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仪式
两三天后的一个清晨，天刚蒙蒙亮，林臻等人尚在睡梦中，便听见有人挨个屋叫门，嘴里喊着：“新来的弟子用过早膳后到玉清殿外的广场上集合！”
林臻匆忙吃过早饭，跟随众人赶到玉清殿外。玉清殿内供奉着玉虚的创始人元始天尊，殿外是一个高约丈余的白玉平台，两侧排着一圈望柱，雕着云龙云凤的图案。此时白玉平台上摆了一个大约有三四丈长的黑红色香案，香案上陈设着一个金盆、一个描有青色花纹的紫金香炉和各种奇花异果。
平台下连接着十多级台阶，下去是一片整齐硕大的广场，地面的由一层整齐平滑的青石铺成。此时广场上已经66续续来了数百人，但站在这里并不显得有丝毫拥挤。
“诸位道友肃静！”突然一个浑厚带着巨大威压的声音传出来，一个身着紫色道袍，看上去四十岁左右的道士走到平台上。此道士目光如炬，朝台下缓缓扫过，场中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在下承清司监事，太乙真人门下金霞子。诸位道友颇具仙缘，近期被我玉虚纳入仙门，今日，上仙灵宝大法师亲自为尔等行入门仪式，更是汝辈三生难修的福造。”
“先，我等一齐恭迎上仙灵宝大法师。”说到这里，金霞子刚才盛气凌人的势头立刻消失不见，换了一种颇为恭敬语气。
灵宝大法师为玉虚十二金仙之一，一听说能见到传说中真正仙人的模样，林臻也是颇为好奇，迫不及待地向平台上望去。
只见在七八人的簇拥下，一个头戴星冠，身着白色长袍的老者呈现在众人眼前，金霞子也赶忙上前迎接。
那灵宝大法师相貌看上去不过五十岁左右，道袍上绣着还七彩祥云，竟然是个光头，头顶油亮的反光。
林臻不禁想到，玉虚果然名不虚传，一般秃头之人让人看见就觉得好笑，而这灵宝大法师看上去不光不让人觉得好笑，反而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庄严而又和蔼的气势，一看就是得道的仙人。相比虚空那种俗不可耐的死胖子之流，这上仙明显顺眼多了，看来玉虚还是有高人的，能有幸加入这样的门派，也算是福缘不浅。
灵宝大法师缓步走上平台，开口道：“尔等如今已入阐教，便应了解我阐教一宗的渊源，我教自天尊创建以来，到如今已有两千四百余年，若向上追溯，便可从盘古老祖开天辟地时说起。天地本是一团混沌，盘古老祖便是混沌中所孕育的灵气所生，盘古老祖见四周本是一团黑暗，便手持开天斧，奋力将混沌劈开，随后清气上升化为天，浊气下沉化为地，便是我们今日所处的洪荒世界，而后，我师尊元始天尊创立阐教，广传道法，到如今历经数千年愈见昌盛，除了玉虚宫之外，还在洪荒中有大小邸观一百零八座，培养弟子数以万计。尔等既入我阐教，当遵循鸿钧老祖和元始天尊之遗志，以降伏妖邪，维护天道为己任。……”
灵宝大法师从妖族乱世讲到女娲补天，又讲了玉虚这千年以来的杰出弟子，一直讲了一个多时辰还没要结束的迹象。
一旁的金霞子有点着急，便悄悄上前示意，灵宝大法师这才察觉快到了举行入门仪式的时辰，便轻咳了一声，话锋一转道：“今日时值八月朔时初一，恰逢良辰吉时，我带尔等一起朝拜天尊，正式完成入门仪式。”说完，他到金盆前小心翼翼的洗了手，又拿起三炷香点燃，双手举起香与额头持平，躬身行了一礼，然后极为虔诚的插入香炉，大声道：“请随我行三跪九叩之礼！”
“一拜盘古！先有盘古后有天！”
“二叩鸿钧！天道鸿蒙法自然！”
“三敬天尊！道义无边济洪荒！”
在场弟子没人敢怠慢，整整齐齐随着灵宝大法师一起跪拜，每次跪下三叩之后站起身，然后再次跪下叩拜，一直往复三次，完成了三跪九叩之礼。
行完礼后，金霞子等人亲送灵宝大法师离开，而后金霞子又回到平台上，继续主持入门仪式，大声道：“尔等应牢记灵宝仙长的教诲，此后心无旁念，潜心问道，接下来，有请本届新入门弟子，来自东夷的曾轶作为代表，与诸位一起共勉！”
