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85章
秦闯约的地方是一家餐馆，地势偏僻，人流不多。肖云生到时他已经点了菜。
秦闯见到肖云生先是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肖同志的外貌和以前一般无二，不知无妄大师有没有料到你会有这般境遇，同样的样貌可不容易见。”
肖云生落座，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茶香飘逸，是上好的雨前龙井。
“秦同志不也一样，除了名字，看外表倒是比之前俊朗许多。”
秦闯最烦人提及外貌，上辈子他先天有疾，左腿不良于行也就罢了，脸上也多了一块褐色胎记。如果不是他自己天资不错，秦家并不缺御前侍奉的人。即便如此他也只能隐于人后，一身本领为他人做嫁衣。
“肖同志既然认出我了，那么应该知道目前怎么做才是最有利的，华国虽然不错，但是比起国外终究差了一筹。”
肖云生窗外的风景，谁都没有开口，这像是一场无形的较量，好似谁先开口谁就输了。最终秦闯败下阵来。
他嗤笑一声，“肖同志的耐力果然常人不可及。”
肖云生无惧他的嘲讽，比起秦闯他显得云淡风轻，他夹了一筷子菜慢条斯理的吃着。
秦闯皱眉，他问：“肖同志难不成动真心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想必肖同志没有忘记吧？不过是一个女人，她的本事是她的价值，为我所用对大乾也是一份助力。”
肖云生放下筷子，脸色微沉，眼神像是含着冰。
“怎么？还真动真格的了？”
“花絮絮不是你能动的人。”
“什么？”
肖云生站起身：“这里和大乾不同，花絮絮的能力是她的护身符，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华国人，我想不不会想体验华国政府的力量。”
秦闯大笑：“你说什么？花絮絮本事再强难不成政府会为一个女人出头？”
肖云生的一双眼睛是极端的戾气。
“圣人子嗣不丰秦医政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秦闯顿住，“你知道什么？”
肖云生擦手，他扔下帕子，“有的人不是秦同志可以随意摆布的，想必秦同志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
肖云生开门。秦闯在他身后阴恻恻的问道：“她知道你的来历吗？”
肖云生转头：“宣传迷信？”
秦闯这才想起这里的人不信鬼神。
“我想以秦同志的本事，区区西药配方应该不在话下，不过秦同志别忘了，生产西药的关键不是配方而是设备。没有设备回到大乾秦同志准备怎么制药？煎煮？”
这话粉刺意味明显，但是却让秦闯犹如当头棒喝，是他考虑不周，但是让他学习制造设备显然不可能。
“你什么意思？”
肖云生摆手，“朋友还是敌人要看秦同志的选择。”
肖云生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秦闯在包间坐了许久，肖云生显然对器械制造有心得。秦闯不想受制于人吗，但也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材料，不说其他，对于原生之前所学习的一切他一无所知。机械制造不是临时抱佛脚能捡起来的东西，何况即使是原身也是门外汉。
可是让他舍近求远放弃从花絮絮这边获得配方，秦闯抱头。他骂了一声接着从包厢离开，他别无选择。
像肖云生说的，得了配方难不成用蒸煮来制药？
花絮絮不知道肖云生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今天是她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杨国华亲自带她去班级报到，虽然疑惑她身份的人很多，但是表面相处还好。
都是有知识的文化人，大家知道彼此的底线，事不关己的事情很少人愿意花太多心力去探索，除了那些爱好八卦的人。
上完最后一节课，花絮絮去实验室。昨天实验结果出来了，除了花絮絮和杨国华其他人显得非常振奋。
“没想到过程这么顺利，有了这轮数据接下来的实验只要不出错，很快就能和上头反应，进入下一阶段实验。”
这时候有人问：“如果能有根治乙肝的药物就好了，疫苗虽然好，但是最大的作用是预防。咱们国家现在不仅缺疫苗更缺药物。”可是他们这群人研究了多少年，进展不大。
所有人把目光转向花絮絮。
花絮絮沉默，上辈子因为有疫苗的关系，乙肝病毒几乎已经灭绝，但是治疗乙肝的药物依旧被研发出来了，花絮絮看过相关报道，但是因为实际运用很少，她并未深入研究，但是大体方向她是知道的。
比起毫无头绪的其他人，她已经算是有外挂加持了，但是结果她并不能保证。
