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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尘土飞扬的街道两旁,昏黄的路灯闪着无精打采的光线中,扑满了乱哄哄的蚊虫、飞蛾和灰尘。公路上车辆孤傲、单调地往里穿梭,拖着盛气凌人又心虚、盲目的车灯和鸣笛,行人们都低着头匆匆忙忙地赶路,很快便淹没在夜色里。

        魏三一边往城里走着,一边冷笑着盘算“魏三呀魏三,老天爷可真像亲爹一样关照你呀!财的机会又来啦……”

        上次在森林里捡到那块金表,魏三第二天天没亮便悄悄赶路进城。他多了个心眼,跑了几家当铺问价对比,没想到这玩意尽可当3万元!天降横财把这个光棍高兴疯了,拿到钱便住酒店、泡桑拿,吃喝嫖赌、花天酒地。可好日子没几天就到头了。那一天把钱输光了,连酒店的房费也没钱付了,被酒店老板叫人痛打一顿赶了出去。魏三起先还想着报复,一打听那酒店老板沈大福可是这县城最有势力的恶霸,连自己输钱的赌场都是他开的,手下可是有一百多号马仔!这那里斗得过呐,只能自认倒霉拉倒。又在街头流浪几天,今天正准备徒步走回老家(坐车的车费也没有了),路过人山人海的广场,便瞧个热闹。他同样被惊奇的表演震撼了。但他看到那头健壮的花斑老虎和狼,传言还有更加珍贵的大熊猫呐!他心中热血翻腾、贪念顿生,盘算着怎样把这些稀有的动物弄到手——可自己一个人是明显办不到的,怎么弄呢?对头!——那个沈恶霸一定对此感兴趣的,联合他一起吧,哪怕只分一只虎爪,也比什么也没捞着强吗!——他兴奋地走在夜色中,胳膊上又痛了起来,忍着呻吟,走进了前几天被打得断了胳膊的金碧辉煌的大酒店。

        腰间挂着嗡嗡响对讲机的保安队长正在大厅里殷勤地招呼客人。认出魏三,闪过来,故意一把抓住缠着肮脏纱布的断胳膊一拧,嘿嘿冷笑。魏三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随着跪倒在华丽的大理石地板上惨叫。

        “乡巴佬,还敢来!没把你打残吗?”

        “啊……啊……哎呦……饶命……轻……轻点……我来……找沈老板……哎呦……疼!还钱……”

        “哎呀!失敬呀!还钱?你有钱了?”保安队长将信将疑放开手,上下瞅瞅眼前的秃子,眯缝着眼嘲笑。

        “麻烦大哥带我去找沈老板,我有天大的好事找他!”魏三伤痛的身体舒服地趴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呻吟着不想起来。

        “要是还钱直接给我就行,我会报告老板的。”

        “大哥,你不知道,我真有一大事,保管大好事,要报告下大老板,保管能赚到大钱!你也有好处。”

        “直接和我说吧!”保安队长有些不耐烦。

        “不!大哥,我哪敢再骗你们——我也不想找死呀!”魏三哀求,擦擦刚才流下的眼泪。

        保安队长犹豫一下。转过身去,装出笑声低声用对讲机说着什么话。魏三侧着耳朵也没听清。队长装好对讲机,直起腰,收回脸上的笑容,踱步过来,踢了一脚蜷缩成一团的秃子,冷冷地说了句:“请吧。”

        保安队长敲门的时候,结实的腰板又奇妙地弯下了些,脸上立刻浮现出微笑。

        一位身材妩媚的女郎眨着明显长出许多的假睫毛、扭着腰肢轻轻打开门,伸出纤细的、白骨精似的美甲勾了勾,把来人引入装修古典、豪华的红木办公套房内。沈大福正吸着一支刚刚点上的雪茄,眯着小眼睛,皱着眉瞅着哆哆嗦嗦跟在保安队长身后狼狈的、见了第二次面的秃子。他翘起脚抖着,吐了口烟圈,无声讥笑着什么,烟圈在空气中挣扎、扭曲变形,慢慢消失。

        “来啦!”沈大福望着烟圈消失的空气,轻轻拖着长音说。

        魏三知道这是在和自己说话,但哆嗦的嘴巴费了很大劲才说出声音了,脑子里回想着前几天沈大福指挥打手时凶残的模样“大老爷,沈大老板!我我欠您的钱没给,心里心中不踏实,一直想报答报恩您!有个赚大钱的事情,我才敢来报告告诉您……”

