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舞蹈总监对两人目前的进度非常满意，安排他们明天再练习一次，把细节再抠一下，就可以直接和伴舞一起进行完整的演出训练了。
“如果顺利，后天可以试试直接到录播室带妆彩排，节目组已经把舞台提前准备好了，你们《睡美人》一定会大放异彩！”
排练完成，沈长宁跟总监及马全鑫打了声招呼，便直接回家了。住的近就是幸福啊，三伏天挤地铁真的太不人道了，虽说地铁里冷气挺足的，可人一多还是热气腾腾的，跟蒸桑拿一样让人难受。
如今住在市中心的cbd，还就在剧院旁边，抬腿就到家了，这路程短得太阳都来不及把沈长宁从排练厅带出的冷气蒸发掉。
电梯门一开，沈长宁和电梯外等着的傅向岸均是一愣。
傅向晚先收回了惊讶，眼里却有了一丝笑意：“沈老师，你是来找我？”
沈长宁不明所以。
“我其实知道你今天下午要来排练，我也是想去看一下的给点意见的。但是，我最近有点私事走不开……所以……”
沈长宁心里：不用解释啊。
见沈长宁没搭腔，傅向晚的语气急切了起来：“我一个小时后就能回来，你坐坐等等我？我家里有很好的茶叶。”
沈长宁顺着傅向晚的眼神望过去，是3102的房间。原来如此，她和傅向晚是邻居。
陈笑这小妞买了房子装修好就没住过，一直丢空在这里，难怪连隔壁住的谁都不知道。罪过罪过。
沈长宁笑笑，跟傅向晚潇洒地挥挥手：“不急不急，来日方长。你去忙吧。”
傅向晚目瞪口呆地，看着沈长宁利索地打开了3101的门，然后“砰”地一声关上了。电梯门合了又开，开了又合，他才想起来自己要下楼。
进了电梯间，傅向晚并不意外地发现他的脸有点发烧。天呐，刚刚他的表现，真可谓自作多情了吧。
可如果不是呢？燕京这么大，她为何刚好就搬到他旁边来了？
过去，也不是没有一些女性朋友对他有一些特殊的想法，为了做了不必要的努力，他也是见识过女性的种种可爱或者不可爱的小花招。
平心而论，如果对方是沈长宁，他并不讨厌。并且，有所期待。
从口袋里掏出了诊断通知书，傅向晚的眼神黯淡下来又重新点亮，也许一切都是天意，重新开始也未尝不可。
与傅向晚成为邻居的事情，倒也没让沈长宁的心绪有所改变。她的想法是，很好以后可以光明正大蹭车到圆圆的医院去了。二是，在芭蕾舞这件事上有了一个很好的交流对象。
对于傅向晚内心悄悄的想法，她毫不知情。
一个下午的训练当然没有耗尽沈长宁的精力。一回到家，她迫不及待地在舒适豪华的大浴缸里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动手给自己做了个简单营养的牛肉炒饭和西红柿蘑菇鸡蛋汤。尽管她已经略有积蓄，但做点家务对她而言简单又快乐，她便拒绝了陈笑给她请个钟点工的提议。有了各种人性化的家电，洗碗洗衣不过是一刻钟的事情，她换了一身舒服的家居服坐在沙发上，便麻溜地进入了系统，开始跟夏洛特继续练习。
沈长宁非常喜欢系统的这间排练室，尤其是窗外的风景让人无限遐想，有一种身处欧洲小镇的宁静和喜悦。
在外界的时光岿然不动，但在这系统内，她已经和夏洛特在这里相伴了数个春秋，用足尖丈量过这里的每一寸地板。一直练习到第三个年头，夏洛特才认可她的基本功。中间种种的辛苦和心酸，如果她不是可以自由进出系统，从而不断调整心态，也许她会根本坚持不住这场堪称残酷的考验。
因此对现实中走到巅峰的舞者，比如远道而来担任他们评委的科娜，比如突然归国的傅向晚，比如这个她在现实世界里找不到一点消息的老师夏洛特。
她有点惊讶，因为上一任的老师玛雅是大名鼎鼎的奥运金牌得主，而以夏洛特的舞技，恐怕不在科娜之下，然而寂寂无名。
沈长宁的基本功过关了，夏洛特便开始教她排练舞剧。一部一部地，把当今世上现存的那几部最优秀的芭蕾舞剧都啃下。要知道，不是所有的伶娜都有机会排练多部芭蕾舞剧，能尝试这么多种角色的。
只有在系统这里，也只有沈长宁，才能拥有如此难能可贵的机会！
夏洛特显然知道她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她首先给沈长宁排练的，便是《睡美人》。场景瞬间切换到一个让沈长宁稍微眼熟的地方。
“是的，马林斯基剧院。”夏洛特调皮地笑笑：“这是我的私心。听说2013年后启用了新舞台，而我再也没有机会踏上了。所以，我们就在这里开始吧。”
马林斯基剧院位于圣彼得堡，在1860年启用，几番重建后拥有了现在的名字，这是一间经历了两个世纪风雨的剧院，见证了芭蕾舞如何走向辉煌，走向群众。迄今为止，在这里上演了无数场精彩的芭蕾舞剧，也从这里走出了无数令人倾心的一流舞者。
