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一个凶手，一个帮手
齐子姗脸色惨白，透明宛如水晶，哭肿的眼睛闪着悲痛与惊恐。www．ｐｉｎwｅｎｂａ．ｃoｍ品★文★吧纤弱的身子摇摇欲坠，若不是顾世勋一直扶着她，她早就跌倒在地上了。
面对何若云疯狂谩骂与侮辱，她无话可说。每个人的思想不同，站的角度不同，对事情的看法不同。何若云是可怜的，她被姐姐推下楼梯，差点成为植物人，而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最爱的男人娶了别的女人。
她是有资格恨她，但她并不欠她。
感情之事没有先来后道，只有爱或不爱。
她和司徒赫哲彼此深深相爱，他们没有错。错的只是时间，只是方法，只是命运的捉弄。
顾世勋没有见过何若云，但她的样子也猜得出来她就是屡次三番陷害齐子姗的蛇蝎女。先入为主的观念使他对她本能产生几分反感，此时此刻她又如此疯狂，不可理喻。
长而空寂的走廊上只有何若云咆哮着，声声带着诅咒与怨恨。
李建斌铁青着脸，抓住她的手，强迫她面对他：“何若云，你给我听着，子姗是我找来的。司徒现在的情况很糟糕，你真的要他死了才甘心吗？”
恨恨甩开他的手，踉跄几步，扶着墙才站稳。一个人孤立无援，而他们早就站成一个联盟。“哈哈哈哈……”疯狂的笑声伴着泪涌出，整个人顺着墙滑落，跌坐在地上。
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她早就失去了优雅，失去了理智，变成一个可恨又可悲的女人。抬起头，黑发衬得脸色更加雪白，宛如地狱来的索魂使者：“你们都串通好了，都来欺负我。齐子姗，我告诉你，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赫哲是我的，他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还有你，李建斌，你是个胆小鬼，明明爱着她，却不敢承认还一个劲地将他们凑成对。你以为你这么做很伟大吗？你们一个是凶手，一个是帮凶，是你们将赫哲害成今天这个样子的，是你们！”
已经疯癫的何若云不理可喻，将所有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全世界就她最无辜最可怜。
见李建斌越过她，朝齐子姗的方向迎去。整个人冲了上去，紧紧抓住他：“她不能去见赫哲，不能！她是扫把星，害人精，她会害死赫哲的……”
“你这个疯女人，放开我。”动了怒的李建斌伸手一甩，瘦弱的何若云如同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殷红的血自体内流出，顺着大腿滑落，衬得雪白的腿怵目惊心。
没有料到会发现这样的变故，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李建斌。呆若木鸡，沉默在可怕血腥味中漫延，何若云又痛又惊，紧紧抓住李建斌的腿：“如果我的……孩子有……什么意外……我要你偿命……”说完，昏了过去。
加护病房里，一身无菌服的齐子姗，十分憔悴而悲伤。眸光中的爱恋不再隐藏，浓稠得化不开。司徒赫哲沉睡着，纠结的眉心积压着太多心事，戴着氧气罩，呼吸十分缓慢。
抓着大掌，十指相扣，贴着自己冰冷的脸颊：“哲，是我，我来看你了。哲，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那样的话。你原谅我，好不好？哲，你明知道我需要你，大家都需要你，你为什么要放弃你自己？死是懦弱的表现，曾经那么多的风浪都没有打垮你，这一点小小的感情挫败算什么？哲，你醒醒啊，不要让我瞧不起你。”
美目深深期盼盯着俊脸，渴望那紧闭的眼睛能睁开，看她一眼。可是，没有。可怕的仪器滴答声，宛如地狱的流水一下又一下冰冷地敲在心头，惊得灵魂都在颤抖。
“哲，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你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你可以一死解脱，你让我以后怎么办？孩子会长大，你希望我告诉他，他爸爸是个懦夫，不敢承担责任，一死了之吗？哲，这就是你所要给孩子的教育吗？”泪已流干，不再滚烫，变得冰冷。
齐子姗不知道自己说了多少话，从哀求到威胁，从自己说到孩子，从过去讲到未来……却始终是她一个人的自言自语，司徒赫哲沉睡如初，没有反应。
声音哑了，泪流干了，疲惫不堪的她趴在司徒赫哲肩上，呢喃道：“如果这就是你最终的选择，那么我也不再勉强你。只是，我也不会再爱你，你一死，我马上嫁给别人。当你的孩子叫别人当爸爸。”
突然，曲线图起伏得很厉害，上面的电波纹弯弯曲曲快速划过。仪器发出尖锐的声响，齐子姗还没反应过来。李建斌已经匆匆赶来，后面还跟了一群白衣飘飘的男男女女。
表情凝重对齐子姗：“你先回避一下，司徒现在的情况不稳定，需要急救。”
早已惨白的脸晶莹剔透，如同一尊精雕细琢的玻璃娃娃，愣愣站在那，连移动的力气都没有了。最后在护士的搀扶下，才勉强出了病房。
