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惨烈

李花花的另八位副将，相互对看一眼，道：“卫大哥，你不走我们也不会走，我等愿随烈阳关共存亡！”&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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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副将两眼泛泪光，抱拳无语。花丑九与老武对视一眼，也没说话，彼此心中也有了决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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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卫副将等人给李花花当众了飞鸽传书，其中言明了如今的情况，让其自行决断该如何行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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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花丑九便安排老武领着花银玲及众奴仆离开了列阳关。雇了好多的马车，将李升恩一伙十八人，也秘密押走了。目的地则是西良村，就是花丑九经营佛田的小村庄。老武领的五十青锋众也跟随而去。在花丑九的心中没有要死死一块的说法。他总认为，活着的人总比死了的更有用！&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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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丑九没有走，他想看看烈阳关是否能守得住，不想愧对李花花的这一番恩情，红玉和大黑、二黑留下来陪着他。四日后，北原大军兵临城下，卫副将早就按李花花之前的策略做了安排。一应火油，滚木、礌石，准备妥当，并在城前挖了壕沟，安置了绊马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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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过一万无边无岸！二十万人马齐聚一起，叫任何人看了都生出一股绝望之感。午时一过，北原大军便起了攻城战。蚂蚁般的众士卒蜂拥的挤向烈阳关的城墙，前面有士卒倒在了壕沟，后面的人踩着其尸体继续前进；箭雨射倒了一批人，第二排继续顶上，给人的感觉就是杀之不尽的敌人。不一会儿，城墙下已经厚厚的堆满了死尸，形成一个缓坡；登云梯已经架到了城头，被烈阳关将士不知推下去了几回，滚油泼没了，檑木扔完了，剩下就是刀刀见肉的短兵相接。惨烈的厮杀一直进行到天黑，北原军才鸣金收兵。&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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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副将等头领个个身上血袍加身，像是从黑红酱缸里染出来的一样，他们顾不得休息，不断地辗转在城头各处，安排战后事宜，给众士卒鼓劲，道：“兄弟们坚持住，李花花将军已经在调动周边的三十万军队在回援的路上了，咱们的胜利是必然的！到时所有参加此战的军士，统统官升一级，俸禄加倍！”&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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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丑九被安排在大军中的一队骑兵营中，下午的守城战也参与了，杀了多少人，他心中已经没数了，麻木了！反正是站在城头，见有人冲上来，挥刀便砍。脚下的死尸已经成了一个小尸体堆，他站在尸体堆上居高临下，看着一批批的北原兵冲上来，又被他砍倒下去。花丑九只觉得双臂软，曾经有一刹那，竟生出了这样的想法：干脆让这些人冲上来杀了自己得了，省得自己再挥刀，太累了!累的精神恍惚。后来攻城之势退去后，他直接倒在尸山上就睡着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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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叫他，花丑九一蹦而起一刀就要砍下去，后，又定睛一看，原来是送饭的城中百姓，才忙收起戒刀道歉道：“兄弟，不好意思，做梦都在杀人，差点让你做了冤死鬼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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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送饭百姓忙道：“军爷，不碍事的，刚才已经遇了好几个向您一样的军爷了。你们浴血沙场，我们平头百姓只能做点饭菜，犒劳你们，受些惊吓是应该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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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丑九便不再多说，闷头三口两口将饭食吞食下腹，不好意思道：“兄弟，我饭量大，另外我的两只狼犬，也要吃些东西的，你能不能再给我弄些饭菜上来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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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送饭的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去弄。”说完转身提着饭盒子走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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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一会儿再提饭上来时，现花丑九又在尸山上睡了过去，便拿了一根长棍站在老远的地方，轻轻地捅花丑九的身子，道：“军爷起来吃东西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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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天蒙蒙亮，北原军就又起了进攻，比昨天的进攻强度更大了，这次厮杀一直到傍晚，北原军才留下一地的尸体离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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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七八日，每日都是如此。烈阳关中的士卒、百姓都已经麻木了。花丑九现周围认识的人越来越少，许多的新面孔代替了旧面孔，他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年青的士兵，被捅穿了身体，砍断了四肢，割掉了脑袋。刚开始还心中悲愤异常，后来就看的平淡了，再后来就麻木了。送饭的老头在第四日后，便没有再上来，最后一次送饭时，告诉花丑九道：“城中粮食见底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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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丑九终于知道了战争是多么的残酷无情，知道了那些所谓杀人不眨眼的将军是怎么造就出来的了！一将功成万骨枯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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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日，烈阳关城头还站着的的士卒已经不足原来的两成了，卫副将高站点将台，声嘶力竭对众人道：“圣武天朝的大好儿郎们，鄙人卫安国，现在代理守将一职。如今援兵未到，城中士卒死伤殆尽，粮食也吃完了！敌人攻破城池已迫在眉睫，是我无能对不起大家啊！如今，守城已是无望，各位就此各奔东西，逃命去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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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少士卒泪流满面，哭喊道：“我等要与烈阳关共存亡，誓死捍卫烈阳关！”卫副将闻言闭目仰头，眼泪默默流了下来，沙哑道：“各位已经尽力了，全城的百姓看见了，我也看见了，都走吧！给自己留一条活路。说不定将来，还要靠你们报仇呢！”剩下的士卒、百姓，大多含泪告辞了而去，只余李花花的亲信卫副将等二百余人矗立墙头，花丑九走出老远还在看他们的背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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