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新的怀疑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提起这件事，大婶满面的愁容“最先发现死者的是我们的服务员小翠，她是因为要去整理房间才发现的，我得知二楼出了人命以后，就没敢在上去过，只有我老伴上去看了看现场。”

        “那个小翠人呢？难道一直在楼上”我四下瞅了瞅问，并没有看见有一个类似服务员打扮的女子。

        “哪的事啊”大婶摇了摇头道“出了这种事，谁还敢留在二楼啊，小翠那孩子真是让这事吓着了，这会儿正躲在宿舍里休息呢。”

        “哦，这样啊，确实，年纪轻轻的就碰上了这种事”我叹了口气，接着问道“她现在这个状态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不会的，还有其他的姐妹陪着她呢”大婶拍了拍胸脯，胸有成竹道“出了这档子事，这哪还有心思接着做生意啊，这会儿我让服务生们都待在宿舍呢，一来相互有个照应，二来可以随叫随到，方便你们问话什么的，怎么，要不你跟我过去问问她们？”

        “呃，不用了，让她们好好休息休息吧”我闻言赶忙摆手道，毕竟是个半吊子的警察，看看线索分析分析情况还行，真让我去询问她们，我还真就不知道该走哪些程序。

        没过多久，刘叔他们叔侄二人就返回了休息室，“这么快就调查完了啊”我心中有些惊讶他俩办事的效率。

        “调查个屁”刘铮不满地应了一句“现场让她们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要不是死者的尸体摆在那里，我真怀疑是不是走错了房间。”

        “啊？什么情况？”我扭过头，不解的看着大婶。

        “那个。。。。。”大婶摸着脑袋，吞吞吐吐道“小翠是在床斗里发现的尸体，发现的时候，已经把屋子收拾好了。。。。。”

        “扯犊子呢吧”听到这个解释，刘铮那阴沉的脸立马变愤怒了“满屋子的血腥味，你们那个服务生鼻子到底是有多迟钝，才能把整个屋子收拾完了才发现尸体，我懒的跟你废话，马上带我去见那个什么小翠，我要好好地询问询问她。”

        “那个。。。。她受了惊吓还没缓过来。。。”看到刘铮的样子，大婶迟疑道“要不再等等吧，等她缓过这股劲您再问她话怎么样。”

        “你还敢跟我讨价还价？我。。。。。”眼瞅着刘铮又要惹麻烦，刘叔赶忙伸出手拦住了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到一旁先冷静经冷静。

        孙昊也忙走了过来，把一脸愤怒的刘铮拽到一旁消火去了。

        “唉，什么线索都没找到”刘叔叹了口气，对我说道“目前只能掌握的是，凶手是两个跟死者有着莫大仇怨的人，他们是用极端残忍的手法将死者虐杀致死的。”

        “极端残忍的虐杀？”我心下一紧，原以为只是一起普通的抢劫杀人之类的案子，依着刘叔多年的经验，应该是松松解决的，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复杂。

        “是啊，我办案这么多年了，头一次看尸体能看出一身冷汗的”提起死者刘叔一脸的余悸“整个尸体的皮肤都被剥了下来，内脏也全部被掏空了，而且根据法医的结论，死者是在清醒的情况下经受了这一系列惨绝人寰的折磨的。”

        “不是吧”我震惊道“活体剥人皮啊，这他妈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么！”关于剥皮的概念，我还停留在儿时的记忆里，那时爷爷家的村子里有一家屠户，专门负责帮大家杀猪宰羊，剥猪皮的时候，只要在猪的蹄子上割一个小口子，然后往里面打气，这个猪的皮就会跟肉分家，这样废不了多大的劲，就能把猪皮完完全全的剥下来，只不过前提是猪已经死掉了。这种手段，用在活人身上，光是想想，我都觉得浑身不舒服。

        “可他们确实就这么做出来了”刘叔点了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着烟气，脸上阴晴不定，不知道在那里想着些什么。

        “凶器找到了么？”我接着问道。

        “找到了，是一把普通的手术刀，法医他们比我们早到了一步，他们进屋的时候，发现手术刀就插在死者的眼睛里。”

        “手术刀！”我闻言脑子里灵光一闪，总觉得触碰到了些东西，但随即又错过了它，浑浑噩噩的，却也说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

        “凶手可真是聪明啊”刘叔夹着烟，悠悠道“剥掉了死者的皮，让我们没法确定他的身份，就是想调查也无从下手啊。”

        “不应该啊，不是还有住宿登记的么，那里应该有死者的身份啊”我挠挠头，心道刘叔应该不至于犯这么低级的失误吧。

        “没用的”讲到这刘叔一脸的苦涩，“我刚让小铮查了一下，发现死者用的是假的身份证件做的登记。”

        这么说这死者本身也有问题啊，我心里暗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不成要根据脸部特征来还原死者原本的相貌，然后在周边做全面的调查么？”

