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普鲁斯特效应
算算日子，又到了蔺思樊复诊的时候。
有陈雀这个高度相容的alpha朝夕相对提供稳定信息素环境临时标记，再加上一直坚持服用辅助药物，不出意外，常规测试报告显示蔺思樊的腺体恢复情况非常良好，各项数值都很稳定，之后继续吃药，一周临时标记一次就行。
有了之前被生理期背刺的惨痛经验，蔺思樊很是慎重地追问道：“医生，请问我的潮热期什么时候会恢复？”
“这个不能确定，但按照你目前的数据，大概也快了，一个多月吧。等潮热期恢复，你的腺体也再次分泌信息素了。”
陈雀捏捏蔺思樊的手，她可是很想念他的香草冰淇淋味儿呢。
医生看了眼明显气氛与之前不一样的两人，提醒道：“现在腺体已经在正常发育了，不可以标记太频繁，不然拔苗助长哦。”
陈雀干咳一声，“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医生。”
她心里有一丝莫名委屈，为什么对她说，每晚每晚都要的人又不是她，对那个在她旁边装害羞假脸红的男omega说去啊。
装害羞的男omega走出诊室没有几步忽然停下，说自己手机忘了要回去拿，他那耿直的alpha女朋友照顾他的腿脚便想帮他，却被捏了下小脸：
“我还想顺便问一点……omega的东西。”
陈雀这才反应过来，蔺思樊可能是生理期上有什么小问题，虽然她个人觉得不用避讳，但既然蔺思樊不愿意给她知道，她也就尊重他，于是乖乖哦了一声，开始靠着墙壁玩手机。
蔺思樊先是问了医生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才切入主题：
“医生，您这边应该能看到病历吧，我的腺体是因为五年前的一场车祸才受的伤，当时情况很严重，差点没救回来……我看到病历上写的治疗方案里包括了‘使用高相容度信息素和人工信息素’……请问这两个有什么不一样吗？”
医生倒也不吝解释，告诉他前者是天然信息素，由志愿者提供，而后者则是纯粹的人工合成物。
蔺思樊精神一振，连忙追问道：“那有什么办法可以查到志愿者身份吗？”
医生摇摇头，“那位志愿者之所以匿名，肯定是想做好事不留名嘛，这个我们都有记录，但肯定是不能给你看的。”
见蔺思樊有些低落，医生安慰道：“不过，你知道‘普鲁斯特效应’吗？气味可以作为记忆的载体，而腺体作为储存信息素的器官，其实也是可以间接承载记忆的……”
医生一副兴致勃勃、想好好科普一番的样子，但下一位病人已经敲门进来了，只能挥挥手让蔺思樊先回去，有兴趣可以自己多查查资料。
“你好了吗？”
“嗯。”
陈雀见他出来，习惯性地去挽他的胳膊，却发现身边的人身体有些僵硬，不由得投去疑惑的目光。
蔺思樊对她安抚性地笑了笑，心却不由怦怦直跳。
真相真的是如他猜测的那样吗，她从千里之外赶回来救他……
那是不是说明，她其实也从没忘记过他，她也非常地……爱他？
回家之后，蔺思樊马不停蹄查阅了一些关于气味、记忆与腺体的资料，没想到不仅没有消除疑惑，反而产生了新的问题。
按照医生提供的理论和他查到的信息，腺体仅能在信息素刺激下保留或唤醒受刺激时的记忆，那么矛盾点便出现了：他与陈雀都已经临时标记那么多回了，他一次又一次陷落在橘子汽水味中无法自拔，如果真的是陈雀提供的信息素，那他为什么没有回想起任何片段？
但如果不是陈雀，又还能有谁呢？
难道，真的只是个萍水相逢、不求回报的陌生人？
蔺思樊心中焦急，正琢磨如何把周洛嘉弄出来好好问询，没想到这猪咪竟然直接送上门来让他拿捏。
那天夜里，他正在跟陈雀关于标记的问题互相拉扯：
“医生说了一周标记一次就行，这周已经标记过了！”
这是坐在电脑桌前因为沉迷游戏而纹丝不动的alpha。
“有没有可能，只是进行成年生活而已，可以不用标记？”
这是据理力争、极度需要贴贴的omega。
屑alpha转过了头，故意睁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更可信一些，但蔺思樊已经预料到了她接下来要说什么鬼话：
“不行啊亲爱的，你太香了，一旦开始我肯定控制不住想要标记你的。”
就在蔺思樊犹豫是就这样被她的甜言蜜语哄好，还是强硬一些先把人撩拨起来再说时，周洛嘉的电话准确无误地打了进来，免去了蔺思樊的纠结。
“喂？”
“蔺思樊，你他妈快来接我，再不来我、我人要没了，呕——”
隔着手机都能闻到那边的酒味，蔺思樊不由得皱眉，打开微信，所幸周洛嘉还剩下一点指甲盖大的理智，已经把定位发给他了。
蔺思樊心中很是嫌弃，但也不能让好友一个omega大半夜在酒吧不省人事，只能叫上陈雀一起去接他。
陈雀精神得很，倒是无所谓跑一趟，只是很怕某个醉鬼把她新车糟蹋了，把足足五个塑料袋塞在蔺思樊兜里才稍稍安心。
二人快到夜店门口时，远远就看见有个人姿势妖娆的在霓虹灯光下站着，陈雀只瞄了一眼就差点把眼珠子扣下来，“这穿的啥啊，连体紧身衣？真有他的啊周洛嘉，樊樊你有没有带口罩？给我戴一个……我真是不好意思去领他，欸我真的……”
蔺思樊其实也觉得丢不起这个人，但他还是太善良了，还是低着头上去从酒保那儿把人接过来。被酒保扶着的时候周洛嘉还勉强维持着高贵冷艳，看见亲友实在没忍住，像小狗撒欢一样就朝人扑了过去。他虽然比蔺思樊矮些，但蔺思樊哪里架得住他，还是陈雀过来帮忙才把他弄上了汽车后座。
虽然有蔺思樊拿着塑料袋在后座照顾周洛嘉，陈雀还是频频往后视镜瞄，就怕这新车还没开上几回，就被周洛嘉这个倒霉催的给吐脏了。
“怎么说啊，我们给他开个房，还是带回家里收留他一晚？”
蔺思樊本想询问本人意见，但周洛嘉虽然没有吐，却已经完全宕机，甚至已经靠在他大腿上打起了呼，蔺思樊没有办法，只能暂时决定把这头小猪带回家收留一晚。
结果才刚到家，周洛嘉的手机就疯狂作响，蔺思樊帮他拿起来一看，备注赫然是“良心喂狗的猪咪”。
蔺思樊嘴角一抽，大概猜到了对面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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