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监护人
苏舟的生物钟比较奇怪, 在第二天有安排的情况下，不上闹铃也能在大约六点半到七点的这段时间准时起床，就像是前一晚在脑子中设上了一个起床警报，但如果第二天没有安排……
肌肉紧实的胳膊从厚重暖和的被窝中探出，张开的五指摸摸这边, 再摸摸那边，当终于碰到了那熟悉的触感后, 床上的人才慵懒的张开带着几丝困意的双眼。
手机屏幕上的时间……
啊，已经快要中午十二点了。
苏舟揉揉眼睛, 趴在床上翻了个身，拾起放在床头的衣服。
昨晚, 他刚挂了电话没多久，陈清凡就推门回来了，并且带给了他一个似是而非的消息。
“粥粥, 你的监护人或许有着落了！”陈清凡笑着说。
苏舟心中一动，自己这边的行动没拉下，但舅舅这边也貌似很给力哦？
“怎么？舅舅你找到什么方法了？”苏舟饶有兴趣的追问。
陈清凡起先卖了个关子。
苏舟腆着脸皮继续追问。
陈清凡这才似是而非的说：“我把这件事告诉姐姐了。”
“…妈妈？”苏舟惊讶的说, 毕竟, 怎么说，虽然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快四个月了，但因为各种原因, 他至今为止还没有跟这个世界的父母直接说上话…？
陈清凡脱下沾满室外寒意的大衣, 先是搓了把冷冰冰的手, 将手错暖后, 才揉了把苏舟的头：“你舅舅在世界上是没什么名气和人脉，但你妈可不一样，虽然你爸妈肯定抽不开身没时间，但……”他们还是在随时关注着你的一举一动，并且为你而自内心的感到自豪的。
“……好长时间没见到他俩了。”苏舟低声说，过去的回忆迅的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既然身边的人和上辈子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再加上来到这个世界的四个月内，都没有见到当事人的状态……
苏舟唇角弯起一个弧度。
他知道爸妈很爱他，只不过两人真的太忙。
陈清凡担忧的眼神被苏舟看在眼里，活像是怕自己在胡思乱想。
……好吧，虽然上辈子的自己，在这个年龄的时候，的确是胡思乱想过。
认真想想，爸妈让他不愁吃穿，而陈清凡几乎是担当了伴随他成长的父亲的角色。
嗯，舅舅果然大天使。
这样想着，苏舟的心中就不由流过几丝暖意，他拍拍陈清凡的肩，用着调侃的口吻：“舅舅，放心，等你老了，我一定会把你当亲爹一样养着你的。”
陈清凡：“………”
苏舟在陈清凡的笑骂声中回了房间。
回忆结束。
回忆结束的粥粥例行爬去浴室冲了个澡，吹干头后走到了厨房。
陈清凡中午一般是不回家的。
苏舟给自己下了碗面，边吃面边刷开微博。
粥粥心满意足的在热搜第八名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苏舟小提琴】
苏舟没有急着戳开这个话题，而是继续往下翻，6续又在热搜第二十九名和第四十四名看到了【《欧洲选手与我》】和【尤利安】的字样。
对于这三个选项，粥粥当然是选择先戳开和他相关的那个:)
【#苏舟小提琴#prprprpprpr老公手指好长好美，看！下面这个拉小提琴的就是我老公╭(╯^╰)╮！】#视频#
【#苏舟小提琴#新晋男神真的有点吓到我了……打乒乓球中拉小提琴最好的，拉小提琴中打乒乓球最好的，不服别憋着！甩人来战！】#视频#
【#苏舟小提琴#把这种激情四溢的曲子单曲循环一晚上，当做做作业的Bgm的我是不是有病（手动掰掰】#视频#
【#苏舟小提琴#对身材好满身汗水的阳光帅气运动员完全没有抵抗力，对穿西装拉小提琴的贵族型男孩子也完全没有抵抗力，而当这两者兼顾的时候……是在下输了，原来这种人真的存在QvQ】#视频#
……
………
…………
既然打着#苏舟小提琴#的tag，虽然偶尔有一些蹭热度的营销号说着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但大多数都是在对着西装范儿的小提琴手的手prprprprpr舔舔舔。
当然也有一些人摆出嘲讽脸，从专业角度指出苏舟拉的其实并不是很好，只是糊弄一下外行人，但这样的微博下也很快被人回复，表示苏舟本来就不是小提琴的内行啊！你去说他打球外行行不？？？
于是专业人士们瞬间哑口无言，无话可说。
随意翻了几页之后，苏舟又戳开自己的微博，粉丝数不出意料的又涨了几万。
然后他看看评论……
粥粥挑起眉。
嗯，评论区的画风有点不同，微博热搜是在一律prprprppr小提琴，但是评论区……
【甜点！甜点！粥粥有时间的话能不能录制做甜点！】
【原来粥粥擅长做甜点吗？我也是啊o(////▽////)o！你喜欢做甜点的女孩子嘛！………什么你原来是在对我说话是嘛好害羞呀！】
【想吃粥粥做的甜点(＞v＜)……】
【有种说话有种报社啊！甩图甩视频！有种正面来啊╰(*°▽°*)╯！】
……
………
…………
然后不知道是谁第一个甩出了一张自己做的甜点的图，然后下方便6续展开了一系列的晒甜品dIy……
如果不是博主的名字没错，苏舟简直怀疑他这是到了什么甜点教学的博主底下？？？
