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这一世，注定疲惫

徐正和皇上御书房内商议许久，韩缜看天色不早了，对于这个正直刚强臣子他也是比较喜爱，于是就留他一同用膳。

        徐正虽然归附韩缜多年，但还从未被亲切留下来和皇帝一同用膳，自然是既惶恐不安又无比荣耀，怀着忐忑心情和韩缜一起用了晚膳，期间韩缜还夸赞了他几句，直把已过不惑之年尚书大人激动得下箸不稳。

        第二天，早朝之时刑部尚书徐正关于私盐贩卖案做了详细叙述，其中牵涉范围之光涉案人员之多，达到后秦开国以来顶峰。朝廷之上，有盐案牵连官员人人自危，韩缜八风不动，丞相又关于此次史无前例走私案件进行义愤填膺阐述，认为不严惩不足以立国威，太师和其众臣纷纷附和。

        韩缜作为后秦天子自然是对此案痛心疾首，也具有不可推卸之责任。为了煞风气严正道，韩缜当场朱批，皇帝对于国家治理不严未深度了解盐道应当率先受责，罚太祖庙前禁闭三日思其过错，而凡是与此案有关联普通百姓一律从轻惩罚，涉案商人通通没收一半家产而后按情节轻重处以判决，而与商人勾结祸害盐道酿成不良风气官员，无论是地方还是京城，上至朝廷大员下至地方父母官，一律从严处置！

        唐季惟深谙韩缜民重君轻思想，百姓是无辜而被牵连群体，自然是以教导警示为主惩罚处置为辅对象。而商人是国家经济繁荣必备群体，既要敲响警钟让其明白大势，知晓朝廷威严和律法不容违抗性，又不能一网打让其根绝，而处罚了家产无疑是完美打击和饶恕，商人重利，韩缜就剥削他家产让他知道违背皇帝和律法下场，而站商人角度，贩卖私盐无疑是死罪，用钱财换命又是皇帝宽恕厚德作为，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手段应属韩缜用得炉火纯青了。

        至于涉案官员，韩缜是不喜官商勾结之辈，朝廷官员应该对商人起监督管理作用，而不是沆瀣一气混淆视听愚昧大众和皇帝，所以，贩卖私盐案子上，韩缜肯定是要大刀阔斧砍掉一些乌合之众以正君威，这是一个帝王雄心，也是一个君王对百姓大爱护，韩缜，无疑是开国以来雷厉风行手段卓绝皇帝，这一点毋庸置疑。

        唐季惟脑子里暗暗思索，权衡轻重和党派之间斗争，他不知皇帝是倾向于宗室还是内阁，而侯爷和王爷们，出了韩既夏闲散王爷不朝以外，其他场也都一言不发，几乎是不想让韩缜注意到他们存，量保存自己大实力。

        “唐卿，朕听闻你堂弟是受你之意潜藏于此次走私案商人之中密探，徐爱卿已经上奏禀明了你们此次功劳，朕甚感欣慰！朕登基三载，见过为官之人如过江之鲫，唐卿是有勇有谋之人，朕希望众位爱卿都能以唐卿为榜样，为人所能所不能，不能只着手于眼前之事，是要有为君分忧与民分忧觉悟啊！”韩缜说。

        唐季惟弯腰谢过皇上赞赏，感觉射自己身上利箭嗖嗖不绝，低头苦笑了一下，他再一次被推上了风口浪尖，这一场博弈并不简单，他是赢家，而韩缜无疑是此次他算计局中大获利者。

        “臣等谨遵皇上教诲！”百官下跪，唐季惟也掀袍跪地。

        韩缜面上颇感欣慰，心里想法面上却是滴水不漏，挥手退朝，却唯独留下了唐季惟。

        韩缜笑着说：“唐卿又立功一件，朕倒是不知该如何赏赐了。你堂弟朕倒是很欣赏，不入虎穴不得虎子，倒是很有将门风采，可惜没有军中，不然朕一定提拔他为骠骑将军！”

        唐季惟跪谢皇帝谬赞，说：“家弟不过是小小商人，怎么堪当如此重任呢，皇上说笑了。”

        韩缜越想越觉得此法不错，便建议到：“男儿必定是要沙场扬名立万才不枉此生，唐卿是文臣，那你堂弟怎么不能是武将呢？”

        唐季惟有些心里一紧，皇上想法太过于跳跃，他措手不及，委婉拒绝说：“小叔家只得唐德一个独子，战场刀剑无眼，怕是舍不得。”

        韩缜不高兴了，哼了一声说：“狭隘迂腐！那朕四十万将士又何尝不是身负家国厚望，唐德也是男子怎么就能找如此拙劣借口退缩呢！唐卿叔婶未免太过于狭隘了，大丈夫与铜臭为伍只得衣食无忧，奋战沙场为国效力才是男儿本色，朕决定了，下旨让唐德入伍先封为中尉做起，朕倒要看看这是真丈夫还是伪君子！”

        唐季惟简直就是错愕，韩缜反击太，他根本没有应对招数。他不得不再三考虑韩缜是不是知道了内情，为何一定要把唐德送上战场，他一个小小密探立也不是绝世功劳，怎么就让韩缜另眼相待了呢！

