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的眼睛会变色
至两千年的大陆大规模辐射后，世界上一些人出现了奇怪的力量，而这些力量被统称为‘刺青’。
‘刺青’按照不同的颜色，分为不同的流派。刺青的力量可被人类使用，却不被人类控制。刺青到一定程度会化形，如刚才的精怪，而这个称为隐藏期。
拥有刺青的人一直在人类算是比较诡异的存在，某些一些极端分子认为他们和动物一样有异与人类，把他们取名为异种，但这不妨碍他们和人类的相处。
随着近代人类中武者的崛起，渐渐拥有刺青之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异种，大陆甚者一度兴起“猎杀异种”的风潮。
短短一百年来，死去的异种不下于五十万，更有一些被囚禁，被奴役。
而这些被猎杀的异种，大多数是被诬赖的普通人。
有些高官贵族，纨绔二代，他们或是相中平民家的少女，或是被平民家庭得罪，只要随便说其为异种，就可借助社会的舆论，轻易击垮平民家庭。
这些行为，也使得异种一直臭名昭著。
而真正的异种则混迹人堆，不易被人察觉，需要洛寒这些检察官来进行搜捕。
异种会有一个隐藏期。
在隐藏期前，他们可能与寻常人无异，但一旦进入隐藏期，他们就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黑漆漆的夜，连风都透露着一抹诡异，看不见窗外的树，只能偶尔听见一阵阵沙沙作响的风声。
月光朦胧的照进屋内，把洛寒的头发照得雪白。
在洛寒身旁，重新变回来的女孩子，正靠着墙酣睡着。
“挺可怜的一个女孩。”
洛寒靠在墙壁，望着那躺在自己身旁的女孩，道；“她可能在不经意间就进入隐藏期，连选择机会都没有，就被里面的精元控制了。”
刺青不是谁都可以使用，就像少女。她从来没有使用过刺青，但是进入隐藏期后，里面的精怪却可以控制她杀人。
“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另外一边，林天御打扫着房子。
帝盟唯一铁的规定，一旦发现刺青进入隐藏期，必须击杀，没有例外。
“按照规矩，需要先从她嘴里面套出一些东西。”洛寒轻呼了一口气。
洛寒嘴中所是按照规定。可是帝盟根本没有从异种嘴里面挖出东西的规定。
“你想救她。”盯着洛寒，林天御冷冰冰的问道。
他一直站在一旁关注着洛寒的举动，这一刻听见洛寒的说法，他的语气发寒，和刚才判若两人。
“你一直表现得那么儒雅，反倒我像一个痞子。”洛寒笑了笑道；“这个女孩都挺喜欢你的。”
“我不管这些。”林天御一口回绝；“所有过了隐藏期的异种，都是我们猎杀的对象。”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洛寒指了指门，他的口气并不强硬。
“你、、、”
“出去。”洛寒挥了挥手。
他也不试图去和林天御解释些什么。
对于一些熟悉的人，他甚者连话都懒得说。
他厌恶一切令人熟悉的东西，但是他却可以拿着一本书在一个废弃的地下室读上一天。
“我不会让你救走她。”林天御冷漠道。
话音落下，他提起地上的箱子，装身对着门外走去。
只是扭过头的时候，他的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一开始的洛寒很正常，再看见女孩变化后，反而变得古怪了。他进入帝盟已经五年，不应该会有这种低级错误。
