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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4章 舞弊


长安城内,是有着行宫存在的,如今萧姽婳自然改成了公主府,这也算是破了公主府宅邸面积大小的记录。

        萧姽婳本人倒是不怎么在意自己的住所问题,但架不住一堆人劝说,最终才搬了进来。

        因为够大,办公场所自然也搬到了这里。而原本的衙门,却是大手一挥,改建成了学监。请了不少颇有名望的文人坐镇其中,一方面以招揽各地学子学习与投效。另一方面,便是组建一个智囊团,毕竟不少人你让他谈天说地可以,但实际办事就差了许多,也就是理论知识丰厚,实践能力差。

        而眼下,学监可谓热闹非凡,因为这里目前就是所谓的‘海选’现场了。

        周少瑜还没想好怎么去见萧姽婳呢,要见到还是简单,关键在于说啥。反正无视可做,干脆跑来瞧上一瞧。

        学监单独划出一个区域开了一扇侧门用作选拔,门口人流涌动,若是报名,就上前登记,待念到名字,自可进入参与选拔。每一次进入五人,度却也快,没多久就能出来。

        有人出来时无精打采,有人精神振奋,看模样表情就知道初试结果,且基本都是结伴而来,场中少不得一些安慰或贺喜的话语。

        又是一拨人出来,周少瑜刚好靠近,抬头一看,顿时恶寒。

        只见其中一人,穿着一身带粉的袍子,当然了,也莫要小看这颜色,这年头绝对的奢侈货。只是传到一男子身上,未免着实怪异,不仅如此,不但脸上扑粉,人家耳边还别了一朵鲜花!

        仔细一看,还别说,模样还真有几分貌美……嗯,是女子的那种阴柔美,而不是形容男子的貌美。

        “哈哈哈,瞧这神色,看来咱们的花夫人也通过初试了!”人群中一人大笑道。

        这被唤作花夫人的年轻男子一点也不恼,兰花指一窍,一张口,却是直接开唱!对,没错,唱出来的,不是用说的,那嗓子,简直比女子还要娇弱三分。

        “公主豪杰,天下男子尽折腰,此等奇女,自是娇花才与之相配……”

        众人一滞,还别说哦,闹不好真有这种可能。

        萧姽婳是谁?那可是能带领千军万马南征北讨的人。当年孤军入蜀,如今已打下小半壁江山,让男儿自愧。这般的能力,怎么是寻常女子可比,又怎么是寻常女子的性子?

        想来强势是肯定的吧,这样一来,闹不好还真喜欢‘花夫人’这一款?

        莫看人家一副女儿家似的样子,但人家的才名也是颇高的,只是因为喜欢唱戏,才经常作此打扮,若平时真说起来,多少也算一件雅事。

        众人窃窃私语,有人还想着要不也另辟蹊跷试试?毕竟有些人的优势太明显,他们显然是比不过的,不整点亮点出来,如何被公主看中?

        周少瑜听着也是醉了,他敢打赌,萧姽婳绝对不会喜欢这一款,男儿就该顶天立地,这模样像怎么一回事,若是唱戏中也就罢了,可平时还这样,那就有点无语了。

        不过看他现在都是用唱的方式对话,看来也是个戏痴了。

        又看了一阵,却是名单上的名字已经念完了。原来这海选已经进行了一小段时间了,愿意来的基本都已经来过了,今日也是最后一日。

        “可还有谁要报名参与的?明日便是复试赛,过了今日,可就没机会了。”一个中年太监站在门口喊道。

        一看没热闹可瞧,周少瑜这就准备走了,参赛什么的,他可没兴趣,再说了,人家萧姽婳本人也没承认这个不是。

        摇摇头,就要离去。

        “慢,这里还有人要报名。”一声喊之后,周少瑜就感觉一股力道推向自己的后背,不查之下,一个踉跄,而后就被人拉着胳膊往前走,其他人也真是,居然还直接给让出一条路来。

        “哈哈,黄公公,我这位李兄可是特地从千里之外赶来,就是性子比较内敛,不敢冒头。”王德谦笑哈哈的对着中年太监一拱手,笑嘻嘻道。

        “原来是王家三郎啊。”黄公公显然认得,态度不错。“既如此,就抓紧时间进去吧,若还没人,今日就该提前结束了。”

        周少瑜一脸懵,哥啥时候说过自己要报名啦?

