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亲他
片刻后，他说:“我不会走。”
听到这个回答，杨婤自然是高兴，可同时担心自己冒充皇后这件事若是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阿墨，你选择留下来是吗……？你将来若是受我连累了，会怪我吗？”杨婤问道。
他选择留在皇宫里，有他自己的打算。跟她没有关系，可他必须提醒她，“那你就不要被人发现，你要当好这个皇后。”
杨婤发现了:阿墨一直在强调让她当好这个皇后，她总觉得他这么说是有什么原因，不过这个想法一瞬而过，她当前要做的是——扮演好这个皇后。
“我会听话的。”杨婤答应道。
嬴彻继续说道:“阿姐以后莫再来找我了。”又觉得这样说太残忍，于是补充道:“嗯，这段日子你先不要过来，等以后有机会了再说。”
说了这样的话，嬴彻自个儿都觉得自己挺过分的，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她怎么骂他，他都会欣然接受。
少女低着头，羽睫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嬴彻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敢看，心里猜到她应该很难过。
静默了须臾后，少女缓缓仰起脸，让嬴彻惊讶的是，她不仅没有哭，反而笑得那么明媚，“我知道啦～”
嬴彻真觉得这笑容有些刺眼。哪有这样的女孩子，被情郎抛弃，还能笑得出来。
他既然都这样说了，她怎会还赖着他，她也有自尊的好吗，只是，阿墨也太过分了吧，她必须逗逗他，“那，我可以偷偷喜欢你吗？”
她说话怎么就这么直接呢，“喜欢”这样的字眼，随随便便就让她给说出口了。
如杨婤所愿，嬴彻脸红了。
“阿墨，你喜欢我吗？”她清澈的眸子望着他，柔声问道。
被她这样问，嬴彻简直面红耳赤了。
怎么说呢，如今他身负血海深仇，也只能等他复国成功，称帝之后，才会考虑爱情。况且她如今已贵为皇后，怎能还跟他纠缠不清，他必须让她彻底断了这个念想，“我，一直把你当作阿姐。”说完，嬴彻转过脸不敢看她。
杨婤低着头一声不吭，嬴彻知她伤心，自己心里也难受，“阿姐，我。”他张了张嘴，终究不知该说些什么，懊恼地用拳头锤墙面。
“把我当阿姐是吗？”她低着头，喃喃问道。
嬴彻没敢回答是或者不是，算是默认了。
杨婤抬起头看他，他不敢看她的表情，因为他知道她多半是哭了……没准会问他为什么，问便问吧，她哪怕打他一顿也是应该的。
夜色静谧，良久后，只听一个甜美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把我当成姐姐……好呀～”
嬴彻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她。
少女笑靥如花，嬴彻盯着她的眼睛，想看看她到底是真的笑，还是在掩饰伤心。
……郁闷了，她怎么一点都不难过？
“你说的哦，你是我阿弟～”她笑着说。
他愣半晌后，眨了眨眼，“不难过？”
杨婤摇摇头，“不难过，难过什么？”
听她这样回答，他既欣慰又失落，“嗯，阿姐明白就好。”他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又觉得多余。
其实他都已经想好怎么哄她了，没想到她竟毫不在意，正当嬴彻心里莫名难过时，只听她笑着说道:“阿弟就阿弟，先养在身边再说，没准哪天你就对姐姐动心了。”
看着杨婤笑弯了眼，嬴彻心里忍不住笑了。
不愧是杨婤，把他的心勾得七上八下的。
报时的钟鼓声提醒着杨婤该回寝殿了，杨婤说她要回去了，他转过绯红的脸不看她。
分明就是不舍得她离开，又不好意思开口挽留，阿墨是个心里藏事的，指望他开口表白，怕是要等到下下下个朝代了。
杨婤叹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身子凑到他跟前，踮起脚尖，红唇在他脸颊上飞速啄了一下。
他的脸腾一下就红了。
震惊的瞳孔里映着的少女面若桃花，挑眉娇笑。
“你，你。”他捂着被亲过的颊畔，你你半天，竟不知该说什么。
好可爱，妥妥纯情boy一枚。明知人家害羞得不成样子，杨婤却偏要继续逗他，“阿墨，你脸红什么？”
“没，没什么。”他眸光闪动，背对着她，不敢瞧她。
明明就是害羞了，阿墨好可爱。杨婤不打算放过他，凑到他跟前，问，“阿墨害羞了？”她声音娇俏可爱，带着点得意。
“不是，才才才没有。”话都说不利索了。
“那你干嘛脸红呀？”杨婤故意好奇地问。
阿墨捂着脸不肯说话，她便站在一旁等他组织语言，良久后，他闷闷地说:“你亲我。”语气好委屈，跟被调戏了似的，额好像本来就是。
“我亲你……你便脸红吗？”杨婤忍住笑意。
嬴彻觉得糟糕，自己完全陷入她的圈套了，不管怎么回答都是她占上风。嬴彻不甘心啊，就说:“我没被人亲过……所以才脸红的。”
阿墨没有被人亲过呀，也就是说她是第一个亲他的人，杨婤不仅无法同情他被夺走了初吻，反而莫名高兴。
“真的没被人亲过？”
阿墨委屈地点点头，诚恳道:“嗯。”忽然意识到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被女孩子亲过，好丢人，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嗯，没被亲过……”杨婤摸了摸下巴，柳眉紧蹙，若有所思地喃喃道:“没被人亲过，我害阿墨脸红了，怎么办呢？”
