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娱乐至上（十三）
秦殊和顾池带着礼物前去苗成周的工作室拜访。
“你好，我们是来拜访苗导演的，之前有过预约。”秦殊提着装茶叶的纸袋，微笑着对前台说道。
“好的，”前台的小姑娘确认了秦殊的身份信息和预约时间，将他们领进了苗成周的办公室，“苗导，有人拜访。”
苗成周抬起头时就看到了并肩而来的秦殊二人。
“哟，稀客，”苗成周扫了一眼顾池，“小顾你很少这么正式的来找我，小秦也是第一次来，坐吧。”
苗成周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眼神从桌上的显示屏前挪开，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从办公桌下面翻出套茶具，开始烧水泡茶。
秦殊躬身递上手中的茶叶：“听说苗导喜欢喝绿茶，这是今年安沭山的新茶，据说味道还不错，带来给您品鉴品鉴。”
苗成周掀起眼皮，深深地看了秦殊一眼，抬手收下了茶叶，淡淡道：“有心了，说吧，什么事儿让你们这么兴师动众地来找我。”
“是这样的，”顾池和秦殊对视了一眼，缓缓开口道，“我最近加入了秦殊的工作室，我们想和苗导您的工作室合作。”
“哟，”苗成周半开玩笑地调笑道，“小秦你的工作室不是不打算签别人吗？”
秦殊无奈地笑了笑，温和地看了眼顾池，微笑着说道：“顾教授不一样。”
顾池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苗成周看着两人的互动，沉思了良久。
他一言不发，伸手从桌边取了烧好了开水的水壶，用茶夹加了些茶叶，放入了面前的紫砂壶中，动作流畅地加入热水，撇去浮沫。
两三分钟后，他将第一泡的茶水倒进了面前的公道杯中，又用这茶汤洗了茶盏。
他又泡了第二泡茶，分出了三杯，一杯给自己，另外两杯被他分别推到了顾池和秦殊的面前。
苗成周轻抿了一口茶，茶汤清亮，香气四溢：“喝茶。”
秦殊和顾池不约而同地应声拿起面前的茶杯，安静地喝了起来。
一时间，办公室内陷入了诡异的平静，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淡淡的喝茶声，茶盏与茶盘的碰撞声。
苗成周喝完了一杯茶，缓缓开口道：“我大概知道你们想要做什么。很高兴你们还能想到我这个老头子，但这件事我来做的话不合适。”
“我是吃了旧时代不少红利的人。有些事你们年轻人可以做，但我不能。”
“我已经老了，闹不动了。”
“如果你们真的有幸能够打破这个腐朽的时代，到时候给我老头子留一块能安心拍戏的地界就行。”
“苗伯伯，你……”顾池略有些急切地开口，还想劝。
秦殊在桌子的遮掩下伸手拉住了顾池的胳膊。顾池略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向秦殊。
秦殊微微地冲顾池摇了摇头。顾池不甘心地噤了声。
苗成周见状接着说道：“你们要做的事情，要推翻两座大山。一座是秦家，一座是钱家。”
“别看秦家主现在一副资本家的嘴脸，他年轻的时候，可是我们这一代最有天分的演员，和最年轻的影帝，所有的导演都以能和秦家主合作为荣。”苗成周的眼神中蕴藏着深深的怀念和惋惜。
“可惜了，他很快就息影、结婚生子、继承家产。就像他来娱乐圈一遭就是为了镀金以继承秦家影艺世家的家业。他也很适合资本运作，把那个硕大的古老的家族打理得紧紧有条。”苗成周的语气中有讽刺，也有敬佩。
“钱家，姓就很贴切，钱多。”苗成周喝了口茶，接着介绍道。
“钱家最早是做实业起家的，制造业，餐饮业，服务业，房地产……什么都做，什么赚钱就做什么。后来影视业发展起来了，他们又做影视业。当代的钱家家主是主张把家族大部分资产投入影视业的主力之一。选对了方向，很快钱家资产又上了一个台阶，直到成为了现代的首富家族。”
“不过钱家的继承人……有点憨。”苗成周的语气略带鄙视，想了许久才想出了“憨”这个形容词，替换掉了他心目中那个贴切的，不大礼貌的形容。
“秦家的继承人，小秦应该比我熟悉。毕竟你当初那么果断地退出了秦家，应该是对他充分了解以后做的决定。”
“嗯。”秦殊赞同地点了点头。
“你们也别太着急，没办法一蹴而就的，慢慢来吧。”苗成周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一对青年，“我也没什么能帮你们的。”
“苗导演能这样我们已经很感激了。”秦殊看了眼略有些闷闷不乐的顾池，在桌子底下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替他感谢了苗成周。