苏舟：“………”嗯，我的粉丝们，就是和大众的关注点不太一样哦？
喜欢他的人们如此热情，苏舟自然是控制不住他那颗按捺不住的小心脏。
苏舟想了想，了条微博。
苏舟两碗粥V：【想吃什么甜点，说？有时间就做:)】
不管这一条微博又引起了怎样的“腥风血雨”，苏舟完这条微博后便扔了手机，然后回到房间，拿出笔电……
……一脸悲壮的开始自学高一数学题。
学习，接到尤利安到达日本的短信，回复，午餐消化完毕，去阁楼热身练球，冲澡，学习，做晚餐，吃饭，学习。
很枯燥的一天，倒不如说，职业运动员的每一天基本都是千篇一律的。
……虽然现在的他，还并不是一名职业的乒乓球运动员。
冬天的天色黑的很早，时针划过十点，时间不知不觉又到了深夜。
苏舟的房间中，台灯下的面孔覆上了半边阴影，苏舟的唇线缓缓抿紧，细长的中性笔在苏舟的指尖灵活转动，他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夜景，眼底的眸色混杂，闪过几丝惆怅。
这么想想，每天都枯燥训练的日子，自己到底是怎么过下来的。
一开始是因为不服输，后来是因为喜欢，再后来……
……就是每天都在想着，明年一定要退役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
当苏舟走到客厅时，沙上已经多了一个人。
“真是贪睡。”坐在沙上的男人抬起了头。
即使在家中也将衬衫穿的整整齐齐的男人靠在柔软的沙背上，剪裁合体的长裤贴合他修长的双腿，他的手中捏着一份今日的早报，而且……
“铮哥你怎么戴眼镜了…？”苏舟揉揉眼，再揉揉眼，然后立马跑到贺铮身前，俯下身凑到贺铮眼前。
贺铮下意识的维持住他从容淡定的表情：“………”…慢、慢着太近了？？？
苏舟眯眼观察了两秒，伸出手轻巧的摘下男人挂在鼻梁上的眼镜。
嗯，还是金丝的。
然后他将眼镜戴到自己的鼻梁上，侧眸看了两眼，出了果然如此的感叹：“果然是平光的……铮哥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近视了呢，要是视力真的下降了，可是会影响你的运动生涯的。”
“你多想了。”贺铮伸手探向苏舟的鼻梁，想将眼镜拿回来，“粥粥，还给我。”
诶嘿。
苏舟笑着后退了一步：“怎么突然想到戴眼镜了？”
“突然想换个心情。”贺铮煞有其事的说。
“难道……”苏舟摸了摸下巴，蔫坏的笑容挂在嘴角，“难道不是因为要教我数学，带着金丝眼镜更有老师的感觉吗？贺～铮～老～师～”
“……没有这回事。”贺铮面色从容的站起身，一本正经的将眼镜拿了回来，然后他又盯着苏舟那似笑非笑的脸两秒，最终还是低声的“啧”了一声。
他把刚刚架到自己鼻梁上眼镜又拿了下来，扔到茶几上，面色明摆着不爽到了极点，那架势也是不想再碰那副金丝平光眼镜了。
“笑，还是学习？”贺铮冷声问道。
苏舟干咳了两声，当然是……
哈！哈！哈！哈！
必须笑啊！
笑完了哄哄人再学也一样嘛！
苏舟的大笑声在贺铮越铁青的脸色中渐渐没了声音。
而当两人真正开始学习的时候……
贺铮：“把课本拿出来。”
苏舟眨眨眼：“课本…？”
贺铮：“…对，课本。”
苏舟委婉表示：“我都是在网上搜题学的。”
贺铮：“………”他冷不丁的拿出一套卷子，扔给苏舟，“先让我看看你的水平如何。”
于是，一小时后。
贺铮铁青了脸。
他看向一旁那个望天看地，一不小心和他的视线对上了还眨眼睛的小朋友……
“………你们下周几考试。”贺铮有气无力的说。
苏舟扳着手指算起来，他在昨天已经跟学校那边通过电话，用着一副坏学生回头是岸痛改前非的语气，表示自己当初的科目都是随便填的，下周就要考试了，他甚至不知道自己选了哪些课……
而最后的一周，他要认真的抱抱佛脚，创造奇迹。
粥粥的脸皮厚比城墙。
“周三上午语文，下午数学和英语。”
“周四上午音乐理论，下午音乐实践。”
“周五上午烹饪理论，下午烹饪实践”
下周三……贺铮想，也就是说还有一周。
想到本国没有高中毕业证，就不能成为正式运动员的规定，哪怕高中允许留级再考，但那也就意味着，你不得不面对或许要晚一年、甚至晚几年，才能踏上成为职业运动员道路的这种会有“延迟”的事实——
铮哥当机立断：“从现在开始到考试为止，这一周内分配给乒乓球的时间减少，一天最多不能过一个小时……不，两个小时，你的英语和音乐成绩我不担心，烹饪……”贺铮看了苏舟一眼。
苏舟立马举手：“我准确来说是报的西点！除了理论知识还要背一下，实践要做什么是可以自己选的！”
贺铮点头，那也不用担心了，他不担心自家竹马的记忆力。
“理论和语文，你抽些时间背一下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你其他的所有的时间。”贺铮眯起他漆黑的眸子，阴沉着脸，把最后四个字咬的极重，“——所有时间，都交给我。”他微微一顿，再说，“还有数学。”
苏舟本能的抖了一抖：“………”哇这样的铮哥看起来好怕怕哦？好像有点理解为什么铮哥在国家队的称号是铁面无私大魔王了哦？
晚上，事关乒乓球训练的事情，贺铮也将这件事告诉了陈清凡。
而当陈清凡看到贺铮给出的那份最初让苏舟试做的数学题后……
