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开始策反
主观上，我非常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有组织的地方必然存在派系的斗争，这是符合事物发展的一般规律的，也是吴局这样的上位者必须要面对的事情，这种事就像个漩涡一样，卷进去就别想全身而退。之可刘刚却把我当傻子似的推向了风口浪尖处，如此用心良苦，我若不好好地“回报”一下，似乎有些太不给他面子了。
“喂？重案组么？麻烦帮我联系一下孙昊”我借过东子的手机，拨通了重案组办公室的电话，现在是晚上九点整，按照东子的说法，我有五成的几率能找到正在值班的孙昊。
“孙昊刚出去有点事，你稍等一下，我帮你去叫他”电话那边的人交代了一句，就没了声音。过了一会儿，我听到有人气喘吁吁的抓起了电话。
“喂？哪位啊，找我有事么？”电话那边的人问道。
“是我，肖岚，就是前几天跟刘叔还有他侄子，咱们一起去查案子的那个。”我特意提了下上次见面的事情，免得他不知道我是谁。
“哦~小岚啊，我知道我知道”他连声说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你不也没睡么，大半夜的还挺忙呼的啊，这还气喘吁吁的”我寒暄道。
“哪啊，刚去厕所抽根烟，就听说有人打电话找我，我就赶紧跑过来了，还纳闷谁会这个点找我呢。”解释了几句，他有些好奇道“找我有事么事么？”
“嗨，还不是因为旅店的那个案子嘛，我们这边需要它的一些资料，可是吴局跟刘叔似乎不怎么对路，所以我才想到找你了解了解情况。”我解释道。
“哦，这样啊，没问题，我把它调出来给你送过去就是了，现在就要么？”孙昊那边答应的非常的爽快。
“哎，可别”我忙拒绝道“局里人多眼杂的，指不定就让刘叔知道这事了，这里面恩怨难明的，指不定他会怎么想呢。”
“呃。。。。。那你说怎么办”听我这么一说，他也稍稍有些顾虑。
“这样吧，你明天有空么，找个时间出来坐坐，我请客，怎么说你也算是帮了我个大忙了。”我建议道。
“这个。。。。。行吧，我今天晚班，明天上午没事”他稍稍迟疑了下就答应了下来，不禁感慨道“举手之劳，你这也太客气了。”
“欸~应该的，应该的”我客套道“那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十一点，局子前面那条街上有个湘水人家的小炒店，我就在那里等你。”
“行，到时候不见不散。”
“你有把握策反他么”东子一直在旁边默默地注视着我挂掉电话，这才有些担忧道“我印象里，他来局里没多久就开始跟随老王八了，算得上是他身边的得力干将，论忠诚应该是没的说的吧，我担心这样做会弄巧成拙。”
“不好说，不过现在这社会，同床还可能异梦，何况只是跟着做事，连师徒的关系都算不上”我慢悠悠的答道“而且，我可以肯定，他跟刘刚的关系决对不像你们所看到的那样好。”
孙昊这个人，算得上的同辈里比较刻苦的了，而且各方面的能力都不错，可他倒霉就倒霉在跟错了人。以前我没怎么关注过，现在仔细这么一琢磨,才觉得刘刚这个人委实有些不是东西，明知道自己的侄子是个烂泥巴扶不上墙的货色，却还坚持把孙昊留在重案组，因为他很清楚，一旦他选择孙昊做自己的徒弟，那刘铮就真的无缘专案组了。这种事，连我这个外人都想得明白，何况是孙昊自己呢，他心里难道就没有什么怨念么？绝对有，而且这么长时间的日积月累，天知道他心里隐藏着一个什么样的恶魔呢，我要做的，就是勾起他心中对刘刚叔侄俩的怨恨，挑拨离间这种事，我向来做的得心应手。
“得了，你办事我放心”东子最终还是点头同意了我的计划“就按你说的办好了。”
“放心吧，这件事妥妥的”我胸有成竹的拍了拍胸脯，“到时候我会先稍稍试探一下，如果他真的心无反意，我就只跟他讨论案子的事就是了”打定了主意，我大大咧咧的朝东子一伸手“赶紧的，把饭钱先给我。”
“饭。。。饭钱”东子不明所以的指了指桌上的饭菜“不是说你请我么？”
“对啊，这顿是我请你啊”我点头承认道“不过明天请孙昊的呢，这可是给你们办事，没理由让我掏钱吧”我眉毛一撇，一副典型市侩嘴脸，贱贱的说道。
“。。。。。。。。。。。。”
第二天我早早地就来到了事先约定好的地方，坐在位置上无聊的打着哈欠，村里老乡家的床实在是太硬了，硌的我一晚上没睡好觉。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服务员热情地为我倒上一杯茶水，甜美的问道。
“咦？是你啊，我说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我一看这不就是上次和东子来吃饭时，给我俩报菜单的那个妹子嘛。
“又来了啊”她一眼就认出了我，看来上次的事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看我没有要吩咐的意思，她训练有素的朝我欠了欠身子，再次甜甜地问道“有需要帮助的么，没有的话，我先去招待其他人了。”
“哦，没事了，菜单留给我一份，我点完了在叫你”我从她手里拿过菜单，顺便道了声谢谢。
送走了服务员，我朝四周看了看，时间还早，来这里吃饭的客人并不多，确定没人注意后，我迅速地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摸索着塞进了桌子下面的支架里。
“这东西德国产的，录音效果非常好，可以清晰地接收到十米开外正常的说话声”来之前东子反复的交代我道“你尽量在十二点之前把该问的话都问出来，过了十二点，吃饭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屋子里太吵，录音的效果会大打折扣的。”
“哎~”想到这里我摇了摇头，暗道这又是策反又是录音的，怎么弄得跟拍谍战片似的。录下孙昊的话是东子的主意，有了这东西，即使明天孙昊临时反水或者出了意外，我们也不至于变得太被动。
孙昊倒是蛮准时的，十一点刚过，他就推开门走了进来，手里掂着个公文包，冲着柜台的老板友好的笑了笑，看样子应该也是熟人。
“孙昊兄，这边”我起身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来这边坐。
“组里今天忽然下通知要整理案宗，说是为迎接什么检查团”说着孙昊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材料递给我“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资料，亏了我昨晚提前带出来了，否则拖到今天还真不好整。”
“不过是走走形式罢了”我接过材料大致翻看了一下就收了起来，随口问道“还没抓到人么。”
“唉，别说抓人了，到现在我们都搞不清楚凶手的作案动机”叹了口气，他有些无力道。