        唐季惟不能抗旨，韩缜心意已决，也由不得他辩驳反抗，到后落下一个逃脱兵役抗旨不尊罪名就太不划算了，只得点头认栽。

        “臣代家弟跪谢皇上隆恩，吾皇万岁万万岁！”唐季惟磕头。

        韩缜亲自步下了玉阶，伸手触摸到唐季惟瘦弱手臂，将他扶起来，说：“爱卿很识大体，朕深感欣慰！”

        手臂和他接触地方像是火一样滚烫，白皙面庞也因此染上了点点红晕，韩缜并未收手，唐季惟只好尴尬伸着手轻轻想将手臂收回。

        韩缜眼底都是笑意，放开唐季惟胳膊，反手就牵着唐季惟手，牢牢握住。

        “皇上？”唐季惟略微有些失态，声音难免尖锐了一些。

        韩缜回头，笑着说：“唐卿这是怎么了？朕也是男子，不过是携手同行而已，朕以前也和挚友如此这般！”

        唐季惟自然是不好再把手收回来，只是低着头沉声说：“微臣是臣，皇上是君，如此不合礼数！”

        韩缜没有言语，手上力气略微大了一些，牵着唐季惟手迈开步子，直往正面玉阶上走去。

        唐季惟明白了他心思，立刻就固执站原地停住了步伐，韩缜不解回头看他。

        “皇上，臣此聆听便可！”

        韩缜说：“唐卿太过迂腐了，这只是几步阶梯而已，毫无意义！”

        唐季惟跪地上，仰起头面容肃穆说：“普天之下只有皇上您可以走上去，其余觊觎此阶之人皆是逆贼，臣不愿意当这个逆贼。”

        韩缜松开手，看了他片刻，退了一步说：“罢了，唐卿要做良臣，朕成全你！”

        说完，韩缜独自从玉阶上走上去，短短几步，却是象征帝王孤独而寥落旅程。唐季惟起身，从侧面李昇引导侧阶上走去。

        韩缜负手而立，看着殿里金碧辉煌和下面空旷安静，目光悠远而深长，殿门外阳光落距离殿三尺位置，却始终照不进来。

        “朕以前也有想要一起从这里走上来人选，朕本该和他一起走上这万人之顶，是朕食言了。”韩缜目视前方，锃亮地板反射出悠长光线，让这个大殿变得亮堂无比。

        唐季惟站离他两米距离，听着他话只觉得五内郁结，像是一双大手狠狠捏住他气管，他呼吸不得，也呼救不得。

        “是吗，那真是他遗憾了，皇上您是没错。”唐季惟轻轻说道，带着自己也不曾发现不屑和怨怼。

        韩缜收回目光，看着案牍上高高垒砌奏折，说：“朕失言了，说这些也不过是偶有感慨而已，唐卿不必放心上。”

        唐季惟冷笑，嘴角勾起嘲讽弧度，要是此时韩缜抬头，必定会看到那一双冒着火焰眸子和满脸鄙夷。

        韩缜说：“朕以为唐卿是那个能和朕一起治下一片盛世江山人，唐卿以为如何？”

        唐季惟直视他眉峰，有些逾矩却很坚韧，轻笑着拱手回道：“臣之荣幸！”

        韩缜侧身看他，修长身姿和绝世风华，扰乱了他思绪也让他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得那人是本该和他身影重合。

        “朕让你做太子太傅，你心里不会怨怪朕屈才吧！”

        唐季惟回说：“能为太子老师，臣求之不得，皇上器重微臣，微臣自是会不负皇上厚望！”

        韩缜说：“明天起，太子课业启蒙，为人品性就托付与你了，朕相信朕没有看走眼。后秦储君太傅，必定是要有一位德才兼备博学多才之人才可胜任，朕希望你能担当得起这个重任，将太子培养得符合朕心意，百年之后，也可放心将这一片河山交与他。”

        “臣必定不负皇恩！”唐季惟跪地。

        韩缜盯着他良久，才说：“希望如此！”

        唐季惟心里很不安，这种不安是重生以来从未有，他害怕和韩缜过于接触让他暴露了自己身份，却又迫切希望和韩缜交手来洗刷满门冤屈救出父母。这种矛盾情绪让他日夜难安，作为一个手段毒辣帝王对手，他并不能确定后胜负，他也没有把握可以让韩缜可以后悔，毕竟，他们友情他眼中是那么稀薄，不用外力拉扯就碎成了粉末。

        这一仗艰辛无比，上一世罪孽要用这一世来偿还，他辜负人太多，为了一个韩缜，他失去了太多，而这一世，他必定是疲惫不堪，那不食人间烟火独领万千风骚侯爷，终究是自己手中被掐死了，他变得现实而冷情。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小缜缜嘟着嘴说：“观观，你不要不理我！”

        小观观不屑，哼一声背过身去。

        小缜缜：“我都卖萌了你怎么还不接受我道歉呀！”

        小观观愤怒叉腰，大吼：“收藏都扑街成这样你还有脸要我原谅？你这个渣攻！”

        小缜缜捂脸泪奔

        蓝蓝随后捂脸果奔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