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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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又要说起我现在的主子，正是皇后窦氏，厚得陛下敬重，贤淑宽德，是大家都称赞得好皇后。&1t;/p>
可有一件事，是只有我一个人知晓的，那就是陛下根本没有碰过窦皇后。&1t;/p>
外界说殿下膝下有五子女，两子一女为皇后生，其余两子则为美人所生。&1t;/p>
可这说法有大乌龙，因为从来就没有人见过这些孩子婴儿时期模样。&1t;/p>
我是熟悉其中四个孩子的，记得有一天，那时陛下还是代王，人踏进殿里后头便跟着四个叫化子，说要把他们安置当亲生子养。&1t;/p>
我愕然，那这母亲得是谁啊?&1t;/p>
陛下一眼便看出我的困惑，马上朝我倾国倾城地一笑，眸中波光狡黠，“……自然得记在我代王王后，你日后主子身上。”&1t;/p>
回忆就在此时嘎然停止了，我回过神，转头望着自己现在的主子，忍不住问：“娘娘可认识已故王后?”&1t;/p>
话刚说出口我忙后悔地摀上自己嘴巴，伺候人伺候那么多年了，竟然还问出了口，果真是活腻了!&1t;/p>
皇后娘娘正在对镜贴花黄，睫毛连眨都没眨，一脸淡漠道：“知道啊，他爱人。”&1t;/p>
我一口血喷了出来，筋脉被震得寸断，颤抖着，有点不敢置信，“娘娘您……”太淡定了!&1t;/p>
“无妨，我老早就无所谓了，”她侨了侨自己簪子，神色平静依旧，淡淡道：“他也不过是我名义上的夫君，咱们互利互用，如此而已。”&1t;/p>
我被这话惊得浑身僵住，好半晌才道：“可她已经死了……”&1t;/p>
“死了?”娘娘突然笑了起来，眸光冷凉阴恻，“若是死了那倒还好，可偏让人知道她还活着，让人惦记着一辈子。”&1t;/p>
眼看她这表情，我觉得娘娘应当也是喜欢过陛下的，可显然再怎么喜欢，也比不上那早住在陛下心尖已久之人。&1t;/p>
我心想难怪，咱们陛下从不叫娘娘名字，而总以皇后及梓童敬称。&1t;/p>
我忍不住长叹一口气，看来，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事还是存在的，只可惜这并非独宠椒房这类深情美梦。&1t;/p>
想着想着，我突然间想起石碑上的那四个字。&1t;/p>
王后杨氏。&1t;/p>
我免不了的又连想到了那一天，那是陛下真正的成亲大典，是跟现今皇后娘娘的成亲大典，可却只有我知晓，那洞房花烛之夜，陛下是自己一个人，默默走到那石碑面前，徒手硬把王字改成了皇。&1t;/p>
然后就这样静静地靠在那，度过了一个晚上。&1t;/p>
于临走后，那碑前放置的是正统的皇后行头，凤冠霞帔，大红喜衣。&1t;/p>
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张皇后那张脸，她的身影突然在我眼前浮现，是异常清晰。我仿佛看见她穿着礼服姿态扭捏，皱着眉抱怨着头重，寻得好吃时两眉弯弯幸福如月，大笑时抱着肚子眼泪都落了出来……点点回忆皆化成鲜艳如火焰的衣摆，旋转舞动着，照亮起陛下的心。&1t;/p>
可世事无奈，在拂晓将至前这一切都成了灰烬，而记忆中的少女就这样渐行渐远，不再回眸。&1t;/p>
