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娱乐至上（十八）
顾池习惯性地和秦殊回了家。
两人分别回房间卸了妆，换上了舒适的家居服，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顾池依然沉浸在“走近爱情”录制时的受到的冲击当中。
“秦先生，”顾池靠着秦殊坐着，“我想喝点酒。”
“好啊，”秦殊笑了笑，亲切地揉了揉顾池的头，迈步走向了酒柜，“想喝点儿什么？”
顾池早已习惯了近来秦殊在肢体上的亲近，他沉思了一会儿，联想到自己连啤酒都熬不住的酒量，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秦先生有果子酒吗？”
“有的，”秦殊不禁失笑，他拿出了瓶梅子酒，和两只精巧的瓷质酒盅，分别给顾池和自己倒上了一小盅。
“我很害怕，”顾池缓缓开口道，“明明看起来那么甜蜜的爱情，为什么总能变成抹了蜜糖的□□的模样。”
“顾教授，”秦殊安抚道，“世界上有好几十亿人，你只不过恰巧目睹了其中六个人的爱情而已。”
顾池不说话，只是沉默地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
可爱情就是这么一件奇妙的事情，明明看到了那么多的失败案例，可当它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总忍不住要去赌一赌自己和爱人会不会是特殊的一对。顾池这么想着，晕乎乎地开口道。
“为什么我们每次交流，都是在讨论别人的爱情啊？”或许是因为喝了酒，顾池的语气竟有些委屈。他眼巴巴地望着秦殊，一双清澈的眼中水光潋滟，仿佛要落下泪来。
“顾教授”，秦殊的语气又轻又柔，“因为我很紧张。”
他顿了顿，对上顾池迷茫的双眼：“我很想很想和顾教授聊天，我们大可讨论一些别的。文学也好，艺术也好，学术研究也好，讨论些顾教授感兴趣的东西。可是我害怕我才疏学浅，和顾教授聊不到一起。”
说到这儿，他微微耷拉了脑袋，皱了皱眉，双眸中的星光似乎都黯淡了些。
顾池手指微微屈了屈，他努力地压制着自己伸手去抚平秦殊那纠结着的眉毛的冲动。
“然后呢？”他问道，声音里有他自己都惊讶的喑哑。
“然后我就想，既然顾教授是以商量工作为由留在这里的，那么讨论些工作的话题起码不会出错。而且我很喜欢顾教授用专业知识解构别人的爱情的样子。那时候的顾教授，和顾教授的论点，真的很……”秦殊举起酒杯，抿了口酒，压住的已经快冲出口的”诱人”二字。
“顾教授”，秦殊目光炯炯的盯着顾池，“我很喜欢你。”
“秦先生”，顾池红了耳尖，小心翼翼地朝秦殊的肩头靠去。
秦殊低头吻了吻顾池的头发，听到靠在自己肩头的人轻声但坚定地说着，“我也很喜欢你。”
秦殊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挑起了顾池的下巴。
顾池的脸颊上飞满了红晕，嘴唇微张。
秦殊微微俯下身子，伸手取下了顾池脸上的金丝眼镜，随手搁置到一边，试探性地吻住了顾池的唇。
顾池的唇软软的，带着一丝梅子酒的清香。
顾池紧张地抿了抿唇，抱住了秦殊的腰。
秦殊回抱住了他。
秦先生的腰线真漂亮啊，顾池胡思乱想着。
顾教授的腰真细，秦殊这么想着。
两个人就这么傻傻地，贴着嘴唇。
不知是谁试探性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唇，紧接着便是更深一步的试探，直到两人口中本就相同的梅子酒的气息彻底地交融到了一起，不分彼此。
良久，唇分。
顾池微微地喘着气，看向秦殊。只见他一向云淡风轻的面容上竟也染上了点点红晕，一向古井无波的眸子里正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对自己的喜爱。
我好像抓住了一阵风，顾池这么想着。
“顾教授想不想，换个地方？”秦殊凑近顾池的耳边，轻轻地咬着他的耳垂。
顾池只觉得一股酥麻从耳垂处传来，很快便传遍了全身。他只觉得身子一软，便歪倒在了秦殊怀中。
秦殊伸手搂住他的腰，将他的身体贴近了自己的胸膛，在他耳边极为愉悦地发出一声低笑。极有磁性的声音引得顾池心尖一颤。
“顾教授……不想吗？”
顾池略微紧张地绷紧了背上的肌肉，伸手拉过了秦殊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一根一根地仔细让自己的手指和秦殊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如同欣赏艺术品一般地，极为满意地打量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双手。
他曾经无数次在梦中牵过秦殊的手，如今美梦与现实交缠，竟仿佛仍在梦中一般飘飘然，又不真实。
想吗？大约是想的吧。
顾池紧了紧和秦殊交握着的手。
“去……你卧室？”他试探着开口，声音略有些颤抖。
秦殊安抚地轻轻啄吻着顾池的脖子。
顾池跟着秦殊进了秦殊的房间。