满分15o分。
得分，鲜红的36分。
舅舅诡异的陷入了沉默，他养孩子的方式…………难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陈清凡沉重的拍了拍贺铮的肩：“辛苦你了贺铮，苏舟就交给你了，一周之后的考试……”
贺铮点头：“放心吧清凡叔，苏舟不笨，只是平常几乎是一点都没学，全力突击一下的话，及格应该是没问题的。”
陈清凡感叹出声：“不愧是你啊，虽然我也记得你当初的成绩不错，但毕竟都毕业这么多年了……”言下之意，该忘的和不该忘的，早都该忘的差不多了，“没先到你竟然还能来辅导粥粥，也是很厉害啊。”
这次换成贺铮诡异的顿了一秒。
“怎么了？”陈清凡察觉到了这诡异的沉默。
贺铮：“………”其实他是真的忘了差不多了，但是在自家弟弟的面前，当弟弟都把心中所求说出口的时候，当哥哥的怎么能说不行啊！
他在机场还没登机的时候，就将青训体校高一的数学课本、ppT讲义、各种习题试卷模拟题，通通下载到了电脑上，合计大约有13个gB。
涡旋开始转动，出巨大刺耳的声响，笨重的机身渐渐远离地面，巨形的机尾在天空划出狭长的白痕，坐在这架飞回中国的飞机上，贺铮再次回忆起了被高考地狱所支配的恐惧。
当队友们看电影的时候，他在学数学。
当队友们看完电影睡觉的时候，他在学数学。
当队友们吃饭的时候，他在一边吃饭一边学数学。
当……
贺铮：“………”不能想了，接下来的一周该让苏舟深刻的提前体会一下，什么叫做名为另类高考的恐惧了，呵呵呵。
陈清凡的家中不缺房间，这一周的辅导时间内，贺铮很干脆的在陈清凡家住了下来。
反正他在下了飞机后就直奔陈清凡的公寓，去欧洲时的行李箱都一个不少的带着，什么东西也不缺。
顺便，苏舟的生日比较苦逼，正好就是在下周一，而考试开始的日子就是周三。
虽然16岁的男孩子，本来就已经过了那么在意生日礼物和祝福的年纪了，但是…？
——被题海淹没的生日的这种画风也绝对不太正常啊！
当艰难的将鼻子浮出周一题海的海面上，苏舟感觉今天的命也没了大半条，甚至他都忘了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因此，当他回房间冲了个澡，再次走回客厅时，面对着一片漆黑的客厅有些茫然。
这是停电了…？
粥粥回头，自己房间的门缝中透出几丝灯泡的人造光芒。
舅舅和铮哥呢…？
而当苏舟走到墙侧，按下客厅灯的开关的一刹那，“砰”的一声轻响，无数的彩带扑面而来。
“生日快乐！！”与此同时，数道声线合成了一道。
维持着那个指尖按下开关的动作，苏舟愣住了。
舅舅、韩潇、铮哥…………甚至石青都来了。
“你们……”苏舟怔神。
韩潇哈哈一笑，刚才的那个彩带筒就是他拉开的！
“舟哥，今天是你的16岁生日啊！你不会忘记了吧？”
“…？”苏舟是真的忘记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日期……三个一，1月11日。
“原来今天是我的生日……”苏舟后知后觉的回过味来。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完全不在意料之内的大惊喜。
石青的手中抱着一个箱子，向前递了递：“这些是你的球迷们给你寄的礼物。”他向后侧了侧头，“门口还有几个箱子，他们好像以为你已经是国家青训队的一员了，所以就直接把东西寄到训练基地了…………你这是什么表情？”
苏舟摸摸鼻尖，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完全意料之外的蠢样子？
“嗯，怎么说呢……”苏舟对着石青弯了弯眉眼，“完全没有想到你会来。”
知道苏舟说这种话的原因，石青托在箱底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缩了一瞬，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16岁少年，石青不自觉的侧过了头。
苏舟朝石青走去，拿过他抱在怀中的箱子，隔着箱子跟石青抱了一下，吐出的字眼含着满满的真心实意的笑意：“不过你能来对我说生日快乐，我很开心。”
石青被冰住的小心脏还没感动上两秒。
将箱子放到茶几上的苏舟就转过身，对着众人大大咧咧的伸出了手：“所以说，礼～物～呢～”
…哪有人要礼物要的这么光明正大的！这是本性严于律己的石青无法理解的，他的脑门露出青筋：“……那句生日快乐不就是吗！”
然而韩潇却在同一时刻高调的拆起了台，他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中等型号的礼品盒：“这个这个！我和石队一起去挑了好久合资买的呢！等将来我们打出名气奖金多了，给舟哥你买更好哒！”言下之意，现在这份礼物不是土豪礼，舟哥你就别介意啦！
石青的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白：“………”韩！潇！！！
