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钱的事终于解决
说完，江雨霖递给我一封信，然后转身跑离。因为，广播体操已经开始。
把信往兜里一踹，一个百米冲刺，我也站到了自己的位置。
这课间操，我不过是应付应付。所有所有的心思，全跑到兜里的信上去了。
这操刚刚结束，我又一溜烟跑回原地，迫不及待地启开信封。
不用说，这信自然是江雨虹的。
——
小非，我现你有点变了，不再是之前的男子汉，而是变得婆婆妈妈。所以那天，我不敢跟你实话实说。
答应我，继续回到从前去，去做你那个永远无敌的大丈夫，好不？
答应我，不管我这边什么情况，你该怎样还得怎样。我就是怕你胡思乱想，一天到晚瞎折腾。所以才没告诉你这些。
别瞎折腾好不？钱一还上我就回来，不就是三几个月吗？快得很。
记得好好读你的书，千万不要落下，等我回来了，你还要给我补课呢！你自个都没学好，回头怎么教我？
你不是说，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吗？我还等着享你的福呢！你要是考不上去，将来怎么给虹虹幸福？
咱们为什么这么苦？咱爸为什么会离开？说白了，都是因为没钱。
我们为什么没有钱？
那是因为咱们家穷，咱们的家乡穷，根本就没有来路。如果有钱，还会生这些事吗？
所以，要想过得好，只有考上去；要想出人头地，必须金榜题名；要想改变未来，必须改变自己；要想无难无灾，就得自强不息。
所以，咱们现在的第一任务，就是读书读书再读书。
听说，这狂犬病好生恐怖，一旦作，死亡率就是百分之百。
听说，那个狂犬疫苗，只是刺激人体的免疫系统，以产生抗体来对抗病毒。
听说，从注射疫苗到产生抗体，还得要二十多天。在这期间，人体是得不到抗体保护的。所以，即便是注射了疫苗，一旦免疫系统较弱，也一样会被感染病。
……
给你说这个，是想跟你商量一个事，你不是有《土医大成》吗？能不能好好研究研究，把这个难题攻克了？
不用说，你也是知道的，在咱们乡下，能有几家不养狗啊？在咱们乡下，能有几个人不被狗咬啊？
你也知道，这些父老乡亲，能有几个懂的？在没病之前，有几个会当一回事？可一旦病，那可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
咱们能不能痛定思痛，将这种悲剧杜绝？即使我们不能攻克，也该让咱们老百姓明白。要不然，这还得死多少人啊？
答应我好吗，小非：一定要好好学习，以便攻克这些难题，为世人减少丝丝痛苦。
——
信是看完了，但是那颗心，却迟迟迟迟不能平静。
不知道，今天究竟是怎么回事，往天的那个大喇叭，不是《粉红色的回忆》，就是“甜蜜蜜，甜蜜蜜”，今天却是《大约在冬季》。
——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
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
好像那天，咱俩在村口相拥的时候，远处的录音机，也是播放的这个旋律。此刻听到这歌，我无法不想起那夜，不想起那番幽怨。
是谁在口口声声地说，这不是考虑感情的时候？是谁在无休无止地想，想那些儿女情长？
人真的好贱，总是不按规矩出牌。在成年之前，总喜欢考虑成年后的事，恨不得马上行使大人的权利；那些成年人，偏偏又反了过来，只想像小孩般无虑无忧，有吃有喝各种不愁。
其实，哪里是这么回事，只是往往会容易忘记，属于自己的“责任”而已。就像江雨虹提醒的一样，在现阶段，在校园里，我们的责任就是读书，至于这样那样的诱惑，这样那样的磨难，根本就不是咱该考虑的事。
但是偏偏，我就是那个不按规矩出牌的人。
此刻，我好像正处于前者，正在用我十二岁的年龄，去考虑二十岁以后的事。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分钟，我才真正懂得这句话。八年了，咱俩分开的最长时间，从来都不会过三天，可是这次……
不，这事我得管。作为一个男人，岂能任凭命运颠簸，岂可就这么坐以待毙？我得想办法，早日结束这种煎熬。
我要去找老师，我要去找同学。既然，光头帮都能一举击溃，这区区几百块钱，还能将我难倒不成？
主意打定，我立马找到郝校长，在全校起了募捐。
结果，大张旗鼓地弄了十天，也只凑到了一百块钱。按照这个度，钱没凑够，学期早该结束了。如此这般，还能有多大意义？
再说，全校师生就三百人，每周就一块生活费，少的甚至五六毛，能够凑到这个数，那已经是不错的了。
但是，与七百的距离，实在差得太远太远。
这个周末，我和江雨霖是一起回的家。一路上，我们都在商讨这事。
我说：“咱们村里，有没有到其它学校读书的？”
她说：“有是有，我看够呛。小河中学，天时地利人和，都只弄了这么一点，其它学校可想而知。再说，其它学校，他们离家更近，拿钱更少，学生也没小河的多，想来老师们的收入，肯定也高不到哪儿去。到这些学校去，能凑到一半就不错了！”
的确，江雨霖说的不无道理。难道，这事就只能到此为止？
我还是不甘心，于是说道：
“一半就一半，五十块也是钱啊！一个学校五十块，走它十几个，不也差不多了？”
“也是，那也只能这样了。”
然而，细细一数，咱俩所知道的中学，加起来还不到十所，跑了也不是等于没跑？
见我一脸苦涩，她连忙开导道：
“要不然这样，我去炮竹厂，我去换姐姐？”
“这怎么行？胡说八道！”
“怎么不行，反正我又还没中考，后面有的是时间学习。再说，不是还有你们吗？寒假暑假，课间周末，什么时候不可以补啊！再说，往后……”
“打住！你要再说这样的话，我一辈子都不再理你！”
她的这个“再说”，无非是说：反正将来，在一起的也是你俩，不如牺牲我一个好了。我哪能容她这么说话？于是气呼呼地打断了她。
见我生气，她赶紧解释道：
“我也就随口说说，我去人家还不一定要呢！”
“这么说，你去过了？”
“没，没，没有……”
听到她的磕磕巴巴，我就知道，这家伙肯定去了。
“去了就去了呗，又不是啥子见不得人的。……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
见我极度冷静，她颇为意外，一时之间竟走了神。
“我是说，炮竹厂，那老板怎么说？”
“他说，我还不到十六，不能做。不过，估计我也做不了。”
“怎么会做不了呢？很累吗？”
“累倒不累，就是乌烟瘴气、灰尘仆仆的，气味呛得吓人。当然，农家人嘛，灰点脏点又有什么？
我说的是我们农村的那个农家人，不是你们农家的那个农家人。”
“这个我知道，往下说，赶紧些。”
“晚上干活，白天睡觉，从晚上八点钟干到早上八点钟，天天如此，没有什么周末不周末，这种活我可干不来。”
“那干吗要非去不可呢？去别的地方赚钱还他不行吗？”
“不行。老板说了，咱妈又不是本地人，要是哪天突然不见了，这个钱他找谁要去？
要是怕苦，不想做也行，但人必须呆在那里。
没去之前，说是帮忙做做饭，到了地方，却又叫去卷炮竹……”
一听这话，我越忧心忡忡，联想到从头到尾的整件事情，难不成，这又是一个级陷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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