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侍寝

一丝凉意落在手臂上。

        廿棠回过神来，竟是满脸泪水，那是原主残留的感情。廿棠擦去滑落的泪珠，轻轻的说：“你放心，既然我替你来这儿，原本就是要好好过日子的。”

        极轻极淡的零星语调飘散在空气中，霎时消失殆尽。阳光拂过，满是暖意。

        赏菊宴之前，发生了一件“小插曲”。廿棠她侍！寝！了！是的，来这一个多月，还是她第一次侍寝。

        那天敬事房的公公拿着牌子笑眯眯的到她宫前，“娘娘，恭喜恭喜。”

        廿棠一脸麻木的将碎银子塞到公公手里，笑（咬）容（牙）满（切）面（齿）的道了谢。

        “娘娘，太好了，我这就给您沐浴更衣！”

        廿棠：我真的栓q，上次这么无语还是在上次。

        廿棠生无可恋的被霁月荔月收拾打扮一番，眼前人儿一身桃红缎面缂丝掐腰锦衫，下头露着暗花细丝绸长裙，头上插着一支珊瑚珠排串步摇，白的似能掐出水来的肌肤，面色透着粉润，一双眼睛润润的，被烛光一照，生生叫人忍不住陷在里头。

        “娘娘，您可得加油啊，”荔月一脸激动期盼，“留住皇上，对您和家人都有好处的，到时您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老画饼人儿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当背景板啊喂！”廿棠在心里嘀咕。

        暮色渐沉，屋外已快入冬，屋内却暖若晚春，案几上，乳钉纹豆形嵌铜琉璃香炉中的紫述香已燃尽，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雕花梨木的大圆桌上，糯米丸子，糖醋荷藕，清炒的芝麻菠菜，火腿鲜笋汤，芙蓉糕，芸豆卷，各色菜肴摆了一桌，而桌边人却无暇品尝。

        廿棠手撑脸颊，双眼出神的望着朱漆方台的雕花，心里在不断说服自己。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为自己的未来献身罢了。”

        丹寇纤纤，托着白玉般的脸颊，乌发云鬓，皓如凝脂，一双眸子不知望向何处，仿佛蒙了一层薄纱，让廿棠娇媚容颜有了一丝娇憨。

        “爱妃近日可好？朕这些天冷落你了，是朕的不是。”陈寒云跨过门槛，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图景。

        廿棠一惊连忙附身下拜：“臣妾给皇上请安……”话还未完，就被一双宽厚大掌扶了起来。

        剑眉星目，鼻梁挺直，轮廓深邃。乌黑浓密的发被金冠束起，俊美异常，浑身透着居高位者的威严和气势。

        “棠儿不必多礼，以前可没那么生分，怎的，还在怨朕？”

        廿棠讪讪一笑，“臣妾不敢。”

        “皇上可用了晚膳？这些是臣妾专门命厨子做的，皇上要不浅尝一下？”

        “皇上您看，我今日穿的可是您前日赏给臣妾的料子做的，好不好看？”

        “皇上您看……”

        没错，廿棠就是在拖延时间，她实在想不出来什么话题，只挨个夸了个遍。

        “棠儿怎的突然想下棋？”皇上一脸兴味看着廿棠，仿佛一眼看穿了廿棠的小心思。

        “臣妾……”廿棠无话可说，硬着头皮，“臣妾近日对棋谱兴致浓厚，想着多了解一番，这才向皇上请教。”

        “可是棠儿，你听过一句话吗？春宵一刻值千金呐。”

        近在咫尺的眼中，是不可察觉到的紧张。烛光照在眼底，像铺了碎钻，映着陈寒云的影子。

        红鸾帐翻动，两道身影映在墙上，只剩下烛火燃尽的烛泪，低泣婉转，直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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