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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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柳花先叶开放，正常情况是这样。

        但是现，黄柳正是枝繁叶茂时候，不是冬去之后春天，他已经整整两年没有怎么掉过叶子了。

        或者说，黄柳已经有两年没有见过冬天了。感受不到冷意，温度永远三十度，每周规律下一次雨，却从来没有浇到他头上。

        所以他长势缓慢，就连叶子似乎都忘记变黄枯萎了。

        李琳见到他时候，他颜色比之前显青嫩，顶端是鹅黄小花，慢慢往下是嫩绿颜色，靠近根部是深绿色。整个是渐变颜色，非常漂亮。

        李琳惊叹靠近他，当初为了能将黄柳带到实验室，他们截断了他根。他根系实是太长了，十几米，后只保留了几米。

        而被切下来根，都被拿去研究了。

        科技越来越发达，他们能看研究出黄柳基因，能研究出他一片叶子上到底有什么成分，是由什么构成，怎么培育出来。

        可是这么久，他们却还是失败了，培育出来分株依旧死很迅速。

        就仿佛这些植物这个世界天生就不适应不能生存一样。

        可是黄柳不一样，黄柳是他们发现奇迹，简直是上天完美作品。

        李琳想到黄柳很漂亮，却没想到他这么漂亮，相比起她以前见到植物，黄柳简直就是其中佼佼者。

        “妈。”见李琳一直呆愣盯着黄柳看，严立有些生气喊了一声。

        “哦，知道了，等我一下。”黄柳面上并没有长高多少，下面却一直伸展。

        李琳将温室高度调节了一下，黄柳这才发现这间屋子神奇之处。

        屋顶是可以调节高度，李琳将屋顶调高，然后将温室顶部也调高了两米。

        沙漠中沙土多是，李琳让机器人倒了很多下去。

        黄柳被沙尘呛得看不出原样来，严立心疼想爬进去，被李琳一把拉住。

        “是我忘记了。”原本沙土是直接倒黄柳身边，所以扬起沙尘才到处都是。

        李琳满脸心疼从温室下面开出一个角，下面神奇抬高了一米多。

        等埋好沙浇完水，严立就迫不及待将李琳赶出去。

        “严立，小立，我还没有观察记录，别推我。”李琳无奈笑起来，严立两条细胳膊使劲推搡着她腿将她往外顶。

        “不要，出去，不让你看。”严立张开手拦门前。

        李琳收起嘴角笑，一脸严肃看着她：“不让妈妈看，小心我将他挪回实验室，让你再也见不到了。”

        严立原本就有些生气脸，瞬间变成了焦急和愤怒。

        “不准。”

        “那让我看。”

        为难咬着嘴，严立觉得非常委屈和愤怒，他几乎是有些记仇瞪着李琳，心不甘情不愿让她进来了。

        李琳熟练查看着黄柳生长变化，花瓣形状颜色位置，枝条生长变化，叶子不同时期颜色变化，和成长速度。

        严立似懂非懂跟她屁股后面看着，他看着李琳伸手触碰黄柳，差点叫出声。

        黄柳能跟他交流，是他们秘密，但是他不知道是不是别人碰到黄柳，也能跟他说话。

        他紧张盯着李琳，完全没发现自己表现有多明显。

        “怎么了？热么，怎么头上都是汗，脸色这么难看？”李琳不经意回头，见他样子非常古怪，不由得问起来。

        严立避过李琳手，干巴巴摇头。

        “别碰花，会掉。”严立继续用干巴巴语气说道。“你又揪掉了一片叶子。”

        “不许你剪掉这根。”终于发现李琳掏出刀试图切走一条枝条时候，严立拦了黄柳面前。

        李琳顿了顿手，干脆利落剪掉了另外一根，一边柔和跟他笑。“那我剪这根好了。”

        “那根也不可以，你这坏蛋。”

        可惜李琳并未将他话放心上，只是轻轻揉了揉他脑袋，继续记录着黄柳数据。

        严立捏着小拳头，好他攻击倾向和自残倾向非常轻微，否则此时他一定会将李琳打出去。可惜那是他妈妈，他不能这么做。

        横着眼睛，他发现李琳好像并没有发现黄柳异常，也没有跟他对话样子，不由得有些放心下来。

        “你好了么？”隔两分钟问一下，严立成了复读机。

        “就好了，别急。”李琳又开始检测黄柳周围沙土。

        “你好了么？”

