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云想衣裳花想容

李长歌如梦方醒，满脸通红，慌忙说道：“云……云师……师姐，没……没看什么。”

        女子奇道：“你怎么知道我姓云？”

        一阵馨人肺腑的淡淡香风袭来，李长歌只觉心脏砰砰乱跳，语无伦次地说：“听说内门师兄们曾为一位云师姐打架，我想云鹤宗应该不会有第二个如此美丽之人。”

        女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弯腰笑了起来，笑声如银铃般清脆悦耳，李长歌觉得自己的魂儿都要被笑声荡散了。

        “难道我猜错了？”李长歌期期艾艾地问。

        女子笑意未退，说：“你的小嘴倒是挺甜。不错，我就是你口中那位让师兄们为我争风吃醋的云梦岚云师姐，秦师叔告诉你的吧，不过他嘴里应该没我什么好话，你不用替他掩饰，他当着我的面也是这般数落我。”

        李长歌鼓起勇气说：“秦长老是严厉了点，不过他人还是很好的。”

        “你秦师叔能有多好，能有多坏，不用你跟我讲，我比谁都清楚。我听说秦师叔新收了一名弟子，却不懂长幼尊卑，一直不来拜见我，架子大得很，于是今天就特意来看一看，他究竟是三头六臂还是青面獠牙，没想到竟是一个白皮细肉的粉面小郎君。”云梦岚双臂抱胸，饶有兴致地说。

        李长歌急忙说：“不是不想拜见各位师兄师姐，秦长老只让我去食堂，其他地方一概不许去。可是在食堂只能见到外门的师兄师姐，听说内门的师兄师姐都住在山上，平时根本见不到。”

        “这么说，来了新师弟，没有及时来看望，反而是我的不是了？”云梦岚反问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李长歌急得满头大汗。

        云梦岚忍俊不住笑了出来，口中说道：“好了，不逗你了，你刚才练的剑法，我怎么看着不像是秦师叔的风格？”

        李长歌以为她是在批评自己姿势不标准，忙解释说：“秦长老还没有来得及教我，只是我看他练过几遍，刚才胡乱学着玩的。”

        云梦岚却认真地说：“你练的不错，最关键是，你身上没有这里人常见的那种匠气，而是有一股灵动之气，很合我口味，否则甭说你一个外门弟子，就是内门弟子，我也懒得看一眼，搭理一句。”

        李长歌好奇地问：“难道师姐不觉得我练得不规范吗？”

        “规范？”云梦岚嘿嘿冷笑道，“什么是规范，规范又是谁制定的？一群见识浅薄的坐井观天之辈，理解不了世间万物的千奇百态，把凡是自己不知道、不理解、无法解释的，通通贬为不合规范，就是为了维护他们卑微而可笑的自尊。”

        李长歌顿时来了兴趣，凑上前说：“原来师姐也这么认为，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呢。”

        “有这种想法的人本来就是少数，又从小被他们百般打压，就算有想法也慢慢变得没想法了。我小时候也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直到我遇到了师傅。”云梦岚说。

        “师姐你的师傅是谁？”李长歌问。

        “算了，不说这个事了，师傅不让我透露他的名字。你陪我走几招吧。”云梦岚说。

        “这个？”李长歌犹豫道。

        “怎么？你不愿意？”云梦岚粉脸一沉。

        “不是，只是我实力太低，怕是无法配合师姐。”李长歌说。

        “无妨，我们不使力气，不提度，就只比划招式。”云梦岚。

        “可是我只会三套初级剑法，其他的都不会。”李长歌又说。

        “我还没见过你这么墨迹的男人，”云梦岚不耐烦道，“李太白的三清平调会不会背？”

        李长歌点头说：“会背。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

        云梦岚直接打断了他，说：“就这三，我的‘云裳花露剑’就是从这三诗中演化出来的，我先演示一遍剑招，然后你和我拆招，不用完全学我的招式，可以加入你自己的理解。我找其他人拆招，他们要不是一板一眼地模仿我的招式，要不就是胡乱出招，根本没有融入自己对诗词的理解，说他们是一群蠢猪，其实是抬举他们，猪只是看起来笨，其实一点也不笨。”

        李长歌的脸又红了。

        云梦岚见状，不禁乐了：“我说的是猪，可没说你，你别往自己身上套，你虽然看着呆呆的，其实还是挺聪明的。”

        李长歌郁闷地想：“这不正是说我吗？”

        云梦岚意识到自己又说错了，不由掩口而笑，声如春风拂面，颜若桃李竞妍，周围景致瞬间变得黯淡无光，李长歌一时间竟看呆了。

        “啪”

        云梦岚一剑鞘拍在了李长歌脑袋上，嗔道：“呆子，看什么呢？”

        李长歌捂着疼的脑袋，抱怨说：“师姐你不是要演示招式吗？我得看仔细了呀。”

        “小滑头，给我看好了。”云梦岚拔出长剑，左腿挺立，右腿后踢，先是腰肢后仰，在头顶舞了个剑花，然后腰肢前倾，在胸前舞了个剑花。

        “这招叫‘云想衣裳花想容’，是防御性招式，先用剑护住头顶，再用剑护住胸前，如果身后也遭到攻击，可以用右腿踢开，不过那需要很高的技巧，而且你的身体柔韧度估计也不够。你现在只需要用剑护住头顶和胸前就行了。”

        “嗯。”李长歌跟着练了一遍，觉似乎只有女子的细腰才能这么灵活地扭来扭去，自己的大粗腰都快要被扭断了。

        云梦岚接着说：“这是第二招‘春风拂槛露华浓’，借着第一招前倾的势头，快向对方刺出一剑，既要像春风拂槛一样迅捷，令人判断不出轨迹，无暇避让，也要像春风拂槛一样柔和，让人感觉不到杀意，不愿避让。不过仅凭这一剑往往无法击中对手，所以刺出这一剑后，不管有没有奏效，都要立即往回收大约半尺的距离，然后快抖动手腕，在最短的时间刺出八剑、十剑，乃至更多剑，露华浓的意思是，每一剑都像露华一样轻盈无害，但是露华积得多了，也会使人不胜寒意。”

        李长歌跟着练了一遍，这一招对腰还算友好，但是手腕却要拧断了，以至于当他停下来后，握剑的小臂还在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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