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凌波缥缈身

这一幕令岸上众人同样大感意外。

        黄裳女子明瑜博览群书，见识最广，依稀辨认出白衣人的武功来历，忍不住惊呼道：“这种水上行走的步法，似乎是‘凌波微步’，驱使水的手法，好像是‘雨幻万物’，他是巫山派的人？巫山派是楚国大派，与我们越国素无来往，怎么派人来越国了，而是还不是光明正大地来，而是藏身于客船之中，偷偷摸摸地来，究竟有何图谋？不过话说回来，既然他有意隐瞒行踪，这群黑衣人又是何方神圣，怎么就获取了他的行踪，还要置他于死地？”

        “你确定他是巫山派的人？”红袖女子明姝问。

        黄裳女子明瑜先是闭目思索了一下，然后睁开眼睛，用力点头说：“十有八九应该是，‘凌波微步’出自‘凌波缥缈’身法，‘雨幻万物’出自‘行云施雨’剑诀，都是巫山派神女宫中的不传绝学，外人根本学不到，即使巫山派的弟子也最多只能修习一门，他同时兼修两门，说明他不仅是巫山派的人，而且在巫山派的地位还不低。”

        “巫山派的人？”红袖女子明姝又犹豫了。虽然还不知道黑衣人是何来历，可他们既然有胆量且有能力在江上截杀客船，即使不是越国的人，也必定与越国有莫大关系，为了数千里之遥的巫山派而贸然得罪他们，是否值当？

        红袖女子明姝略微沉吟一下，轻轻捋了捋被夜风微微吹乱的秀，开口说：“按说天下修剑之人本是一家，应该互施援手，互济危困，不过对方既然是巫山派的人，此行来意不明，未必希望局外之人介入，且看他身手群，远非我等可及，一般小灾小难，必定可以逢凶化吉，如果是连他都应付不了危局，我等就是出手也是徒劳无益。”

        众女都点头附和，至于挣扎于水火之中的其他寻常旅客，则被她们心照不宣地忽视了。

        然而李长歌并没有忽视，焦急地说：“巫山派的那人当然没有危险，但他也只能自保，无暇去救别人，船上其他人怎么办？”

        红袖女子明姝深深看了李长歌一眼，并未言语。云梦岚轻咳一声，说：“刚才出手，是路见不平的侠义行径，现在出手，则是沾惹是非的鲁莽举动。就现在这局面，谁强谁弱，你准备去帮谁？船上的人固然需要救，可是黑衣人都快要被杀完了，他们要不要救？”

        “黑衣人需不需要救我不清楚，但是船上的人需要救却是无疑，我们先去救船上的人，然后再看有谁还需要救？”李长歌说。

        云梦岚说：“他们正杀得眼红，你跑到一旁去救人？不摆明立场，他们分不清敌我，生怕被偷袭，搞不好先联合起来把你杀掉。”

        “所以就可以见死不救？你们就心安吗？”李长歌气愤地问。

        见李长歌如此顽冥不化，云梦岚也生气了，寒着脸说：“热血男儿说的是你们男人，不是我们女人，女人都是冷血的，我们当然心安，你要是不心安，你去救好了，让我们看看你是如何的侠肝义胆，古道热肠。”

        “我……”李长歌噎住了，以他的微薄功夫，不要去救人了，就是一口气游到江心都做不到。至于画舫，那是人家镜湖宫的，自己无权使用，再说自己只会划划小船，这种大船也不懂怎么驾驶哇。

        “哼！”云梦岚不屑地撇了撇嘴，揶揄道，“在做大善人、大英雄之前，先衡量之下自己几斤几两，看看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

        李长歌脸上火辣辣的，咬着嘴唇没有反驳，把求助的目光看向镜湖宫众女，众女好像并未留意到两人的争吵，全都目不转睛盯着江上。李长歌闹了个没趣，只得悻悻放弃了上去救人的打算，和她们一同看向江面，耳边似乎还传来云梦岚若有若无的冷笑声。

        白衣人已经绕到客船另一侧，开始清理这边的舢板小船。黑衣人们见势不妙，随着一声口哨号令，划着船向四周分散，且战且退。白衣人穷追不舍，长剑挥舞之下，很快又有两艘舢板小船上的黑衣人做了他的剑下亡魂，不过他的度也开始慢了下来。刚才这一波踏江搏杀，固然令对手猝不及防，令观者荡气回肠，但也令他消耗甚巨。

        又追上一只舢板小船，将上面的黑衣人全部杀死后，白衣人长剑驻着甲板，腰杆前屈，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大口喘起气来。几个呼吸之后，白衣人因闭气而苍白的脸庞刚刚恢复了一丝血色，便用凌厉的眼神盯住一只正在慌乱逃窜的舢板小船，大喝一声，腾空跃了过去。从半空落下之后，距离舢板小船还有一段距离，白衣人马不停蹄，踩着江水大踏步冲了过去，溅起一片片水花，剑尖直指船上持火黑衣人惊慌失措的面孔。

        另外两名持弓黑衣人虽然有些慌张，却毕竟训练有素，快拨动弓弦，一枝枝长箭从手指间快弹出，分别射向白衣人全身各处要害。月华照射之下，箭尖闪烁着晶莹的蓝色光芒，显然是淬了剧毒。

        白衣人挥动长剑，将长箭一一打落，脚步丝毫没有缓滞，很快便来到船边。持火人大吼一声，扔掉火把，双手握剑，朝白衣人劈砍而去，力道甚是猛烈。白衣人挥剑轻轻格开，反手一刺，正中持火人心脏。

        持火人口吐鲜血，双目怒睁，恶狠狠地瞪着白衣人，突然扔掉自己手中长剑，双手紧紧握住胸前长剑，手指被剑锋割破，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白衣人往外抽剑，用力抽了几下，仅仅抽出一小截，上面沾满了鲜红的血迹。

        划桨人扔掉手中木桨，往前一扑，双臂死死搂住白衣人的双腿。

        两名持弓人扔掉长弓，一左一右抱住了白衣人的双臂。

        白衣人刚才一门心思想要消灭所有敌人，用力过猛，消耗太巨，又没能及时停下来休息，现在只觉头晕目眩，四肢软，一阵虚脱乏力的感觉充斥全身。被四名黑衣人紧紧锁住之后，他用力挣了几下，还是没能挣脱，忽然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脊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气。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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