“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不会很轻松。”这是每一次开始排练前，夏洛特对沈长宁告诫的话。每排练一次，沈长宁便会更深刻地理解这句话一次。
她点头。
沈长宁也知道，每挺过艰难的训练一次，她便又超越自己一次，距离目标更接近。
……
因为《耀舞扬威》这档综艺，沈长宁有机会和不同的舞者同台合作。不管对方派别风格如何，都很容易激发沈长宁对于芭蕾舞新的想象。
正如夏洛特确实非常优秀的老师，她身上俄派风格强烈，技术强悍、体力充沛、姿势大气。她在夏洛特这里，得到了非常好的锤炼，几乎所有亲眼见过她跳芭蕾舞的人都会由衷地感叹一句：“你的基础打得真好！”
底子打得好，技术干净，沈长宁和新人合作一点即通。最近她一直和燕京芭蕾舞团合作，从不知名的小演员，到马全鑫这样已有名气的男演员，再到登上顶峰的傅向晚，甚至是在网上看到了许多珍贵的芭蕾舞视频，都让沈长宁进步飞快。她在现实中思考，在系统中苦练，二者叠加的效应非常恐怖，让她的进步肉眼可见。
连夏洛特都感叹：“长宁，你的舞步开始有了自己的灵魂。”
形成个人风格，是舞者蜕变非常重要的一步！正如夏洛特所说的，教育是最好的学习。夏洛特也惊喜地发现，沈长宁并没有死板地复刻她。
没错，沈长宁费心苦工将她引以为豪的技术学到了手，但却跳出了自己的风格。夏洛特不知道沈长宁在系统以外进行了怎么样的练习，但她能从沈长宁的舞蹈中感受到这种无形的变化。
“长宁，我多么希望能在系统以外和你一起跳舞。”今天的练习结束时，夏洛特幽幽地说。
仅仅三天，沈长宁和马全鑫便顺利拿下了《睡美人》的选段。傅向晚没有食言，他不仅一连两天出现在了排练现场观摩，而且给出了非常中肯的意见。连总监都感叹：“天呐，简直不能相信，一档综艺节目能有好几个顶尖的舞者参与，只有八分钟，台下只有可能不懂芭蕾舞的观众，太可惜了。”
马全鑫倒不这么想：“只要观众觉得这个好厉害就行了，哈哈。”
傅向晚微笑着，提出：“我因为临时有事要离开两周，不能观看你们的录制了，但节目播出的时候我会看的。今晚，我请你们两个吃饭吧。”
说是请两个人吃饭，傅向晚的眼睛却一直留在沈长宁身上。
马全鑫眨眨眼，好像反应过来了：“我今晚有事……”
“好的，那我和沈老师一起吧。”傅向晚非常快地答应下来，生怕马全鑫会反悔。
马全鑫内心：至于吗？
沈长宁点头：“傅老师请客我当然去。”内心：傅向晚是那种一看就不是吃路边摊的人，请客必然是大餐，不吃白不吃啊，能省一顿是一顿。
两个人也不避嫌，就直接去了附近一家名为“一期一会”的高端日料店，这里只有包间，私密性比较好，因此很受明星艺人青睐。陈笑已经安利了沈长宁很久，如今终于有机会吃，却是和傅向晚。
身穿和服的咨客带着他们穿过曲径通幽的日式庭院，到最里面的“紫阳花”房。庭院里竟然挑空三层，栽种了一棵高大的黑松，这空间奢侈得叫人咂舌。两人走在走廊上，迎面走来一个高挑白瘦的女子，大热天穿了长衣长裤，还用口罩墨镜帽子把脸捂了个严严实实。
傅向晚和那女子见到对方皆是一愣，但沈长宁立即捕捉到了。但她心里没有在意，内心只牵挂着尽快吃上鲜美的炭烤鳗鱼。她对生食向来不感冒，所以不碰刺身。但她很喜欢火炙的鳗鱼，傅向晚也许是通过媒体报道知道原身的饮食习惯，特意带她来这一家的。
等在包厢坐下，沈长宁翻看菜单，专心致志。
倒是看着很沉稳的傅向晚忍不住了，主动提了起来：“刚刚那个女孩子，好像是林欣欣。”
沈长宁的眼睛终于从菜单上移动到傅向晚的脸上了：“她应该在住院吧？话说，你怎么认得的？”
傅向晚解释：“我还在国外的时候，便在几个饭局上见过她。”
沈长宁面无表情：“哦。”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林欣欣穿成那个样子，你是怎么认出就是她本人的？
算了算了，不管要紧，吃饭最重要。
沈长宁开开心心地指着菜单说：“如果我要点五份烤鳗鱼，你会不会有意见？”在这件“一期一会”，价格可是相当不低。沈长宁感觉，人均可能得一千。
傅向晚眼里温柔了起来：“点吧，我不至于掏不出饭钱。我家又没破产。”真是有意思，一个首富的女儿，过惯了奢靡的生活，竟然在被请客的时候这么朴素，令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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