        “什么东东?”沈大福看着抖的可怜人,不禁冷笑。身旁的妖艳女郎也咯咯傻笑。

        “大老板,今天城西来了个马戏团,有很多值钱的动物,有狼有老虎,听说还有熊猫呐!”魏三提了提声音陪着笑脸说。

        “那又怎样?”又一支圆烟圈翻滚着升起。

        “只是奇怪——这马戏团没有笼子!”魏三浮肿的额头渗出了汗。

        “噢?”沈大福放下脚,圆睁好奇、黄的眼珠子。用力吸了口烟。“有点意思!——小陈,你找几个兄弟走一趟呗!”他斜了一眼一直陪着笑,躬着腰静立一旁的保安队长。

        “沈大老板,那些动物可都是猛兽呀!”魏三抢着刚要表态的陈队长说。

        “能有我的冲锋枪、机枪凶猛吗!——小陈,你多带些兄弟,多带些家伙,明天一早把事情搞定!”沈大福腾站了起来大声说。

        “是!”陈队长斩钉截铁点头回答。

        “对了,那个谁,你报告有功,事成之后,你欠的钱一笔勾销,还会另有奖赏的,一起去吧。”

        “好的,谢谢!”魏三不知为了很快到手的奖赏,还是这辈子以来近期突然接连出现的好运气,竟有些感激。他随陈队长退出办公室,心里憧憬、回味前一段时期花天酒地的快乐时光。

        表演结束之后,广场上依然有许多人远远观望过来,议论着不愿离去。几个调皮的小朋友围在帐篷外嬉闹推涌,但谁也不敢靠近一步。夜幕降临,广场四周的灯亮起了,几盏线路故障的灯不停地闪着。回家吃饭的人们渐渐散去。

        吕江匆匆收拾完场地,走近帐篷。他兴奋地望着大家,脸上现出孩子般开心、激动的神情,大伙也微笑着望着他,理解他脸上兴奋的眼神,他扑过来抱住做着鬼脸的骡子脖子,在它光滑柔顺的皮毛上亲了亲,用额头顶了顶满脸自豪的狼仔阵风,走过来抱住断齿虎的时候,他眼睛湿润了。熊猫仔过来微笑着拍拍他,仙儿满面潮红看着情郎和她的朋友们,大雕和燕子蹲在帐篷杆上,温纯地望着大家。断齿虎点点头,对着吕江说:

        “我们要尽快离开此地,最好弄辆车。”

        “好的,我现在就去办。”吕江把零散的钱币装到塑料袋中,与大家拱手告辞,沿着街道走去。小燕子拍拍翅膀跟着飞了出去。

        夜幕中小城的广场上也很热闹,依然会有一些白天观看了演出的人们远远指着帐篷有趣地说些什么,身边听得人都现出惊讶和遗憾的模样。广场上稀稀落落散步人们,信步闲逛在做各种小生意或特色小食的摊贩人流中,吆喝声、食物烹饪的香味和各种闪着彩光的玩具给凉飕飕的深夜丰富了生机,一直持续到半夜很晚,各色生意档主和人们才渐渐离去。细心的人注意到,神秘的帐篷里始终没有一丝灯光,也没有一丝声响,就像一块刚刚降落的黑色巨型陨石,不管白天划过天际时迸的光芒多么璀璨、耀眼,而此时却一动不动沉没在夜色里,消失了一样。

        其实在帐篷中微弱的广场灯光余光中,大伙都在安静、焦急地等待着。突然小燕子耷拉翅膀钻进来落在桌上,气呼呼的样子,把尖嘴插入断齿虎刚端起杯子准备喝水的杯子中大口大口地吞着水喝,故意弄出声音,和水过不去似的。骡子忍不住问道:

        “乍z  木y  了?”(注:怎样了)

        燕子喝涨了,慢慢抬起生气的嘴巴打嗝,恶狠狠地瞅着黑暗中骡子那两只闪着亮光、着急的大眼睛,刚要说话,帐篷门帘一挑,吕江走了进来。看得出来,他很无奈又疲惫的样子。

        仙儿到了杯水,走过来递给情郎。吕江接过来,愧疚地说:“对不起,跑遍全城,也没人愿意租车给外地的人,除非有本地人担保或全款买下车子,但我们现在的钱实在差得远……”

        “看来人类的信仰越来越狭隘了,越来越看重眼前的利益而忽视了同族的信任。”熊猫仔黯

        然神伤,听着广场上传来的人们的喧闹声。

        大伙都陷入失落中。吕江分给大家一些买回了的食物,自己瘫坐在凳子上,靠在仙儿的身上休息,仙儿抚摸着情郎的头。帐篷中一片沉寂。

        广场上断断续续传来的喧闹声也渐渐弱了下去。大街上也慢慢冷清了。许多店铺打烊关门,关上电灯。不知什么时候凉风吹起,帐篷顶上的布条“呼啦啦”响着,里面的动物们都很困乏,大家都默默地睡着了。

