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女人唯一的功用
“不好意思，有仇少在，我们不能给你任何消息。”
好在，柯温柔后来也没有多问，她似乎安心了很多。
黯淡的目光里也有了些神采奕奕的东西，带回房里没多久，就通过佣人来问他，能不能给萧逸凡做些吃的，她想学着做一做。
老陈沉默了一下，他就知道自己的心软一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直接让女佣回复，不用了，就算做了病人也吃不了。
萧逸凡完全就是用营养针在吊着的。
没多久，老陈正在训练别墅里的保镖，佣人又带话过来，不免有点怒气，嚷嚷道，“有完没完，她就不能安份点吗？”
佣人吓得都结巴了，“管事，她，她就是让我带一句，谢，谢谢。”
好半天，老陈剧烈起伏的胸膛代表了他的无言。
随意地摆了摆手，“算了，她还有什么事不用来禀告我了，除了禁区，别的地方都随她。”
“是，是是……”
佣人得令，跑得比兔子还快。
似乎知道了自己的特权，柯温柔显得很安份，她每天早上都有十分钟的时间可以探视，所以她早早就起床，等待着。
早餐的时间很充份，她一向不喜欢喝牛奶，就只吃了点煎蛋。
接着，老陈会亲自带她去病人呆的房间。
这条路，其实只有几分钟。
或者是为了怕吵，安排在最偏远的地方，柯温柔在心里默念着，想着自己要和萧逸凡说的话。
等到她一个人的时候，就伏在萧逸凡旁边小声地说话。
她怕太大声，会让他不舒服。
持续了五六天之后，萧逸凡迟迟不醒。
柯温柔终于显示出了一点焦急，离开之后追着老陈问，“是不是医生不行，为什么这么久还不醒，他伤到哪里？”
“柯小姐……”急剧的脚步声顿住，老陈的样子被她烦得着火，正要说些什么，平稳又带有节奏感的脚步声从尽头传来，于是，他立刻像上了拉链，什么都不说了。
反而露出略微惊慌的样子，“好了，我送你离开。”
“不，你一定要说清楚。”柯温柔发觉自己等不了那么久，她的心每一时每一刻都受着煎熬，她无法想象曾经那么活力的变成现在这样，只能靠营养针维持生命，她更怕的是，萧逸凡会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
“他不会说的。”
远远的，仇少从尽头走过来。
双手插在口袋里，略微长稍许的漆黑，盖住了一边的眼睛，他无论站在哪里都散发着致命的杀气。
似乎随时会将人撕成碎片。
可，他至今为止只出现过两次，一次就是柯温柔梦中惊醒的半夜，再一次，就是某次的早餐。
亏得有茉莉在，她似乎很懂得抚平这个男人的情绪。
所以，柯温柔才能和他勉强平静地共用早餐。
现在，他用着那双酷寒的目光扫视着柯温柔，丝毫不留情面的开口，“老陈，把她带回去，别在这里大吵大闹。”
“喂，我什么时候吵架了，我只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而已！”
“老陈！”
打了个激灵，老陈什么都不敢说，立刻把争闹不休的柯温柔给拉走了。
这天，她没出来吃晚饭。
茉莉听完了老陈的话，处理完别墅里的事情，特地做了精心的食物让佣人送上去，可是没过一会儿就退了回来。
最上面的那个雕成玫瑰状的胡萝卜却不见了。
微微一笑，她虽然什么也没吃，可是餐旁边却搁着一张小纸片。
上面写着，茉莉的英文名字。
jasmine。
站在餐桌边上，仔细端详着这张小纸片，茉莉有趣地想，这是求救信号吗？
可惜她找错了人。
在这个家里，茉莉只能算是末等生物，应该说，在这个家里所有的女人都是末等生物。
只适合被圈养，宠爱，或者遗弃。
唯一的功用，恐怕就是取悦主人吧。
在取悦的同时，不用时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这算不算得上一种温柔的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她很喜欢这张小卡片。
成为美女蛇之前，茉莉有过另外的名字，可是时间一久就记不起来了，她如茉莉般芬芳，客人们都喜欢闻她身上的气味，汲取安宁的气息，直至遇到仇少。
地狱般的日子才算结束。
茉莉——jasmine。
真有意思。
基于她心底的最后一抹柔软，茉莉亲手做了甜品为柯温柔端上去，门没有关，她敲了一下就顺势推开了。
陷在熊掌圆墩的女人，沉闷得如同秋夜里的暗影，如果不是亲自看到她勃勃生机的样子，茉莉会以为她这辈子都是这样，沉闷，并且没有生命力。
“我带了一点甜品过来。”
茉莉说着，行云流水般拉了圆椅子坐下，然后将缩在窗边的女人拉起来，将她按到桌旁。
柔软，却有着稳定人心的力量。