在场众人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陈清凡上前一步，从口袋中掏出一把……钥匙。
而且这形状不是一般的开门的钥匙！是车钥匙！
苏舟的眼睛顿时一亮。
看向已经能到他下巴的男孩子，陈清凡的眼中不由闪过浓浓的欣慰。
粥粥……不知不觉间，苏舟也已经16岁了啊。
然而，就在苏舟的手即将碰到车钥匙的时候，他自己回过味来了。
不对……啊？
他记得天.朝的规定，是至少18岁才能开车啊，所以…？
……难道这个世界对于这个的规定也不一样？！
果不其然，陈清凡的下一句话就给了苏舟答案。
“16岁也可以考驾照了，虽然到18岁之前，你的副驾驶上必须坐着一个有驾照的成年人吧，但你已经可以拥有一辆属于你自己的车了。”陈清凡将车钥匙递到了苏舟的手中。
苏舟毫不掩饰对这份礼物的喜爱：“舅舅我爱死你了！”
陈清凡摇头笑道：“不，这并不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
唉？
陈清凡说：“这是姐夫给你的。”然后他走到大门口，又拿出一个长条形的包装，说，“然后这个是姐姐给你的。”
最后，他才又拿出一个袋子，递到苏舟的手里，说：“而这个才是我给你的。”然后他叹了一口气，“粥粥，姐姐和姐夫……”
“没事，我知道的。”苏舟毫不在意的笑笑，“我稍后会给他们消息的。”
最后，苏舟才看向…………手中抱着一个蛋糕的贺铮。
苏舟将怀中的东西放到沙上，挑眉看向贺铮：“铮哥，别说这就是你给我的16岁礼物？”
贺铮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怎么可能”。
嗯，多年竹马的默契出来了，铮哥这是害羞（？）了，想私下给，明白。
在场的人们都不是做饭好手，包括那个生日蛋糕，一桌子温热的菜都是从酒店叫的外卖。
由于这三只未成年都是最近要考试的学生，虽然是值得庆祝的生日，大家也都没有闹到很晚，而让苏舟有些吃味的是……
餐桌时间。
韩潇：“我我我我我真的没想到贺铮哥哥……不对贺铮先生你竟然和舟哥还有教练的关系这么好啊！我我我能冒昧的要个签名吗Q///Q！贺铮先生我们全家都好喜欢你啊！！”
苏舟：“………”
石青：“贺铮先生，你也是我们全家人的偶像，如果不麻烦的话，能请你也给我一份签名吗？”
苏舟：“………”
韩潇：“舟哥和教练你们不厚道啊啊啊啊QaQ！认识贺铮竟然不告诉我啊？？？我还是你们可爱的小弟和徒弟吗QaQ！”
苏舟和陈清凡对视一眼。
石青没插嘴，但看向陈清凡的眼神里也有明显的失落。
苏舟&陈清凡：“………”
铮哥在外人面前不崩人设，全程世外高人冷淡脸，但韩潇和石青不仅没有觉得沮丧，好像还变得更兴奋了…？
贺铮拿出纸笔，熟练的来了两份签名。
他把签名递给两位小迷弟，酷哥范儿十足：“苏舟还是个新人，你们多关照一下。”
韩潇&石青将签名抱在胸口：“是！”
苏舟：“………”鬼个新人啦！铮哥你等着将来你的粉丝也都变我的迷弟迷妹！
饭后，陈清凡亲自送石青和韩潇回家，苏舟和贺铮留下来收拾残局，以及一同拆礼物。
石青和韩潇送的是……一个护腕和一个头带，两个都是黑色的，只是因为上面的标志属于阿迪达斯，这也就变相的意味着，它们的价格也不是那么便宜。
老爸送了辆车，车钥匙上的标志是奔驰。
老妈送的是一套小提琴包养用具，里面还放了一个乒乓球，代表了她对苏舟的支持。
舅舅送的是一个Ipad，原来的苏舟只有手机和笔电。
而粉丝们的几箱子……
大多数是祝福的贺卡和信件，还有不少手动制作的小物品，比如……
贺铮从中拿出了一个手掌大的小娃娃，指腹戳了戳小娃娃的鼻尖，低沉的声线中含上一丝笑意：“你的粉丝中心灵手巧的不少，这个娃娃和你真像。”
苏舟没说话，低着头兴致勃勃的翻箱子，茶几和沙上整整齐齐的摆满了卡片和玩偶。
看这架势……贺铮说：“你难道想把这几大箱子全都看一遍？而且全都摆出来？”
苏舟抬起头，鼻尖上挂着一滴汗珠，眼中飞扬雀跃的神色尤为耀目。
“为什么不呢！”他笑出了声，“铮哥你难道没有这种感觉吗？喜欢你的每一个人都是上天降下的特殊的礼物，而这些特殊的人给你的礼物更是值得去用心感受的东西。”
贺铮明显不能理解苏舟这样的想法，但想到苏舟那种莫名其妙把过错和责任都担到自己身上的责任感……
……啊，突然觉得这堆礼物好碍眼啊，干吗对这小子有这么多的期待啊，不知道他最不会拒绝别人的期待了吗。
别人的期待越高，他就越希望自己能回报这些期待，能将他们所期待的那件事做的越好，因此如果一直做不到才会……
希望……苏舟在乒乓球的这条道路上会一直有风无浪，一帆风顺吧。
贺铮不动声色剐了这堆礼物好几眼，却还是蹲下身，拿过苏舟看过的每一份礼物，帮他整整齐齐的摆满整个客厅。
渣浪微博。
今日粥粥的微博底下，有些喧嚣。
无数的粉丝，在一月十一日到来的第一秒，就整齐的刷起了粥粥生日快乐，甚至一度把#粥粥生日快乐#一度刷到了微博热搜的前五名。
但……但……但……
我知道我家爱豆是微博小能手！一日不刷微博就浑身难受！但但但生日这种日子粥粥怎么就没消息了呢QaQ！
无数刷了#粥粥生日快乐#的人们都在期待着苏舟能有所回复，哪怕只是一条通俗老套的【今天是我的生日，谢谢大家:)】也会很开心，粉丝们就是这样一种简单的生物，她们以最纯挚的心情支持喜欢着她们喜欢的人，只要这个人能有一丝回应，也会因为这一丝的回应而感到无比开心。
