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阴霾笼罩（3）
心像是被锤子用力一击，几乎让人昏阙的疼痛倾袭了上来。戈灵紧紧握住了衣领，冰冷的指尖深深嵌进了皮肤中，红色的液体宛如在白雪中开出来的娇艳花朵，丝丝渗透进了她白润的指甲里。
“还没有什么最新消息。有人来了，到时候再联系。”
说完，戈灵就挂断了电话。
天呐，她到底在做什么？她是警察不是吗？为什么不告诉队友们，她已经有了一个足以让他们兴奋至极的消息。
啪，手机沿着无力的掌心滑落，轻轻落在了地上，犹如她那颗心的破碎声音。
轻巧的，柔和的，却快要让人疯掉了。
由左心房传来的颤动如同狂潮般席卷了她全身，“撕心裂肺”也难以形容那种快要让人窒息的剧痛。酸涩直直地冲上了喉头，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她觉得眼眶似乎要涨裂了般，晶莹的泪水簌簌下落……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逃离这样的境地，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做回从前那个心中只有任务的戈灵。
深秋的风夹杂着巨大的悲凉侵袭而来，枯黄的落叶颤栗地从枝头飘落，随风孤零零地飞旋着。有鸟儿扑腾着翅膀在头上飞过，留下一连串凄厉惨绝的叫声，为这寂寥的秋更添一种悲伤感……
街上人来人往，车流拥挤，世界并没有因为某一个人的悲伤，某一个人的消逝而停止运转。行人脸色匆匆，陌生的冷意弥漫在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里。
十字路口的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一则消息。
“顾氏集团千金顾白浅小姐接受国际医院组织的邀请，远赴美国，相信最新最实效的研究成果即将出来……”
记者脸上挂着绚烂无比的骄傲笑容，仿佛远赴美国的人是他，将要带回研究成果的人也是他。可是这一切无比的讽刺，讽刺到戈灵人忍不住想笑。
什么远赴美国，什么研究成果，顾白浅现在根本就是在警局里，可能还要接受残酷无情的审讯，可是这一切，大概除了事件的相关者，大概是不会有其他人知道的了。
“调查一下当时来接司徒旭的人是谁？”戈灵发了这样的一条短信，又立即将短信删掉。
如果顾白浅已经被关押了，那么和司徒旭交头的人又会是谁？
是另外一方的势力，还是顾白浅的私下安排？
深秋的风宛如嚣张的野兽不停地侵袭而来。阵阵凉意彻骨，戈灵不由裹紧了衣领，径往自己住的公寓走去。
站在住处门口，戈灵把自己全身上下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遍，最终放弃了找钥匙的举动，无奈地敲了敲门，希望柳千夏有在家里。
“回来了。”门开了，温润如玉的声音如同丝丝微风，感觉异常的舒适。
这个声音？
戈灵错愕地抬头看着来人。白色的衬衫，黑色的眼镜，柔和的笑颜，俊美的线条，恍若谪仙般飘然自在。
沈睿哲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公寓里！
“小凌凌，你回来了啊。”门内传来了响亮的女生声音，身穿运动套装的女生兴奋地扑了上来，一把抱住还在惊怔中的戈灵，爽朗地笑道。
“我想死你了，怎样，法国好不好玩？”
“咳咳，还行吧。”戈灵拉开了身上的柳千夏，绝美白皙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如同第一次见到沈睿哲般，问。
“千夏，不介绍介绍一下这个帅哥吗？”
“啊，对对。”柳千夏的脸上出现了一抹尴尬的红晕，笑着揉了揉乌黑的头发，对沈睿哲说道，“沈老师，这位就是我和你说的歌凌，漂亮吧。”
沈睿哲扶了扶眼镜，干净如泉的眼睛里泛起了一层让人看不懂的情感，唇边的弧度浅浅如同湖面上的涟漪。
“小凌凌，这位就是我的老师。”柳千夏朝戈灵挤了挤眼，一副开心的样子。怎样，他本人是不是很帅？
“你好，我叫沈睿哲。”沈睿哲笑着朝戈灵伸出了骨节分明的手，宽大的手掌上有曾薄薄的茧子，看起来就像是常年拿笔造成的。可是谁又能知道，其实那是一只拿枪的手呢。
“你好，我叫歌凌。”戈灵也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握住了沈睿哲的手，一副“初次见面，很高兴见到你”的礼貌样。
“别在外面瞎站了，进来说话吧。”柳千夏看到沈睿哲和戈灵目光交流，似乎在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心里稍稍有些不舒服。干脆转移话题，笑着将门外的戈灵推进了门内。
“沈老师，小凌凌，你们要喝什么？”柳千夏笑着对两个人说道。
“果汁。”
“果汁。”
几乎是异口同声，柳千夏嘴角僵硬地动了动，讪笑地看着依旧淡然如水的两个人。小女生的心思不禁就跑了出来。
天呐，小凌凌该不会对沈老师一见钟情吧。那到时候我们两个喜欢的就是同一个人了啊，怎么办啊。
“千夏，快点去拿吧。别让沈老师等太久了。”戈灵笑着提醒道，白皙如瓷的脸上游荡着阳光般耀眼的笑容。
柳千夏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轻轻应了一声“哦”就返身进了厨房。
“把人支开，有什么事想要问我吗？”沈睿哲好笑地看着如同做贼般小心翼翼的戈灵，单手支着下巴，一脸自在悠闲。
