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希捷（暴风）

没有人理解这场战争的意义，或许是一个国王想要吞并附近的一个小国，而这个小国宁可鱼死网破，也不肯屈服。

        或许是这个小国有一个女人让国王倾心，而这个女人得罪了国王，国王一怒之下想要踏平这个地方。

        对比于这种书上的童话故事，希捷倒是认为前者的可能性大点。

        他托人找来了童话故事书，轻声在弟弟的床边阅读着书上那令人昏睡的故事。

        他刚读完一个国王的故事，这个时候他都睡眼惺忪，精神朦胧，忍不住哈欠连连，他高举书本伸了个懒腰，再看看身旁躺在木板床的弟弟，他双目轻闭，已经出轻柔的鼻鼾声，不知道何时已经睡着。

        他轻轻的替弟弟拉了一下盖住胸膛的棕色柔软毛毯，然后把床边吊下来的，出暗淡似黄昏的灯泡关掉。

        整个房间陷入黑暗。

        他轻手轻脚的从房间走了出去，顺手将房门轻轻掩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让自己好受清醒一点。

        大厅许些杂乱，大厅中央有着一张脏灰灰的地毯，家具很少，穿过的衣服随意的扔在椅子旁边，堆成一座小山，椅子上面还挂着两件准头不准而投掷到椅子上的外套。

        靠近墙壁的地方有着壁炉，但现在没有点着木柴，只有灰蒙蒙的灰烬在炉子里面，旁边堆放着切割齐整的长条木头。

        除此之外还有一张老人摇椅，上面有着一件编织到一半的毛衣，毛线球随意的摆放在椅子上面，看毛衣的尺寸，似乎是给希捷编织的。

        他朝左手边的窗户望去，皎洁温柔的月光给外面的街道镀上一层阴影。

        都这个点了，母亲也应该回房休息了。

        他朝着窗户靠去，破裂的窗户或许是之前轰炸的时候，被冲击开来的冲击震荡波给震碎了，现在尽管粗略的修补过，但还是漏风，冷冽的寒风吹着窗户上粘着的纸张，吹得它几乎脱落。

        他靠在窗边往外面望去，冷清的街道没有开街灯，整个城现在还灯火通明的地方或许就是食堂和军官议事的地方吧？

        他侧过身，搭过手将窗户稍微打开，拉动的时候不顺畅的窗户立马出刺耳的声音。

        他也停了下来，生怕这股刺耳的声音朝着别人，最后背过身来，依靠在窗边，却是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又没有风，穿着厚重的衣服觉得热，难免有点心烦气燥，视线不觉意的现壁炉上面有着一瓶酒。

        或许是以前的人留下的。

        看着上面的标签和字符，这是一瓶看上去宛如清澈洁净的水，字符和表情告诉他，这是伏特加。

        他背靠窗边，扭开瓶盖，想也没想直接对着瓶嘴就仰头来上一口。

        清爽冷冽，从口腔到食管，再到胃部，略带湿意的寒风从打开的窗户吹拂到他身上。

        一时之间似乎喝醉了一般，面上有许些红，身体暖暖的。忘掉了烦恼着他的事，或是食物不够，空空的肚子不满意的咕噜声，弟弟需要药来维持，父亲还没来得及哀悼，母亲也要他来照顾。

        一时之间将烦恼抛空，一下又一下的仰头喝着酒，忘掉战壕，死去的士兵，忘掉生生死死。

        那些枪炮轰鸣之声还在他耳边回荡，特别是轰炸机那特有的螺旋桨马达转动轰鸣之声，一切都如此的真实，特别是爆破的声音。

        直到吹来的风干燥带着灰烬，他才察觉了不对劲。

        他朝着城中中心望去，只见中央的建筑，那是军官的议事用的地方，此刻化作一片爆破后的火海，飞机还没飞远，仍然能够看到它朝着高处的云层摇扶直上。

        刺耳的防空警报此刻才响起来，从远到近，一切是如此的急促，完全就是措手不及。

        他瞬间清醒了大半“轰隆隆”之声现在才响彻整个城，议事大楼被炸弹击中直接爆破开来，还有城中几片防御要点尽数被轰炸。

        完了。

        希捷回头望到被响声吓醒的母亲，对方面上表情尽数将这两个字挥的淋漓尽致。

        惊愕，绝望，以及浓浓的难以置信。

        城中瞬间乱了起来，或是有人从火海里面冲出来，或是有人徒劳的去打水想要扑灭这场不可能的大火，大呼大喊之声响彻，整个城好像从熟睡里面被惊醒。

        “快快快，我们离开这里！”希捷连忙赶往他弟弟的房间，这一刻他的想法和母亲的想法一般无二。

        “留在这里必死无疑，万一再度轰炸，只能是抛弃一切，往防空洞赶去。”

