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蓝家的一餐

萧母为夏家做好晚饭，帮夏母及萧冷风盛好饭，来到门外见夏三。

        夏三只劈了几片柴，蹲在柴上，生闷气，也不管落在身上的雪花。

        萧母走到夏三跟前道：“怎么，你还有气呢？难道要你萧大哥过来一趟吗？”

        夏三把头撇到另外一边。

        萧母站着看了一会，丢下一句话‘你自己好好想想吧！’便转身进屋，略叙一番，带着冷风、吹风二人回家去了。

        且说汉亭先生和一清道人组织众山民点燃那二十五个柴堆，已然天黑，众人欲留下看守，以防火势蔓延，造成山林失火。

        一清道人劝说道：“诸位施主尽可放心，有此大雪，过不多时，火堆自会熄灭。”众山民这才各自离去。

        先生恭敬肃然道：“道长此番功德无量，老朽替诸位山民谢过。”说毕，对道人行礼。

        一清道人马上扶着先生道：“先生客气了。道人只是随性而为，与先生相比，还是相差甚远。夜间山中寒冷，先生还是回去为好。”

        先生问道：“道长可有去处？若无可到寒舍歇息。”

        道人答：“先生放心，贫道自有去处，无须挂怀。”

        先生见此，不再理会，告辞离去。

        自先生离去，一清道人目不转睛盯着沟壑深处那一片漆黑深邃，身旁火堆的火光跳动闪烁，映在道人那黑白相间的眼眸上，许久，许久。

        一清道人就地盘膝而坐，双目似闭非闭，单手掐诀，口中快念着晦涩难懂的法诀，另外一手时不时摆动拂尘。

        片刻之后，二十五个火堆火势见涨，火苗窜起丈许高，似欲脱离火堆。

        突然之间，一清道人猛睁双眼，眸中精光大盛，只见所有火堆的火苗，冲天而起，脱离火堆，迅合拢，聚在一起，融合变幻为一条赤色火龙，腾跃空中。

        再看那火堆下的木柴，几乎片刻间烧光，化为木炭。木炭外层燃烧的灰烬，在冷热气流交替催动下，从木炭上脱离，随风飘舞。内里的炭芯接着燃烧，不时出噼噼啪啪的响声。漫天飞舞的雪花飘飘洒洒落在炭堆，浇湿木炭上一点后，瞬间化为水汽，升到空中。

        火龙在空中倏忽来去，快如闪电，裹带起空中的雪花及升上来的水汽。

        慢慢地，一条白色水龙显现出来，贴着赤色火龙，相伴而生，水火既济，火龙的赤色渐渐变淡，水龙的白色转为银白。

        随后道人单手一指那沟壑深处，大喝一声‘疾’，空中的水火双龙交替突进，直扑向那黑暗的无底深渊，渐渐的化为一个光点，直至消失在那无尽黑暗里。

        在炭堆亮光的映照下，只见一清道人眼神黯淡，略显疲态，头顶丝丝热气飘散，遇冷空气化形显现，甩动拂尘，收回手诀，暗道：不知这阴阳水火既济阵法可以坚持多久，若是真的能引来‘一道水’最好，这场雪与真正的‘一道水’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意思啊。

        一清道人歇息片刻，站起身来，拍打身上的灰尘和积雪，径自离开。

        且说蓝幻灵，中午从学堂回到家中，就觉家里的气氛不对，父母二人虽说坐在炕上，但这距离未免太远了，父亲坐在炕的最里面靠墙位置，母亲则是最外面。

        以往父母在家中，双方会不时地含情脉脉对视，继而脸上浮现甜蜜的笑容。今天，双方的眼神刻意地躲避着，不，应该说是双方置气一般地不去看对方，似是等着另外一方的主动目光，再加上几句温存软绵的话语做台阶才好。

        蓝幻灵刚跨进家门时，愣了一下，很快恢复过来，把学具包放下，想着怎么打破这诡异的安静氛围。突然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就扮鬼脸，揉着肚子，走向母亲，趴在母亲的大腿上撒娇道：“娘，肚子好饿啊。”

        蓝母被女儿逗的差点笑出来，看着像强忍的，她不愿在这场无声的对峙中落下风，略调整情绪及表情，爱恋地抚摸着女儿的头，轻轻地道：“好，娘这就给你做饭。今天中午就咱两个吃饭。”

        蓝父虽没有看着蓝幻灵母女这边，其实心思一直在这边，听着‘中午只她们母女两个吃饭’，心想：那意思就是今天不给我饭吃咯。有心想要问，想想还是算了，一顿不吃还能饿死啊？心中更是生气，倒在床上，拉上被子睡觉。

        不多时，饭菜做好，端上桌子真的只有两个碗，蓝父听到的是两个饭碗与桌子碰撞的声音，嗯，确认是两个，蓝父彻底放弃，不吃了，心里这样想着。

        蓝幻灵知道是怎么回事，母亲虽然只盛了两碗饭，做的却是三个人的分量，走到父亲床前，推了推面朝里面的父亲道：“阿爹，吃饭了。”

        蓝父没有回应，蓝母接话道：“你爹吃饱了，不用管他，咱们吃。”

        蓝父怒不可遏地回道：“不吃了，你们好好吃，等我饿死了，遂了你的心意，这才好呢。”

        蓝幻灵略带哭音道：“你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你们不要我了吗？”说罢，竟然真的哭起来，嚎啕大哭。

        蓝父平日里最疼女儿，此时见女儿哭的撕心裂肺，忙起身，安慰女儿道：“乖女，不哭，不哭，啊！都是被你娘气的。”

        转念一想，若是我真的饿死了，让别人睡我老婆，打我女儿？想到这里，不再顾忌面子，抱起还在哭的蓝幻灵走到饭桌前就坐。

        蓝幻灵见父亲起身，慢慢地哭声就变小了，原来这是她情急之间耍的一个小伎俩，七分有假，三分有真。

        蓝父看了桌面上剩下的一碗饭，笑着擦了擦女儿脸上的泪花说道：“灵儿，以后咱爷俩吃一碗饭，别人愿意自己吃就自己吃，去别处吃也可以，毕竟有人疼嘛！爹舍不得你，不愿意你以后被别人打。”说着，看向蓝幻灵的眼中已是饱含泪花。

        蓝幻灵听的不太懂父亲话里的意思，看着父亲像是要哭的样子，再看看母亲，早已是满脸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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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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