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羌老尤
轻骑快马一路急行，很快到了老族长扎营的阴苍山下。
之前一两天刚有人从周家口送信过来说了老太太被掳走一事，隔了一天又有人来，以为是周家口出了什么事，老族长带着人急急迎了出来。
都称他为老族长，可是见面介绍，才是四十多岁的一个中年人而已嘛，孙戈心里觉得奇怪，拱手笑着说道，“在下葛逊拜见老族长。不过有一事不明，还请老族长指点。阁下正当壮年，因何会有老族长之名呢？”
“哈哈，快人快语，和我们羌尤人一样的直爽。”一句话就博得了老族长的好感，“鄙人羌老尤，因为名字里有一个老字，所以大家就这么叫顺嘴了。不知道葛先生此来，有何指教？”
“这位葛先生，可是我们羌尤的大恩人哪。”领路过来的羌尤族人插了句嘴，把羌二长老的亲笔信交给了羌老尤。
羌老尤拆信一看，脸上变色，冲孙戈点了点头，将手放在嘴边，回首就是一声长长的唿哨。声音清越直上长空，远远的传了出去，一听就知道羌老尤气息悠长功力深湛，不愧是羌尤一族之主。
刷刷刷，远近帐房角落里，羌尤族人疾奔而出，转眼在羌老尤面前排成了整整齐齐的队列，显然平常训练有素，个个精神抖擞如临大敌。
羌老尤这才转过身来，嘴里高声喊道，“羌尤族第五十六代族长羌老尤，率族人拜见恩公！”
说着，羌老尤率先跪了下来，对着孙戈就是一拜，身后羌尤人见状，也跟着一起跪倒磕起头来。
这礼实在太大了些。孙戈赶紧跪倒还礼，“族长言重了，在下愧不敢当！”
一见孙戈这样，羌老尤显得非常高兴，拉着孙戈一起站了起来，“恩公小小年纪，如此谦逊有礼，不愧是有周高姓后裔！前有有周遗爱于我羌尤一族，今有恩公救回小犬，不辞辛劳驰援我等，羌老尤真不知道如何感谢恩公的大恩大德了？”
“族长太客气了！”孙戈笑着止住羌老尤，“如果不嫌弃，你我就兄弟相称吧！”
“这可以吗？”羌老尤简直有些惊喜了。
“怎么不可以？按理说，从古至今我们就是一家人，除非你嫌我年纪小，瞧我不上？！”孙戈一鼓腮帮子。
“恩公说笑了，我怕高攀不上啊！我们羌尤自古相传，有周为上姓，尊卑有别啊！”羌老尤赶紧解释道。
“太拘泥了！什么上下尊卑，统统狗屁，你我不都是人嘛！”孙戈一挥手，“老兄，再叫我恩公，我可要拂袖而去咯！”
“这！”迟疑了一下，羌老尤终于伸手和孙戈一握，叫了声，“老弟！”
“哈，这才对嘛！老兄！”交人交心，孙戈马上凑到羌老尤的耳边，“其实在下真名叫做孙戈。现用葛逊之名，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
这个小秘密交代得恰到好处，羌老尤用力一搂孙戈的肩膀，说了声“好兄弟！”，转头对众人吩咐道，“都起来吧！从今往后，这位孙，嗯，葛兄弟，就是我们羌尤人的上宾，他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大家听明白没有？！”
“是！”羌尤族人齐声答道。
入帐茶叙，说起和蒙厥人的战况，羌老尤叹起气来，“本来势均力敌。为了减少伤亡，我就在这儿和他们耗着，眼看着他们粮草用尽将要退兵，谁知道他们会来这么一手，把我老母亲给劫持了过去。哎……”
“那接下来羌兄如何打算？”
“我也在犹豫呢。有人说要狠狠打，打怕了就会放人了。有人说要和，也有人说学他们的样，派人去蒙厥人居屯之处抓几个人质回来进行交换。听说皇廷又要派大军来围剿我们，我真是有点拿不定主意啊。兄弟，你有没有什么高见啊？”羌老尤忧心忡忡。
“高见不敢当，浅见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孙戈一笑，“我的意思也是和为贵。羌尤现在最大的危险是皇廷的围剿，应该赶紧处理完这里的事，才能全力应付皇廷。”
“这真是我心中所想啊。”羌老尤点头说道，“可是蒙厥人此来志在必得，如今又有我母亲扣在他们手里作为人质奇货可居，和他们议和，我们没有筹码啊。如果就这样把草场让给了他们，来年我们羌尤人到哪里去放牧呢？族人也不会答应啊。”
“那，如果把草场一分为二，大家各占半边，是不是可以接受呢？”
“这倒是个折中的办法。不过，蒙厥人如今占了上风，他们怎么会答应呢？”羌老尤直摇头。
“事在人为嘛。不和他们谈一谈，怎么知道他们就不会答应呢？”孙戈笑着说道。
“也只有兄弟你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了。好吧，我这就去和他们谈。”羌老尤下定了决心。
“不可。”孙戈阻拦道，“你是羌尤之主，不可擅动。而且你一出了面，一旦谈崩了，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看我都急昏头了。”羌老尤苦笑，“可是连年和皇廷大战小战不断，族人折损了不少，如今族里人才凋零，我不去的话，还真是找不出个合适的人选来。”
“那，羌兄，你看我行不行？”孙戈毛遂自荐，“你不是说我是来驰援的嘛，那多少总要做点什么，也好为你分忧解难啊。”
“这个？不行！”羌老尤摇头说道，“你是我们羌尤人的大恩人，怎么能让你涉险呢？再说了，你到底不是我们羌尤人，蒙厥人怎么会相信呢？”
“羌兄啊羌兄，说了是一家人了，你又见外了吧。”孙戈笑着劝道，“是不是羌尤人，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再说了，我也不是空手去。你先写封书信说明你的意思，我带过去交给他们。其他的事么，就由我来跟他们谈。你放心，这些年走南闯北，我在江湖上多少还有些经验，一定有办法和他们谈成的。”
“这个我倒不是很担心，谈不成打就是了。”羌老尤拍了拍桌子，“只是蒙厥人精于算计，我怕万一谈不成，他们会对你不利啊？”
“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老调重弹，孙戈一动风雷足，刷拉一个来去，不过眨眼之间，在羌老尤面前失而复现，除了案几上茶碗里飘出来的茶汤热气被微微扰动的气流带动得弯曲如蛇飘飘而散之外，就跟没有动过一样。
“好身法！”愕然看着孙戈，羌老尤脸上有了笑容，“好，那就有劳老弟了，我这就写信。不过有一样你一定要听我的，谈不成赶紧撤。打就打，我们羌尤男儿没有怕死的！”
“收到！”孙戈一笑，缓和了一下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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