“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将千夏卷进来的吗？”戈灵不解地蹙起了好看的柳叶眉，有些不满沈睿哲的擅自做主。
“而且我和千夏说过不认识你的。”
“我不是配合的很好吗？”沈睿哲唇角微微一翘，就是一抹更加明媚的笑容浮现。丝毫没有整了戈灵的那种愧疚感，小小地耸了耸肩。
“她并没有发现我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戈灵扶额有些无奈地看着面前表面温柔内心腹黑的男人，“那行，告诉我，你来这里做什么？”
“实验缺少材料，她说她公寓里有，我就和她回来拿。”沈睿哲依旧笑得风轻云淡，仿佛什么事情都和他没有关系的一样。
“然后拿到材料赖在这边吃饭。”戈灵眼尖，看到桌子上的两副碗筷，语气中不由带上了些许嘲讽。
“柳千夏同学非要让我留下来吃饭的，我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探身向前，沈睿哲在戈灵耳边轻声说道，“知道你今天要回来，我特地在这等你的。”
这暧昧万分的姿态却让戈灵万分反感，她不明白沈睿哲心里面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她不喜欢将无辜的人卷进警察和黑道这样的事情中，她不希望去打扰那些人的平静生活。可是沈睿哲所做的一切都让她难以理解。
“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戈灵已经放弃了去探讨沈睿哲这么做的原因了，面无表情地看着靠得过近的男人。
“我喜欢你，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见到你，来看看你，不可以吗？”沈睿哲侧头轻轻在戈灵白皙俊美的脸上印下了一吻。唇角扬起，笑容无比绚烂刺眼。
“啪”，清脆的声音传来，柳千夏出来了。
戈灵慌乱地推开了沈睿哲，腾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宛如偷情被抓到的小三，她愧疚地看着刚从厨房出来的柳千夏，满脸通红。
“千夏，额，那个……我……沈老师……”
一向口齿伶俐的女人倏然间心慌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手足无措地看着正蹲在地上收拾破碎杯子的柳千夏，戈灵有些无奈地拍了拍额头，拿眼神瞟向一旁看好戏的沈睿哲。你快点说些什么啊。
沈睿哲笑着走向了柳千夏，蹲下身子，帮她一起收拾地上的碎片。温和的声音如水般缓缓滑过人的心尖：“柳千夏同学我收拾好了，怎么能让女生做这样的事情呢。”
“千夏，我……”戈灵走到了柳千夏面前，愧疚地看着一直低着头默不作声的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更好地安慰她。
“我没事……”过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可还是能从她的声音里听到些许哽咽，“对不起，我真是太笨手笨脚了……端两杯果汁也会摔掉……我……”
“千夏……”
“对不起，小凌凌可以帮忙收拾一下吗？”柳千夏站了起来，仍旧低着头，“我出去买菜，小凌凌你还没吃午饭吧。”
不等戈灵说话，柳千夏就已经急急跑了出去，房门带上的声音就像是在心里重重锤了一拳般，震得人疼痛。
“睿哲，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戈灵无奈地拍了一下额头，“你明知道千夏喜欢你，你竟然还和我搞暧昧。”
“不是你说不要让她卷进来的吗？”沈睿哲收拾了地上的东西，笑着站了起来，一脸无辜，“不让她卷进来的首要条件就是让她对我死心，难道不是吗？”
滴水不漏到让人无法反驳。
戈灵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看着淡定从容的沈睿哲无奈一笑：“我有时候真的很想敲开你的脑袋，看看你到底用你的聪明才智做了些什么事情。”
沈睿哲不怒反笑，将碎玻璃倒进了垃圾桶，眉眼一挑，漫不经心的口吻像是在讨论天气的好坏一样：“和司徒旭一起去法国，有没有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戈灵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我们去参加了法国大佬女儿的生日宴会，然后就被追杀着回来了。”
“追杀？”沈睿哲轻轻笑出了声，玩味地看着戈灵，“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想到娜娜莉那副趾高气昂的表情，戈灵就头痛，无语地翻了翻白眼，“情杀。”
“怎么？司徒旭的疯狂爱慕者对你下手。”沈睿哲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安慰道，“放心，等任务结束后，你就自由了。”
任务结束……
“放心，我身上的秘密你一辈子都调查不完。”
司徒旭的话还在脑海里回荡着，他温热的呼吸似乎还扑在了自己颈上，他还抱着自己。低沉性感的嗓音如同深邃的海洋，万般迷人。
一辈子？单从字眼上来看，它未免太久了点。怎敢奢侈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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