我不由茫然，真奇怪，明明是两个毫无关系的人，却在我心里隐隐勾起了什么，微微闷。&1t;/p>
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1t;/p>
可无论再怎么想，我也是无法解释，摇摇头，决定以后都不要再乱想了，踏足眼前，才是最要紧的。&1t;/p>
什么皇宫主子爱恨情史，纵使再怎么高潮起伏，再怎么感动天地，那又如何?反正与我毫无相关。&1t;/p>
高后八年，吕雉弥留长乐宫殿，榻前令赵王吕禄为上将军，统北军，护京师城北;梁王吕产领南军，护皇宫内庭。&1t;/p>
丧钟响彻，吕雉崩殂，反吕力量如暗夜里伺伏猛兽，在此时此刻总算睁开那双噬血眼眸。&1t;/p>
压抑多年，他们早已饥渴太久。&1t;/p>
非刘氏，天下共击之。护刘之军蜂起，刘邦长孙齐王刘襄难，言吕家外戚谋反欲改朝换代，当即勒马高呼，率兵西征。&1t;/p>
瑯琊王刘泽立即响应，与齐王会同，未料遭其陷害，取夺瑯琊兵力，被囚于临淄。&1t;/p>
未央宫吕家被敌势乱住阵脚，欲遣灌婴伐齐王，孰知灌婴临阵倒阁，吕产急挟少帝以要胁，换取时间，静候情势。&1t;/p>
宫门外，禁军仍旧森严，可那气氛却诡迷莫测到了极致，使士兵们各各惴惴不安。&1t;/p>
看来这天，怕是要变色了。&1t;/p>
而另一头，朱虚侯刘章与太尉周勃、臣相陈平会见，望二人助其称帝，周陈思刘章善战，遂允之。&1t;/p>
所有欲吞天下之人，再此时，皆然行动。&1t;/p>
“……殿下觉得朱虚侯如何?”一隅暗处，周陈跪地，对席上人极其恭敬。&1t;/p>
“朱虚侯生性冲动，刚愎自负，是无法成大事的。”&1t;/p>
纤长手指轻敲桌案，那人沉着声，隐隐有股格外寒凉的杀意。&1t;/p>
“那齐王……”周陈略有迟疑。&1t;/p>
“瑯琊王似矛亦盾，与齐王两相内斗，自是不足为患。”&1t;/p>
足足沉默好一会儿，周陈二人还是忍不住开口：“可殿下您，真不出头?”&1t;/p>
“出头于一时又如何?”那人闻言神情依旧淡然，“反正都是些儿孙辈的野孩子，毛都还没长齐，先由他们闹去吧。”冷笑一声，又道：“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知此言可是有错?”&1t;/p>
此时无声胜有声，从来是他的行事作风。&1t;/p>
毕竟，他早已筹划多年，不必争于一时。&1t;/p>
“殿下说得甚是，诺……”周陈二人不禁冷汗直冒，心里头庆幸自己老早就跟对了主子。&1t;/p>
不得不说，这主子真的是特别。&1t;/p>
特别到完完全全无法看透啊……&1t;/p>
“拿去吧。”&1t;/p>
手一扔，有东西被掷丢到了地上，仿佛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弃若敝屣。&1t;/p>
周陈二人定眼一瞧，差点吓破了胆，此物竟是虎符!&1t;/p>
“……虽说吕雉已重新打铸，可估计用这鱼目混珠是可以的，反正虎符这东西，本就是给下头的兵看的。”他朝着周陈二人眨了眨眼，轻笑起来，“仅记着，到时手举高一些，话喊大声一点，如此叫人看不真切、听得振奋才不会露馅。”&1t;/p>
原来殿下在多年前即掌有虎符，却不知生了什么变故，竟未在第一时间造反，而是整整等了八年。&1t;/p>
且等了八年，也不用自己的名字出兵。&1t;/p>
怪啊，真是怪极了。&1t;/p>
风在耳边萧掠，周勃领兵策马至北军前，高举右手，硬着头皮高声叫道：&1t;/p>