从台下的弟子中走出一个十来岁，身材瘦高的弟子，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上台。
旁边两个弟子窃窃私语，其中一人道，“我也是东夷的，听说这小子是东夷望族，他大伯也是修真之人，与门内的金仙还有很深的交情呢……”
“怪不得，有这种背景，以后在门里肯定会格外受到关照。”
“那还用说……”
林臻寻思，看来能入门的大多都不简单，要不是易诚道长帮自己的话，不知道会不会被选中招录。
这个曾轶年纪虽小，却少年老成，一上台就不慌不忙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大概的意思无非是讲一讲之前对玉虚的向往，对灵宝大法师所传教诲的感想以及日后自己将如何全心全意，潜心修道云云。
金霞子等人在旁听得不住点头，连连称赞。
接下来又有道士上台介绍了玉虚宫的布局，门规以及日常生活的一些事项，里里外外又说了半个多时辰。
入门仪式结束后，这些新来的弟子被留下，排好队依次登记，登记后，每人了一个玉牌和被褥餐具等日常生活杂物。
林臻仔细看着手中的玉牌，约有半个手掌大小，通体晶莹剔透，看上去在凡间也算是个宝贝了，心想：“玉虚果然不差钱，新入门弟子的见面礼都价值不菲。”正想着，看到上面似乎还有字，迎着光线看去，确实“林臻，玄二十一”几个字，只不过玉牌表面光滑平整，这些字看起来并非刻上去的，而是用什么特殊法术所制的。
“玄字号的站到这边来！”那个道士讲完后，一个身穿蓝色衣袍的年轻道士将玄字号的弟子聚在一起，清点无误后带着众人到了一间挂着“玄”字木牌的大院。
林臻现刚才那个代表众弟子上台言的曾轶也在玄字号，正看着他时，突然觉身后有人拿手指捅了捅自己，回头看去，原来是当初在拂云观时认识的朱镶。
朱镶正冲他嘿嘿笑着：“兄弟，又见面了！”
林臻没说话，冲他笑了笑。
蓝袍道士听到底下有人说话，脸上露出几分不悦，冲着朱镶所在的方向瞪了一眼，“今日既入我该有的样子门下修真，就得摆出修真该有的姿态！你等给我牢记，日后事无大小，都得遵守门里的规矩，若有违反，按情节轻重处罚，轻者面壁思过，重者逐出师门，十恶不赦者亦可直接诛杀。”
蓝袍道士的语气很重，见没人再敢出声，便接着道：“玄字号一共三十三名弟子，以后你们就住在这里。我叫皓清，今后便是你们的管事，你等入门后的一切日常事物，均由我来管理负责！”
“你等现在身为外门弟子，依照惯例，还要承担相应的劳役，每日需劳作四个时辰，每七日中可选一日歇息，具体分到何处，一两日内便会通知到本人。”
此话一出，立刻惹来一阵抱怨之声：
“唉呀，在这里还要干活啊！上山之前可没说这个……”
“我们是来学修仙之术的，天天干杂活算怎么一回事……”
“就是，长这么大爹妈也没舍得让我干过活……”
“……”
“闭嘴！”皓清脸色有些青：“修行本非易事，吃不得苦还来这里做什么！若有谁心生悔意，跟我直说便是，现在就可以送下山去！”
众弟子登时不敢再有丝毫怨言，皓清先给曾轶分了一个位置最好的房间，然后才一一为剩下众弟子分了厢房和床位。
林臻、朱镶和另外一个名叫鲍丰的弟子分到了一屋。
皓清带着三人到了一间厢房前，推开门，“这里就是你门的厢房，平日里要记得勤打扫，不能大声喧哗，影响其他弟子休息！”
林臻等人朝房内环视了一番，现屋里还有一人，正在床铺上躺着。这时才反应过来，原来每间厢房是住四人的，怪不得有些弟子四个人分到了一起。
皓清板着一副脸孔，接着交待：“你们还要记住，每日要按时早起，去广场参加早修，夜里要按时入睡，同门之间不得打闹，更不得打架斗殴，否则必按门规责罚，绝不轻饶！”见说罢转身掀门，扬长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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