虽然在秦殊的房子里已经住了不短的时间了，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踏入秦殊的卧室。
秦殊的卧室布置得极简单，深色的窗帘紧紧拉着，窗下放了两张沙发椅，靠墙摆了一张大书桌。顾池踩在柔软的长毛绒地毯上，被秦殊拉着向铺着深色床单的大床走去。
他们一同倒向了床。
顾池窝在秦殊的怀里，仰头亲了亲他的喉结。
顾池看到秦殊的喉结颤了颤，感受到秦殊将手伸进了自己的衣服里，轻抚着自己的背。秦殊修长的手指拂过顾池的脊背，仿佛带起了一串火花。
“放松，”秦殊轻轻啃咬着顾池的耳垂，一只手与顾池的右手十指相扣，另一只手轻轻摩挲着顾池睡衣的衣扣。
顾池轻喘着，空余的手抚上了秦殊的腹肌。
“能不能，盖个被子。”顾池不好意思地别开了眼，“我……有点，害羞。”
秦殊宽容地笑了笑，伸手抱来被子，将两个人蒙住，还关上了房间的灯。
顾池瞬间后悔了——黑夜放大了其余的感官，两个人略微粗重的呼吸声在安静地落针可闻的卧室里显得格外明显。
顾池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扣，又伸手解开了秦殊的扣子。
两句身体终究是贴到了一起。
“顾教授真温暖，”秦殊用力地拥着顾池，在他耳边赞叹道。
“唔，”顾池的眸子微微失神，他机械性地紧紧握住了秦殊的手。
风乍起，吹皱了一池春水。
良久。
顾池已经沉沉睡去，面颊上依然带着些许余韵的潮红。
秦殊抱着顾池走到浴室，轻手轻脚又小心翼翼地清洁他身上的汗渍，又轻柔地将他放回了床上，并在他头上印下一吻。
他摸了包烟，走到了阳台上，点燃一根，深吸了一口，然后看着白色的烟雾弥散在夜空中。
这所别墅的位置极好，位于一片丘陵的顶端，向下俯视能看到远处城市闪烁的灯火，一直绵延天边，和星星连在一起。
安静了许久的04突然上线：【宿主。】
【嗯？】秦殊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餍足和懒散。
【你抽事后烟的样子，像极了渣男。】
秦殊无语地掸了掸烟灰：【我是认真的，别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我还以为你和顾池在一起是为了借力打力，超过主角攻受。】04不合时宜地揣测道。
【不是。】秦殊掸了掸烟灰，语气有几分不悦。
【那你是真心喜欢他？可宿主你以前做任务的时候从来不谈恋爱的。连你的系统都脱单了你都没有脱单。】04不解道。
没错，04并不是秦殊从开始在主世界做任务时就合作的系统。秦殊以前的系统在主世界和别的系统看对了眼，于是回老家数据海结婚了。
【我在你眼里是那种人？】
【没有，我只是觉得像宿主你这样的大佬不应该找一个势均力敌的大佬谈恋爱吗？虽然高阶任务者可以耗费权限通过做任务把家属带入主世界，但是一味扶贫的爱情是很少善终的，这还是宿主你教我的。】
【别试探了，我认识他。他现在的状态不像是灵魂碎片，可能是封闭了记忆，也可能是别的情况。他是大佬，你惹不起的那种。】秦殊果断回答道。
【原来传说中的主神灵魂碎片，天道投身小世界，大佬下界历劫之类的故事都是真的！】04的机械音中充满了惊喜，自认为了解了大佬的密辛的他，仿佛又离大佬更近了一步。
【是也不是。转世投胎，分魂千万，化身下界，圣灵转生之类的操作的确是大佬标配，你以后见得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不过哪有那么多“主神遭受致命打击分为千万碎片散落小世界，新手快穿任务员绑定神秘系统，每个世界攻略主神，最后与主神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之类精准扶贫的故事。这简直就是上古时期的王子与灰姑娘，古早网文时代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的主世界版本。】
脑海中回答着04的问题，秦殊熄灭了手中的烟，准备回卧室。
【最后一个问题！】04眼巴巴地抓住好不容易和宿主单独相处，可以尽情问问题的时间。
【问。】秦殊停下了脚步，站在阳台风口让风吹散身上的烟味。
【你们以后还能遇到吗？遇到以后还会在一起吗？你会喜欢上别人吗？】04一连问了一串问题。
【从一而终是人类美好的愿望。世界这么多，再次相遇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事实上，我有百分之九十的几率可以确定，在这一串连环任务里，我一直能遇到他。秦殊这么想着，摸了摸自己的心脏。
那颗心脏中间有一道明显的裂缝，仿佛是两个半颗心脏拼成的一样。
它跳动的频率，竟然和正在房间里熟睡着的顾池的心脏一模一样。
估摸着身上的烟味散得差不多了，秦殊走回了卧室。顾池乖巧地熟睡着，依然保持着秦殊将他放到床上的状态。秦殊躺到床上，将顾池揽到怀里，很快也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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