“就是太听话了，见到异种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直到林天御彻底离开房间，洛寒方才摇了摇头；“太听话可不好。”
话音落下，洛寒蹲下身体，望着面前晕倒过去的女孩。
打晕红色豹子的一刻，已经杜绝了豹子今天晚上化形的可能性。
女孩刚刚变回来，还没有醒过来。
她的小脸被刚才的黑雾熏得乌黑，看不出样貌。只是微闭的眼睛中，能看见那火红色眸子，如烈火无尽的焚烧。
“你对他那么有好感，人家却一点不留情。”洛寒用手摩挲着女孩的脸，女孩的脸蛋冷冰冰的，他说道；“你说如果我的隐藏期来了，天御也会这样杀了我吗？”
半蹲着身子，洛寒就像在自言自语；“我知道那五个人不是你杀的，你的昏倒也是人为的，但是这些暂时不能让天御知道。”
“帝盟对隐藏期刺青搜索力度那么大，想要找后路不是那么简单。”洛寒盯着少女的脸庞，轻声道；“你可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试验能不能成功，能不能瞒过天御，就靠你了。”
洛寒说了五分钟的话，红发女子在一旁的墙壁上靠了五分钟。
天气很冷，她蜷缩着身子缩在墙角，眼角还有哭过后留下的眼泪。
话以尽，洛寒伸手帮少女擦了擦眼角的眼泪，这时女子长长的眼睫毛抖了抖，突然睁开眼睛。
“你的手在干嘛。”
睁开眼睛看见就是洛寒的手在摸着自己，女子脸色通红，毫不留情的道；“还不快把你的脏手放开。”
“我没想到你怎么快就醒了。”洛寒讪讪的把手收了回来。
“杀了我吧，给我一个痛快。”
她有些执着的抬起头，看着洛寒的眼睛，道。
被黑雾熏黑的脸蛋，这一刻透露这一股洒脱，再也没有刚才哭泣时的懦弱。
恩，很符合异种的刺青被人发现后，那种求死的心里。毕竟，若是这个时候死不了，她们很可能被帝盟折磨到死，毕竟帝盟一些检察官有某种猎奇，SM心理。
洛寒盯着她，问道；“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连一个痛快都不能给我吗？”她缩了缩腿，声音很冷清。
“异种在人们中恶名昭彰，帝盟则是在异种里面恶名昭彰。”望着女孩强硬的模样，洛寒笑着摇了摇头。
闻言，女子还有开口，只是缩了缩腿。
现在大部分异种都活得和女子一样，甚者更加糟糕。
你不能渴望这个社会，会给一些看起来无害，但随时会爆炸的异种多好的待遇。
轻摇了一下脑袋从思考中回过神来，洛寒淡淡道；“你肚子好像在打鼓，你多久没吃饭了。”
“这几天街上追得紧，不仅仅饭店要检查身体是否有刺青，就连卖面包的小店也要，我早上还吃了一颗窝头，，，身上还有半颗窝头。”少女说着，从身后拿出了一颗长毛的像石头一样的黑球。
拿过少女手上的窝头，洛寒诧异道；“这东西能吃？”
洛寒怀疑这窝头是什么生物，又黄又黑，还硬得跟石头一样，并且浑身是毛。
“你们这种大少爷当然不能吃。”少女一把夺回窝头，不屑道。
被鄙视了、、、
洛寒第一次在吃的问题上被鄙视，他随手一张地上出现了一堆顿时出现了一堆食物。
“作为一个吃货，我身上正好带着各种各样的食物。”
洛寒笑了笑，指着地上的一块被包着的肉饼，以一个大神的口音，解释道；“这个是、、、”
然而完全没听见洛寒的话，少女盯着地上的食物，张大的嘴巴，口水都差点流出来；“是帝都的肉汁饼，售价五十一个金币，这是贵族门才可以吃的牛排，售价七十一个金币，天啊天啊，这个是名店特征的特征肉饼，就算保存再久，味道也极其鲜美，售价一百五十六个金币、、、这个是“
“...”