顾世勋一直默默陪伴着齐子姗，深刻感受到她对司徒赫哲浓烈到超越生死的爱。他很肯定，一旦司徒赫哲出了什么意外，齐子姗也活不了了。
他的爱跟他们比起来真是太微不足道，自私而渺小。只是，这样的两难实在难以解决。这单单是两个女人，还牵扯到了两个无辜的小生命。
“姗姗，你放心吧，他不会有事的。”凝着空洞的眼，里面一片迷茫。昔日灿烂的精魂已经随着司徒赫哲而逝，整个人空荡荡，只剩下一具躯壳。
此时此刻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他能为她做些什么呢？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煎熬，数不清的蛆噬咬着心腔，寸寸断断，痛不欲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十分钟，也许半小时，也许一个世纪，病房的门终于开了。
低垂着，不敢去看李建斌的眼，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如魔音敲在心头，惊恐万状。整个人往顾世勋怀里缩，甚至懦弱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她怕，好怕好怕。
直到李建斌略带兴奋的声音响起，她才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我就知道唯一能救司徒的只有你，只有你。”
“哲，他醒了吗？”被李建斌的兴奋感染，顾不得许多抓住他的手。
“还没有，不过，他的各项生命体征都已经正常了，我相信再过不久他一定会清醒的。”信心十足，给了齐子姗莫大的鼓舞。
“真的吗？你没有骗我？”她再也经受不了再一次打击了，她并不是坚强，一直很脆弱，是命运的捉弄将她一步步逼成今天这样子。
拍了拍她的肩：“只要有你在，我相信奇迹会发生！”他坚定的语气不单单是对齐子姗的信任，更是自信的表现。
有了李建斌的保证，高悬的心总算松懈了不少。
“何小姐还好吗？”虽然她们是情敌，水火不融，可她们同样是母亲。她深深明白孩子对母亲的意义，那是生命的另一种诠释，是重生之喜。
一旦失去也是万劫不复，她经历过的痛苦，同样不需要何若云经受一次。
轻轻叹了一口气：“子姗，你还是这么善良。放心吧，何若云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有了先兆流产的迹象。她现在需要卧床休息，不能情绪波动太大，就不会有事。”
私心里险恶的一面曾冒出来过，想着如果何若云就这么没了孩子，他们之间的问题是不是就能解决了呢？
可是，依照他对司徒赫哲和齐子姗的了解，他们绝不会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要是何若云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必会愧疚终生，更难有愈合的一天。
听到这个的消息齐子姗松了一口气，不管大人之间有怎样的恩怨情仇，孩子都是无辜的。不管他们的来历是否正大光明，都是给人间播洒喜悦的小天使。
“子姗，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只要呆在司徒身边就好。”黑眸内的体贴和鼓励，齐子姗十分感动。
“谢谢你，建斌。”美目漾起真挚的感激。
司徒赫哲已经由加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拿掉氧气罩，拔掉了身上许多管子，却依然双眸紧闭，不愿醒来。
齐子姗一直陪着他，却不再跟他说话，像是生气，似是赌气。仿佛他不主动开口认错，她就不会原谅他。
轻声细语跟肚子里的宝宝说话，却全然不顾司徒赫哲的存在。
终于，他的手开始微微颤动，挣扎着欲醒来。不允许任何人抢走他心爱的女人，他不会让他的孩子叫别人爸爸。
就算入了坟，他都快爬出来。
司徒赫哲挣扎着清醒的过程，齐子姗看在眼里，捂住嘴，大气不敢出。任泪自手指上一颗颗滑落，默默为他加油鼓劲。
过了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司徒赫哲终于冲破了层层阻碍，将魂牵梦萦的人儿紧紧攫住，目光那样的浓烈，热切，仿佛欲将她吸入自己的眼里。
“我绝不允许你嫁给别人，更不允我的孩子叫别人爸爸。”沙哑的声音霸气依旧。
司徒赫哲像个孩子似的，紧紧抓着齐子姗的手。没有她在场，他就任性不做任何检查，不吃药，不配合，闹得李建斌头疼不已。
如果不是看在他身体虚弱的份上，他真想给他一拳，让他继续昏迷。无奈之下，只好做让步，齐子姗可以全程陪着他。
这样孩子气的司徒赫哲，齐子姗也十分无奈。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下，她有些羞涩，却不得不配合司徒赫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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