“虎符在此!谁敢造次!”&1t;/p>
“刘家为天命所归!”&1t;/p>
“非刘氏!天下共击之!”&1t;/p>
“灭吕氏诸党!还刘家天下!”&1t;/p>
口号高呼，震荡了整座长安城。也不知是由谁开始的，北军彻底咆哮了起来，几万热血男儿声震云霄，喊的却是同一个字——反!&1t;/p>
反!反!反!反!反!反!反!&1t;/p>
吕氏该反!吕氏该亡!吕氏该反!吕氏该亡!&1t;/p>
眼见此景，机不可失，周勃驾马入北军，急呼：“拥戴吕氏者袒露右肩!拥戴刘氏者袒露左肩!”&1t;/p>
环除皆然袒露左肩者，周勃一行控制住北军，士气高涨沸腾，领兵再攻，一路杀至南军前，来得又急又快，叫人措手不及。&1t;/p>
与此同时，吕产正欲杀天子策动政变，却不知外头吕禄北军，已被攻破。&1t;/p>
朱虚侯刘章率千军直扫宫中，手刃吕产，血洗未央，后头齐王刘襄奔来，亦是杀得双目腥红。&1t;/p>
两王相见，谁取天下?&1t;/p>
对峙了几许，先允收兵入屋，缓了缓，陈平这才出面缓声道：“臣以为，齐王之舅驷钧品行歪劣，恐扰齐王言行，而朱虚侯位为庶子，怕是……”&1t;/p>
“──庶子?庶子又如何?你们算什么东西?”刘章极其不满，万般沉不住气，扬头劈骂，“本侯功劳最大!乃率先第一动兵!诛杀吕家贼人，骁勇善战!所以……”&1t;/p>
“──所以如何?”有人突然询问。&1t;/p>
“所以这是天命所归，本侯才是……”他讲着讲着，话说到一半，却突然不作声了。&1t;/p>
因为他看清了来人。&1t;/p>
那人衣是蓝黑，头是金冠，他负手而立，在风中犹如一杆挺直的长枪。&1t;/p>
帝位宝座，于此，已然不敌。&1t;/p>
“代王殿下!”&1t;/p>
来人笑靥悠然，迳自地找了东边的席子坐了下来，不再作声。&1t;/p>
周勃忍不住抖了一下，朝东大拜后出声喊道：“请代王殿下继任皇帝之位!”&1t;/p>
来人依旧笑着，缓缓站起身移到了北边的席子，陈平瞧见了，牙一咬，朝着北方亦喊道：“请代王殿下继任皇帝之位!”&1t;/p>
连喊两声，众人这才回神觉醒。&1t;/p>
“请代王殿下继任皇帝之位!”&1t;/p>
“请代王殿下继任皇帝之位!”&1t;/p>
群臣跪求，急呼阵阵，只见席上者笑意越浓烈，眸间颜色却更加地清冷如冰，终于，大臣们喊了好一会儿后，他点着头，答道：“好。”&1t;/p>
随即飞快地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踏出宫殿。&1t;/p>
他步履急促着，呼吸起伏不稳，就这样一路走到从前最常去的椒房殿才止住，他缓缓仰起头，视线望向殿门，是近乎失神的盯着。&1t;/p>
今晚风大，金冠被吹落坠地，他的长扑散开来，里头竟有几缕白丝隐隐亮。&1t;/p>
“其实只要靠着拉拢与作戏，帝位也不过如此而已……”他喃喃自语着，仿彿在跟谁解释似的：“你看我多没长进，还是跟从前一样只会骗人，可如今我好累，真的好累，我不想演了，以后都不想演了，八年了，你让我去找你，好不好?”&1t;/p>
语句抛出，想当然是不会有人回答他的话的，他想问的人，这辈子是都不可能回答他的。&1t;/p>
这辈子……&1t;/p>
默了默，他眨眨眼，似是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可我不做蠢事的，况且，我不愿把你忘了，我不愿的。”&1t;/p>