杨国华看见花絮絮沉默，她摆手道：“急什么，现在有了疫苗，这就意味着咱们已经成功了一大步，药物研究要是那么容易，我们这群老家伙还用天天泡在实验室。小花的能力大家伙已经看见了，给点压力是能激发动力，别人不了解，你们难不成也不了解？制药要是这么容易，这世上还会有人受病痛折磨。”
杨国华的话让整个实验室安静下来。
有人不好意思道；“这不是小花太厉害，我们这群老家伙也想在闭眼前实现心愿啊。”
花絮絮抬头，眼前的诸位都是华国制药史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是摸索黑暗潜行的先驱者。因为有了他们的坚持，华国制药才会有后来跨越式的发展，不再受制于人。
花絮絮握紧拳头，这一刻她下定决心，成不成她都要试一试，不辜负自己来了一场。
“我有点思路，但是能不能成还要实验。”
杨国华眼睛亮了，“你说你有想法？”
花絮絮点头。
所有人围过来，花絮絮简单把自己的研究方向说了一下，其他人一边听一边点头。
杨国华拍腿：“好好好，这方向是我们之前从未考虑过的，不管成不成我们试试？”
“当然要试，这把年纪了我可不怕失败。”
杨国华放下记载实验数据的册子，“即便不成也给小花排除了一种可能，说不定以后就能成了。”
花絮絮望着他们，明明是一群年过半百的老人了，但是此刻他们身上爆发的力量以及决心不亚于年轻人。
最为关键的是他们不含私心。
不为名利付出一切是值得让人尊敬的。
花絮絮站直身体，对他们鞠了一躬。
杨国华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
“杨老，你们都是我最尊敬的人，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你想自己弄实验室？”杨国华惊讶，“这里不好吗？”
京大实验室自然无可挑剔，但是花絮絮想做的东西不是一两天能实现的，在别人的屋檐下哪怕权利再大终究不太自在。花絮絮尊敬杨国华这群老教授，但是让她全心信任所有实验室的人她做不到。
她不是勉强自己的人，不喜欢的她不想勉强自己。
“杨老，我想争取自己研究的权限，另外设备的钱我自己出。”
杨国华沉默。
花絮絮站在门口，对面的几个老教授也同样沉默着。
最终杨国华开口，“不是不行，但是我希望我们这群老家伙有参观权，我们会签保密协议。”
现在国家已经放开权限，像是药厂都有自己的实验室，花絮絮想要单独办实验室不是不行，但是要走流程。
杨国华速度很快，几天后，他拿着一叠文件找花絮絮。
“这是解放前留下的药厂，经营不善快要倒了，里面有几个工人。资质是现成的，场地也有，我给你争取了经营权，里面的实验室你自己支配。”
“还要卖药？”
杨国华好笑：“不卖药你开什么药厂，没有药厂在前撑着你个人想做药品研究，不怕犯罪？”
最终花絮絮还是签了合同，成了一个快要倒闭的药厂的厂长。
晚上回去后，花絮絮把消息告诉肖云生。
“我没想到杨老考虑的这般周全，不过合同签了只是开始，生产什么药我还没想好。”
只是一家小药厂，和国有企业的药厂没办法相提并论，但是花絮絮自己接手了烂摊子，自然要把它做好。
她躺在床上扳手指一项一项数，“厂房维修、设备更新都要花钱，好在之前挣了一笔，要是不够只能贷款了。”
不到迫不得已花絮絮不想贷款，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不动产去贷款。
肖云生躺在边上看书，闻言看了她一眼，“我手里有点钱，给你。”
肖云生一直没有断掉写稿，他文风多变，见解超前，花絮絮甚至在国报上见过他的文章。
笔杆子挣钱又能挣多少。
花絮絮没有拂她的好意，她转身挤进肖云生坏里。头枕在他胸口，强劲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敲击着耳膜。
“那谢谢你了肖同志。”
肖云生听过太多人叫他肖同志，但是能把这三个字叫的那么缱绻的除了花絮絮再无外人。
肖云生揽住花絮絮的腰，“早点睡？”
花絮絮笑：“怎么？等不及了？”
肖云生拉灭灯，俯下身吻她。
黑暗里花絮絮突然发问：“怀孕了怎么办？”
肖云生瞬间停下动作，“有了？”
花絮絮听不出他是期待还是其他，摇头道：“应该没有。”
肖云生拉开灯，目光停在她肚子上。
花絮絮伸手挡住，“我现在还没做好准备，过两年再生不迟。”
肖云生点头，指尖穿过花絮絮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抚摸着。
花絮絮问：“你喜欢孩子吗？”
肖云生拢起花絮絮的发丝，他郑重中带着一丝迷茫：“不知道，不过你生的我喜欢。”
花絮絮挑眉：“这次不怕自己死的早了？”
肖云生将她压在身下：“即便我死了，你也会照顾好孩子。”
第二天花絮絮起的很晚，肖云生也没上班。两人在床上腻到十点起身。这是肖云生少有的放纵，花絮絮不知道是不是昨晚的“死”字刺激到他。
“等会我要去厂房，你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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