        正待辩解,忽见院内一行人走了出来……

        萧姽婳很郁闷,她本是过来找学监的老师们商议事情的,为的就是进一步分析吐蕃与大梁结盟对于他们的影响。来的时候走的正门,此刻有些乏累,便想走侧门回府。

        那劳什子比试她是知晓的,心下无奈,却也不好直接站出来捅破。索性不再多加关注,是以还真就不知道这里是初选现场。

        可来都来了,都已经被看见了,再扭头离去也不合适,只好冷着脸准备径直离开,然后……

        “咦?”萧姽婳觉得自己有点眼花,抬手揉了揉,确认自己没看错,顿时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很有深意的看了周少瑜一眼。

        周少瑜大汗,心说这叫个什么事,他现在的模样,也不过是稍加伪装罢了,萧姽婳肯定能认得出来。

        见萧姽婳瞧着自己,周少瑜讪笑两声,一拱手,弱弱道:“额,小生李易安,见过蜀国大长公主。”

        现场除却那位太监,也没人下跪,都是分作两旁拱手了事。现在到底仍旧是公主身份罢了,到还不要动不动就下跪。

        除却报了个假名,却也是挺平常的一件事,然而天知道咋回事,原本收在袖兜里的那本关于萧姽婳的小册子居然随着动作掉了出来!

        周少瑜:“……”

        萧姽婳:“……”

        “李易安?”萧姽婳有些玩味,点点头,抬手虚指两下,意味深长的道:“嗯,我记住你了。”

        说罢,神色莫名的扭头离去。而周少瑜,顿时捂脸……

        至于在场的诸位书生,个个眼神不善,好家伙,这说明啥?说明这家伙已经被公主记住了啊!靠,咱们怎么没遇见这种好事,也没看出哪里有什么特别的啊。

        “李公子?”那中年太监爬起身,上下打量几眼。“好好好,果然一表人才,来来来,随我进入考核。”

        压根不给辩解机会,拉着就周少瑜就往里走。虽说萧姽婳没多说啥,可至少也是对他有了兴趣嘛,不然怎么会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那般话。

        换言之,希望很大!就算才能很差,也要特地打个招呼给开条后门一路通过!

        于是,周少瑜一脸懵圈的进入了一间宅子,里头坐着三个儒生老头,待那太监上前细语几句,这三老头立刻打量起周少瑜来,而后又商议了一阵,各自点头。

        “来,上前写几个字来看看,嗯,就照着这个抄吧。”一个老头道。

        周少瑜不明所以,来都来了,还能咋办,先过了这关再说。于是一拱手,老老实实上前抄写。

        挺简单的一诗,也的确有几分火候,算是佳作,也不知是谁写的,周少瑜点点头,至少这作者到是的确有几分诗才,至于内容,描绘是一位女子的娇容。

        抄完,将笔一放。

        “好!好诗啊!”三老头顿时拍桌浮夸惊叹。

        “想不到你如此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诗才,好好好!”

        “还有这字,简直入木三分!”

        “没错没错,好啊,好久没见过此等俊杰了,通过!”

        纳尼!?周少瑜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还可以这样操作的?说好的这学监请的都是各地名士大儒呢?就是这样子的?

        其实也没冤枉,学识高不代表人品。事实上,愿意参与到这选拔做评委的,多少都是投机之辈,那些真正的名士大儒,是不屑参与的。现在摆明了‘李易安’被看重,多不容易啊,要知道到现在为止,都是他们这些人一头热呢,萧姽婳压根不表态,好容易有个萧姽婳注意的,他们自然也有了一些想法。

        假若‘李易安’啥都不会,这种情况下最终仍旧被萧姽婳看中,世人会怎么看?既然如此,那就打造一个文武双全的形象出来,到时候即便被萧姽婳看穿也不会说穿,因为那落的是萧姽婳自己的脸面不是。而且看这一手字迹,的确有几分本事,那就更满意了。

        “哦?想不到你还要参与武试?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

        都不用周少瑜开口,三老头就拉着周少瑜又进入一处偏院。这里有几个军中武师在此做评判。

        一刻钟后……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位武师飞身后倒!