嬴彻还挺贴心，反而安慰她道:“没事没事，算了，下次别……唔。”
一不留神，杨婤凑他跟前，又亲了一口，“多亲亲就不会脸红了。”
“阿姐！！”
嬴彻推开她，退开几步，离她五步远，捂着脸，委屈兮兮的，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一样。
阿墨的反应属实有些夸张了，以前他也亲过她的啊，不是挺主动的吗，现在怎这般害羞。
见他真有些愠怒了，杨婤忙道歉，“对不起，我不知你这么容易害羞，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他捂着脸颊，轻咬唇瓣，“阿姐别说了。”
越说越羞人了。
“好了好了，我都道歉了，你不喜欢亲，我以后不亲就是了。”
她以为他生气了，没想到片刻后他低低地说道:“不一样了嘛。”
“什么不一样？”
他似乎有些羞于启齿，“我……长大了。”
长大了……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能随便亲我了……！！”
“好的好的，下次亲你之前我告诉你声。”杨婤强忍住不笑。
怎么可以这样，阿姐欺负人，在他幽怨的眼神里，杨婤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嬴彻捂着脸颊望着她的身影，颊畔热热的，他看了眼自己的手掌心，上面残留着她的气息。
良久后，嬴彻脸色变得阴沉。
今夜就他一个人，是去掖廷的大好时机，他的妹妹就关在掖廷。
嬴彻已经想好了救妹妹出来的法子，改天让杨婤下一道召令:从掖廷挑选几名罪奴充当皇后寝宫的侍女，这样一来，妹妹就不用在掖廷受苦了。
———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好几天没有见到阿墨的杨婤，又开启了“幽会”之旅。
杨婤的运气很好，来到横街之后，发现今夜当值的恰好是阿墨，而且只有他一个人。
正当她准备上前打招呼时，却见阿墨往北边走了，杨婤感到好奇，便跟了过去。
越往前走环境越阴森，望着荒凉破败的房子，杨婤几乎要打退堂鼓了。而就在这时，在穿过一座殿门后，阿墨停住了脚步。
杨婤也立刻停下，躲在墙角观察四周。
从破败的环境来看，杨婤觉得这里像是冷宫。
阿墨来这里做什么？
话说，阿墨好像真的有什么事瞒着她的吧，自从认识以来，她就觉得阿墨怪怪的，他身上的气质不像一个十几岁少年该有的，而且第一次见面时，就觉得他的眼神很可怕，是冷漠的、狠厉的。尤其是那次，她晚上不敢一个人睡，去敲他屋里的门时，他推门出来时的表情特吓人。阿墨似乎很抗拒别人靠近他，对她也不例外，这样一想，杨婤觉得自己还是回去吧，有时候，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会让人开心些。
就在她准备离开时，一阵打骂声打破了死寂，顺着声音看去，声音来自前面的破殿内，紧接着就看见两个女孩从屋里跑了出来。
其中一个年约五六岁，是个小孩子；另一个十四五岁的样子，是名少女。有个老宫女拿着扫帚追着她们打，“我让你们逃跑，让你们逃跑！”
少女紧紧搂着怀里的小女孩，扫帚狠狠地落在少女的屁·股上，小女孩吓得哇哇哭，同时嘴里不停地喊，“求求你别打姐姐，是我要逃跑的。”
于是，那妇人又将扫帚落在小女孩的身上，那少女赶紧用自己的身子替小女孩挡住。
嬴彻躲在不远处看着她们，手指攥紧，拼命克制住冲过去救她们的冲动。
这两位，一个是她未过门的皇后，一个是他的同母妹妹。
他很想冲上前救妹妹出来，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这么做。
他目光悲痛地看着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被躲在墙角的杨婤尽收眼底。
那少女不停地道歉，老宫女打了她几百下才算解恨，凶神恶煞地警告道:“再敢逃跑，我便上报皇上了！宫里戒备森严，每个门口都有侍卫把守，我劝你们老实点儿！”说罢又补充道:“今天晚上不许睡觉，把衣服给我洗完！”
老宫女离开后，少女默默地洗衣服，地上有五大盆衣服等着她洗呢，小女孩在一旁哭着道歉，“姐姐，我帮你洗……都是我不好，连累姐姐了。”
嬴彻看着她们，心里懊悔难过。都是因为他，她们才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他一定要当一名好皇帝，定不能让自己的亲人受此屈辱。
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等回去后，他要想办法让杨婤把她们弄到皇后寝殿。
他很舍不得她们，可他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而就在这时，从他前面走来两名侍卫。
嬴彻根本来不及躲，甬道狭长，恐怕还没走到尽头就被他们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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