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冰冷的阳光，包容的黑暗
“就这样？”
“就这样。”
寻和克莱拉一问一答，两人一前一后，通过废墟公园的地道向下走。
“算了，你说是就是，他是你的父亲，和我没关系。不过说起来，还真是让我惊讶啊，从一开始你瞒着我的就是这件事啊，在今天之前我都还在想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没想到居然是拜伦，更让我措不及防的他居然是你的父亲。”寻颇为感叹。
克莱拉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前方的黑暗中走出来一个人。
“大姐头，你怎么来了？”说话的人是之前在此处偷袭马里奥的凯里，“这几位新面口怎么没有见过？”
克莱拉：“他你应该听说过，你的死党要跟着离开的老板就是这位。”她指了指身后的寻。
“他？”凯里十分好奇的看着寻，之前马里奥来的几次都提到了自己那神神秘秘的老板，在凯里的想象中，马里奥的那位老板应该有着瘦高的身形，高冷的气质，时刻都穿着着一身漆黑而又宽大的魔法师袍，就是大白天都看不到人脸的那种。手上杵着一根一人高的法杖，手指上戴满了珍贵的魔法戒指，随时都准备释放毁天灭地的法术。
然而见到真人之后，他脑海中的形象瞬间崩塌了。
寻的年龄看起来比他都要小，手上既没有法杖，也没魔法戒指，一脸清秀，这样的人真的有那么厉害？凯里脑袋上一串黑人问号。但是因为这二人是克莱拉带来的，他也不好动手动脚。
凯里带着三人进入了地下之后，他又折返回去了。
“原来水之城的这里是这样的啊。”寻在方才追踪拜伦的时候，直接扫描过全城，虽然没有认真，但也注意到在外围城市地下存在着大量的灵魂之火。现在他亲身踏足此地，才真切的明白水之城全部的样子。
“欢迎来到地下水之城。”克莱拉站在寻和月流萤面前正式向他们介绍，“这里也是生我养我的地方。”
“我记得以前你说过要请我吃一顿饭来着，现在这话还作数吗？”
“当然，随便哪里都可以。”寻笑着回应。
“走吧，我知道有一家馆子味道还不错。”
她走在前面，寻二人跟在后面，一路上打量着这座地下城市，克莱拉轻声向介绍着此地。他从头顶及四壁看出来这里其实是水之城那四通八达的下水道体系，因为这是一座建立在河流之上的城市，所以地下排水通道也建的格外大，甚至能够容纳四五辆马车同时经过，高度也有着近十米，算是十分宽阔。最上面布满了劣质的明石，质量不够，数量来凑，将通道照的明晃晃的。
在这里生活着许许多多地位低下，又没有多少实力的普通人，也就是贵族口中的贱民。水之城为了做好表面功夫，压缩着他们的生存空间，可是一座城市怎么可能只有富人，只要人的贪欲还存在，只要社会还区分阶层，那么贫富差距就一定存在。伯爵大人不能引领所有人走向富有，又想要展现出一个人人富足，安居乐业的城市，就将这些人驱赶到了此地。
富人生活在阳光充足的地面，穷人生活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同时他们还要负责排水体系的运转，因为工作这里聚集了大量的底层人民，伯爵觉得这样正好解决了问题，于是默许了穷人生活在这里。
人越聚越多，于是便有人开始在下面摆摊卖一些生活常用品，有人起了个头，后来者也就越来越多，现在寻目光所及的两旁，搭建起简易棚子摆起了摊。
“你不要看他们没有地面上那些人穿着华丽，不像他们那样光鲜亮丽，可是他们都是很善良的人，我生活在这里十多年，再清楚不过。”
就在她刚刚说完后，一个小孩从寻身边快跑了过去，最后面的月流萤一把抓住他，从他攥紧的小手中抽出了寻的钱包，虽然钱包里并没有什么钱。
“额，这只是一个例外。”刚刚说完了就被打脸的克莱拉显得有些尴尬。
寻拍了拍小孩的后脑勺，放他离开了。
“我明白，这小子不过是调皮而已。”寻看着小孩消失在自己的视野，“没有什么地方的人是一致的善良或是邪恶。”
克莱拉：“走吧，还有段路要走。”
随着逐渐深入，这座城市在寻的眼中越的清晰。
这里的人让寻感觉活得更像是一座城市中的人，更加的鲜活。看看街角那些上演全武行的家伙，再看看在店里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客人和店主。他们用自己最本质的活法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或许生活窘迫，或许实力低下，或许一辈子都生活在这里，可是在寻看来却比地面上的贵族更加自由。
生活在阳光下的贵族们，享受着优质的生活，看似要什么有什么，然而谁又能知道他们真正的样子。为了保持这样的生活，他们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说着不喜欢的话，甚至就算是笑都要假装自己很开心。
贵族们拥有着权利，也被权利束缚着，地下城市不甚光明，但是却没有真正的黑暗。
“很奇怪对吧，为什么地下会形成这样的一座城市，不像是其他城市中的那样充斥着乞丐与流浪汉，充斥着赤裸裸的森林法则。”克莱拉将手中的菜单递给服务员，对面坐着寻二人，这里不是上面冠冕堂皇的大饭店，也不是有着莫名其妙格调的高级酒店，这里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街边小店。从里到外也不过十来平米的占地，服务员加上掌勺的大厨也不过三五人。
“其实在很早之前这里就是我刚才所说的那样，真实到残酷，胜者残喘，败者食尘。可是后面出现了一个人改变了一切，包括这里的人。”
寻和月流萤安静的听着。
“那个人就是莉斯的爷爷。”她说起这个人的时候，脸上带着崇敬，“莉斯的爷爷在年轻的时候受到敌对方的暗杀，重伤之下逃到了此地，被人藏了下来。在他回去之后，便开始了对地下水道的关注。”
“他一边经营着产业，一边在致力于改变地下。但是收效甚微。”
“因为人的本性难改。”寻接下她的话。
“没错，那段时间是最艰难的，投进去了很多钱，基本上都打了水漂，可是他依然没有放弃，也幸好没有放弃，才会有地下城市的今天。他在想办法改善环境同时，也在让这里的人慢慢接触教育，甚至是雇佣他们去自己的产业下工作。越来越多的人被影响，被改变，人们不再将这里当做垃圾的收容所，渐渐开始自觉维护这里的，在这里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秩序。”
“他用尽了一生，改变了这里，改变很多人的人生。”服务员端上来克莱拉点的牛肉面。
“所以，在知道了莉斯小姐的窘境之后，我知道，现在轮到我们去帮助莉斯了。”
“所以，海维娜死了。”寻平静的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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