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18 兄与妹（二）
帅帐之中，郁闷的人并不止穆西一人。在拿纶的指挥下，各团都取得了一定战果，就连在土伦城下被打跑的卡尔都俘获了一位斯维巴德王室成员，缪拉不幸的成为唯一一个既没有完成指定任务也没有战功的将军。
在接受加里波第的挑战后，他们俩个大战了几十回合，双方不分胜负，当红衫军后撤时，如若不是副官硬将缪拉的马拉住，他恐怕就会追上了。红衫军见缪拉的骑兵没有追击竟然去而复返，再次发起冲锋，缪拉自然是挥刀策马向加里波第冲去。
两军交战近十分钟后，红衫军再次后撤，这次再也没有什么副官来打扰缪拉的雅兴了，因为先前的那位副官在第二次战斗中被红衫军的一员从背后刺杀了。
缪拉率领他的亲卫骑兵追击向高地方向撤退的红衫军，一路上，两军冲突数次，一直到到一处低洼，逃窜的红衫军像地鼠一样钻进了事先准备好的地洞里。在两旁埋伏的精确射手将缪拉和亲卫骑兵射的人仰马翻，要不是拉纳和拉撒勒及时赶到驱赶开伏兵，自己将会是加里波第干掉的第二个雅瑞伊德高级将领。
说起这个加里波第，缪拉倒是有些耳闻，今年年仅二十五就已经参加大小战事近三十多场，五万人级别的战役参加过六次，算是一个少年英杰。与铁公爵的相遇据传是在一家酒吧里，几个莽夫因为一件琐事纠缠因微服出巡而没带随从的铁公爵不放，年轻气盛的加里波第替铁公爵打抱不平将那几个大汉暴揍一顿。
事后警察将双方带回去了解情况后，加里波第才得知这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老实人是大名鼎鼎的铁公爵·阿瑟·韦尔斯利，从此以往加里波第就一直跟随铁公爵，当然他也并不是一个毫无主意的人，在战斗的天平明显倒向一边的时候，加里波第都会选择站在弱者一方，就算是与铁公爵对立也不会动摇。
阿瑟·韦尔斯利也不会怪罪他，等仗打完之后从没有问责过加里波第，相反还会请教这个年轻人自己在战斗中暴露的错误和弱点。
他们俩的关系亦师亦友，潜伏在斯维巴德王宫的间谍还称加里波第很有可能会是铁公爵的私生子，铁公爵为了不让加里波第重蹈自己的覆辙出的下策。
庶出子和私生子的待遇在斯维巴德其实是都差不多。
“怎么了，老拉着一副脸”。
准备来和缪拉敬酒的达武问道。
“担心啊”，缪拉接给达武递来的红酒杯，一饮而尽后继续说道：“穆西王子的处境变得非常糟糕了，不，不止他自己，他妹妹拿纶公主殿下也处境尴尬了”。
“难道有人会威胁到他们二位？如果我达武将第一个站出来打倒他”，这并不是醉话，达武的酒量很好，不会因为一、两杯葡萄酒就失言。
“的确存在威胁者，但并不是外人”，缪拉将目光投向坐在穆西旁的拿纶，五官精致又长得可爱的她身着淡粉色的公主服，纤细皙白的手臂与粗细恰到好处的美腿让人无法将她和舞刀弄枪的圣堂学徒联系起来。
毫不掩饰地讲，不穿圣堂板甲与素装长袍的拿纶是一个大美人。
“什么意思？”，达武不解的问。
“不能说”，缪拉故意卖关子的先前走了几步离开了原先的那个小角落，需要混迹在人群之中。
“快告诉我吧！”。
急的想知道原因的达武拉住缪拉请求他告诉自己。
“这么说吧，你是会选择跟随一个经常打败仗但是正统的统帅，还是一个能带领你取得胜利却不是名正言顺的指挥官，要你是他们俩手下的一位将领你会怎么舍取？”。
说完缪拉给了达武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继续向前走起，与其他诸将庆祝这场胜利。被缪拉一句话点醒的达武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了看穆西又瞧了瞧拿纶，一种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纠结情感油然而生。
恐怕这帅帐中的每一位将领都在考虑这件事吧。
达武低下头沉思了几秒，他用余光观察每一位在帅帐中的将军，在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他一扫脸上的阴沉，继续如刚才那般畅饮。缪拉见状欣然一笑，正如他所料，其实大家在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作为这场庆功会的主角，拿纶就坐在全军总指挥穆西的身边，这对兄妹自从宴会开始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准备来说是从二人亲吻开始。