但是……
早晨九点，中午十二点，下午四点，晚上八点，晚上十点……
……苏舟一直没有回音。
虽然付出和回报从来不是对等的，但不少人还是感到有些内心失落。
就在这时候——
手机的屏幕上传来了熟悉的消息提示音。
那个博主的名字是苏舟两碗粥。
苏舟两碗粥V：【原谅我还是个被题海淹没不知所措到忘记自己生日的苦逼高一生，感谢舅舅a陈清凡和队友们a石青a韩潇的爱心提醒。问你们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生日能过的这么开心:)】
#附图#
#附图#
#附图#
整整三大张图，茶几的桌面上、沙的软垫上、客厅的地毯上……
贺卡、玩偶、音乐盒……
所有的礼物被摆的整整齐齐，而且如果将图片放大就能看的很清楚，这所有的礼物明摆着都是喜欢苏舟的球迷或者粉丝们寄给他的东西。
这看似是个问句，但下面的那些附图，分明就是那个问题的答案。
我的生日为什么能过的这么开心？
因为有着你们这些喜欢我、关心我、会对我说一句生日快乐的人们。
而在苏舟生日的一周到两周后，也就是春节前夕，有不少人66续续的收到了一封快递。
这些人一脸茫然，最近有买什么东西吗？
而当这些人拆开快递……
里面有着一张明信片，和一个乒乓球。
明信片上的文字非常简洁。
【谢谢:)】
而乒乓球上的黑色笔迹……
那是龙飞凤舞的【苏舟】两个字。
当有第一个人将这份意料之外的礼物晒在微博后，66续续的有更多的人晒出了这份礼物。
最后大家总结了一下，总共有1oo个人收到了这份生日的回礼。
这1oo个人第一次整齐的刷起了口号：【入我粥教，永不缺粥；生为米粒，再不出坑。】
这些是后话，暂且不详提，陈清凡的公寓客厅中，当苏舟开心的拍照完了微博后……
贺铮一把拽住苏舟的后领子：“在清凡叔回来之前，收拾干净？”
苏舟被贺铮拽着后领眨眨眼，他扫了一圈客厅……嗯，晒礼物一时爽，收拾就是……
嘛，也是甜蜜的幸福嘛。
而等粥粥将一地东西重新分类整理收拾干净，准备回房睡觉的时候，贺铮又在身后叫住了他。
苏舟回头：“？？？”
贺铮：“………”心中这股燃烧起来的情绪是什么，“…你就没觉得少了什么东西？”
苏舟第一反应是将客厅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没漏下什么礼物没收起来啊…？
贺铮的脸色臭屁极了：“我的礼物你不想要了？”
苏舟恍然大悟：“……来来来铮哥赶紧的！礼物呢礼物呢！”
贺铮：“………”妈的这熊性子真不想给他。
然而铮哥为人还是很诚实的：“来我房间。”
这么神秘？
贺铮的房间，也就是陈清凡家的客房，虽然看看挂满衣服的衣橱和放满了东西的柜子和书桌，这里已经不像是一个客房该有的样子。
贺铮笔直的走向自己的衣柜。
苏舟在背后嘴角一抽，对于贺铮送的礼物已经有了数。
果不其然，整个打开衣柜，然后……
………递出了一身还被包裹在半透明的白色衣袋中的整身衣服。
嗯，一身西装。
苏舟：“………”啊啊啊他早该知道铮哥的生日礼物除了衣服还能送什么啊？？？他的穿衣风格真的这么让铮哥无法忍受吗？？？
在这一点上，两个世界的贺铮倒是如出一辙。
啊，果然，这个世界的自己的穿衣品味，也一直让贺铮深感辣眼睛吧。
苏舟接过贺铮递过来的那身西装，将衣服提在手里。
贺铮：“英国anderson-sheppard的全定制，按照你的尺寸进行的私人订做，全世界只有这么一身。”
苏舟：“……安德森与谢泼德？”
贺铮勾起唇角：“是拥有百年历史的高级定制男装店，最有名的客户群是英国的诸多皇家名流。”
苏舟瞬间觉得手中的这套西服有些烫手，价钱倒是其一……不，价钱也不是个大问题，他自信他在未来的吸金能力不会比贺铮差上多少，一定能在贺铮的生日也回赠一些不输给贺铮的东西，但是……
实用主义者表示心脏好痛。
他委婉的说：“铮哥啊……”
“嗯？”
“我好像穿不太上西装吧？”
“总能穿上的。”贺铮轻描淡写的说。
苏舟继续委婉的说：“可是我才16岁啊，正是长身体的好时候啊……”
贺铮：“……不要紧。”
“？？？”
“每年一套，不方。”
苏舟：“………”所以果然是每年过生日都送衣服的意思吧？？？你到底有多么喜欢给我买衣服啊？？？
苏舟无言的捧着一身高定西装回了房间，他盯着自己的衣柜，总觉得把这身西装放在这里……
……有一种贵族王子流落人间的凄凉感哦。
粥粥摇摇头，准备洗漱睡了。
睡前，苏舟又看了一眼手机，意料之外的收到了一条短信。
From 小可爱：【生日快乐。】
苏舟盯着手机屏幕，不知不觉间，缓缓笑出了声。
他回的很快：【☆级☆惊☆喜:)！日本友谊赛1o1！】
回完短信，苏舟放下手机。
他摸着自己的嘴角，看向放在书桌上的乒乓球套，套中当然放着他的乒乓球拍。
……其实如果他非常坚持的话，并不是不能退役的。
但即使训练那么枯燥……即使“退役”印子一直烙在自己的心中没有彻底消去……
——直到年龄真正到达可以退役的那一刻为止，他还是没有选择退役。
……因为，正是因为“乒乓球”的存在，他才可以被那么多人所熟知，能得到那么多人的喜爱，并且也能认识那么多有趣美好的人……