“别着急，慢慢来，早晚能抓到凶手的马脚的”我安慰道。
“听天由命吧”他摆了摆手，满含深意的看着我道“今儿不提这个，你找我来，恐怕不光是为了这几份材料吧。”
“瞧你说的”我起身给他满上酒“我就不能请你吃顿饭联络联络感情啊。”
“这。。。。当然可以啦”意识到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孙昊不好意思的冲我笑了笑“乱说话，我自罚一杯”说罢他举起酒杯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
“慢点喝，一会儿还有菜呢”嘴上这么说着，我却毫不含糊的又给他满上了杯子。
“这才哪到哪啊”孙昊满不在乎摆了摆手“不吹牛，局里上下，论酒量我决对能排进前三的”说着他指了指我面前的酒瓶，不屑道“就这瓶子，我吹个两三瓶的一点问题没有。”
“厉害厉害”我朝他竖了竖大拇指“我可不行，半瓶子就开始晕了，为此我还专门练过，没用，酒量怎么也上不去。”
“这东西特意去练啥”孙昊苦笑了下“要不是为了应酬，能让领导多看两眼，谁愿意死命往肚子里灌这玩意啊，还没马尿好喝呢。”
“呃，让领导多看两眼？”我表示不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哈哈~”他端起杯子又是一饮而尽“小兄弟你可是局长身边的红人，有他家千金罩着，自然是不用担心前途的问题，可我们不行啊。”说到这他的眼神里头一次露出了沧桑的感情。“我们要绞尽脑汁，抓住一切的机会去拍领导的马屁，才有那么一丢丢的可能，让他们记住我的。”
“所以你这酒量，是替刘叔挡酒挡出来的么”我恍然大悟道。
“是啊，刘铮那个废。。。。他也不能喝，所以只能让我来替他喝了”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孙昊语气一顿，赶忙改口道。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到孙昊的表现，我心下更有谱了，笑眯眯的随口问道“对了，说起刘铮，我也好一阵子没见过他了，他现在咋样。”
“他。。。好得很”孙昊自嘲地笑了笑“他不像我，有个做领导的叔叔，活的自然比我滋润多了，这不~”他拍了拍身边的公文包“我一会儿还得去上班，人家今天一早就收拾行李，准备到外地考察去了。”
“到外地考察？”我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眼看着他叔叔就要谋反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去外地考察？莫非是刘刚觉得这小子办不成事，留在身边是个累赘，所以先找个机会让他到外面躲躲。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理由最说得过去了。
“唉~肖老弟啊，说实话，我有的时候听嫉妒你的”似乎是刚喝的太猛，孙昊此时满脸通红，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你说说你，怎么就找了个那么好的丈人了呢，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事都不用做，就能蹭蹭的往上爬。”
“老哥，你说这话，我可听不怎么明白啊”我挤出了一个牵强笑容，有些诛心道。
“得，瞧我这张嘴啊”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些过了，孙昊不轻不重的打了自己几个嘴巴，权当是道歉。
“说起这事，我看刘叔也不错嘛，老哥你这么有能力，肯定深得人家重用吧”看着火候差不多了，我故意去揭他的伤疤。
“嘿嘿”出乎意料的，孙昊并没有像我预期的那样失去理智，哪怕是一丝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只见他嘿嘿冷笑了一声，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仿佛把一切看穿了一般，我气定神闲的抬起头正视着他灼灼的眼神，目光澄澈，心中对他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老弟啊”少时，他收回了跟我对视的目光，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若无其事的说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好了，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弄的大家都紧张兮兮的。”
“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啊”我耷拉着眼皮自言自语道，既然今天的目的已然被他猜了出来，我索性敞开了天窗说亮话“刘叔暗地里倒腾的那点事，老哥你不会不知道吧。”
“自然是知道的”似乎早就猜到了我是为此而来，孙昊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毫不犹豫的就承认了“我在这里面还帮了他不少忙呢。”
“你觉得可能性大么”我接着问道。
“这个，可不好说”孙昊笑眯眯的看着我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谁知道老天会站在谁那一边呢。”
“你别说，还确实是这样”我十分赞成他的说法“不过。。。。。无论老天站在谁那一边，对你似乎都没有什么好处啊。”沉吟了下，我一阵见血的指出了这里面最大的问题。
“怎么会呢”孙昊像是听到了这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我帮了他这么大的忙，事成之后，自然少不了我的好处。”话虽这么说着，可我还是捕捉到了他眼神中的一抹不自信。
“老哥啊，醒醒吧，别再骗自己了”眼瞅着他笑完了，我才不慌不忙的一字一句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相信你很清楚这句话的意思。”看着他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我微微一笑，接着说道“你跟了刘叔这么久，想必很清楚他的为人了，就算你们真的成功了，你觉得你有机会同他共享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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