看着桌上的盛满葡萄酒的玻璃酒杯，带着真空透纱手套的小手一直握在酒杯把手上，时不时还会用食指点一点酒杯侧面。虽然脸上一直挂着微笑，可她却高兴不起来，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超越了哥哥穆西。
准确来说是在诸多雅瑞伊德将领的心目中超越了哥哥。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年代，有能力的人会被奉为尊主，而无能的人会被追随者无情抛弃。
日皮耶尔高地之战并不算得上是一场真正的胜利，要是没有铁公爵的固执与妥协，恐怕自己那时就只能吻哥哥的尸体了。尽管如此，但在诸将的心中，是我带领他们战胜了哥哥不能带领他们战胜的敌人。
所以，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他们很有可能会不在服从哥哥的命令。
这是现在拿纶最担心的事。
可能自己一直都希望能得到全军总指挥头衔，带领军队征讨四方，和铁公爵一样能够威名天下。但绝对不会是现在这种时候，自己现在还只是碧洛迪丝圣堂学院即将毕业的学生……还不能……可是……我。
拿纶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在内心中她非常渴望权力，特别是军队，从小就爱好战争的她一直都想得到一支属于她的军团，可是……现在的全军总指挥是哥哥穆西，和他争权……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争权，就算他被立为****时、就算他被任命为全军总指挥时、就算……就算……。
好不甘心，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这样告诉拿纶。
但是，她却不能表达出来。
“诸位！”，拿纶站起身举起酒杯向帅帐中的众人说道：“小胜一场而已不用过多的称赞我”。说到这拿纶忽然用另一只手提起裙摆，漫步悠悠地走到中央然后向哥哥穆西单膝下跪说：“既然哥哥已经回来了，那么现在我就交还全军总指挥头衔与哥哥穆西，希望你能带领雅瑞伊德军重夺土伦，作为圣堂调解团兼雅瑞伊德公主的我为你祝福”。
说完拿纶站起身一饮而尽，帐篷里的气氛迅速降了下来，将官们都看向兄妹二人，足足有五秒，帅帐中没有一个人发出声响。
“敬穆西王子！敬胜利！”。
内伊先带头举杯，随后达武、拉纳、缪拉、絮歇等将也紧随其后，帅帐中又恢复了欢闹，酒杯在空中相互碰撞，武将们相互攀谈自己的战史，文官们则在讨论该如何歌颂全军总指挥的功勋。
此时备受瞩目的穆西也站起来说道：
“我以雅瑞伊德全军总指挥权限下令，我的妹妹拿纶·圣赫勒拿将作为圣堂调解团支援我军的战术指导而参加接下来的战斗，没问题，妹妹”。
穆西尽量做出微笑的表情，希望他蹩脚的演技能不被其他人发现。可就算能骗过有些醉意的诸位将领，又怎能骗过他的妹妹拿纶呢。
拿纶放下酒杯转身向帐篷大门走去，在离开前她侧脸朝穆西的方向颔首点头，然后在众人诧异的眼光下离开了帅帐。
“可能是要去处理圣堂的事务吧，我这妹妹都长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没礼貌，都不和别人告别一下”，穆西拾起拿纶放在他帅桌前的酒杯这样解释道，将官们也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没有在过多的去想什么。
看着手中的酒杯，穆西心中既喜又忧，重新拿回了属于自己的头衔是件好事，可是要是让妹妹继续参加战斗，那本来就军事方面完胜自己的妹妹将会逐步取代自己。为了保住自己现在的地位而且陷害妹妹吗？还是放任她威胁自己？
‘歧途’。
这是刻在酒杯侧边的两个小字，闪闪发亮感觉像是不久前刻上的魔法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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