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辩驳

“皇上，臣妾没做过的事儿，臣妾不认！”

        廿棠跪在地上，神情不卑不亢。

        宸贵妃抬头，望向陈寒云的目光中满是真切：“皇上，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您可要明查啊！”

        廿棠扭头，目光如炬，死死盯着宸贵妃，直把她逼得低下头去：“宸贵妃，你也知道要人证物证，现在我可一点没见着！”

        宸贵妃目光悲戚的看向廿棠，却怎么也遮不住眼里的快意：

        “棠妹妹可是在怨我，怪我发现了棠妹妹的秘密？”

        说着，朝喜儿使个眼神，向陈寒云征求意见：

        “棠妹妹既要证据，就把人证物证盛上来吧？”

        陈寒云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廿棠。

        不过几日未见，肌肤似乎更加白皙了，来的仓促了些，脸上的红晕未退，似染上了菡萏的汁儿，唇上未涂口脂，浅粉色的唇瓣儿微微抿着，紧绷的小脸显出满满的倔强。身上并无许多配饰，一身软毛织锦披风，头上松松挽了个倾簪，压着烧蓝点翠珠花，透着脆弱的美感。

        他倒想看看，她会怎样解决。

        “把人带上来吧。”

        一人踉踉跄跄的上来了，跪在廿棠旁边。

        “棠娘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廿棠听闻此声，扭头上上下下打量这人。

        此人身形健壮，呈小麦色的肌肤，高鼻薄唇，尤其一双桃花眼，潋滟多情。注视你时，好像有一种“我这一生只爱你”的错觉。

        嘿！找的人果真有点东西。

        那人跪地高呼：“皇上万岁，听微臣一言。”

        “小人名叫张少任，半月前与娘娘情投意合，互赠手帕，之后情不自禁做下错事。”

        手帕静静放在地上，那是张莹白色暗花方帕，上面绣了枝嫣红的并蒂莲。

        陈寒云看到这张帕子，瞳孔微缩。因为他见过这张帕子。

        “皇上，若要怪罪，我愿替娘娘受死！”

        这时，变故横生。

        张少任猛然起身，迅速跑去，就要往大殿的柱子上撞去。

        “霁月！”

        千钧一发之际，廿棠高喝一声，一个纤瘦矫健的身形往旁边闪去，拎着张少任的衣领猛地一拽，向后一扯，运用巧劲往后推到安全地方，“噗啾”一声把他摔在地上，一个反手将他摁倒。

        事情发生不超过两分钟。

        霁月会功夫，廿棠一直都知道。

        霁月与荔月是母亲给她选的，一个会医术，一个会功夫，目的就是为了不让她受欺负。

        张少任没想到会发生这等变故，下意识就看向宸贵妃，朝她投去求救的目光。

        宸贵妃斜眼撇到张少任的眼神，像触电般慌忙错开，再不看他一眼。

        廿棠注意到这一幕，心里划过了然，而后看向张少任，语气厌恶：

        “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替本宫去死？沾上你名字本宫都觉得恶心。”

        抬头注视着陈寒云，朗声道：“皇上明鉴，凡臣妾所绣帕子，背面右下角皆有一朵海棠花，因针脚细密，形如豆粒，故而不易察觉。”

        “若皇上不信，可派人搜罗缀霞宫所有手帕，还臣妾清白！”

        陈寒云听了，眼里出现一抹赞赏，嘴角一勾，吩咐道：

        “来人，按棠妃所言去做。”

        不大一会儿，宫女们捧着个彩锦六角盒来了。恭恭敬敬递给陈寒云。

        陈寒云打开盒子，里边整整齐齐码着六七条帕子，每条帕子背面果真有一朵怒放的海棠。

        张少任见陈寒云的表情，已经明白事情败露，脸色瞬间褪去血色，挣扎着想一死了之，奈何霁月死死抵住他的肩膀，动弹不得。

        又看向宸贵妃，她却没有丝毫表示，只是低头不再看他。

        终于，他冷笑一声，双肩耷拉下来，像一条濒临死亡的鱼。

        “我招。”

        廿棠听见张少任沙哑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声调，又透着异样的决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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