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寒山剑法
镜湖宫四女虽然辈分一致，年龄相仿，却因红袖女子明姝处事沉稳老练，隐约以她为。明姝沉吟思量再三之后，向其余三女使个眼色，示意此事不可操之过急，需从长计议，三女会意，岔开话题，转而聊起了其他事物，仿佛刚才的经历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云梦岚纵然冰雪聪慧，看出其中似有蹊跷，但也猜不出具体原委，又见镜湖宫四女颇为神秘，暗忖不便询问，于是也只好装作不知，附和着她们东聊西扯，盈盈笑语此起彼伏。画舫上莺莺燕燕，春意盎然，一派和煦。
李长歌又被冷落，心中愤懑，便在甲板中央旁若无人地练起了刚才新学的两套剑法，众女不仅没有嫌他碍眼，反而不时瞟过来看几眼，旋即又把目光移开，生怕被人现是在故意留意他。
江上忽然传来一声长啸，啸声悠扬空灵，听在耳中，只觉胸中浊气、脑中杂念为之一空，心境澄明，耳目清爽，浑身由内及外说不出的惬意。
众人循啸声望去，只见水天交际之处，一个黑点随着浩淼江波上下起伏，朝这边疾射而来。十几个呼吸之后，黑点已可辨认，竟是一名面容清俊的青年男子，全身一袭黑衣，腰间斜挎一把黑鞘长剑，足底踩着一排细长竹筏，乘风破浪，衣袂飘飘，远远望去，宛若踏江而行。
“是天台山的寒子光师兄！”黄裳女子明瑜曾经前往天台山交流进学，立即认出了此人。
“可是寒山四子‘虚盈光幻’中排行老三的寒子光？听说此人实力深不可测。”云梦岚好奇地问。
“是的，”明瑜点头说，“子光师兄天分极高，虽然入门时间不及一些同门师兄弟，却已入选了这一代的寒门四子，当初只是排行第三，但去年秋天就已经一招险胜二师姐寒子盈，如今两人的差距只会更大，还有传言说他的实力已经不输于大师兄寒子虚，只是两人从未正式交过手，自然也就无从验证这一说法。”
“一般说起越境年轻一辈第一高手，不是天台山的寒子虚，就必是雁荡山的萧凌云，两人伯仲之间，难分轩轾，其他人很难对他们构成威胁。寒子虚三岁学剑，今年三十三，整整学了三十年，这份底蕴和积累不是天分可以弥补的，况且寒子虚也同样是惊才绝艳之人，天台宗的‘摩崖刻石剑’大开大合，雄浑端穆，‘石梁飞瀑剑’奇逸洒脱，轻灵险峻，本是截然不同的的剑法路子，他却全部修炼至极高境界，这份悟性和毅力罕有人及。寒子光再强，也不可能达到寒子虚的境界吧？”云梦岚问。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明瑜说，“寒子虚之强，是总所公认的，不过寒子光也绝非浪得虚名，你可知他修炼的是什么剑法？”
“我不知，不过天台宗的镇派剑法无非就那么几种，他身为‘寒山四子’，天台宗最杰出的四名弟子之一，总不可能去修炼外面的剑法吧。”云梦岚说。
“当然不是外面的剑法，而是货真价实，真的不能再真的天台宗嫡传剑法，”明瑜顿了顿说，“寒子光修炼的乃是诗僧寒山所创的‘小寒山剑法’。寒山虽然是天台宗的创始人，但他的寒山剑法如同他的寒山诗一样，禅意深奥，甚难领悟，因此天台宗弟子很少修炼他的剑法，可如果有人能够炼成寒山剑法，就基本是下任掌门的不二人选。虽然寒子光如今修炼的只是阉割版的‘小寒山剑法’，并不是完整版的‘大寒山剑法’，可毕竟入了寒山剑法的门，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寒山在中原名气不显，但在海外瀛洲，却是与李太白和杜少陵的齐名的大家，他所创的剑法，自然也绝非凡品。”
正说话间，寒子光已经靠近画舫，背负双手，朗声说道：“在下天台宗寒子光，船上可是镜湖宫诸位师妹？”
不待众女搭话，李长歌抢先探出头去，热情地说：“原来是天台宗的寒师兄，小弟云鹤宗李长歌，如不嫌弃，请到船上一叙。”
竹筏本是普通的渡江工具，因此寒子光乘筏而行并不稀奇，稀奇的是他并未使用竹篙或者木浆，而是将剑气贯于足底，再传至筏尾，由剑气推动竹筏前行，度极快，但也十分耗力，是一种颇为冷门的修炼剑气的方法。寒子光纵然剑气浑厚，但在江上行走大半日之后，早已剑气枯竭，如同强弩之末，见画舫主人出邀请，因此不假思索，双足一顿，纵身便朝船上跃去，同时笑道：“小师弟如此盛情，师兄我就却之不恭了。”
画舫上突然飞出一条长长的红绫，击向正在半空的寒子光。寒子光脸色一变，“铛”的一声抽出腰间长剑，几道剑光划过，红绫已被绞成碎段，然而他去势受阻，只好借着红绫上传来的力道，又折回了竹筏。在竹筏上站定，寒子光长剑直指众人，沉声质问道“寒某自问并未失了礼数，诸位何故戏弄于我，莫非当我是可欺之辈？”
红袖女子明姝向前一步，柔声道：“寒师兄请勿误会，我们并非在戏弄你，只是此船乃镜湖宫之物，按照门规，陌生男子不得涉足，还请寒师兄见谅。”
寒子光怒甚：“我之前见船体富丽堂皇，又有镜湖宫标识，特意向你们询问，是你们先我上船，现在又搬出什么门规，不是戏弄我又是什么？”
明姝心中恼极，偷偷瞪了李长歌一眼，恨不得把他也扔下船去，李长歌则双手抱胸，一副有恃无恐的神情，只要镜湖宫的人敢把自己轰下船去，自己就敢毁约，让她们自己去当越剑盟盟主的候选人。让别人去做炮灰，总要给些最起码的尊重吧，既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马儿迟早会把你从马背上掀下来，溅你一身烂泥，搞不好还会在你身上踩上两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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