貌似被碾压了。
另外一边，少女完全没有碾压洛寒的觉悟。她以大师的姿态，留着长长的口水，盯着各种各样的食物，还不忘配上各种解说，几乎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忘我地步，然而就是不吃。
我刚刚说我是吃货，你就一直在一边解说，这打脸外加碾压是给谁看啊。
洛寒看不下去了；“你吃不吃啊。”
“吃啊，干嘛不吃，便宜谁也不能便宜了你们这一群帝盟的吸血鬼。”她轻哼道。
这句话刚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人家好心好意拿东西给你吃，你就算想要骂人家，在心里面骂个爽就行了。
怎么可以说出来呢！
小丽以为洛寒会把东西收回来，结果洛寒反而乐呵呵的道；“你这一点，倒是和我看法相同。”
这一句话把少女说懵了。
她皱了皱眉头，踌躇一会，问道；“喂，不是我敏感，但我醒过来后，你好像真的变了一个人一样。”
一开始，洛寒对她是各种粗暴，直到晕倒过去的最后一幕，她还想着要怎么打死洛寒。
可苏醒过来后，洛寒好像变得更好说话了。
“虽然我不是很想告诉你，但既然问了，那我还是可以告诉你的。”闻言，洛寒颇为神秘的笑道。
“什么。”
“你醒来后，腿一直放那么开，裤子还没有拉紧，我这个地方可以看清楚你的内裤，而且你的内裤还没有穿紧，可惜看不到屁股。”洛寒在少女的耳边，低声道；“要不你扭过来让我看看？”
“死变态。”听见这句话，少女毫不留情就是一脚。
看见这一脚，洛寒后跳一步，轻挑嘴角，道；“更清楚了。”
少女脸色涨得通红，轻哼道；“你、、、哼、、果然是我看错了，变态就是变态。”
说着，少女拉了拉自己的土黄色的耐脏裤子，然后别过头。
“小姐，给你东西吃，回答我一些问题。”洛寒说道；“可好？”
闻言，少女别过头，表示自己是一个有志气的吃货，绝不会屈服。
但无奈地上食物太过丰盛，再加上自家肚子叫个不停。
过了半响，在洛寒惊讶的眼神中，少女才嘟着嘴巴，一脸不愿的轻哼道；“你问吧。”
话音落下，她已经眼疾手快的抓起来一块牛肉饼，包装纸都不撕，就对着嘴里面塞。
另外一边，洛寒先是抹了一把冷汗，才直截了当的问道；“你的名字。”
“没有名字。”
闻言，洛寒眉头一皱。
“不要误会。”看在地上食物的面子上，少女解释道；“我不是故意和你作对，只是调查的时候，必须要检查身体，有刺青的人，不配拥有身份认证，所以我没有名字。”
“哦？这个我倒是忘了。”洛寒点了点头；“又不我给你取个名字。”
少女原本想拒绝，但是看着洛寒真诚的样子，突然又打不定注意。
多年不见的少女心，让得她的心中如有小鹿乱撞，心脏也砰砰砰的跳了起来。
看在食物的面子上，虽然我也对他有点好感，但是他也太直接了。取名字这种事情，除了父母，就是恋人之间才会互相有爱的昵称吧。
人家还小呢，如果她给我取的名字太好听，我是要拒绝，还是接受呢。
如果接受是不是代表我承认他了。
如果我拒绝了，会不会产生误会呢。
“叫小丽！”洛寒说道。
咔嚓！
小丽这两个字把女孩的粉红少女心轰得支离破碎。
这尼玛，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她多年不见的少女心突然出现了。
然后在刚才又被一只狗给叼走了。那狗就那样肆无忌惮在自己摇了摇尾巴，然后一脸骄傲的把她碎了一地的少女心叼走了。
小丽，还有比这更‘通俗易懂’的名字吗？
小丽忿忿的问道；“你能用点心吗？”
“小美，小红？”洛寒挠了挠脑袋，问道；“小菊，小、、”
“高端一点。”
“皇甫小丽。诸葛小丽，南官小丽，伊丽莎白小丽，亚历山大小丽。”
小丽；“...”高端你妹，我还诸葛二狗，皇甫小明呢。
“喂喂，选一个啊。”洛寒说道。
“还是小丽吧。”少女顶着一头黑线。
“那好、、小丽、、”
洛寒还没说，小丽冷清声音再次传来；“我怀疑你只是为了叫得比较顺口，才这样取的。”
“你怎么知道的。”洛寒诧异的点了点头。