“对了，”苗成周一拍脑门，“我最近知道有个在策划中的综艺，是一档恋爱观察节目，邀请了夏柳和钱浩轩作为嘉宾，我可以把你们推荐过去，正好让你们稳固人气，在拍出代表作之前先让观众熟悉你们的脸也很重要。”
顾池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略带结巴地开口说道：“可……可是我和秦先生还不是情侣。”
“谁说让你们去当情侣了，”苗成周哭笑不得地解释道，“除了夏柳和钱浩轩那一对，还会有两对嘉宾，分别代表爱情不同的阶段：恋爱，婚姻，和离婚。他们嘉宾应该会一起做一些活动吧，具体章程还没出来。”
“除了要下场活动的嘉宾之外，节目组想找四五个观察员，从不同的年龄段来观察他们的生活，讲一讲自己对爱情的思考。小顾你主业是搞文学的嘛，肯定很适合这个节目，小秦也可以一起去，你们就代表青年嘛。”
顾池听着苗成周的描述，心中对这档节目生出了一丝向往：说不定能在节目中获得更多秦殊关于爱情的态度，看看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在爱情里可能会是什么状态。
“好啊，那就麻烦苗伯伯了。”顾池迫不及待地开口道。
秦殊若有所思地看了顾池涨的通红的脸一眼，也点头同意了苗成周的提议。
“那我就让节目组给你们工作室发邀请函了。”苗成周见两人都接受了邀请，愉快地联系了工作人员。
“小顾是我看着长大的，是个很单纯的孩子。小秦你性格更圆滑一些，麻烦你到时候多照顾他着点儿。”苗成周语重心长地开口道。
“我会的。”秦殊郑重地，公事公办地点了点头。
“唉，我不是这个意思，也不知道秦殊知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意思。”苗成周内心纠结着。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看小秦对顾池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让他们自己发展培养感情吧。我也不点破。”苗成周很快放弃了纠结。
“导演的事情，你们自己留意吧。最近冒尖的新人不算多，你们可以去各大主流奖项的最佳新人导演奖，和最佳新人作品奖里面找找看。”苗成周本想直接推荐自己很看好的一个小徒弟给顾池和秦殊认识，但他转念一想，觉得年轻人应该有年轻人的相处方式。
强扭的瓜往往不甜，这么想着，苗成周打消了介绍自己徒弟给秦殊和顾池认识的心思。
“我那徒弟为人老派，老想着通过我抱上豪门的大腿，估计还真的和秦殊他们相性不合。算了算了，各人都有各人的缘法，我也没法真的说小徒弟什么。”苗成周在内心自嘲道。
秦殊和顾池再次感谢了苗成周的指点，离开了苗成周的工作室。
刚一出门，顾池就迫不及待地和秦殊说起了话：“秦先生你之前说得真准，苗伯伯果然没有直接来做我们以后筹备电影的导演，和我们建立长期的合作。我们还没提，他就知道我们想要做什么。”
“这很正常，”秦殊淡笑着开口道，“像这种在娱乐圈浮沉这么多年依然生存的很好的老导演，个个都是人精。他能说这么多，还介绍我们去参加综艺，已经是看在你爸妈的面子上了。”
“唉，”顾池略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
“别叹气，”秦殊伸手搂住顾池的肩膀，拍了拍。
不知为什么，顾池感觉秦殊最近越来越不避讳和他进行肢体上的互动了。今天在苗成周的办公室里，秦殊先是拉了他的胳膊，阻止他接着劝说苗成周导演，然后又捏了他的手鼓励他。
他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顾池这么想着，可又担心这是他的错觉。毕竟人生三大错觉之一，就是我喜欢的人也喜欢我。
顾池这么想着，扬起笑脸对秦殊说道：“秦先生，我们要一起上综艺了。”
“是啊，”秦殊点了点头。
“这是我第一次上综艺。”顾池若有所思，“我不知道怎么表现才好。”
“这也是我的第一次，”秦殊安慰道，“顾教授要是紧张的话，我们可以平时多交流交流对节目和爱情的看法。欢迎顾教授常来我家做客。”
“真的吗？”顾池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惊喜砸得晕晕乎乎的。
“当然是真的。”秦殊笑眯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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