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卖草药的老人

火车站附近向来人多噪杂，这类事情也常见。不过，当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和几个身强力壮的男子争吵，这就难免让人看着心里不爽了。

        现在就是这个情况，在火车站售票大厅门口，几个身强力壮穿制服的男子将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老人围了起来，正在抢夺老人的东西。

        “妈的，扔了！都给我扔了！”带头的一个八字胡背抄着手，怒道：“你他妈瞎啊？没看见这里的牌子，火车站附近禁止摆摊，你还敢在这里卖东西，你是不把我们当人看了？”

        几个男子上去便将老者的东西夺了过去，老者伸手想拦，却被一个男子直接推倒在地。

        八字胡瞪眼，怒道：“干什么，想抗法啊！”

        老者颤声道：“不是，我……我只是把东西放在这里晒晒，没有摆摊啊。你看这些东西都受潮了，这些都是草药，如果不赶紧晒干，就都坏了。警察大哥，我实在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对不起，对不起，能不能通融一下……”

        八字胡瞪眼，道：“通融？给你通融一次，我们这工作还怎么做下去？我给你说，你在这里摆摊卖东西，按照规矩，就应该没收所有物品，还有你也应该被治安拘留十五天。我看你年纪大了，不想让你被治安拘留，就没收了你这些东西，你不仅不感恩，反而还想发火是怎么的？”

        老者手足无措，低声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些草药是我好不容易采到的，我……我真的不知道……”

        “少废话，要不行咱就打电话报警，到时候就不是没收这些东西这么简单了！”八字胡斜瞥老者，道：“你自己说，是想报警还是想就这么解决？”

        老者急得团团乱转，一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选择。

        “还是报警吧。”这时，人群当中传来一个声音。

        “谁他妈多说话，轮得到你插嘴了吗！”八字胡大怒，转头四望，想把说话的人找出来。

        “车站附近禁止摆摊，但是禁止说话了吗？”随着这声音，王辰缓步走进现场，淡笑看着那八字胡：“你好大的官威啊，连法律都不能禁止我说话，你反而要禁止我说话。要这么说的话，你如果禁止我们吃饭，那我们岂不是都得饿死在这里了？”

        王辰一句话，顿时引来四周围观的群众哄笑连连，而八字胡则是面色通红，怒目看着王辰。

        八字胡怒声道：“你他妈是谁？我们车站保卫科的人做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人插嘴了！”

        王辰道：“连国家做错事了，我们都有权力指责。你一个保卫科的人，我们就不能评价了吗？”

        “你他妈什么意思？你是说老子做错了！”八字胡顿怒，指着王辰大喝道：“你小子很嚣张啊，不过，这里是邓阳市火车站，我看你撒泼是找错地方了！”

        “你错了，我要撒泼的话，不需要找地方。我出来，只是看不惯你们。不就是想要人家这些草药吗？说什么规矩什么制度，全是狗屁！”王辰冷眼看着八字胡，道：“你要真有本事，咱今天就打电话报警。我可以证明，他只是在这里晒草药，不是摆摊！”

        八字胡面色一变，皱起眉头看着王辰，突然沉声道：“你这么替他说话，你莫非是他的同伙？”

        王辰冷声道：“哼，好一个栽赃嫁祸，看样子你以前没少做这样的事。我为他说话，那我就是他的同党。这么说来，我为警察说话，那我岂不也是警察了？”

        “少废话，全给我带回去，一会报警让警察来处理！”八字胡摆手，示意手下的人把王辰带走。

        旁边几个男子直接走过来，其中一个高个居高临下看着王辰，道：“走吧，还等什么呢？等车来接你啊！”

        “不用，要报警的话，就在这里报警！”王辰冷笑，道：“你们那保卫科，我可不想进。”

        “哼，恐怕是由不得你了，给我带走！”八字胡大喝。

        高个伸手来抓王辰，王辰突然一瞪眼，抓住高个的手臂，用力一扭，高个顿时弯腰趴在地上。王辰右手的力量，根本是他无法抵抗的。

        看到高个倒地，八字胡先是一愣，而后大喜过望，指着王辰怒道：“你敢殴打公职人员，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你们几个，把他给我制服，带回去！”

        其他几个男子立刻朝着王辰冲来，想将他控制住。但是，王辰身经百战，又岂会被他们几人按住。他随便几拳，这几人便弯腰蹲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四周众人看得目瞪口呆，一个打好几个，这可是只能在电视里看到的场景啊。而现在，竟然活生生地出现在面前了。