“我会找到方法的。”&1t;/p>
回过头，他捡起金冠戴上，扬走到了下跪的大臣面前。&1t;/p>
面容又是寻常的慵懒淡然。&1t;/p>
“少帝何在?”&1t;/p>
语落，一个孩子从人群中缓缓走了出来，满身鲜血，小身子还在颤抖着。&1t;/p>
他瞥他一眼，笑问：“几岁?生母是谁?”&1t;/p>
小孩子满是害怕，连连口吃，“朕、我十、十岁……”顿了顿，他摇摇头道：“我、我没有母亲的。”&1t;/p>
“是吗?”那人笑容越温柔了，“那好，你以后就是朕的孩子了，不如就叫你刘揖?”&1t;/p>
看这展，众人皆瞪大眼，宛如雷劈。&1t;/p>
“今日十五日，倒是十分值得纪念的日子，”始作俑者撩了撩旁侧的长，不急不徐地说着，“来人，把宫里所有灯都点上吧!”&1t;/p>
众人闻言更是错愕，备感莫名。&1t;/p>
只见这未来的皇帝冲着他们妖冶邪佞地一笑，说着的还是让人听不懂的话：&1t;/p>
“因为有人怕黑。”&1t;/p>
宣室求贤访逐臣， 贾生才调更无伦。&1t;/p>
可怜夜半虚前席， 不问苍生问鬼神。李商隐(贾生)&1t;/p>
贾谊是在见过鸱枭后，才被皇帝召回长安城的。&1t;/p>
他第一眼见到几乎是被吓破胆的，挂书占卜道：野鸟入室兮，主人将去，他想着，鸱枭乃不孝鸟，自己被贬已是够不幸了，难不成接下来将会更不幸?&1t;/p>
却不知那鸱枭竟是皇帝所养的，他怀着忐忑的心慢慢步入宣室殿，此时皇帝方举行过祭天地之仪式，正独自在殿中受厘，瞧见他来，不由勾唇一笑。&1t;/p>
寒暄几番过后，皇帝突然开口问了，“贾爱卿可是娶亲了?”&1t;/p>
贾谊闻言微愣，眸中闪过一丝惆怅，“回陛下，臣不娶亲的。”&1t;/p>
似是以为皇帝要赐婚，他忙忙跪拜了下来，“臣曾允诺过一人，这辈子只守着她，她已经等臣等了好多年了。”&1t;/p>
“可是，”贾谊浑身颤抖了起来，“她死了，她突然就死了，臣想娶她却没来得及娶她，白白负了她一片真心……”讲到这里，已是喉中哽咽，略有颤音，“如果有下辈子，臣一定会好好待她的……”&1t;/p>
他低着头拾起衣袖遮脸，完全不知眼前皇帝一张脸早已苍白如纸。&1t;/p>
“……后悔吗?”良久后，皇帝问着，有股不明干涩。&1t;/p>
“不后悔，”贾谊摇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诚恳道：“因为，人生，最重要的便是不后悔，只要不后悔，便问心无愧。”&1t;/p>
他顿了顿，“这是臣少年时一位贵人告诉臣的。”&1t;/p>
皇帝神情有一丝怔忡，随即浅浅笑开，“可是一位小姑娘?”&1t;/p>
“正是。”贾谊微皱着眉，似在回忆，“还是一位很奇怪的小姑娘，很爱狼吞虎咽，很爱比中指……”&1t;/p>
皇帝整个人被这话逗得哈哈大笑，又问了许多事情，一直等到贾谊离开后，他笑着笑着，渐渐面无表情。&1t;/p>
仰起头，他眸光迷离，不知在想些什么。&1t;/p>
“陛下，那个……淮南王长刘长……自缢了。”一日，下人前来通报，小心翼翼的瞧着皇帝表情，顿了顿，才小声补充道：“据说是为了北宫那位的。”&1t;/p>
此时皇帝正批阅着奏折，神色看上去与往常一般无二，他默了半晌才道：“这样啊。”&1t;/p>
视线淡淡瞟向一旁半开的书简，此乃左传，正翻到记鲁隐公元年，郑伯克段于鄢。&1t;/p>
