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两个选择
一瞬间，周围的温度上升到让她无法忍受的高度，焦灼的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似乎都能够感受到那些火正在狰狞地舔舐着她的后背。
是炼狱，是煎熬。
你是谁？
那个女子再次轻启朱唇，望着被灼烧的她眼神没有一丝波动。
仿佛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会为之所动一般。
这种冷漠，是她从未有过的。
还没有待她回答，女子再次开口：“你是想要永远生活在炼狱中煎熬，还是愿意“冷”一点，生活在冰雪中寒冷？”
是要她选择自己道路吗？
告诉她，如果继续做那个依旧想要宠爱的宋艾依的话，等待她的将会是炼狱，是永远的折磨。
但只要放弃那个可笑的想法，不再去期待，让火变成冰。
日子，自然会好过许多。
前方出现两条道路，一是固执己见，到最后走到地狱的道路。
一是封闭内心，一直寒冷下去。
她该如何选？
她期望被宠爱吗？
期望！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对于亲情她都有种莫名的执着，无比渴望，近乎执拗。
但她所遭遇的一切告诉她不是期望就能够实现的，世上有太多的不如意，往往你所期望的，最后会将你拖入深渊。
如果她想要活得更久一点，就必须抛下希望，抛下信念，走上那条她从来没有想象过的道路。
女子消失了，留给她的选择却并不难。
她闭上眼睛，毅然决然地走向那片冰天雪地，连心都似被冻住般，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就在这时，周围的灼烧与寒冷全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
喂！
喂！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她先看向的是那个看起来有点像人的身影。
那个人，明明是人的身材与脸型，却无法让人觉得她是人。
只因她的脸上与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铺满了羽毛，艳阳般的羽毛，却令人毛骨悚然。
那个人朝她露齿一笑：“你要选择我吗？”
尖声尖气的，像是指甲刮到地面的声音，鸡皮疙瘩都让宋艾依起了一身。
转过头去，望向身后的妖兽。
妖兽看起来像是重明鸟的原型，那双肉翅散发着腐烂的气息，可肉眼看上去却并没有什么不妥。
然后便是身上多处该有羽毛的地方都似是被谁拔掉了一般，丑陋又恶心。
最最让她惊悚的，便是那个妖兽的头，妖兽的身体却长着人的头！
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应该是妖兽的脑袋，但是本该有羽毛的后脑勺却长着人的头发，长到几乎盖住了整个身体。
湿漉漉的头发上，同样散发着腐烂的气息。
本该妖兽的五官，却长着人的脸，只不过是变了形的鼻子，咧到耳后的嘴巴，以及太过明亮的眼珠。
眼珠中的光让宋艾依都感觉刺目，忍不住眯着双眼。
那个妖兽安然的等她打量完以后，像她身后的人一般咧开大嘴，“你要选择我吗？”
选择谁？
是选择成为“人”还是选择成为“妖”？
不过哪一种，她似乎都不想选择。
因为不管是哪一种，她都只能感觉到恶心，让她成为那个样子，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还没有等她想好，前后各自出现一条道路，那两个人妖笑意盈盈不怀好意地望着她。
如同刚刚一般她必须要选择一条道路，而且没有第三条选项。
没有第三条选项？
宋艾依勾起嘴角，身体的两个侧面刚好对着两条道路。
左边，那个人形的人被渐渐蔓延至脚底的冰雪冻住，响指声响起，人形冰雕应声而碎，化为虚伪。
右边，那个妖形的妖兽被大片的炼火灼烧，将她的身体吞噬殆尽，但是那两条道路却只是晃了晃并没有消失。
呵...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呢。
嘴角泛起冷笑，冰与火再次被加强，将蔓延至无尽头的两条道路冰冻与吞噬。
刹那间狂风大作，呼啸凌冽的空气如同刀尖一般划过宋艾依的身体。
很快，她的身上已经出现无数道血痕，血渗透出来，让她看起来就像是个血人。
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体内的灵气冲出来，奔向妖路，与那边虚无的妖生道路厮杀在一起，体内的妖气冲出来，奔向灵路，与混沌的人生道路疯狂对攻。
而生命之气，则包围着宋艾依，一点点滋养她刚刚被毁坏的身体。
没过多久肌肤早就失去了一道道血痕，变得光洁嫩滑，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被风蚕食后留下的伤口依然在看不见的地方滋扰着她的意识。
她咬了咬舌头，口腔中泛起血腥之气才让她的意识清醒了些。
不能倒！
这样告诫自己。
若是倒了，她便会在此陨落。
若是意识被控制，就会在妖路与灵路中随便走出一条，走出那条无意识选择的路，便会再也无法改变。
她要的不是任意一条，而是那第三条。
掠过两条道路，宋艾依一步步挪到虚空中。
既然没有路，那她便走出一条来，自然就有了第三条路！
咬牙压制住体内风雨欲来的滋扰之风。
突然，体内的生命之气早已在刚刚被她用了个干干净净，而丹田处的八卦图案产生的生命之气早已无法承受住她巨大的消耗，迅速转动的八卦盘甚至都隐隐有了崩坏的感觉。
宋艾依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强力的使用生命之气了。
微微叹了口气，将生命之气收回。
收回的一瞬间，由于立即失去生命之气对于滋扰之风的抗衡，她承受不住，直直地倒下去。
砰！
重重地跌倒，让她差点晕厥，但还是强撑住意识，不让其陷入昏睡。
不能睡，宋艾依！
心底暗暗告诫自己，翻了个身，用前肘一步步拖着整个身体。
但她的意识再强大又哪里抵得过滋扰之风，终于，她慢慢阖上了双眼，意识开始涣散。
没有选择那两条道路中的任何一条，在这片虚无中她便注定走不出去。
这个时候，也方才明白，为什么从来没有半妖的出现，因为不允许，没有任何一个人或妖的意志力能够撑着走过没有尽头的虚无。
也许，曾有人跟她一样不想选择这两条的任何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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