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流涌动

最后那一句是对江家姐妹说的，江翊柔一心想着刚才顾翼川和江翊薇动作亲密，心中难免有气，绷着脸未曾说话。

        顾翼樊还是这样做和事老，真不知道皇后是拿了什么做筹码逼他造反逼宫，江翊薇心中确实是同情他的。

        江翊薇淡淡笑了：“两位皇兄还请落座，这位是我大姐江翊柔，三姐江翊美，四姐江翊水……”她就在座之人一一为他们作介绍，她也是介绍之时才想起江翊善仍旧被关禁闭，看来江浩文这一次不只是闹着玩罢了，居然不畏惧刘氏而执意惩罚江翊善。

        “听说还有一位二小姐……”顾翼寻见识过那一场闹剧，所以有心一问。

        江翊柔连忙回答：“我二妹犯了些错误，正在家面壁思过呢，当日让七王爷见笑了。”

        她本来就生得美极，这一放软了语调说话，简直让人软了骨头，顾翼寻笑了笑：“原来如此，真想不到江府家教如此严苛，倒是我们帝都之典范了，江丞相如此严苛对待女儿，倒真是让人少见。”

        江浩文听他话里似乎有调侃之意，连忙回道：“教不严，父之过，老臣也不过是望女成凤罢了。”

        “望女成凤……”顾翼川忽然笑了，江翊柔听见顾翼川开口之时脸色骤变，她听出了顾翼川言下之意，江浩文恍然之时，额际已经不受控制的冒出一层细微的冷汗。

        凤，唯有当今皇后才足以匹配，江浩文一时没想到那么多，想到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江翊薇并不说话，她一直都不知道顾翼川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居然摆了江浩文一道。

        顾翼樊见江家父女脸色各异，只能开口：“民间普通父母对儿女都是如此期望，九弟见怪了。”

        “普通父母……”顾翼川挑着笑，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他们，这一次连带着顾翼樊都要被他算计了，江翊薇忽然觉得这个曾经与自己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如此可怕。也是，若不可怕怎能隐忍三年，倒是她以前看轻他了。

        顾翼寻与顾翼樊见他依依不挠，同时沉眉，他们心知顾翼川向来都是有仇必报，先前顾翼寻与他呛声，现在他可是占了上风，若他们说得不好，他指不定就能给他们扣上逼供造反的罪名。

        膳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怪异，唯有顾翼川独自拨弄着盘子里的菜肴，心情大好，江翊薇冷冷淡淡的看着，心中却是窃喜的，江家父女这一次可真是难堪。

        正僵持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皇上，皇后，容妃娘娘驾到……”

        在场之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跪拜相迎，口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明黄色的龙袍映入眼帘，皇帝笑道：“都起来吧，今日无君臣，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皇后和容妃在宫婢的搀扶下也依次落座，众人这才敢起身，惶恐落座。

        “这位就是江家大小姐江翊柔吧，果然不负盛名，本宫看着喜欢，便留在宫里陪本宫几日可好。”众人才落座就听皇后说这么一句话，江翊柔微微一愣，只听江浩文惶恐答道：“小女从未入宫，怕是不懂宫里规矩，只怕冲撞了皇后。”

        “怎会，外传江翊柔能歌善舞，帝都才女，这般知书达理怎会冲撞本宫，怕是江丞相舍不得吧。”皇后神色淡淡，这一番话说起来却有一股难以抗拒的味道。

        江翊薇余光瞥见顾翼川因皇后这一番话而骤然抓紧手中杯子，暗暗觉得好笑，看来所有人都把江翊柔当成宝捧在手心，都怕皇后把她给害了，也是，谁让这个皇后一直都是心狠手辣的角色。

        皇帝看了皇后一眼，同样淡然的声音：“皇后，你身边不是有老大和老七么，江小姐从未进宫，身边无甚玩伴，进来岂不是自寻无趣。”

        容妃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姐姐，江小姐对这宫中确实不熟悉。”

        “不是还有翼婵么？”皇后眉梢轻佻，似笑非笑：“容妃妹妹，这翼婵年纪与九王妃相仿，自然能与江大小姐相伴，她不来陪本宫说说话，难道本宫就不能找其他人了。”

        容妃脸色微变，却是讨好笑着：“翼婵还小，怕是没想到那么多……”

        “母后，也别难为江大小姐了，若是想找人说说话，薇儿倒是合适的人选，让她多进宫陪你也是好的，怎么说她现在也是您的儿媳，这关系也亲一些。”沉默了许久的顾翼川忽然开口，倒是提出了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

        江翊薇也笑着接口：“翼川说的是，母后，若是以后您想找人说话了，薇儿可以陪着您。”她好人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倒也真不希望顾翼川能感激涕零，不过他不爱的人，他真的绝情。

        皇后冷哼一声，没再接口，倒是江家父女一直惶恐不敢言。谁都没有想到，本来好好的一餐饭，会演变成一场勾心斗角的争夺，顾翼川和皇后的咄咄逼人，倒真像是亲生母子。

        顾翼樊见江翊柔处地尴尬，也在一旁开口帮忙：“母后，你也别为难江小姐了，九弟不是说了么，您闲得无聊的时候可以召唤九弟妹进宫陪你说话，这一家人也亲些，何苦为难江小姐，她又不熟悉这宫里的规矩。”

        江翊柔听他开口帮忙，这才将目光投向顾翼樊，二人目光恰好交汇，顾翼樊朝她淡淡一笑，江翊柔也是感激一笑。

        这一番景象看在顾翼川眼里又是别样风味，他冷冷的看着二人，目光似乎能灼烧出一个洞来，江翊薇能察觉到那种嫉妒。

        皇后瞪了顾翼樊一眼，淡淡应了一声：“好了，知道了。”

        这一顿饭，众人都是味如嚼蜡。

        入夜，江家父女离去之后顾翼川也带着江翊薇回到王府，二人一路沉默，此时正值夏季，这雨也是说下就下，他们回到府中之时雨势已成倾盆。

        “王妃今夜真是好气度，”顾翼川唇角扯着笑，“居然没有落井下石，看来你对江家也没恨得入骨啊。”

        江翊薇也是笑着反唇相讥：“我今天只说了一句话，只是没想到王爷难忘旧爱，听说她要进宫陪皇后，紧张成那个样子，还有她与顾翼樊对视的时候，空气里怎么泛着一股酸味。”

        顾翼川唇边的笑容越泛越大，长臂一把揽过江翊薇纤腰：“爱妃，你这般时时关注我，这让我该如何是好。”

        “……”江翊薇微愣，随即笑道：“没瞎的人都能看出来，王爷您多虑了，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顾翼川嘴边的笑容妖媚，附唇在她耳边轻声道：“女人，你最好不要爱上我，否则，伤心的只是你。”

        唇瓣扫过她耳垂，江翊薇只觉得浑身发冷，这个男人就是修罗，他能够敏锐的洞察到一切，可怕至极。

        雨越下越大，顾翼川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之中，江翊薇心中烦乱，也不上太多，只身走入雨中，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混乱的心情平静下来。

        这样胡乱走到尹馨苑之时她浑身已湿透，小影见她失魂落魄的走回之时惊呼：“小姐，你怎么了，怎么淋成这个样子？”

        小影连忙找出干净的衣裳，江翊薇摇头：“小影，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小姐……”小影心疼的看着她，连忙让下人去抬热水，自己拿了干毛巾替她擦拭头发，“小姐，你先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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