正因为选择了乒乓球的这条道路，乒乓球才让他们相遇。
啊，第一次有了一种自己又再次年轻了一回的感觉…？
苏舟的唇边情不自禁的翘了起来。
但这笑容还没维持住两秒，当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了书桌上的一堆卷子后……
粥粥垮了脸，笑个鬼，赶紧睡，考试的阴影正在步步逼近刻不容缓啊！
周一是最后的狂欢，周二是最后的突击，然后就到了黑云惨淡的周三，老天似乎也听到了苏舟的心声，在凌晨时就飘起了雪花。
周三，帝都青训体校。
贺铮又一次的担当起苏舟的专属司机。
漆黑色的捷豹xJ停在了青训体校大门外的路旁，由于今天开车来送孩子的家长不少，校外早早的就排起了长长的车龙，贺铮停车的位置距离校门口也有些距离。
天空飘起了雪花，贺铮的双眼穿过深灰色的车窗，看向窗外飘散的零落白点。
男人皱起了眉，苏舟怕冷，他应该再开过去一点，省的苏舟还要走路。
而此时的苏舟则是一脸的有气无力，经过一周的地狱突击，感觉仿佛被榨干掏空。
“学生证带了吗？”贺铮缓缓的又将车开出车位，边开边问。
“带了。”
“笔芯带的够吗？”
“够了。”
“午餐你等会……”
“我去买个面包吃就好。”
“晚上我……”
“我考完了再给你打电话。”
“你的数学……”
有气无力的声线一下子高了起来：“我能及格！……不对！我能上1oo！甚至12o！绝对不会给铮哥你丢脸！”感觉自己顿时年轻了2o岁！
贺铮：“…………”忍不住揉揉苏舟戴上了帽子的头，说出口的仍然是半无奈半冷嘲的语气，“如果你平常多学一点，会像现在这样这么惨？”
苏舟都快哭了，现在只想着早点考完早点生，这种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的感觉是什么鬼，他上辈子都从来没有为了一场区区的期末考就这么紧张过。
没有高中毕业证就不能成为职业运动员这种奇葩的规定到底是什么鬼啦！
“好啦，今后不会这样了……”苏舟只能叹着气说。
贺铮的车开到了校门口，这里并不是能久停的地方，只能暂时停一下车，让车中的人下来。
苏舟拍开在头上作乱不停的手，又将围巾裹的更紧一些，背起书包推开了车门。
……啊，背起书包，一想到这四个字，不仅没有觉得自己年轻了，眼中更是好像在瞬间含了泪，进了无数的乒乓球。
“苏舟。”苏舟的一只脚迈出了车门，身后的人突然叫道。
苏舟回头。
贺铮攥拳伸出手，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好考，加油，你可以的。”
贺铮的穿衣品味一向很好，浅白色的纹理羊毛衫，深黑色的立领绒外套，简单的搭配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也能被他穿出一种走T台的模特时尚感，而且加上那雪花纷飞的背景哟……
啧啧啧，真不知道未来的嫂子会是个什么样的人。
……嗯，这么一想，上辈子的铮哥都3o多岁了好像还是未婚诶…？
粥粥不自觉的为自家竹马的婚姻大事愁了起来。
不不不，当务之急是他的数学考试。
苏舟摇摇头，回拳对碰，眼中也溢出笑意：“说了不会给你丢脸了，晚上见！”
贺铮目送着少年大步奔跑的身影，消失在了拥挤的人海之中。
雪好像下的更大了。
贺铮将车缓缓的开离高校，他没有急着回家，找到了一个停车位，将车停在了路边。
贺铮拿出手机，熟练的播下了一个号码。
话筒中传来了千篇一律的“嘀嘀”声。
等待的空隙，贺铮侧眸看向窗外越下越大的雪，突然就觉得……这一幕好像有些熟悉？
手机的另一面通了。
贺铮也突然回味过来，这股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
啊，上次他也是担当司机，送苏舟去了电视台，那一天同样下着大雪，而他在等待苏舟的那段时间，就跑到帝都国际大酒店见了奥古斯特……
手机对面的声音没了平时的慢条斯理，明显有些暴躁：“贺铮，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贺铮：“………”打开世界时钟app，看了眼德国时间，“…刚回国还没什么实感，你继续睡？”
“你已经回国一周了吧……”奥古斯特揉着眉头，打开手边的床头灯，立起枕头，靠在床头。
贺铮调整了一下椅背的倾斜度：“这一周在忙一些事情，过的没什么实感……你继续睡吧。”
“算了。”奥古斯特终于从那半夜被吵醒的倦怠感中回过味来，声线又回复成了他那低沉清冷的风格，“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贺铮少见的有些尴尬，尽量的言简意赅：“我在等人。”
奥古斯特不敢置信：“你在等人没事做，所以就忽视了时差，在德国凌晨三点的时候打跨洋电话给我？？？”
贺铮：“……晚安。”
奥古斯特本来还有些困，这下子是被自己的好友给气的完全睡不着了。
“算了，你是想问我监护人的事情？”感觉自己好友的人设又崩了，奥古斯特理所当然的将苏舟给扯了出来。
贺铮：“………”无法否认。
