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诱饵

乔昀的出现确实给皇帝带来了很大的震颤。

        次日一下早朝，皇帝便召了国师进入内殿，他背着手来回踱步，着实焦躁不安。半晌，他终于忍不住道，“国师，两年前是你同朕说，乔昀身上龙气太盛，所以诅咒邪祟无法靠近。”他顿了顿，在提到龙气时眼中划过了一抹不甘和畏惧。

        “那血雨确实淋不到他身上，朕信了。一山容不得二虎，有朕在的锦国也容不得其他身怀龙气的人。”皇帝垂着眼睛，拇指下意识转了转玉扳指。

        这是他起了杀意的表现。

        国师微微欠身，“微臣明白，乔昀虽身怀龙气，可是出现的地点和时间都不合时宜，如此只能为我国招来灾祸，实乃祸星。”他见皇帝面色稍缓，心下有了别的计较。

        昨夜他没能打探到乔昀身边女子的底细，但知晓她绝非凡人，深不可测。他方从禁制封印中逃脱出来，纵然现在靠吸取人间气数和天子的龙气来恢复实力，但因为畏惧招来天雷，所以进途十分缓慢，如果真的与她对上，未必是对手。

        如此……

        他道，“微臣以真火献祭乔将军，而真火焚烧的是人的三魂七魄，□□湮灭与否并不重要，人的魂魄是否存在才是生命存活的依据。”皇帝逐渐抬眼看他，眼里晦暗不明。

        他继续道，“乔将军在真火焚烧下仍然能保持魂魄完整，生命仍然存续了下来，或许除了自身龙气的缘故以外，还有别的法子。”

        皇帝语气缓慢，国师却从里面听出了急切和不可思议，“你的意思是，长生的法子？”

        国师垂下头，掩住了眼里的神情，“这只是微臣的猜测。”

        皇帝却忽然大笑出声，眼神十分冰冷，“朕就知道，他乔昀的龙气能有多少，敢提长生不死？朕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如今他既然能活着回来，朕不管他用的是道法还是妖术，你去查清楚。”

        他紧紧盯着国师，眼白浑浊，里头欲望执念深重，“记住，朕要的是长生的法子。”

        “微臣明白。”国师心中嗤了一声，面上却仍然恭敬十分。

        “微臣昨夜已经查探过，但是如今乔将军居所防备甚重，他身边有一女子，实力不可测。如今唯有一计，请皇上以叙旧澄清的名义下旨将乔将军单独请进宫内，微臣才有机会。”

        皇帝眸色沉沉，“准了。”

        乔昀醒过来的时候，正对上秦晏探究的眼神。有了前面的经验，他竟然习惯了一般十分从容起来。只是他整个人被环抱在怀里的姿势有点不忍直视。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一靠。

        昨晚……

        在经历大惧大惊和一些他不敢回忆的事情之后，他竟然还能没心没肺地睡着？

        他张了张嘴，才发现喉内干得说不出话来。他咳了一下，才道，“你的事情办得这么快？”

        秦晏懒懒应了声。

        她长臂将人捞了回来，手指揉了揉他染红的耳廓，漫不经心地问道，“昨晚的事情不记得了？”

        乔昀：“……”

        他硬着头皮，“昨晚我饮了一些酒，意识模糊，记不太清了。”

        “哦？这样啊。”秦晏扫了一眼少年，轻佻道，“不如我帮你回忆一下？”

        乔昀下意识地闭了嘴往后一躲，却忘记女人的手臂正在他腰上，正好把他的动作看的清清楚楚。

        秦晏微笑，“看来你不是很喜欢。”

        “我不……”乔昀只觉得自己被抓得死死的，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只好闷闷道，“我就是没经验。”

        “正好，我就喜欢没经验的笨蛋。”秦晏唇角勾起，微敛的瞳眸里却毫无笑意。

        她说完，没去看乔昀的反应，自顾自下了床。

        她自己穿戴好，头也不回地说道，“穿上衣服，陪我去听戏。”

        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她眼神逐渐沉了下来。

        她有很强烈的预感。

        那个太子口中的国师和昨晚窥探的鬼物绝对脱不了干系，而这可能就是人间气数被盗的突破口。

        至于乔昀……

        她不知道乔昀在这中间扮演着什么，但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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