        “看起来也只能这样了”刘叔无奈的点了点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我还是发现了一些东西，根据伤口的切痕判断，凶手在剖开死者肚子的时候，是从右往左下的刀，就像这样”说着刘叔伸出手在我肚子上比划了两下。

        “您的意思是说他是用左手拿的刀！”看到刘叔这么一比划，我心中猛地一震，那浑浑噩噩的思绪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清晰，“您能确定，凶手是两个人么”我有些激动地问道，没注意到此时我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这点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老板反应有人曾经见过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进过那间屋子，快天亮的时候老板也曾见过他们离开，只不过当时天黑，他们都带着墨镜，所以并没有看清他们的相貌。”刘叔诧异地看着我的反应，略带关心的问道“怎么了，你这样子。。。可不太对啊。。。。”

        “没事的~”我长吐了一口气，平复了下激动地心情，跟刘叔讲了讲那天晚上发生的一系列的事情，以及我自己的看法。

        “你怀疑此案跟中心医院康复科的那个案子是同一伙人干的？”听完了我的话，刘叔沉默了一阵子，摇了摇头，似乎并不赞同我的观点，“这里面确实有很多的相似点，凶手一样是两个人，左撇子，而且也都是使用针管，手术刀这些医院常用的手术器材，可是。。。。。”

        “可是凶手的作案动机却大相庭径”我接着刘叔的思路说道“这一次摆明了就是对仇家的报复，而且倘若真的是同一伙人，那么前段时间刚出了岔子，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做这种节外生枝的事情。”

        “是啊”刘叔赞同地点了点头“况且，若不是服务员收拾了屋子，搞不好我们就能发现一些线索了，这旅店人多眼杂的，就算是下手，凶手也不该选择这里啊。”

        “这个不一定吧，叔”这时候刘铮跟孙昊也走凑了过来，听到了刘叔最后的话，刘铮忍不住插嘴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或许他们是偶然相遇，凶手没考虑那么多就上去把死者弄死了，等冷静下来后做了一系列的处理措置来掩盖死者的身份，然后畏罪潜逃了，这不就是件很普通的激情杀人事件嘛，干嘛想得那么复杂。”这小子话虽然是跟刘叔说的，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挑衅。

        “也是”我毫不客气地回敬他一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要是有个仇人，我也会随身带着一把手术刀，万一哪天碰巧在旅社看到那王八蛋了呢，你说是吧”。

        “你。。。。”听出了我话里嘲讽的味道，刘铮眉毛一拧，又想要发火。

        “小铮！”刘叔一把拦住了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教训道“你就不能不跟小岚对着干么，别说你不服气，来这里这么久你也不是没看到，你那一点小聪敏，当真能比得过人家嘛，你再这样满腹怨念胡搅蛮缠，不考虑自身的问题，我看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进专案组。”

        “我胡搅蛮缠？”刘铮惊讶的看着刘叔，双眼因为愤怒而瞪得溜圆，伸出手颤抖地指着我，向刘叔低吼道“明明是他先嘲讽我的分析的，怎么就成了我胡搅蛮缠了，好。。好。。好。。。”刘铮一连吐出了三个好字，整个脸都有些扭曲了，猛地把兜里的刑警证掏了出来，往刘叔脚下一扔，充满自嘲的冷笑道“老子受够了，这个警察，你爱找谁当找谁当去，老子从今往后没有你这样的叔叔，你就接着去帮外人说话吧”说完，刘铮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任凭刘叔在后面不住地喊着他的名字。

        出奇的，孙昊没有跑过去拦住刘铮，而是站在一旁，一脸复杂的看着他离开，我见状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稍微一思考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这个孙昊恐怕也没有表面的那么老实啊，他跟着刘氏叔侄办案，恐怕也是一肚子得怨念，毕竟血缘关系在那里摆着呢，刘叔多少会更照顾他侄子一点，这点从刚才刘叔带着刘铮去现场，而让孙昊留下来看着眼睛男就可以看出来。想的再诛心一点，或许依照孙昊的能力，早就能进专案组了，只不过因为刘铮的原因，刘叔才不愿意带他这个新人，他长久被这样压着，还要摆出一副低下的姿态来面对刘铮，恐怕是恨透了他们叔侄，巴不得刘铮早点滚蛋呢。想到这里我无奈的摇了摇头，暗暗觉得孙昊也挺不容易的，这种事要是换了我，早就卷铺盖走人了，毕竟独自一个人，不像他一样，还要顾忌家庭的生活，最底层的人，向来都是为家庭所迫啊。

        出了这么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大家似乎都提不起兴趣来办案了，眼瞅着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了，刘叔跟法医那边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做好脸型还原的工作，随即大手一挥，说了声“收队”，便带着我们俩离开了，至于刘铮，刘叔提都没再提一下，我们当然也就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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