        “好了好了，很就好。”李琳应着。

        黄柳好笑看着这母子俩互动，严立就是拿李琳没办法，跟她屁股后面生气又无可奈何，眉头皱成一字眉样子简直不能可*了。

        “嗯？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李琳直起腰突然问。

        “你好了么，啊？什么声音？”严立紧张问，还以为他发现了黄柳能力。

        “没，可能是我幻听了，近总觉得有人我身边说话，可能是你爸爸回来了，他肯定想我们了。”她平静又温柔说道，仿佛只是说今天天气真好我们出去玩吧。

        严立眨眨眼，有点不明白。

        提起严威，李玲一直愣神，后只待了一会就匆匆离开了。

        待李琳一离开，严立就立马将门关上，并且加了好几层锁，然后才坐黄柳面前。

        “你么？说话。”晃晃黄柳叶子，严立小小声道。

        “，怎么了？”

        “你跟我妈妈说话了？”严立问

        “我只是试验一下，不过她好像听不到。”

        “哦，可是她说她听到我爸爸声音了，我爸爸已经死了，难道他也变成了妖怪？”严立不解问道。

        “你知道死是什么意思么？就是再也看不见了，消失意思，我知道我以后都见不到他了。他是不是变成了妖怪，所以妈妈才能听到他声音？”严立有些不确定又有些期待问道。

        黄柳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答，纵然他活了这么久，见过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可是他总是败孩子天真之下。

        因为不忍心跟他解释什么是死了，那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太残忍了。

        “是啊，他变成妖怪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总有一天你还会看见他。”

        “哪里看见？另外一个世界是哪？是宇宙里么？”

        “都不是，等你长大就知道了。”黄柳语塞，只能搬出大人堵小孩子常用话。

        黄柳这样说，严立反而觉得他说就是去宇宙里了：“那宇宙里也有妖怪？”

        “我不知道。”

        “你不是妖怪么，为什么你不知道。”

        黄柳想苦笑，孩子天真让人心疼，却也麻烦。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啊，天黑了，我可以睡觉了，你没事就先走吧。”黄柳叶子一卷，枝条一缩，直接下了逐客令。

        “神仙是什么？”果然严立问到了这个问题。

        他不说话则已，一说话，简直要将过去一年没说过话全都补上来，嘴一刻不停。

        “你也需要睡觉么，你不是树么？”严立继续问道。

        黄柳伸出一根枝条搭他手上：“我不是树。”

        “那你是什么？”

        “是灌木。植物分有四大类，花草树木，我就是后一种，灌木。”

        “哦。”

        “算了，跟你说这些你也听不懂，小孩子还是赶紧去睡觉吧，别这么多什么和为什么了。”黄柳轻轻推了他一下，就将枝条收了回来。

        莫名有些惆怅。

        大约很久以前，也有一个这样*说话孩子，问题特别多，喜欢缠着他讲故事听。

        他那时候定居空气潮湿土地湿润南方小县城里，每天喜欢公园高那颗树下长椅上坐着看书，那孩子就每天跟他讲话缠着他讲故事听。

        他喜欢看西游记，可惜现孩子都不喜欢西游记不喜欢孙悟空，而是喜欢喜洋洋了。

        但这孩子似乎没看过西游记一样，每天都兴致勃勃听他背书似得讲故事。

        可是还没讲到三打白骨精，那孩子就再也不出现了。

        他跟附近常来散步老奶奶打听，才知道那孩子一直有病家修养，前不久去世了。

        他找到那孩子家时候，正是出棺时候，一家人哭肝肠寸断死去活来。

        他默默站门外有些恍惚想，既然他是妖怪，为什么看不到那孩子鬼魂呢。为什么，所有他认识人，没过多久都死了呢。

        于是南方没住多久他就离开，回自己沙漠了。

        果然他不适合南方。

        就算再伪装，他也只是一颗生长北方植物而已。

        南方多情土地只会让他窒息。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