他居然承认了，他居然真的恬不知耻的承认了。
小丽感觉寻常人的三观，完全不能用到面前这个人身上，她不再理会洛寒，而是开始吃东西了。
速度很快、、、真的很快、、、那是一口一块牛排的速度。
洛寒很想提醒她，牛排不是按口吃的，但是想了想，还是觉得算了。
毕竟寻常人的三观不能用在面前这个小丽身上。不然按照自己取名字的技术，肯定有一堆人抢着要。
这两个奇怪的生物，因为彼此三观不合的原因，竟然都没有继续开口。
房间内，少了洛寒和小丽的对话，变得有些冷清。
嘀嗒、嘀嗒、
一脸平淡的小丽，吃着吃着，一颗颗珍珠般的眼泪开始从眼眶不断滑落，把她的衣襟打湿。
她原本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打算用最强硬的态度来面对洛寒，激怒他，让他杀了自己。
可是嘴中这肉汁和胡椒粉的味道，这番茄酱搭配火腿的味道，终于击破了她心理最后的防线。
她原本就只是一个生活在贫民窟的小女孩而已，父母因为她的身份抛弃她，她却靠着自己活了下来。
她咬着手中的肉，强撑着不出声，可是眼眶已经红红的。
“你又怎么了。”洛寒问道。
小丽咬着嘴唇；“很好吃啊！”
“好吃还哭什么。”
“我突然不想死了。”
洛寒道；“...”
他实在搞不懂这个女孩的大脑里面到底在想一些什么东西。
刚才还要来个痛快，现在手上握着一个肉饼，哦，是名店生产的大肉饼，然后她又不想死了。
洛寒感觉吃货的路上绝无止境，以后谁自杀他就拎着一袋子食物上她家去，恩是她家。
“我好像没说要杀了你。”洛寒说道。
“你不用骗我了，有刺青的人被帝盟抓到都要死。无罪的投湖，有罪的火刑。”
小丽握着手中的肉饼，她又咬了一口，把嘴巴撑得圆圆，含糊道；“能在死前吃到这些东西已经很满足的，杀那五个人我是无意的，但是我知道这种事情，一定要有一个人负责任，所以你还是杀了我吧。”
这一次，洛寒是真的惊讶了，她没有想到面前这个女孩会有这样的觉悟。
“我只求下辈子，身上不要再出现这种东西。”小丽愣愣的说道。
“其实很多人都想要拥有你不要的东西。”
闻言，洛寒笑了笑道；“只要你不被他控制，而是去控制他，那你就没有危险。”
“你是说恶魔之力。”小丽眨了眨眼睛。
“是刺青之力，只要运用得当，就你可以反过来控制他，就像我一样。”说着，洛寒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他的眼睛不大，细细的、长长的，眼梢微微地向鬓角挑去。深黑色的眼球散发着诡异的光泽，眼白白得可以反光，眼睛的深处如一颗颗陨石声势浩大的不断爆炸着。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眼睛中的黑色慢慢褪色，淡黑色，然后是灰色，是蓝色，是红色。
短短一会时间，他眼睛的颜色变化不断。
小丽愣住了，眼睛居然能变色，还真是厉害。
洛寒似乎不打算解释这个现象，他握住小丽的下巴，微微抬起。
嗡！
和洛寒四目相对，小丽浑身一震，就连手上吃东西的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
在洛寒的眼中，她似乎看见了一个世界，一个流光溢彩的绚丽世界。
洛寒眼睛中那绚丽的色彩，散发着一阵令人平静的波动，如死寂的大海潜藏暗涌，也如一具尸体毫无生机。
“喂喂，小丽，你还好吗？”约莫半响，洛寒轻轻摇晃了一下面前的小丽。
小丽的嘴角还挂着一根肉丝，对洛寒的动作毫无察觉。她被洛寒的眼睛紧紧吸住，近乎出神的呢喃道；“大人，我突然觉得你挺帅的。”
察觉到小丽已经完全进入出神状态，洛寒揉了揉胀痛的头；“第一次在人身上使用刺青，还真是蛮吃力。”
“砰！”
下一刻，门被林天御一脚踹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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