        “嘎——”

        “隆嗡——”

        突然,公路上疾驰而来十辆汽车和7辆马达轰鸣的摩托车,片刻间急促刹车,将帐篷团团围住。此时天空刚蒙蒙亮,广场上几乎没有什么人,远处只有几个穿着橘黄马甲的环卫工拖着扫把扫地,也都被这不寻常的场面吸引,远远看着。

        全身黑色西服的保安队陈队长,戴着墨镜从一辆高大的越野型suV驾驶室里跳出来,撇着嘴咬住烟头,昂着头傲慢地环视四周,魏三也从车后座上滚下来,陪着笑露出好像从来都没有刷过的黄斑牙,走过来向队长点头致敬。

        “秃子,是这里吗?”陈队长厌恶地扫了一眼魏三,手掩住自己的鼻孔,挡住黄斑牙口中喷出来的恶臭。

        “是的!正是呀,老大!”魏三喷着口水笑着说。

        陈队长手一摆,汽车里冲出四、五十名一样穿着黑色制服的青年男子,有的手里都抱着长柄砍刀、猎枪、冲锋枪,渐渐向帐篷围拢,准备随时进攻。

        陈队长慢悠悠走到帐篷门口,慢慢取下墨镜,哈了口气,擦擦上面的灰尘,斜着头,眯缝着被烟熏的眼睛,用力吸了一大口,咳痰吐飞烟屁股,咳了咳干哑的嗓子。

        “里面有人吗?快出来!”

        狼仔早已惊醒,谨慎地从门帘缝隙向外观察,灵敏的鼻子嗅出危险的火药味道,一旁的情侣花无春和断齿虎也都附过来,全身的毛都紧张地一根根直立起来。骡子还沉浸在香甜的梦中,流着哈喇子,刚才外面响动时它只微微抬了下眼皮,以为是谁恶作剧,耷拉着耳朵遮住眼睛翻了个头继续酣睡。吕江被仙儿推醒,他伸着懒腰,才看到仙儿和断齿虎脸上严峻的表情,立刻打了个激灵,走过来向外观看,看来真要出事!

        “有人吗?出来!”陈队长不耐烦起来,吼着。

        熊猫仔神情紧张地来到吕江身旁,握住他的手,温柔的大眼睛看着对方,点点头,手掌伸平往下按按。吕江明白它的提醒,点点头,一挑门帘,闪身出去了。桌子上大雕瞪着临敌严峻的黑玛瑙眼睛,俯着身、尾巴高跷,准备随时俯冲出去战斗。小燕子轻轻在沉浸美梦中的骡子耳朵上啄了一下,骡子被疼痛叫醒,使劲摇着脑袋,又舒服地打着响鼻“嗯呲嗯呲”这才觉大家严肃、紧张的神情,嘴唇马上紧紧闭合,呛得自己打嗝又放了个大臭屁。

        帐外的黑衣人们都被突然闪出来的人和同时帐内奇怪的声音吓了一跳,纷纷后退几步,面面相窥,看清出来的只是个赤手空拳的男子,这才镇定,端好手里的武器。

        “各位来此有何事?”吕江拱手抱拳,环视四周,确定来者不善,帐篷已经被包围,而领头的,应该是面前这个歪着脑袋摆弄墨镜的男子。

        “你就是马戏团的老板吗?”陈队长盯着吕江问。

        “是。”

        “我们沈大老板想请你们去酒店表演表演,收拾收拾走吧!”陈队长对着旁边的一朵野花吐了口痰,故意慢慢说话“会给你们钱的。”嘴角冷笑了一下,好像自己也不相信似的。

        “不好意思,我们今天早上要赶远路。实在抱歉!”吕江微微点头。

        “这样呀?那你们明天再走吧,我们沈老板,可是很热情、很希望马上见到你,以及你的可爱的动物们呐,呵呵,咔咔——”陈队长无聊似的从身旁的一名队员手里拿过猎枪,拉响枪栓,推弹上堂,枪口晃过吕江的脸,瞄向天空,又缓缓放下,歪着头,拎着枪摆弄着等待对方回答。

        “这……”