这个人好烦哦，奥古斯特觉得头痛了：“实力、地位、信誉、人品、相关程度……我说了我可以直接当苏舟的监护人，甚至无论是作为德国队的队长，还是慕尼黑队的队长，和其他德国的队伍或者其他国家队比赛的时候，我都能带上苏舟，拓宽他的视野、给他提供更广的人脉和平台，甚至还省下了苏舟每去一个地方就要找个新的监护人、或者直接雇佣一个人长期照顾他的麻烦，无论从哪个角度考虑，我都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你不是不肯吗？”说到这一点，奥古斯特更来气了，“真不知道你在纠结什么。”
贺铮眯眼看向越灰蒙的窗外，指尖点在车窗：“的确，你说的没有错。”
“那你现在是又改主意了？”奥古斯特问。
贺铮不为所动：“除非你肯承诺我，你在私下里不会和苏舟进行比赛……你不会做多余的事情。”
“……”电话的另一头沉默半响，“…啧。”
贺铮：“………”他才想“啧”一声呢，奥古斯特的心中果然有鬼，“奥古斯特，或许在某一天的未来可以，但现在还太早了。”贺铮说。
欧洲，德国，慕尼黑，奥古斯特蔚蓝色的眼睛在暗黄色的床头灯下显得有些黯，像是清空苍穹的蔚蓝在夕阳落日的那一刻被染上属于暗夜的墨色，冗杂了太多的情绪而导致眼底浑浊。
还太早了？
……但是他的时间可能没有那么多了。
奥古斯特知道，贺铮这是在担心他会“摧毁”苏舟，毕竟从某种角度来说，在这种方面，他其实有着不少前科，在这几年尤其严重。
但是……
想让苏舟成长起来……成长到足够强大，足以站在他的面前的这种心情，他不会比任何一个期待着他的人少。
奥古斯特退让了：“算了，我再想想………苏舟大概是等你们中国的春节过了就过来吧？”
“大约二月中旬左右。”贺铮说。
“ok，我一周内给你答复。”
贺铮：“不过或许也用不到你。”
奥古斯特：“什么？”
手机这头，贺铮嘴角勾起一抹笑，当然，他的声线仍旧是没有笑意而平板的：“苏舟的舅舅和妈妈似乎也找到了一定的方法，可能用不到你了。”
奥古斯特：“………”这不是摆明了的威胁是什么啊，“…你可以的啊贺铮。”奥古斯特眯起眼。
贺铮平静的呵呵了一声。
奥古斯特挂了手机。
贺铮的眼中露出轻嘲，奥古斯特想跟他耍手段，还差了点。
贺铮将手机放在副驾驶，他早都关了车内的暖气，这时更是微微开了一丝窗缝。
虽然他不太容易出汗，但他其实是有些烦热的体质，他不太怕冷，从他在深冬还只穿一件毛衫加一件绒毛黑色风衣就能看得出来。
但谁叫自家的竹马弟弟天生怕冷，当哥哥的只能多顺着一些他了。
嗯，贺铮的思绪继续飘远，考试应该还顺利吧…？
当晚上贺铮按照考试结束的时间来接苏舟的时候，意料之外的在校门口就看到了苏舟。
按照苏舟怕冷的性子，他本来以为他的小朋友会在教学楼内等着他。
而出乎贺铮意料的是，苏舟的身边还围了几个人。
贺铮毕竟名气太大，不方便随时现身，他坐在车内，观察了一会，打通了苏舟的手机。
他盯着车窗外，站在校门口的少年冲身边的人们比了个抱歉的手势，然后接通了手机。
“喂？哥？你来了？”他甚至特地省去了“铮”字。
“嗯，就在校门口。”贺铮说，“你抬起头。”
车窗外的少年抬起头，疑似冻的有些红的脸颊立马露出“得救了”的笑容。
“好，我马上过去。”手机没有立马挂断，话筒中还能传来苏舟道歉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朋友来接我了，我必须要走了。”
当苏舟跑回车里后，如释重负的搓着手，车里的暖气开的十足，这简直就是一秒从地狱到天堂的极乐享受。
贺铮踩下了油门：“校门口的那些人是谁？”
苏舟把手放在热风旁：“我也不认识，但是他们认识我的脸，好歹我现在也算是有些名气的人了吧？然后，你懂得。”
贺铮皱起眉：“你们不会在教学楼里面说吗？还是考试后不让留人？”
苏舟呼着气：“他们一边走一边说……我下意识的就跟着他们走出来了，那时候再说回去也不太好，也就那样了。”
“苏舟，你不需要对粉丝太好，你平常拒绝我不是拒绝的挺痛快的吗？”
“那能一样嘛？”总算暖和过来了，苏舟扯了扯自己的围巾，“铮哥你是自家人，当然怎样都好，那些人……恩，反正我有数啦，别担心。”
贺铮沉默片刻，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
“考试怎么样？”贺铮说，算是回到了本来就应该问的问题上。
苏舟的笑容更欢了：“语文1oo左右吧，数学出的不难，铮哥你着重给我讲的题型7o%多都考到了，最低能有个9o分或者8o分？高了我感觉能有12o，英语上14o小意思，明后两天的音乐和烹饪更不用愁，其实考完数学后就有一种考试已经结束了的感觉了？”
“别太得意。”趁着红绿灯的空隙，贺铮毫不犹豫的伸手敲了敲苏舟的脑门。
苏舟赶紧扯了一把帽子。
明后两天的考试非常顺利，过了语文和数学，英语音乐和烹饪对于苏舟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
考试过后，陈清凡本来想带着苏舟去进行职业乒乓球运动员注册，这其中包括省队和国家队，但在舅甥两人的一番探讨后，这个计划还是暂时被搁浅了，还是要等到苏舟从欧洲回来再说。
