彩条的粗粗的绳索，均匀的分散成一个圆形，绳索的尽头全都牢牢的锚在地上，将中央的旗杆稳稳拉住。

        旗杆之外、旗索之下，整整齐齐的摆上了一张张木几，首尾相连，以旗杆为中心围成了一个圆形，中间留出了好大一片空地。

        孙戈被安顿在主位之旁相陪。马如龙亲热的拉着孙戈的手，指指点点的讲解赛马大会的一应礼器、仪程和种种趣事，听得孙戈津津有味大感有趣。两个人问问讲讲相谈甚欢，时不时爆发出一阵阵开心的笑声，引得马族人不时过来问候两句打趣一番，会场上其乐融融一片。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的时候，刚刚还热热闹闹欢声笑语不断的人群忽然一下就安静了下来。马如龙冲孙戈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缓缓站起身来，神情旋即变得一片肃穆，清了清嗓子朗声喝道，“祭马神！”

        “霍！”马族老少齐声一应，众人井然有序的排成十几支队伍，一个一个随着马如龙面向太阳升起的东方齐齐拜服于地。

        紧接着，马如龙口中开始念念有词，用一种孙戈从未听过的奇怪语言喃喃对天祷告。

        一大段祭文之后，马族人附和着吟咏低唱起来。数百号人低声齐颂合唱，那歌声忽长忽短忽而顿挫低沉悠扬，闻之有如天籁，声声入耳让人顿觉宁定安详，仿佛把人一下带回了苍茫久远的远古岁月。

        虽然听不明白这颂词祷歌的意思，但这歌声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水，在孙戈心中不时泛起点点哀伤和敬畏的涟漪……

        孙戈正沉浸其中心神俱醉之时，马如龙已起身长声宣布，“礼毕！赛马大会开始！开席－－－－－－！”

        嗷，嗷！人群里欢呼声响成一片。男人人们纷纷入座，女人们端着酒肉饭食流水价递了上来，孩子们嘻嘻哈哈东钻西跑闹成了一团。

        喝，喝！请，请！热热闹闹的喧哗声中，大家劝酒请菜，兴高采烈的的吃吃喝喝起来。马如龙一拍手，各种助兴节目纷纷登场。

        先是在绳圈中的空地上燃起了三堆篝火，一群小娃娃拉拉扯扯吵吵闹闹的进来暖场。小家伙们蹦蹦跳跳的跨过一个个火堆，口里还奶声奶气口齿不清的反复唱道，“一跨没病，二跨体健，三跨平安”。有个还在蹒跚学步的小奶娃子被大人们抱过火堆之时正好撒了泡尿，尿水落到火堆上嗤嗤作响腾起一团烟气，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小娃娃们闹完，一队年轻男女载歌载舞进入场中。男的刚健有力，女的婀娜婉转，引来叫好声阵阵。

        之后一对对的壮汉入场，捉对摔角。个个腰圆膀粗筋肉虬结显得孔武有力，互博之时搂作一团又拉又拽吼声连连，围坐四周的人们纷纷敲箸顿足呐喊助威，气氛一下热烈起来。

        这一顿酒热热闹闹的喝到日上三竿之时，人人酒酣耳热红光满面。马如龙将大海碗中的烈酒一饮而尽，用力把酒碗往桌上一顿，大声说道，“各位老少爷们，我看大家也都吃饱喝足了，都有气力了。好，开始赛马！”

        轰然齐喊一声“好”，马族壮丁纷纷离席去做准备。不一会儿的功夫，蹄声得得，一众马族健者都已骑上骏马，在红绳标出的出发地点一字排开，就等着开始比赛了。

        马如龙乐呵呵的一挥手，等在旁边的一个精壮的马族汉子一见，马上举起手中的牛角号，努气鼓腮，“呜”的一声吹响。

        驭者们听到号令，一起甩动手中的马鞭啪啪作响，口中呼喝连连，群马抖鬃奋蹄，嘶鸣着纷纷冲了出去。

        几十上百号人一起纵马驰骋，蹄声轰轰震得大地都为之抖动，威势之惊人、场面之壮观，看得孙戈热血沸腾，也跟着大声叫起好来。

        驭者们驾马驱驰之际，彼此之间还不忘互相冲撞挥鞭互击，努力的寻找一切可能的机会，好压制住对手让自己能够脱颖而出。

        赛马场上人喊马嘶，鞭击声、撞击声、喊叫声响成一片。参赛的你追我赶混战成一团，旁边观战的也跟着大声叫好，拼命加油助威。

        蹄声隆隆，转眼这百十匹健马都奔入了草原深处。在前方远处插着一面红旗的木杆底下一绕，又折了回来。三五个来回下来，已有半数败下阵来。这些落败的马族人也不以为意，松开马缰叱喝一声放马自行离开，一转身就加入了助威的人群叫起好来。

        这场马会闹哄哄的进行了一个时辰不止，最后就只剩下一个叫木噶的年轻小伙子单人独骑还在场上驰骋。又奋力奔驰了三四个来回，木噶才一勒缰绳稳稳停下，立时人群欢呼雷动，围着木噶又唱又跳欢庆起来。

        作为本场比赛的获胜者，马如龙亲自给木噶披红挂绿，再给他戴上一顶髻花的毡帽，打扮的像个新郎官似的。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木噶骄傲的挺着胸脯，策马绕着主旗杆缓缓而行，接受着大家的赞美和祝贺。

        等到木噶游行完毕，马如龙吩咐一声，酒席重开，众人又纷纷归席畅饮起来。

        推杯换盏三五杯酒一过，说说笑笑之间有个黑红脸膛的壮年汉子起身敬了马如龙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朗声说道，“总算是老天保佑，族长你老人家吉人天相平安回归，我们马族可是有些日子没这么热闹过啦！不过就这么吃吃喝喝的还是不尽兴啊，大家伙说是不是啊？！”

        “那你说要怎样才尽兴啊？”马上有人跟着起哄。

        “那我就说了哈！”壮汉咧着大嘴哈哈笑着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族长他老人家不在的这段日子，可是一次叼羊会都没有举行过哦。我看啊，族里面的这些个小伙子、大姑娘都急坏了哦！族长您老人家看呢，今天是不是可以来一次叼羊会啊？”

        哦哦，哦哦！壮汉此话一出，酒席上嘻嘻哈哈的闹得更欢了。

        马如龙哈哈大笑，把手一挥，“说得有道理！好，那今天就来上场叼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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