        他们立马将睡眼惺忪不知道生什么事的弟弟背到母亲的背上，希捷随意的收拾了一点东西就赶出房子。

        大街上一片混乱，许些人不了解情况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在街上乱窜，有人提着水桶往火里浇，有的拖着大包小包不舍得左手一袋右手一扯，硬提着走出街。

        “去防空洞！”

        空中那特有的轰鸣之声再度响起，尽管没有看到天空中那暴掠而过的轰炸机，但是街角那片区域已经开始被投掷下来的炸弹炸中，瞬间爆破开来，一个大坑形成的同时，一股无形的冲击波浪席卷开来，将周围的一切掀飞，泥土，建筑碎片，杂物，通通被炸上半空，然后像暴雨一样跌下来，第二枚炸弹几乎伴随着第一枚开始朝着这边炸来！

        “小心！伏下！”

        希捷仅仅来得及伏低，只看到整条街道一直爆破开来，许些闪避不及的人不是被爆炸吞噬就是被席卷开来的冲击波震的朝一边飞去，东西震的四周围都是，甚至有的从希捷头上飞过。

        一枚炸弹在他们不远处炸开，哪怕希捷伏在地上，也险些被掀飞，然后爆破的沙土泥石好像下雨一样被炸上半空，又像雨水的落了下来，除了这个地方被轰炸，还有附近的几条街。

        希捷连忙从地上翻身起来，只见整条街道被摧残过，满目疮痍，平坦的路不复存在，坑坑洼洼上面尽是混凝土碎片，裸露出来的钢筋上面还插着杂物。

        有人被压在废墟下面，伸出手无力的摇晃着，或是直接被压着，一动不动，一摊血红的液体扩散开来。

        残肢碎肉四周围都是，被炸断腿的平民倒在路边嚎叫着，或是徒劳的朝着断肢抓去，死死不放手。

        希捷差点将胃里的酒液吐出来，他强忍反胃，将旁边的母亲搀扶而起，弟弟明显被吓得，哆嗦着苍白的嘴唇，眼有泪花又流不下“快走。”他吩咐着二人。

        跑过两条街道，受伤等待救援的人比起奔跑的人还要多，不知道是被困在建筑物里面还是聚集到别的地方去，希捷尽管很想去救助，但又不放心下母亲和弟弟二人，最后心里不断的暗示着自己：他们会有人救的，会的..

        转过路口现不远处那栋被称为军官议事厅的建筑物开始倒塌，下面的人慌乱的开始逃跑，只看到整个建筑开始倾斜，然后撞上相近的建筑，随即整栋建筑物一震，哪怕没有倒塌，但也被引燃了起来，随着议事厅的倒塌，爆裂开来的建筑碎片几乎封锁整条街道，附近的街道也不能走。

        浓浓的黑烟冲天而起，周围都是将人烘的热的燃烧物，大量浓烟几乎让人无法呼吸喘气。

        该死的！

        希捷连忙脱下外套，想要用水来打湿遮盖住口鼻，面前的道路已经完全被倒塌的建筑物碎片封锁封死，敌人的轰炸似乎还没停止。

        每当炸弹落下或是建筑物倒塌的时候，脚下都会重重的一震，几乎整个人都跳起来。

        他们顺着人群往外逃去，也顺道拦住一个捧水桶的人，将毛巾衣衫等物打湿然后给母亲弟弟遮盖住口鼻。

        他们顺着人群奔跑，也不知道这里是城市边缘还是内部，只知道附近的景色千篇一律，着火熊熊燃烧的建筑物，尖叫惨嚎的人们，或是轰炸机轰炸的特有声音。

        最后来到一个类似于下水道入口的地方，只不过这个地方比起下水道的入口要宽敞隐蔽以及安全，许多人都涌了入去。

        “妈妈，弟弟就交给你了！”希捷几乎不舍得和他们分开，但是他的职责就在这里，他不可能放着受伤的人以及燃烧的建筑物不管。

        更何况，他在乎的人，还没有消息。

        他可不会忘了最难熬的那段时间究竟是谁在帮助他，说不定没有对方的资助和帮忙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问题。

        齐佩应该还在接待大厅，再不济就是在食堂喝酒。

        他在母亲不舍的目光下狂奔，随意的问过路人，问清楚现在身处何方，就疯狂拔腿而跑。

        先是食堂，平时极为热闹的地方此刻已经疏散空，哪怕没有被炸毁，现在人也走光了。

        也就是说，他在城市边缘的接待大厅？

        一路足狂奔到大厅，在接待大厅的楼下看到一拐一瘸的他在接待着那些运输过来受伤的士兵，尽管他第一句话就极不客气：“希捷，你这家伙过来干嘛？想我死了好继承我的东西吗？！”

        “是啊是啊！你这家伙！”希捷一把搀扶住对方，想要帮他跨出大厅，对方却是刹住了脚步，眼神眺望。

        “怎么了？”

        希捷顺着对方的视线望去。

        “远处的，城市边缘..”

        “是不是有敌人在接近？”

        ps:兄弟，伏特加。吨吨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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