        “我劝你别废话了,不然……”陈队长的眼里激起怒光。

        “江哥哥,请客人稍等,我们收拾一下跟他去吧!”帐篷里意外传出了的银铃般的甜美女声,立即牵引住陈队长和队员们好奇地心弦,准备爆的怒火悄然熄灭,心想“这般甜蜜温柔的女声,相貌必定不凡”等等瞧瞧吧,保持绅士般的体面还是必要的,尤其在等待美女出现的时刻。吕江退回帐篷中。

        不大一会,门帘终于拉开。刚才出来的那个男子最先走了出来——哇!他身后紧跟着一位乌云盘系着粉色丝带的女子,看她那古铜色的脸颊上剑柳细眉、水汪汪大眼睛淸彻明亮,玉蝉卧鼻,性感诱人的唇角边嵌着浅浅酒窝。身上穿着说旗袍不是旗袍、说裙子不是裙子、说裤子不是裤子的银杏叶色修身套服,衣服的胸前、背后用日落黄染绘凤凰玄飞的图案。纤细的腰身上系着古朴样式的皮条,一张紫藤弯弓斜挎肩膀,皮条上栓着一只箭筒,一支支竹箭插在其中——美丽、性感、魔幻、干练的完美女人的化身!深邃诱人的眼神是在向我微笑嘛?!她缓步娇柔是要走到我面前来嘛?!我是多想立刻消失在这幸运中,化成一颗尘埃,附在她衣领或秀上,永远跟随她,亲近她——那是多么幸福哇!

        哎呦!天呐!那走出了的是只老虎吗?!它身上的斑纹和额头上的条纹比在动物园里的老虎更粗犷、威吓,雄壮有力的腿上蓄满了力量,虎目怒视,虎牙尖锐(为什么我的腿在抖,队员们想着,不敢与老虎对视)。两条浑身灰白毛直立的狼缓步走出,狼眼警觉地仇视四周,它们的爪子和腿上的肌肉收缩颤动,随时准备迎战或进攻。队员们都不敢动弹,以免引起猛兽的注意,手脚哆嗦,枪支滑落都不敢弯腰去捡。后面一匹不知是骡子还是马的家伙冲了出来,大家现这家伙倒挺温顺的,还龇着牙冲着人们做鬼脸,但没人想笑,因为同时冲出来的还有一张巨大的黑影,仿佛每个人的脸上都被什么柔韧的东西拂过,随着一声雕鸣,黑影冲上云霄!“啸——”,刚才纷纷躲闪的队员们才看清楚是只大鸟,便一个个站起来,而此时门帘一晃,熊猫仔双目憨笑扭着身体走出来,队员们更加惊喜的是,一只骄傲神气的燕子站在熊猫的肩膀上,人们蠢蠢欲动,陈队长眼里充满震惊和贪婪的目光“女人、老虎、熊猫——这些可都是宝贝呀!他内心里疯狂的盘算着,眼皮兴奋地直跳,为免尴尬,他敷衍说:

        “真是世间少见!——各位不要误会,我们老板只想请大家表演一下,绝无其他非分之想——我们这就去吧!”

        “我们要坐同一辆车的。”令人神魂颠倒的女神动人的声音。

        陈队长都没听清说的什么,慌忙抢着应道:“当然!好的!——那老虎和狼不会伤人吧?(看到美女刚刚显出不快的神情,便抢先自圆其说)当然不会,我的问题真可笑,呵呵,请吧,就坐我这辆车吧”陈队长用遥控钥匙启动豪华suV,神气地瞟了眼美女,他希望也能看到对方像有些女孩这种状况下所表现的倾慕心动的模样。

        “真是好车。”仙儿看出对方得意的样子,夸赞了一句。

        陈队长心里美得嘭嘭直跳。他打开车的副驾驶车门,学着绅士的模样,示意美女请坐。仙儿弯腰坐入,“今天我亲自开车,来个英雄送美人”。

        “谢谢。”仙儿道谢。

        陈队长被美女身上清新的天然香气迷惑了,他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红,脸上的肥肉团为预感的艳福折磨得突突乱跳,他像个害羞的姑娘似的偷偷瞄了眼美女性感的脖子和腰部,用力关上车门,不幸夹到贪恋的小拇指,钻心的疼痛扭曲了他一直表现出来媚笑的脸,刚准备呻吟嚎叫便连忙生硬咽了回去——他现美女正好奇地看着自己,他轻轻一甩淤血的手指,若无其事表现出先前一直装扮的模样,像个绅士一样缓步绕过车尾,其实他都饶过车头一半了,突然想起驾校里教的此类情况下应该正确操作的方式,便装作查看车辆,又转回从车尾饶过,缓缓打开驾驶室车门,觉得这才显得自己是个讲究人,或更吸引女人。等他坐上驾驶位置,才现马戏团的老板和老虎、熊猫、两只狼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在身后座位上稳稳当当坐好了。只有那头骡子始终没办法把自己舒服地装进车里,骡子一生气,四蹄一蹬跳到车顶上,装着行礼架的宽敞车顶上,骡子选择好自己觉的舒服又很酷的pose躺着,装出一种妩媚的眼神望着四周拿着武器的保安队员们,用灰白的蹄子对着他们做着飞吻的‘蹄式’,队员们都被可爱的家伙逗乐了,完全忘记这世界里正常活着都会遇到的烦恼和必要的恐惧。