然后将勺子递给她，“没有人愿意看到你这个样子，想想爱你的人，你就什么都能吃得下。”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溢出，柯温柔问她，“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温柔？”
“可能是因为我天性比较温柔？”
茉莉笑着开口，没有说曾经被人调教的时候，温柔也是一种手段，会不停地腐蚀男人的意志力，给予最纯洁最温柔的感觉，“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过去的事，应该早就被忘掉，不应该再提起来。
亲眼看到柯温柔吃了几口，才掠过春风般的笑意，“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过，我知道的也不多，仇少和病床上的那个人是好朋友，你应该不用担心。”
“……好朋友？”
总算是松了口气，柯温柔不自觉把实话说了出来，“他好可怕……我还以为他故意在折磨，不让萧逸凡好过。”
沉默了一会儿，茉莉才轻声笑笑。
她笑起来有两个小酒窝，身上散着宁人的气息，很容易将身边的人感染成温柔的模样。
碎花的衣裙裹住她窈窕的身材，行走之中别有一番亮丽的感觉。
其实，她可以收拾得很美艳，至少五官有这种资本。
可不管什么时候，她都是打扮得非常居家，宁静又温柔。
“其实，仇少只是外面看起来比较冷酷，他的心里很善良。”慢慢地说着，茉莉拿过桌上的果篮，拿出一个桔子慢慢剥着，“处久了，你就知道了。”
“你爱他？”
“我不配。”
抬眼时，茉莉的目光里是淡淡的伤感，好半响将手里的桔子递给她，“我一直很想爱他，可是努力了这么久，却仍然做不到。”
“好了，我走了。”她已经在这里呆得够久了，仇少回来如果看不到她，也许会发脾气。
柯温柔眼睁睁地看着她几乎是逃离地出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经历了这么多，她突然觉得。
感情这件事，如同饮水般，冷暖自知。
不管是谁，都没有对别人指手划脚的权利。
因为爱，就是爱了。
不管她怎么掩饰自己，隐藏自己，爱意是无法消磨掉的。
她费尽心思将爱藏起来，当它死掉，却在为萧逸凡担忧的那一刻满血复活，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就占满了整个心房。
为什么她明白得这么晚？
萧逸凡对她的爱。
机械地将桔子往嘴里放，无意识地咀嚼着。
她想，真酸啊。
病床上的男人，什么时候才会醒呢？
既然没办法做更好，她只好继续做一个合格的客人，不惹任何麻烦，照例到空旷到有点冷寂地卧室里和萧逸凡说话，短短的十分钟很快就过去。
恋恋不舍地摸了摸他的头，柯温柔对着门口的老陈低叹，“你放心，我马上就出来。”
门口没有应声，过了一会儿，却闻到了一股茉莉芳香。
讶然地抬头，柯温柔站起身，揉了揉酸麻的腿，“茉莉，原来是你。”
“老陈有点事，他走开了。”依然站在门口，茉莉似乎有点怔忡，水润的目光里毫不掩饰地流露丝丝的羡慕，浅色的衣服衬得她的面容更加白嫩，却显得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
“你可以多呆一会儿，他不会回来的。”
“谢谢你。”
柯温柔道谢，却听到茉莉在轻轻地问她，“这个男人，你很爱他吗？”
重重地点头，握住了男人冰冷的手，试图用脸颊去帮他捂热，现在的柯温柔可以毫不犹豫地说出这句话，而不会有任何犹豫，“我爱他，也许已经超过了我的生命，如果他醒不过来，我会永远这样陪着他。”
“真好。”感慨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茉莉脸上的神情脆弱得要命，“我也很想这样爱一个人，也努力试过，但是总是不能纯粹，我想我已经失去了爱人的勇气。”
“怎么会？我能看出来，你很爱他……”柯温柔对仇少还是有点芥蒂，不愿意叫他的名字。
“谢谢你。”
茉莉也实在是太客气了，柯温柔简直要沉迷到她的温柔里去，心想，柯大亨给她取了一个温柔的名字，可是她从来就没有温柔过，真是糟蹋这个名字了！
老陈似乎去了很久，柯温柔坐在床边让茉莉进来，“站在门口很累吧。”
“仇少不让我接近这里。”眼底划过一丝黯然，茉莉的嗓音带着不知名的脆弱。
“我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可是别墅里我能靠近的地方，一点也不比你多，他是一个很谨慎的人，几乎不会让我涉足任何地方，这个卧室也是我的禁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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