“多行不义必自弊……”皇帝轻喃着，随及勾勾唇，“不过他倒也是个痴情种子。”他眉宇间有股乖戾闪过，可下旨的同时已恢复平常云淡风轻之样，“……拟旨，将淮南王刘长膝下三子皆封爵，以长子刘安继其淮南封号。”&1t;/p>
“诺。”&1t;/p>
下人才走，一道倩影却是迎面扑来，搭配着娇柔软语，“陛下～你已经好久没理人家了，让臣妾胸腹备感空虚，真是伤透臣妾的心!”&1t;/p>
两手拄着下巴，大眼水汪，粉唇嫣红，好一个俏生生美姑娘。&1t;/p>
皇帝却是头也不抬，指了指一旁的饼饵，淡然道：“胸腹备感空虚?不如吃一吃东西，兴许有些帮助。”&1t;/p>
“──我呸!”那美姑娘不满了，两目怒盯着眼前人，开口嗓音转刹骤变，“好小子!你就这样对你师父的?”&1t;/p>
皇帝忍俊不禁，视线轻扫向他，调侃道：“喔?原来你还是我师父?我以为你是我的慎夫人呢，还是尹姬?还是什么男宠?假扮了那么多，我看你玩得挺开心的，倒也配合你。”&1t;/p>
“你当我愿意?”张子房老脸羞红，贴近自己徒儿道：“你母亲只是觉得奇怪，你这皇帝都干那么久了孩子也才这些，也从不纳什么后宫美人，只觉得你还没从……你知道的那个走出来。”&1t;/p>
皇帝眸光一沉，半会儿后才牵嘴淡笑，“……的确，我从来就没有走出来。”&1t;/p>
张子房愣是沉默了片刻，才问：“孩子，她离开多久啦?”&1t;/p>
皇帝连想都没想，直答：“十五年五个月又三天。”&1t;/p>
张子房又沉默了，犹豫开口道︰“孩子……你不后悔吗?你是不是因为太想她，才整日埋在奏折里……才不与其他美人亲近，才向我学习那个咒术?”&1t;/p>
皇帝闻言静默了良久，才轻笑着摇摇头。&1t;/p>
后悔是没用的，所以他从来就不后悔，而且多半的时候，他是不想她的。&1t;/p>
可有时候，在他特别想她的那些时候，兴许是一年中的几个月，一个月的好几天，又或者是一天的几个时辰……到了那个时候，他便会独自一人到她的坟冢前，这个坟冢跟代国的那个是不一样的，代国的坟冢只有衣冠，可这一个有他给她的簪子。&1t;/p>
那个被他们遗忘在大漠新房的簪子。&1t;/p>
探手轻柔地碰一碰依旧是出自于他手的墓碑，也不知动作持续了多久，他才会安安静静的把额头贴靠在那，直到自己的体温熨烫那冰冷的石碑。&1t;/p>
“你一定不会想再见到我的……”&1t;/p>
这么呢喃着，他垂下眸光，记忆中，那时斜阳低降，将两人簇拥一起的黑影拉得好生漫长，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1t;/p>
“可没有关系。”&1t;/p>
他就这样静静地笑着，早晨的露水落在他眼睫上头，慢慢滑落，凝聚成一道凄楚的泪痕。&1t;/p>
“或许，你不会再记得我，可你放心，我已经找到方法永远记住你了，我会记着你到下辈子，到下下辈子，到下下下辈子……如果遇见你，我第一眼就会认出你，到时候，是绝对绝对不准你再跑了……”&1t;/p>
他的身后，梨花翩千似雪，翻飞似霰，冷看人间凄净寂灭，掩尽红尘繁华往事。&1t;/p>
文帝刘恒，安治邦国，仁义宽厚，起文景之治，使大汉国势鼎盛，于历史上留下辉煌的一页。&1t;/p>
只不过，在他丰美而悠长的一生中，终究是在也找不到一名少女，朝着他嫣然一笑，在他耳边怯生生地唤一声，小狐狸。&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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