        陈队长动车子,礼貌地提示平日不屑一顾的保安队员们,大家受宠若惊,纷纷坐在车跟上。越野车动力爆,直冲向前。广场道路上露水浸润的灰尘又被马达的轰鸣震飞起来,弥散在红霞初染的天空中。像箭头一样遥遥冲在前面的越野车驾驶员似乎有意显露一下自己高的车技或豪车的优越性能,他潇洒、利落地换挡,点离合,踩油门,仿佛天地下所有都掌控在他的方向盘手中。城市道路上还没完全苏醒的清爽空气被越野车野蛮地撕开一条缝隙,委屈地卷入呛人的废气中。像一颗射出的子弹贴着平静的海平面飞驰,弹头两侧留下翻滚的波浪扑向远方,暗流在等待着波浪交叠相撞的时刻,便会迸出震惊世人的动能。

        突然,一只巨大的黑影从半空中直坠砸向越野车,悬停在挡风玻璃一米外的距离。优越感十足的驾驶员兴奋着半迷惑状态的心里才觉察到意外,他死死抱住方向盘,猛踩刹车,尖锐的刹车和惊叫声中车辆向前滑行了几十米,路面上留下几道乌黑的车轮焦黑痕迹,终于停了在路边。陈队长这才看清那黑影正是马戏团的大雕!大雕橙黄、威武的眼睛给旁边的女神使个眼色,便转头快腾飞入空。女神迷人的眼眸瞄了一眼紧张、不安的驾驶员,伸出纤细的手臂——咦,她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抚摸安慰我惊慌酥麻的大腿吗!她头上到底是什么香水竟如此摄人心魄的香味!她扣动车门开关干什么呢?!陈队长激动地犯迷糊,涨红的脸上被烟屁股熏黑的臭嘴刚要说话,我的老天爷!后座上那头花斑猛虎嘶吼着猛然冲撞过来……

        马路边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环卫工人放下手中活,远远呆呆看着,被车顶上那头差点刹车摔下来、还做着鬼脸的调皮骡子逗笑了。忽然一声什么可怕的野兽吼叫声,汽车车门撞开的瞬间弹射出一件黑色物体,斜着飞出好几米远,一声惨叫,摔在路边的路基上滚出去,定睛一看,原来是个穿着黑色西服的青年男子!倒霉的陈队长脑海里的佳人魅影还未散去,屁股上的疼痛及胳膊上的挫伤和脸上的淤血的他又翻滚出几米远去。吕江迅钻到驾驶座位,汽车马达轰鸣,在活塞爆燃的推力下疾驰而去。疼痛可以让人更加清醒。全身伤痛的陈队长终于明白了,他挣扎站起来,看见车顶的那头骡子正嘲弄地向自己抛个媚眼,骡蹄一挥,送出了个恶心的飞吻。

        后面的车队赶上来了。队员们不明白队长怎么狼狈地站在路边,只见气急败坏的队长拉开一辆车门,把驾驶员连滚带爬推向后座,拼命换挡、踩油门,汽车嘶吼惨叫着冲出去。

        “追!他妈的王八蛋!害人的妖精……叫他们快追呀!”他向车上的保安队员怒吼着,于是车上的保安或喊或打电话,传达队长追击的命令。

        陈队长一只手拿出手机,亲自拨通电话,队员们现他的面部表情也在瞬间调改成幸福、快乐的模式。

        “您好呀沈总!我向您汇报一下,天没亮我就带人出去抓马戏团!真的!原本都把他们押解到车上了,谁知被狡猾的狐狸精噢不是个男人抢去了一辆车跑了!……我们现在正追着呐……看样子要上高……好!好!……一定拼命……是!好!……太好了!高明!……您真是高明!有您的直升飞机,他们插翅难……好!……遵命!……”

        放下手机的陈队长又恢复原本暴躁凶狠的表情,他用尽全力踩着油门,仿佛踩着不共戴天的仇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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