        八字胡也吓住了，他向来在这火车站附近耀武扬威惯了。毕竟能来坐火车的，要么是南往北来的外地人，要么就是本地不算富裕的人。这些人，他都没放在眼里，所以这么长时间，火车站附近都是他说了算。今天，他就是想抢那老头的草药，却没想到人群当中竟然冒出来了一个王辰，把他的手下全部撂倒在地。这一下，他知道自己是碰到硬茬子了。不过，这家伙也算机灵，看情况不对就立刻打电话报警了，所以心里并没有多惊慌。

        “你敢打这么多公职人员，我告诉你，这次你麻烦了，你绝对麻烦了！”八字胡看着王辰怒道，自己却不敢上前。

        王辰懒得理他，弯腰帮着老者把那些草药全部捡起来，放在老人随身背的篮子里。

        王辰对老者笑道：“大爷，看看有没有丢失的。”

        老者面容感动，看着王辰连声道：“谢谢你，谢谢你，实在谢谢你了！”

        王辰道：“不用客气，你这儿大年纪了，还要背这么多草药出门啊？”

        “哎，为了生活嘛！”老者叹气，看起来颇是无奈。

        “哎！”王辰也叹了口气，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些事情也不少见。看着老者佝偻的身躯，他心中一酸，从身上摸出一些钱递给老者，道：“大爷，这些钱你收着，路上买点吃的什么。”

        “啊？这怎么可以呢！”老者立刻推辞，不愿意接受。

        “收下吧，这些钱也帮不了你多少，但至少是我的一点心意，希望你以后能不再这么辛苦了！”王辰不由老者推辞，将钱塞进了他的口袋。

        老者无法拒绝，看着王辰，面容更是感动。他微微沉默了一下，突然从旁边的篮子里拿出一个草药递给王辰，道：“这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刻能够保命！”

        王辰急道：“老人家，我不需要这个的，我……”

        “你要不接，那我就不要你的钱！”老者看着王辰，道：“咱俩萍水相逢，我怎么能乱收你的钱。这钱，就算从我这买了个药了吧。年轻人，谢谢你了！”

        听老者这么说，王辰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只能将草药装进口袋。他给老者的钱至少有三百块钱，在那个时代，三百块钱足够买一个上好的人参了，换这么一个草药，这老者肯定不亏。

        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警铃的声音。现场众人齐齐转头看去，远处几辆警车飞速驶来。

        看到警车，八字胡顿时来了精神，兴奋地道：“警察来了，警察来了。妈的，你个王八蛋，我看你这次往哪跑。打我的人，老子要让你知道知道，跟我作对的下场！”

        王辰倒是很淡然，现在整个平南省的警察，他还怕谁啊？

        警车很快便驶到了这附近，七八个警察从车里下来，疾步跑了上来。这些警察平时跟八字胡都有勾结，现在接到消息当然跑的飞快了。

        “怎么回事？”为首的警察上来便大声嚷嚷，他名字叫胡卫国，是附近所的所长，也是八字胡的狐朋狗友。

        “他在这里闹事，还无故殴打车站保卫科成员。你看，这些都是被他打的！”八字胡立刻上去，带着哭腔陈诉。

        胡卫国看着现场的情况，面色顿时一变，带着手下走到王辰面前，怒道：“这些人都是你打的？”

        “没错，是我打的！”王辰表情淡然，没有否认。

        胡卫国没想到王辰认的这么干脆，闻言反而一愣，而后皱起眉头，冷声道：“小子，你挺有种啊。走，跟我去所里一趟，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多有种！”

        “不用了！”王辰摆手，指着八字胡道：“你还是把他带回去吧，我怀疑他在这附近有黑社会的行为，欺诈附近老百姓，你最好调查清楚！”

        八字胡顿怒，骂道：“你他妈傻了啊？抓我？我是车站保卫科科长，你在这里打人，我不抓你都算不错的了，你还敢抓我！”

        胡卫国也是面色大寒，王辰竟然如此指使他，太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你当你是谁，还敢指挥我！”胡卫国怒道：“给我带回去！”

        王辰看着胡卫国，淡笑道：“我叫王辰！”

        “我管你什么王不王辰……”胡卫国话刚说了一半，面色突然一变，看着王辰，颤声道：“你……你……你……你是九川县……九川县的王辰？”

        王辰淡笑点头，而胡卫国则是惊愕半晌，随后猛地转头，指着八字胡大喊道：“把他给我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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