        周少瑜懵的哟,哥啥时候会隔空打人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你这也飞的太夸张了吧,就算正中一拳,也没有这么个倒飞的道理不是?

        然而下一刻,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人外有人。

        只见另一位武师惊道:“居然如此好身手?待某来试试!”

        于是果断上前一拳击出,然后……

        “啊……好厉害!某不是对手!”

        瞧瞧,倒飞的过程中,还有闲情夸赞一句!

        “某来!”

        第三位武师出场,更夸张了,到是没有在倒飞过程中夸赞,而是在倒飞倒地之后,还直接翻滚了十来米才停下,然后一身狼狈的一抱拳。

        “公子身手高深莫测,叫人惊叹,某自愧不如。”

        周少瑜表情木木,一抱拳:“我,我,叹为观止……”

        如此这般,莫名其妙就成了初试第一名,而且还是文武双全的那种。通过是必然的,还直接给安排住处,直接住在了学监。

        废话,万一真是个废物,放出去岂不是曝光啦?还好是外地来的,谁都不认识,不然还真不敢这么操作。嗯,有必要上王德谦哪里多打听一下,看到底了解多少。

        第二日复试,统共大约二百来人。第一场文试,各自一间小号房,周少瑜刚走进去,正等着公布考题呢,结果纸张一翻,最下边就已经有了最正确答案……

        第二场武试,比的是箭术,武试的人数要少得多,统共不过三十余人,一次十人上场,靶子的距离也很近,不过五十步,也就是每个人之间距离比较远罢了。就是不知道为啥要在这大平地的还专门造个大棚子。

        周少瑜心想这总么办法造假了吧。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

        一箭射出……对面的靶子红心上,顿时一根箭矢插在那里,但周少瑜保证,绝对不是他射出去的!因为他的弓箭被动了手脚,上头都连着一根细细的丝线,一箭射出,箭矢直接一闪而逝没入棚子上方的阴影里……

        至于靶子上的箭,压根就是原本伪装在靶子里的,触动机关,自动弹出。

        “李公子十箭全部命中红心,是为武试复试头名!”监考人员大声宣布。

        厉害啊!有这等机关术,做点别的不好嘛?干嘛非得用来舞弊啊!

        这感觉别提多怪异了,先不谈他自己到底如何想法,但若真要想赢,难度也不大,至少射箭这一项,妥妥的。五十步的距离,骑射都要把握好不好。

        可这被人一路送上去,这算个啥,真真是哭笑不得。

        一想到萧姽婳那玩味的笑容,周少瑜有点汗颜,真不知道到时候与萧姽婳之间的碰面会是什么样子。

        这般想着,结果还真就要碰面了!

        原本丝毫不表态,也没有半分兴趣的萧姽婳,居然突然表示要观看最终决赛比试!

        这下子,除却周少瑜之外的所有进入决赛的人都沸腾了,多好的表现机会啊,既然萧姽婳来了,这不就说明还是有兴趣招婿的嘛?是以各个摩拳擦掌,嗯,顺带敌视一下周少瑜,谁不知道这家伙已然被公主青睐了?

        此外,最终比试还是公开进行,允许先前报名参加过的人入场观看,这下子就更热闹了。

        周少瑜敢打赌,这绝对是萧姽婳的注意,为的就是看他的热闹,这让周少瑜有点心虚,万一萧姽婳直接揭开他的身份,岂不是很尴尬。

        但同时也觉得,都这样公开比试了,你们这些人总不能还能帮我舞弊吧!

        然而……

        事实证明,周少瑜太小看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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