苏舟最根本的问题就是根基不稳，哪怕有了赢过尤利安的实际成绩在这里，但如果只因为这一点，就让他无条件的挂名省队或国家队，对其他的球员来说，也是一件不太公平的事情。
只能说，假如没有参加亚洲业余乒乓球大赛，苏舟或许要打上2、3年的国内循环赛，凭靠积分才能晋升到国家队一队。
毕竟积分这种东西靠的是积累，虽然现在有人提出，如果“弱者”打败“强者”，则应该获得双倍甚至更多的积分的这种提议，但这只是一个提议罢了，是否要实行还是个未知数。
但在参加了这场从某种角度来说有着国家支持的享誉中国的比赛，充分证明了苏舟的能力之后，苏舟或许只要打上几轮循环赛——只要他能以绝对强势的姿态夺得胜利，在一年甚至半年之后，起码就能手握进入国家队的敲门砖。
不参加任何一场国内赛事就直接晋升国家队/无条件挂名省队却跑去欧洲是不可能的，只能说苏舟和陈清凡在努力将需要耗费的时间尽力缩短。
而这趟欧洲之行更是一个很好的跳板，就像欧洲人对中国足球的憧憬，如果有一个在欧洲没有踢过任何一场正式比赛的欧洲人，来到中国的中联赛，并且成为了某支中队伍的核心球员，无论他的位置是前锋、中场、后卫……甚至只是一个守门员，单单凭着“中联赛”这四个字，他的身价和知名度就能大涨，那么欧洲当地的不少俱乐部、以及这个人所属的国家队，也绝对会争着抢着想要这一名球员。
因为这个球员，是能在足球强国的中联赛中稳稳占据核心之一的球员！
同理，将这一点代换成一个能在乒乓球强洲的欧洲大放光彩的中国人……
也是一样的道理。
但是现在的苏舟只是“小试牛刀”，一场比赛的胜利——哪怕那个对手是世界排名第十的男子单打的选手，也实在难以服众。
因此，与其在现在先给苏舟注册，让他空挂着一个名头，却要马上去欧洲浪上一番，还不如等他从欧洲回来之后，再进行这些手续。
贺铮在苏舟考试结束后就搬回了自己的家中，而因为还没有正式成为国家青训队的一员，陈清凡也不好假公济私的让苏舟去帝都乒乓球训练基地一起训练。
于是苏舟还是每天和阁楼里的乒乓球台以及球机相依为命。
不久后，期末成绩宣布，苏舟倍有自信，不方不忙的找着自己的成绩，语数英的满分是15o分，而其他副科则是统一的1oo分为满分。
语文：1o9。
数学：91。
英语：148。
音乐：95。
烹饪：91。
嗯，蜜汁自豪，给自己笔芯xd。
就这样，在收到成绩单后不久，春节很快到来。
苏舟的父亲——苏杭仍然没有回家，陈清荷倒是回来了一趟，但她呆的时间很短，虽然陈清荷的经历活像是小说电视剧里的女主角，但他们的家中倒是没有什么生了儿子后老公吃儿子的醋的搞笑剧情。
倒不如说，陈清荷回来看了苏舟，和苏舟聊了大半天，确认自家儿子仍然在健康的茁壮成长后，便风风火火的跑去找春节还苦逼不能回家的自家老公。
望着再次闭合的门，苏舟不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一对热恋情侣式的老夫老妻果然还是这么黏人啊……”
陈清凡在一旁笑的尴尬。
陈清凡和陈清荷早都没了父母，老一辈的人都在苏家这边。
苏舟的新年，一般是陈清凡开着车，和他一起回他的爷爷奶奶家过。
如果苏杭回得来，一般是一家人一起过；如果苏杭回不来，就是那对老夫老妻式的热恋情侣过一个另类的两人新年，而他们这些人则是一大家子过。
苏家的本家就在帝都，而帝都也一向有着“每逢过春节就会变成满街凄凉的鬼城”的称号。
陈清凡慢慢悠悠的开着他的爱车，在红灯前缓缓踩下了刹车。
这可真是四通八达啊，陈清凡不禁感叹：“春节时不堵车的帝都真好啊……”他侧过头，却现自家外甥的注意力好像有些分散……或者说太过集中？“粥粥？……怎么了粥粥？”
“…啊。”苏舟单手撑着脸，他回过神来的同时，前方也亮起了绿灯。
陈清凡踩下油门。
苏舟也在同一时间说：“我在想昨天妈妈……还有前天铮哥跟我说的话。”
“他们说了什么？”陈清凡问。
苏舟撑着脸，看向鲜有车辆的窗外：“关于监护人的事情……”
“已经有着落了吗？”陈清凡惊喜的说。
“妈妈说有一个她自己也觉得很有灵性的想拜她为师的学生………为人很稳重，22岁，德国人，当我在欧洲的时候，无论去哪个国家、那个地方，他都可以全程跟着我，妈妈事后当然也会付给他一定费用，而且在他陪同我期间，她也会和这个学生进行视频教程，并且在我回国之后就正式收为徒弟，当然，老妈强调了很多次，是她本来就有着想收下这个学生的意图。”
姐姐果然还是很关心苏舟的，陈清凡问：“姐姐这么说的？那贺铮呢？”
苏舟皱起眉头：“贺铮的第一句话就是他是个很好的人选，但他并不太想让这个人当我的监护人……”
陈清凡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说到欧洲，贺铮的朋友当然也不少，但是这种说辞……
陈清凡也跟着皱起眉：“贺铮口中的好人选估计是真的不错……他具体怎么说？”
苏舟摇摇头，没再吭声，窗外的景物化作虚影，飞而过。
苏舟的眼底闪过一抹锐色，贺铮跟他说的那个人，是奥古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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